他的手心下面是大块的腐烂的血肉,走廊的光将血肉里面裹着的白色蛆虫照的清清楚楚,很不幸的是苏清晚就在这个时候感觉到了手心的蠕动。
他赶紧将手拿开,带起的粘液在空中结成了丝,一股腐烂的气息环绕在苏清晚鼻腔里面,他屏住了呼吸还是能闻到那股令人作呕的气味。
就在这时,缠上他小腿的东西用力一拽,苏清晚便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猛然向下坠落,就像是被人从楼顶扔下的皮球,他感觉得自己的身体在巨大的适中感里面变了形,但是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却是完好无损的站在走廊里。
席温和谷丛隐都站在他面前,静静的看着他。
“我刚刚怎么了?”苏清晚尽力压抑住心里的恐惧冷静的问道。
席温闻言垂下了眼,复又抬眼与他四目相对:“你刚刚差点魂魄离体。”
“是因为那些鬼?”
“不是。”席温略一停顿,像是在思考要如何解释这件事,随后继续说道:“应该是给钟鸣斯古籍的那一拨人。”
苏清晚注意到他说的是一拨而不是某个人,眉心一皱看向谷丛隐:“局长,竹简上写的越少是不是也表示变数越大?”
谷丛隐点点头,说:“对。”
苏清晚叹了口气,原本只想着这次的诡事可能会难些,没想到竟然是难到要差点丢掉小命的地步。
但是想到如今谷丛隐和席温都在自己身边,只要自己注意点,应该可以活久一点吧?
突然,苏清晚感觉自己的手腕别人握住了,他顺着看过去,发现是席温,他正一手握住自己,一手放在眉心。
“你在做什么?”苏清晚问。
“那些东西狡猾得很,施子良的身体又实在是不顶用,我把你的三魂六魄稳一稳,免得到时候出现差错。”
苏清晚于是没在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
很快席温就放下了手,然后拍了拍苏清晚的肩膀:“好了。”
谷丛隐说道:“那走吧。”
于是三人继续往走廊尽头的房间走去。可惜,事实证明,苏清晚今夜注定睡不了觉。
就在他们即将打开房门时,周围忽然腾起浓雾,将三人裹在一起,依稀之间苏清晚听到了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像是罪孽深重之人的忏悔之声又像是身受剧痛之人的求饶痛哭,总之声声凄厉,句句痛苦。
然而苏清晚看着周身的浓雾只有一个想法,希望头顶不会有人形灯笼了。
谷丛隐和席温看到异像时都没有太惊讶,只是一前一后的护在苏清晚的身边,眼神警惕的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忽然浓雾里走出来两个健硕高大的身影,一个牛头一个马面。他们二人皆身穿一身乌漆嘛黑的窄袖束腿黑袍,一人腰间绑着钩锁,一人手里拿着铁链。
苏清晚震惊的看着面前的两人,低声问身前的席温:“牛头马面?他们不是地狱的勾魂差使吗?”
席温点点头,说道:“也不知道是来勾谁的魂,弄这么大的阵仗。”
“不是勾我的吗?”苏清晚的声音压得很低,说的很委屈,还带着一丝惧意。
席温闻言赶紧走到他身边揽住他:“他们不敢。”
果不其然,牛头马面像是没有注意到他们三人一般,从浓雾中走过,径直往前面去了。
“他们去哪里?难道是去找孟超?”苏清晚问。
谷丛隐自从见到牛头马面之后脸上就变得很沉,听到苏清晚的问题突然开口说道:“他们不是牛头马面。”
“嗯?”席温和苏清晚都疑惑的看向谷丛隐。
“我认得牛头马面,不长那样。”谷丛隐的视线落在席温身上,说:“你不记得他们了?”
“嗯?”苏清晚更加疑惑的看向席温。
席温脸上一僵,他哪里记得真的牛头马面长的什么样子,当初他的眼里只放的下一人,其余人在他眼里都一个样子。但是这话如今他是说不出口的,于是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对着苏清晚解释:“我死那回确实是他们两勾的魂,但是当时胆子小,只顾着害怕了,根本没仔细看他们的样子,现在早忘了。”
谷丛隐冷哼一声,对他的托词不置一词。
不过苏清晚却注意到他说死时被牛头马面勾魂,而自己好像并没有这个经历,当时他知道自己已经身死一事还是老李告诉他的。
不过现在也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他转头问谷丛隐:“我们要管吗?”竹简上对于牛头马面没有任何记载,也不知道是不是诡事里面的一环。
谷丛隐点点头:“要。”
苏清晚刚想问为什么,谷丛隐便接着说了起来:“牛头马面是地狱官差,一般情况下不敢有人假冒。我们这次的诡事与鬼有渊源,既然遇上了就说明两者一定有什么联系。”
苏清晚点点头。
说着苏清晚突然觉得心口一抽,眼皮直跳,胸口也觉得格外压抑,连带着呼吸都有些不顺畅。
席温见状赶紧将手贴在苏清晚的额前,压抑住他的不适感。
“他怎么了?”谷丛隐问道。
席温的表情突然变得狠厉,他压着心口的戾气低声说:“有人在用招魂幡招魂。幸好我刚刚替他稳了一下,不然如今已经魂魄离体了。”
谷丛隐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他闭着眼感知了一会才睁开眼说道:“西南方向五百米方向。”
席温低下头贴近苏清晚的耳边温声说:“我要抱你了。”
身体上的不适让苏清晚的意识变得模糊,他压根没听清楚席温的话,只感觉到模模糊糊的身体突然一轻,再然后就是熟悉的温度拢上周身,意识变得更加模糊。
谷丛隐站在一旁冷眼看着席温的一举一动,等到他将苏清晚整个人抱在胸前时才冷冷开口:“如果还是当初,你这叫逾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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