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说了,展叔叔不打算让你当继承人,你就是个弃子。”
林钰晚的母亲是当年极富盛名的话剧演员,林钰晚如今的容貌百分之九十都继承于她。她生下林钰晚后林展就同她离了婚,他认为这个女人是不祥之兆,因为生了个怪物。
精致的骨瓷茶杯里大红袍的茶香一丝一缕融在空气里,林钰晚看向一旁的试衣镜,妄图通过里头自己的脸去回想母亲的样子,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
“你妈妈怎么被赶出家门啦?肯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幼年时期的林钰晚被那群哥哥弟弟踩在草地上,精致幼态的脸上是不属于孩童的沉默和平静。
一阵短促的敲门声打断了林钰晚的思绪,新来的帮佣在外头轻声细语唤着:
“林哥,人到齐了,林总喊您出去。”
餐桌是圆形的,林展在上座,年轻时风华正茂的他如今坐在轮椅里呈现出一副老态,因为常年板着脸皱纹又长又深,林钰晚是最后来的,林展全程没给这个独子一个眼神。
圆桌的左边坐着林展的大哥,右边是个空位子,林褚作为养女排在最后,今天的小辈除了林钰晚还有一个,是林褚的儿子林重风。
林重风是同辈里最不像样的,早些年林褚把他捧出道,他却惹了一身丑闻,黄赌毒什么脏碰什么,最后渐淡出圈。兴许林重风是看透了这个家里压根没他什么位置,混账得心安理得。
“哟,大伯,恢复得不错嘛!”
林重风染了头蓝绿夹杂的头发,下唇打了个钻石的唇钉,对着上座的长辈说话时嬉皮笑脸,简直放肆到了极点。
林展的大哥手臂还打着石膏,听闻面色一沉,恶狠狠地看了这个便宜侄子一眼,顺道还剜了一眼一旁的林钰晚。
“好了。”
主位的林展发话了,一时间桌上鸦雀无声,他把轮椅往前挪了挪,直到能够到放得靠里的酒杯。
“今天是二哥的生日,他爱热闹,你们应该回来陪陪他。”
说完,林展把酒洒在了一旁的空位前,紫色的桌布顷刻间湿了一大片。接着林展的大哥站起来,用没打石膏的手朝那个空位置敬酒,一圈人轮下来,最后轮到了林钰晚。
头顶水晶灯洒下银河一般的灯光,林钰晚坐姿很端正,目光落在面前精致无味的冷菜上,半晌都没有动静。
——啪
一根瓷制的小勺子从林展手里飞了出去,直直砸在林钰晚右边脸上,细腻的皮肤瞬间就红了一大块,林钰晚却没有任何反应,他缓缓站起来,拿着酒杯走到那个空位置前。
“二伯,很久不见。”
林钰晚对着张空椅子说话,屋内所有人都看着他,那些视线里有厌恶、鄙夷、轻蔑,但林钰晚丝毫不在乎。下一秒,他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直接把杯子扔在了空椅子旁,玻璃碎裂的声音让林展身后站着的女佣面色瞬间煞白。高度酒水浸湿了林钰晚的眼尾,他用手背随意擦了擦嘴,声音里是压根不想藏的笑意:
“不过我还是觉得,你在下头比在这里合适。”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林钰晚的另外半边侧脸也迅速红肿起来。一旁林钰晚的大伯忍不住就要笑出声了,只能侧过脸去,正对上林褚一双如墨的眼瞳。
“孽障!”
林展坐在轮椅里仰视着林钰晚,他为了扮演威严、不容抗拒的父亲角色费尽心血,如今身子坏了,只能加倍地使用羞辱和暴力,生怕在座的有一个轻视了他。
林家吃饭但凡桌上人数超过3个,这顿饭注定是没人吃得下的。
散场时林钰晚顶着张惨不忍睹的脸率先离开,刚走出大门就被林褚喊住了。
“小侄子。”
林钰晚回头,林褚站在原地笑着看向他,接着拿起电话拨通了号码:
“你先送小风回去,直接回家,别送他去乱七八糟的地方。”
挂了电话,林褚才踏着那双镶着水钻的细高跟一步步朝林钰晚走来:
“聊聊?”
林钰晚即使模样狼狈,也没丢一丁点上位者的气势,他看向面前的女人,目光冷淡:
“这个称呼真的很恶心。”
“我以为你会喜欢,”林褚艳红的嘴唇张开,放肆大笑了两声,“毕竟你在这个家没有亲人,我还是挺喜欢你的。”
二人上了林钰晚的车,黑鹰识趣地离开,去了远一些的空地抽烟。
“你要说什么?”
林钰晚手撑着侧脸,林展打他次次都下得狠手,此刻他被掌掴的地方很烫,按上去时的痛感没几个人能忍得了,林钰晚却偏偏忍得很习惯。
“没想到那老东西命这么大。”
林褚嗤笑了一声,往不远处亮着灯的房子那儿看了看。
“自己手段差,还要怪别人命大?”
林褚回头看向林钰晚,突然露出了个十分美丽,发自内心的笑容。
“你爸今晚又是发的什么疯?人都死了多少年了,喊我们来给林崎过生日?”
说着,女人靠近了林钰晚,烈酒一样的香水味窜入林钰晚的鼻息,
“不过你说,林崎能喝得下我们敬的酒吗?他不得气得从下头爬上来?”
林钰晚把林褚的肩膀往一旁推了推,语气很冷:
“他爬上来第一个找的也是你。”
林褚今年快50岁了,毫不夸张地说,同岁数的女明星里都很少有比林褚美艳的。她五官张扬大气,身段高挑妩媚,即使林钰晚的大伯相当厌恶这个强塞进林家的妹妹,每次打照面时也免不了多看两眼。
“哈哈。”
林褚似乎觉得林钰晚说的话很有意思,她双手比了个长度,说话时胸前的长发一起一伏:
“我现在都记得他那里长什么样,大概这么长......那么丑的东西,又不大,却叫我痛得快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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