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难以想象, 如果威克多尔说的是实情——朱利安·德斯蒙德至少在德姆斯特朗待了七年,这很有可能意味着自1980年起,未来的时间就再也没有被恢复过——时间转换器的使用者在过去停留了整整十五年。即使是爱洛伊丝·敏塔布——在此之前,英国魔法史上唯一一个时间回溯超过五小时的巫师,也只不过是在15世纪逗留了五天。
十五年,可以造成多少时间线上的偏差,又会造成多么严重的时间悖论和灾难性的后果。哈利的心情无比沉重,他一直在为维护英国魔法界的秩序而努力,可他的伴侣却在破坏整个世界的秩序。如果时间线无法恢复正常,他不知道自己要怎么面对这一切。
更重要的是,违反时间法则的时间回溯很有可能对时间旅行者本身产生无法修复的损伤,就连神秘事务司都已经严禁进行长时间回溯的实验了。哈利深信,没有任何理由值得德拉科这么做。
复活节的时候,卢修斯寄来了回信,和纳西莎为德拉科准备的复活节彩蛋一起被猫头鹰送到了霍格沃茨。哈利也收到了来自莉莉与詹姆的彩蛋与糖果,不可否认的是,他确实因此而感到开心,如果没有时间回溯,他永远也无法体会到这些。
然而,哈利并没有高兴太久,卢修斯在信中提及的内容让他们同时沉默。斯莱特林的宿舍里,德拉科一早就打发布莱斯去了西奥多的房间,他默不作声地坐在课桌前,手边放着印有马尔福家徽的信封与信纸,哈利靠在窗台上,双手交叉在身前,躁动不安的嘴唇被磨得通红。
他又一次拿起信纸,看了一遍那几句被引号囊括的话语,他不知道自己该作何反应,但如果伏地魔知道真相,一定会觉得这一切是多么地可笑而讽刺。
整个房间已经被施下了最坚固的静音咒,哈利再一次念道,“‘有能力战胜黑魔王的人,生在曾三次抵抗过他的人家,生于七月结束的时候,拥有纯正的血统’。”他放下信纸,“纯正的血统,斯内普用一个虚假的预言改变了整条时间线……”
“别这么说,”德拉科打断道,“我们不知道那个预言有没有改变,也许……”
“没有也许,德拉科。”哈利站直了身体,盯着他,“斯内普在预言里加了一句话,骗过了伏地魔,这就是为什么一切都被改变了。他是一个出色的摄神取念和大脑封闭术大师,伏地魔从来没有真正看穿过他的身份。”
“你不能否认,可能他偷听到的预言就是在指纳威!”德拉科站起来,争辩道。
“那他为什么告诉我母亲,我也有危险?”哈利反问,“我问过西里斯,斯内普告诉他们的预言里可没有最后一句话。他之所以那么做,只是害怕伏地魔仍然会选择我,因为他知道这才是时间原本的走向,他能为我的母亲做任何事,包括向伏地魔撒谎,而你知道这一点!”
“所以,你认为‘我’告诉了他未来会发生的一切,让他改变了黑魔王的选择是吗?你在为这件事指责我是吗?即使我现在根本没有做过这件事的记忆。”德拉科怒视着他。
哈利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你必须承认,你会去找斯内普,你信任他,尊敬他,而他确实能在这件事上帮助你。”
德拉科知道这是事实,但他无法接受哈利的语气,“你不能为我没有记忆的事指责我。”
哈利别过头去,移开了自己的目光,他咬紧了牙关,“我不明白这一切为什么会发生,没有人可以这样肆意地更改时间线。如果我们可以轻易改变过去发生的事,未来就不会存在,针对时间旅行,魔法部有上百条法律规定,而你把它们全部都打破了。”
“你要在我面前展示你傲罗办公室主任的权威吗?”德拉科发出一声嗤笑,“你说你相信我,但你没有,哈利。”他失望地说道,“你已经认定这都是我做的了,并且认为我犯了罪。需不需要我提醒你,你自己在霍格沃茨违反过多少次纪律?”
“这不是能相提并论的事。”哈利说道,他闭了闭眼睛,半晌,才长长呼出一口气,将目光投向德拉科,“也许我们该叫停了。”他说道,向前走动几步,轻抚过那因愤怒而发红的脸颊,德拉科没有拒绝。“我很抱歉,”哈利轻声说道,“你说得对,我在为一些你没有记忆的事责怪你。”
德拉科覆上他的手背,缓缓吐出一口气,浅色的眼瞳微微闪烁。
“我们在这里吵架是没有意义的。”哈利说道,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柔和一些,“只有真正做了这些事的人能告诉我们答案。”他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我会去找他,交给我来处理,好吗?”
德拉科抿了抿嘴,试图阻止,他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但最终他点头应允了。
哈利又一次来到黑湖边上,他想不出对方还能出现在哪里——当然,除了德姆斯特朗的帆船外,斯莱特林院长休息室也是一个可能的地点,但斯内普的防线并不容易突破,他知道哈利有一件隐形斗篷和神秘的地图,再加上,小巴蒂·克劳奇为了制作假扮穆迪所需的复方汤剂,从他那儿偷了不少的非洲树蛇皮,斯内普对办公室的管理比往日更加严格,哈利很难寻到缝隙。
远远地他看到一个穿着皮毛斗篷的男人从船头走下,但那不是“朱利安·德斯蒙德”,一旦有了方向,哈利便很肯定自己不会认错他的身影。
威克多尔·克鲁姆自黑暗中现出身形,“德斯蒙德教授让我把这个转交给你。”他说道,手心里捧着一条墨绿色的发带。
“他现在在船上吗?”哈利急切地问道。
不等威克多尔回答,他就看到漆黑的夜幕中冒出一个白点,缓缓向他们靠近,当哈利终于看清那是什么的时候,他凝重的表情里流露出几分怀念与温和,一只雪白的纸鹤停落到他的手心里。
威克多尔可能回答了他的问题,但哈利没有听见,他迅速但小心地展开纸鹤,只见里面写了几串熟悉的漂亮花体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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