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映一眼就认出来,这是个范围性攻击法术。
裴离也太谨慎了吧!
要是对着她这方向使过来,她肯定要暴露!
越是危急关头, 花映只能强迫自己越冷静。
她闭上眼,嘴上念念有词。
在她念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道道灵力化为的利刃成了铺天盖地的网,扑了过来。
在即将落到花映身上的时候, 她的身体化作不起眼的一缕轻烟消散。
而在原地的石缝中, 多了一朵幼小的黄色小花。
这是她的种族秘法, 能够短暂化为原型缩小数倍,用来躲避伤害。
没感受到任何的阻碍以后, 裴离这才收回术法。
她自嘲地一笑。
看来人果然是不能做亏心事,容易疑神疑鬼。
她背转过身, 走回裴云初跟前。
身后狭窄石缝里的小花缓慢地舒展了下花瓣,如同大松了一口气。
裴云初此刻体内全身的每条经脉,都在经受魔气的冲撞,痛不欲生。
他额角青筋暴起,不得不分神抵抗着魔气入侵他的识海。
一旦被侵入进去,那么他将化作一具行尸走肉的傀儡。
不!不行!
裴云初咬紧了牙,他可是血脉纯正高贵的裴家少主,怎么能沦落到失去意识供人驱使的地步!
裴离就在一旁,冷眼看着他垂死挣扎的痛苦模样。
裴云初从齿缝间挤出几个字:“你!你动用魔物,卑鄙!”
“只要能对付裴家,是魔物是灵物又有什么区别。”
裴离全然没有半分作为仙门世家子弟的觉悟,对她而言,物尽其用才是硬道理。
她笑着说:“兄长不如猜一猜,到时候我会控制着你去做什么?”
裴云初汗流浃背,专心和体内的魔气作斗争,并没有接茬。
裴离也不介意。
她随手用灵力勾织出几面宽大的水镜,摆放在裴云初的四面八方,保证他能从各个角度清晰地观看到其中场景。
裴离说:“从离恨天出去以后,我们将会返回北域。”
水镜中的景象随着她的话而慢慢变化,浩荡广域之中,有一高门府邸屹然伫立。
上面的牌匾散发着炫目的白光,刺得人脑仁发疼——裴府。
那是北域第一仙门世家,裴家。
“父亲那么喜欢兄长,一定会第一时间来查看兄长的情况。”
裴离指尖灵力转动,水镜中的场景逐渐变成了一个高大的中年男人。
男人双手背在身后,一张脸严肃端正,看起来不怒自威。
但在看见裴云初时,就显得柔和了不少。
“云初,”裴殊光问道,“去了离恨天一趟,可有哪里受了伤?”
水镜中的裴云初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没有没有,孩儿这般厉害,怎么可能受伤。”
裴殊光微微一笑,又问:“明光书院的名额可拿到了?”
“父亲放心吧,”裴云初傲然地抬头,“自然是孩儿的囊中之物。”
裴离嘲讽地看着水镜,继续缓声说道:“父亲大喜,必然会和兄长彻夜痛饮,不醉不归。”
于是水镜里的场面一下子变成了裴府的幽寂竹林里。
竹叶青青,月色朦胧。
两父子一人一边而坐,桌上摆着几坛珍贵的美酒。
裴云初向着裴殊光一杯又一杯地敬酒。
裴殊光心里高兴,打定主意要跟儿子喝个痛快,根本没有用灵力化解酒气。
他将桌上的酒都痛饮下肚,脚边还歪歪扭扭地躺着几个空酒瓶。
裴离弯了弯眉眼,轻声说:“但是父亲怎么也不会想到,在他最喜欢的亲儿子手里递上来的酒中,会藏着丝丝缕缕的魔气。”
她看向地上的裴云初,说道:“不久后就是母亲的生辰了吧?”
她口中的“母亲”,是裴云初的亲娘,人称瑶清仙子的付瑶清。
裴云初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大变,狂躁不安起来:“你想做什么!裴离,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身上黑气缭绕,神色状若疯癫,裴离有些嫌弃地往后退了半步。
她转眸,看着水镜笑道:“我想做的事,兄长继续看下去不就明白了吗。”
水镜中的裴府变得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
因为这日是主母付瑶清的生辰宴。
世人都知道,裴家家主对瑶清仙子一往情深,多年来盛宠不衰。
因而每年瑶清仙子的生辰宴都办得极其盛大,不仅会让所有家丁仆人休一日的假,还会邀请各方有头有脸的人物。
裴殊光换了一身颜色鲜亮的装扮,一向严肃的面容此刻也带上了笑。
他朝里屋拱手,“夫人。”
里间的人轻轻应了一声,掀开珠帘走了出来。
那是个容光焕发的美妇人,一双眉往上提起,英气逼人。
可以看出,裴云初的容貌大半继承自这个妇人。
两人的眉眼间如出一辙的傲气,像是天生就该享受这世上最好的一切。
这人正是付瑶清。
付瑶清将手放在裴殊光的手上,颔首道:“走吧。”
在外威名赫赫的裴家家主,弯了弯腰,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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