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离脸色难看地停住了动作。
此时,那几个军士也追了上来。
他们看见眼前的景象,略有犹豫地停顿住。
“这下怎么办?难道真的要放他离开?”
为首的军士皱眉道:“不行,绝不可以!”
军防图至关重要,若是泄露,将会酿成大祸!
“姑娘,”他对花映咬了咬牙,“对不住了!”
牺牲一个人,换来北漠无数人的平安,值了!
说罢,他们就抽出了腰间弯刀,准备逼向探子。
“等下。”裴离冷声开口。
她动作迅疾地从这军士手中夺过了弯刀,沉声说:“让我来。”
看见花映被劫持,裴离紧张又愤怒。但越是这种情况,她知道越要保持冷静。
所以,她只是低低地呼出了一口气。
“花映。”裴离叫她的名字。
花映抬眸,和她隔空相望。
裴离说:“信我。”
很奇怪,分明性命都被掌控在探子的手中,但听到她的这句话后,花映的心奇异地稳了下来。
她点不了头,只能拼命眨眼。
下一瞬,花映猛地用袖中藏着的簪子,扎向探子的大腿。
探子痛呼一声,手上失了劲,花映趁机狠狠咬了他的手一口。
她屈肘,从探子的手中将将脱离半步。
探子震怒,没想到会在这么个看起来娇弱的小姑娘手上翻了车。
他正准备将她抓回来,眼前寒光一闪,弯刀带着凛冽的风呼啸而至。
裴离欺身而上,不留余力地一刀砍下。
分明两人之间没有交流,却默契得如同排练过无数遍。
血光飞溅。
裴离另一只手揽着花映的腰,将她的头往怀中扣住。
很轻地说:“闭眼,莫看。”
后面的事裴离没再去管,带着花映退去人海。
“伤了没有?”裴离沉声问道。
她手扶着花映的脖颈,低眸小心地查看她有无伤势。
花映抬起头,正好落进那双潋滟的墨眸之中。
她笑笑:“我没事,你别太紧张。”
裴离却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被那样沉而深邃的目光凝视着,花映觉得那搭在她颈边的手指好似也跟着烫了起来。
准备说的话骤然失语,卡在了喉边。
空气沉寂下来,两道目光相撞,又溶于彼此的眼中。
微光在其中跳动,仿若海面上的萤火。
海底之下是什么?
她好像懂,又好像不懂。
-
第二日。
花家。
花父和花修瑾虽是文职,但每日都也得去军营。
今日也是一样,两父子早早就离开了家里。
于是府中只剩下花映和花母。
花映打着呵欠,听到花母笑她:“多大人了,怎么还天天睡不够?”
她心虚地咧了咧嘴角,昨天因为那突然发生的事,闹得回来晚了,都没怎么能睡好觉。
而且她一闭眼,脑海里就浮现出裴离最后看着她的眼神。
幽深暗沉,欲语还休。
叫她看了便想下意识地避开,似乎若是再向前一步,就会接触到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花母拉着她聊了几句后,忽然提起了裴离,“映映,你和那位裴小姐似乎关系不错?”
花映点头,高兴地说:“我们可是最好最好的朋友!”
花母笑着摇摇头,问道:“那你觉得那裴小姐人怎么样呢?”
“自然是特别好。”花映认真地回答。
花母若有所思地问:“那你觉得,若是裴小姐做你的……”
后面的话没能说完,门外传来了动静——是花家父子回来了。
花父和花修瑾一前一后地走进来,不过脸色一个比一个地奇怪。
“今日怎么这么早?”花母疑惑。
花父嘴角扯了扯,说:“今日营中没什么事,便回来了。”
“瑾儿,带你妹妹去院子里玩。”
花映知道这是阿爹阿娘要商量事情了,她只好乖乖跟着花修瑾走出去。
“哥哥,”她小声问,“你们是不是在军营里遇到了什么事啊?”
花修瑾说:“没有的事,别多想。”
可花映跟他多年兄妹,一眼就看穿了他肯定有事瞒着自己。
她嘟起唇:“不说就不说,我才不稀罕知道。”
“来,”花修瑾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玩意给她,“给你玩。”
碧绿的草梗被编成了蛐蛐的样子,栩栩如生的立在他的掌心。
他小时候常常用这一招来哄花映。
现在也有用。
小姑娘惊喜地拿起来把玩,忘记追问他后面的事情。
花修瑾靠着廊柱,看着自顾自玩得开心的花映,心神却发散开来。
想起了今日去军营遇上的事情。
离谱,太离谱了。
一大早,裴树就叫去了花父,花修瑾还以为他们有什么要事商谈。
然后过了一阵,花父神情复杂地走出来,看着花修瑾的第一句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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