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睡吧,明天看情况。”晏柠西没有说能还是不能,也没有说信还是不信,而是给彼此都留了余地。
不被信任的失落感油然而生,明柚不再出声,换了个方向侧躺。
她恼恨自己的“卑微”,恼恨自己的“乞求”,最恼恨的,是她居然对这里生出了“不舍”。
好戏才开始,
别入戏太深。
她咬紧牙关,狠掐掌心,一遍一遍提醒自己。
第27章 相亲
隔天, 晏柠西早起。明柚其实在晏柠西起床时就醒了的,但她不想动也不想说话,晏柠西也没叫她, 就赖床赖到了九点多。
昨天穿过的内裤, 她洗澡时就给扔了,内.衣则是穿着睡的。
洗脸刷牙,披头散发地去了客厅。
晏柠西在餐桌上办公。见明柚洗漱完, 合上电脑去厨房把温着的粥和煎好的鸡蛋、鸡胸肉端了出来。
“过来吃早饭。”
明柚却像没听见似的, 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昨晚脑子和肚子都痛,她根本没心思观察屋子里有什么不同之处。此时她看到了, 被她遗弃在路边的那束花,正安然无恙、生机盎然地开在花瓶里。
她丢掉的花, 被晏柠西“捡”了回来。
晏柠西“捡”了她丢掉的东西。
晏柠西扔了红玫瑰, 晏柠西没有收别人的心意。
“手机在茶几上, 电已经充满了。”对于捡花插花这件事,晏柠西不会额外再做解释。她能说的, 昨晚就说了。
明柚吃饭, 洗碗。
没有多余的话, 也没有多余的表情。
在善解人意又体贴入微的晏柠西面前, 她开始难以正视自己“肮脏”“邪恶”的内心,难以再用那些虚情假意的花言巧语和卖乖行为去“逢迎”或“谄媚”。
她在自我建造的虚假幻境中待久了,对真相与幻象的认知发生了混乱。
往前一步是刀山, 退后一步是火海。是她自己把自己困在了刀山火海的险境中, 举步维艰, 进退不得。
她急需一个“生”的出口。不然迟早会再“死”一次。
“看书、看电视,你随意。”晏柠西的办公场所从客厅辗转去了卧室, 把更大的空间留给了明柚。
整个上午,明柚都抱膝坐在沙发上。
期间晏柠西拿了毯子给她披上,听到一句“谢谢”,两人也再未有多做交流。
冰箱库存不多,午饭只有两个菜,一荤一素。照旧,饭后明柚挣着揽下了洗碗擦灶台的活儿。
忙完琐事,就又给暖水袋换了热水,抱着坐上了沙发。
晏柠西换上外出的服装,头发也扎了起来,还化了素雅的淡妆。
她坐到明柚的边上,帮她把凌乱的头发往两边理顺:“想了一上午,都想出些什么了?”
“我昨天骂了齐老师。”
“骂她什么了?”
“幼稚。我骂她幼稚。”
幼稚?怎么样叫幼稚?齐雪歆说什么做什么让明柚骂她幼稚了?
晏柠西脑中出现了两个幼稚园小朋友吵架拌嘴的画面,一个是缩小版的齐雪歆,一个是缩小版的明柚。
两个小朋友不仅叉腰动口,还相互揪头发。
晏柠西面上没什么表情变动,心里动态却十分精彩。两个都“怪可爱”。
明柚:“幼稚的那个,是我。”
去酒吧找一夜.情,幼稚。去婚礼闹事,幼稚。靠追求晏柠西来报复何欢,幼稚。明知晏柠西的妥协与退让是她在剧本里就写好的故事线之一,自己这个编剧还入了戏,管天管地管人家收花,幼稚。
一桩桩,一件件,全都将她的幼稚发挥得淋漓尽致。
看着女孩垂头丧气的模样,晏柠西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牛奶味的糖果:“你没说错,她就是幼稚。但成年人的幼稚应该是有理有度,收放自如的。而且……”
女孩的目光终于看向晏柠西,有了点神采。
“成年人不是对谁都幼稚,成年人的幼稚往往只展现给她亲近的、信任的人。”晏柠西捉起女孩放在膝盖上的左手,打开她的掌心将糖果放了上去。
“下午还有时间,你可以再想想。”晏柠西的声线不似秋风,更似秋阳,凉中带暖,“不过别想齐雪歆了,想想你自己。想想你发现的所谓幼稚体现在哪些方面?然后反推,想想你为什么会意识到自己幼稚?又为什么会幼稚?”
“明柚,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每个人的生活里都有苦有甜。生活的苦和甜是随机分配的,就像开盲盒,我们没得选。但糖果我们可以选择,只吃甜的。”
明柚盯着手心里的糖果,牛奶味,那么红色包装纸下,一定是奶白色的吧。
“我下午有事,早的话五点半回来,最迟不超过六点。晚饭有什么想吃的,我可以去店里打包给你带回来,或者回来的路上顺便去买菜。你想好了发我。”
晏柠西说着起身,顺带揉了揉女孩的头:“烧开的水,放凉或者兑了矿泉水再喝。还有房间里的护肤品和化妆品,使用前注意测试过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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