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暮寒把玩着手上的红绳,铜钱还是去年过年时在饺子里吃出来的,他和祝珩共享了一年的平安福气,马上就能够荣辱与共,携手一生。
“除夕,就是后天了。”
启闲光点点头:“药的期限大概是十五到二十日,初十出发,刚好能在计划的时间内回去。”
初十出发,岂不是过不了上元节?
燕暮寒眉心紧蹙:“上元节后我们再启程回去。”
“啊?”启闲光不解地挠了挠头,“可赶路就需要七八日,若是上元节才出发,就要耽误了。”
“五日就行。”燕暮寒语气沉重,不容置喙,“快马加鞭,连夜赶路,五日便可到达王廷,上元节一过立刻出发。”
“将军三思,十日是留出了两日时间,如果路上出点事,就要耽搁了。”
启闲光苦口婆心地劝解,但燕暮寒就是不为所动,他崩溃地问道:“将军,为什么非要过了上元节才出发?”
“为了成亲。”燕暮寒抬了抬下巴,带着似有若无的骄傲,“上元节,是我与军师成亲的日子。”
启闲光:“……”
启闲光:“???”
“阿嚏!阿嚏!”
祝珩连打了两个喷嚏,祝子熹满眼担忧:“怎么了,是不是身体又不舒服了?”
“没事。”祝珩摇摇头,“应该是有人在骂我。”
祝子熹噎住,给他续了杯热水:“别胡说八道,好端端的怎么会有人骂你。”
祝珩不置可否,急切地问出了一直疑惑的问题:“舅舅,睢阳一役翻案,是不是与你有关?”
此前祝子熹有所动作,但之后就没有消息传来了,时隔几个月,睢阳一役突然翻案,很难让人不将两件事联系在一起。
祝子熹没有隐瞒,颔首:“是我做的。”
祝珩有所猜测,但听到祝子熹亲口承认,他还是震惊不已:“舅舅,你……”
“我是不是很厉害?”祝子熹含笑问道。
祝珩怔怔地看着他,仿佛又看到了十几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祝小郎君。
他哑然失笑:“是,在我心中,舅舅从来都很厉害,能为我遮风挡雨。”
祝子熹是祝家幺子,当年也曾名动大都,磋磨了十几年,与而立之年又找回了少时的恣意。
祝子熹哈哈大笑,笑着笑着眼睛就湿润了:“过去让阿珩受苦了,南秦亏欠你的,亏欠我祝家的,舅舅都要帮你讨回来。”
祝珩心里一片涩然,垂下眼帘:“我只希望舅舅你平安。”
“放心吧,我不会出事的。”祝子熹拍拍他的手,“我以前就在搜集关于睢阳一役的证据,一回到睢阳城,便着手翻案,若非是隔了十几年的旧案,不该耽搁这么久的。”
“只有证据就够了吗?”
“当然不够,还要有人。”祝子熹摩挲着手上的扳指,扬起笑,“此次传信邀你过来,是想让你见一个人。”
祝珩心中微动:“是谁?”
祝子熹笑得狡黠:“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辈。”
第68章 成亲
祝珩绞尽脑汁都想不出谁符合祝子熹所说的标准。
长辈?
德高望重?
祝珩觉得祝子熹是在诓他,祝家的长辈都入土了,世间哪里还有人当得起这么高的评价。
但当从祝子熹口中知道人是谁之后,祝珩又不得不承认,于他而言,这位的确是德高望重的长辈。
沈阁老,沈问渠。
这位三朝元老是南秦朝堂上的定海神针,百官之首,担任过先帝和德隆帝的老师,也曾教导过祝珩,极其遵守古制。
祝珩堪堪回过神来,又想到一件事:“睢阳一役能够翻案,也和他有关?”
莫非沈阁老就是那个万不得已的契机?
祝子熹颔首:“沈阁老忠于南秦,忠于祖训,你是嫡皇子,也就是他支持的人。”
祝珩拧眉:“可在众人眼里,南秦的六皇子已经死了,皇后改立,他所支持的嫡皇子也变成了其他人。”
德隆帝已经改立新后,嫡皇子也变成了名正言顺的大皇子。
沈阁老曾教导过祝珩治国之策,他故作愚钝,不认为沈问渠会对他有好印象,更不认为沈问渠会大逆不道,因他而反对德隆帝。
关于此事,祝子熹也说不清楚:“是沈问渠主动联系我的。”
当时他刚将收集到的证据散布出去,自下而上逼迫朝堂,收效甚微,沈问渠主动联系了他,将翻案一事搬到明面上。
沈问渠在朝堂上一呼百应,他一提起睢阳一役,百官呼应,他曾是德隆帝的少师,德隆帝不能斥责与他,无可奈何,只得重审此案。
南秦走上衰退之路,而今好似是百足之虫,毫不夸张的说,沈问渠就是令其死而不僵的原因。
祝珩直觉此事没有那么简单:“沈阁老要如何与我见面?”
“我并未告诉他关于你的事,他也只说会来睢阳城,我原本是想让你们两个见一面。”
听了祝珩的话,祝子熹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了:“要不届时你别露面,我看看他想做什么。”
祝珩思忖片刻,点点头:“好。”
距离和祝子熹交谈过去了半个月,除夕已过,明日就是上元节,沈问渠那边还没有消息,燕暮寒在紧锣密鼓的筹办成亲事宜,祝珩也无暇顾及沈问渠的事。
明日就是成亲的日子了,府上一片热闹欢快的场面。
护卫军都认得祝珩,此时将军与军师两个大男人要成亲了,他们震惊之余又有一种终于走到这一步的感觉。
152/195 首页 上一页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