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合掌,额头点地有声,无比虔诚地俯拜。
莲帝在上,后人麟岱在此祈求垂怜。若见楚佛谙残魂游荡,还望送其归乡……
“对了!”
邓陵钧忽然从门缝里探出个脑袋。
“若你想求莲帝,烧香磕头可是没什么用的,要沾朱墨写在蒲草上,再晾在月光里,莲帝才看得到。”
麟岱:“……”
“哈哈哈,我家长辈说的,他可是莲帝麾下大将,我先出去了,你要朱墨吗?我给你买点。”
麟岱:“……要。”
烧香磕头竟没什么用吗?麟岱有些气恼,那人间供奉的莲帝像多得数不胜,香火也是一片接着一片,原来所有的祈求都没有传到莲帝耳朵里。莲帝为何不提前将这方法告诉世人,让人们苦苦跪在神像前,拜了虚无的一年又一年。
不过……想来即使世人都知道了这个方法,哪怕蒲草生于大泽边随手就能摘上一把,也不是人人都买得起昂贵的朱墨。
麟岱心中难受的很。
邓陵钧很快就回来了,麟岱接过水壶,正欲饮用,忽然停了下来。
玉色水壶通体晶莹温润,手感极佳,看着就贵重。
“我要的墨你买了吗?”
邓陵钧听了点点头,很自然的从怀中掏出墨盒,递给麟岱。
麟岱笑道:“多谢邓陵小公子。”
推开一看,是块完整的墨,泛着隐隐的松香。
麟岱背后一阵冷汗,他攥紧被子,喉头发紧。
“不喝药吗?”
邓陵钧端起那碗冷掉的汤药,递到他嘴边。
麟岱咽了咽口水,忽然伸手揉弄着自己的眼睛,道:
“我、我眼睛好疼。”
“怎么了?”
邓陵钧的语气意外的很温柔,他扶住麟岱的脑袋,凑近看他微红的眼睛。
就是现在,麟岱猛一睁眼,再次施展瞳术。
耳边传来男人低低的笑声,麟岱感到脸颊一凉,像是印上个轻轻的吻,
后背覆上了只大手,还安慰似的拍了两下。
他抬眸,望见了一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
琼牙猛地扑过来,血沫飞溅,温热的液体小拳头似的砸在脸上。
“琼牙!”麟岱反手祭出狐火,不要命似地化枪向言清刺去。
这人带回来的竟然是黑墨,用的水壶也不是市井街头能买到的样式,果然是言清变化伪装而成的邓陵钧。
言清哼笑一声,从身后拉出一人挡在了身前。
鹿一黎被他提在手中,歪着脑袋,像死了一般。
火随心动,麟岱透支了自己的生命,硬生生将狐火凝成软鞭,袭向言清的后背。
狐火能灼烧神魂,只求着耗费精气的一击,能为他争取一刻逃生的机会。
“麟岱,你还没醒悟?”
男人冷冷道,随即麟岱手心一麻,狐火蜷缩回了身体中。
“那邓陵家的傻子已经被我引进了迷阵,没人能救你了。”
麟岱吐出口中的血,半跪在地上脸色惨白。此时任何一个动作都是错的,他没有丝毫胜算。
琼牙倒在地上显出原形,仍然拖着断爪执着爬向麟岱。
麟岱摇头示意他别动,自己则慢慢弯曲膝盖,抬起双手示意自己不会再攻击,然后双膝并起缓缓跪在地上。
琼牙痛苦地挣扎着想站起,他身上肌肉撕裂,骨骼错位的嘎啦声一阵一阵响了起来。
言清忽然笑了。
“反正怎么做你都不会高兴,我还拘着自己做什么?”
言清抬脚踩住了琼牙受伤的腰椎,将犬妖踩得吐血。麟岱扑过去,牵过言清的手,置于自己的脖子上。
“不关的他事,是我对你下了魅术,这条命你拿去,别伤害琼牙。”
言清偏过头看他,大掌摩挲着麟岱修长的脖子,然后一点点收紧。
麟岱呼吸一窒,脸上开始充血。
“泽渊啊泽渊,你真是太会惹人生气了。”
男人深吸一口气,“我偏偏拿你没办法,你说这该怎么办?”
麟岱不语,言清便接着说道:
“对我使用那些小手段就算了,还引来了这么野男人。嗯?你以为找来他们就能为你撑腰了?你还敢惹来鹿鸾山,怎么,这会怕了,想你那好师尊了?”
麟岱忽然反应了过来,从嗓子中艰难地挤出一句:
“鹿鸾山呢?”
“他找不到我们的。”
言清诡异一笑。
“我在太阿宗混了那么多年,最会应付的人就是他。”
麟岱像是失了主心骨似的,他垂下脑袋,一副仍君处置的模样。
“怎么,想死?”
言清晃了晃他,笑道:
“要是死了,可这辈子就见不到你那好情郎了。”
麟岱眸光微亮,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他问言清。
“我要做什么,才能活下去?”
言清拍了拍他的脸。
“你也知道我生气啊?”
他指向鹿一黎。
“你的小师弟还有一口气,你杀了他,我便留你和这条蠢狗一命。”
麟岱看了眼鹿一黎,道:
“我没有力气。”
言清扔下一把匕首。
“用这个。”
麟岱摇摇头。
“不会。”
言清笑起来像发狠。
“麟岱,你只有这一次机会。”
青年还是摇头,言清不悦地掰正他的脸,正欲说话,门口传来一道冰冷的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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