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从前那个不肯吃半点亏,嘴上也不肯讨饶的姿态,一下子全然对调了过来,判若两人。
忽然,就有了败兴。
卫若漓写了好几张字帖,都不满意。
不是写错了,就是写漏了。
她的字不好看,小时候在东宫时,没有好师傅愿意教她,她索性也不愿意好好耐下心来学。
还是很后来,无意之中,师泱教她的。
师泱字写得很好,一勾一勒间,飘若浮云,矫若惊龙,连一品大学士也称赞过。
后来,师泱问她会不会写字,她说会,师泱便让她临摹写了一篇洛神赋。那篇洛神赋太长,她写得歪歪曲曲,师泱皱着眉头,笑了很长时间。
再之后,便是她亲自教她写字,写的是最严谨工整的楷书。
回想起来,她与师泱练字的光景足足有大半年的时间。
最过分一次,是她拿着毛笔,与她做不正经的事情。
往事实在太多,多到几乎占据了卫若漓所有的记忆。
她忽然扔掉了手里的笔,负气似的说:“不用磨了,朕要去沐浴。”
说完,末了抬头看向一旁的师泱,盯着她道:“你来伺候朕。”
师泱手里动作顿住,脸色一时难堪,最后冷着脸与她反驳:“你只说让我来替你研墨的。”
卫若漓寡淡地勾唇一笑,像耍无赖似的,告诉她:“我现下又改了主意,怎么,朕要一个宫娥伺候我沐浴,难道你要拒绝么?!”
一句话里,她一会“朕”,又一会“我”的,语气说得气急败坏,像是被人戳中了难堪的事情,不自觉连声音也大了起来,似在故意遮掩自己的心虚。
师泱被她说得哑口无言,她盯着她的脸气得紧紧咬住牙。
她如今还能有什么权利,无非是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
沐浴池在璇玑殿后殿,是一处天然的温泉,又在此基础上砌起了一座宫殿。
殿内极大,池子也很大,浑浊一眼看不到底。
殿内无人,卫若漓遣散了所有的下人,独留了师泱一个人。
满室里水汽氤氲,比之刚刚前殿里的炭火还要火热,冬日衣裳穿得多,没一会儿后背上就一阵汗津津了。
卫若漓起先是沐浴过了的,可练了一会的字,又觉得浑身黏腻起来。
她站在池边,冲着师泱张开了双臂,见人久久无动于衷,有些不耐烦地说:“学了这么多天的规矩,伺候人不会么?”
师泱咬牙,忍着怒意上前,伸手替她解去了外面的锦衫。
然后是白色中单寝衣,再之后……
是她的小衣。
纵然坦诚相待过无数次,可如今这样的境地,依旧叫她觉得难堪。
师泱垂下长睫,不去看她,一副杀身成仁的就义神情,伸手就脱去了卫若漓身上所有的衣服。
她依旧没有抬头看她,可即便不看,闭上眼睛,她也能清楚地知晓卫若漓身体的每一寸。
甚至,每一处敏感。
耳边是水声哗哗的声音,师泱知道,卫若漓进了浴池里。
她不爱这些偏大的浴池,因为太过空旷,又太深,脚尖够不到地面,像掉进了池塘河水之中。
师泱怕水,所以她从不会在浴池里沐浴。
“过来。”身后传来一道淡漠的声音。
师泱还沉浸在自己胡乱的思绪之中,等到返过神来,才发现,整个人大殿内全是氤氲水雾,几乎看不见浴池里的人。
她依稀辨清卫若漓的方向,又依稀看见她的轮廓,她咬着牙踌躇了一会,忐忑地往前走,一小步一小步,朝着池边走去。
人还未来得及蹲下来,忽然池中伸出一只手来,抓住她的手腕,一阵抓力,将她整个人拉了下去。
耳腔一阵雷鸣,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声音,只剩下铺天盖地而来的水流声,将她所有的感官都淹没了。
她不会水,突如其来的窒息叫她慌乱了,她挣扎乱抓,只攀住一具柔软的身体,滑的叫人抓不住。
突然,有柔软覆上她的唇瓣,一道气息猛地渡进来,她大口地喘息着,像掉进深不见底的深渊之中,遇见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那样,紧紧攀住眼前的人。
翻腾地水波,叫一切都失了力道。
师泱裙摆全都漂浮起来,删减。
师泱忽然惊讶地瞠大了眼,手指紧紧掐住她的胳膊,因为紧张,身体变得僵硬,可卫若漓丝毫没有留情。
她咬住口中的唇舌,用了十分的力气,可却因为疼痛,那十分的力气也打了折扣。
删减,她挣扎着呜咽,可全都无济于事。
终于,卫若漓捞起她的身体,与她一起浮起了水面。
师泱脸憋得通红,她靠在池壁上大口的呼吸,还不等她开口叫骂,眼前的人再次攀附上来,压身堵住她的唇瓣。
或许是从前师泱从不允许卫若漓吻她,所以她像是报复似的,偏要攻略她的唇舌。
不知过了多久,师泱无力地靠在那里,一双湿润的眸子里迷蒙着水雾,整张白皙的脸庞被水冲刷成了淡粉色,殷红的唇瓣被咬破出血,唇舌微张,一呼一吸之间,尽是诱人的馨甜。
她像是从鬼门关游走了一趟,整个人虚浮在空中,飘若无根。
可心中的恨依旧不减分毫,她盯着眼前的人,喘息地骂她:“无耻,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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