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修士所做的不外如是。
可他们犯了一个致命错误。
这些修士不知道自己的错误, 还在试图对一缘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说“灵气有限, 世间修士修炼艰难, 若大开修仙路, 修士更难存活”云云。
“等等。”一缘无奈地打断了他们的喋喋不休,“你们觉得, 为何灵气万年取之不尽, 这千年来却越发地淡薄了?”
“不是因为千年前天地壁垒破损, 以至于灵气逸散吗?”
“天气的逸散只能造成天地灵气一时的稀薄。”一缘摇摇头冷淡地说道。
松源等人听言一惊:“您的意思是……”
“你们自以为天地灵气有限, 实际上灵气生生不息。”一缘随手凝聚了一丝灵气, 灵气在他的手中跳跃着。
“什、什么意思?”有人呐呐地问道。
“万物有灵,灵寄万物。物死,灵散,反哺天地。”
一缘说完,那丝凝聚的灵气便又轻轻散去,但却激得松源等人一激灵。
在灵气逸散以后,修士们都以为那灵气就像石油一样不可再生,可按照一缘的意思……
那灵气竟然像是可寄生的微生物,能通过寄生在修士和其他生物身上进行繁衍。
虽然修士越多,争夺灵气的人就越多。
可与此同时,修士越多,天地灵气也会越充足!
想到这,在座的诸位脸色都有点难看。
如果他们没有阻止凡人修仙的话,即便争夺灵气者众多,但他们已经修炼到这个地步,除了一些千年难遇的绝世天才,还有谁能和他们竞争?
他们主动斩断登天梯,到头来竟然是损害了自己的修行道!
自损道心,自损天地灵气!
松源等人不怀疑一缘会欺骗他们,在知道真相以后,有人突然经脉逆转,吐出一口鲜血,几欲走火入魔。
好在他最终稳住了心神,最后,他朝一缘行了个大礼,立誓:“多谢仙君愿意告知我等真相,我必当改过自新,全力重修天机小楼,重建修真界!”
有一人带头,其他人连忙跟着表态。
只除了依然不服输的屈阳和醒来后满脸茫然的柯敬云。
一缘没理屈阳,倒指着柯敬云说:“你们怎么把他也抓起来了?把他放了吧,我们还需要回节目组呢。我二人当众失踪,其他人都急坏了吧?”
柯敬云听了一缘的话,终于回过神来,脸上爬满了羞愧的红。
虽然柯敬云并不是有意坑害一缘,但他确实成为了屈阳的帮凶,害得一缘落入屈阳的陷阱。
一缘看上去却并不怪他……
天机阁人对视一眼,没有立刻放了柯敬云,而是犹豫了一会儿,朝一缘问道:“阁主,您还要回那个什么节目组?您不和我们回天机阁吗?”
一缘摇头:“那个节目组与我有缘,我总不能不告而别。”
听了这话,子云道人一行人觉得他说得有理。
然而身边的某个人却黑了脸,甚至不禁为此发出一声冷笑。
一缘敏锐地听到这声冷笑,难得地心虚了。
他虽然这般说,可也曾经不告而别过,其对象还就在他身后杵着,这让他如何不心虚?
不过与其说他是“不告而别”,不如说他是“落荒而逃”。
一缘低头看了看,他左手的小拇指上,缠着一条又红又粗的红线。
而红线的另一头,正在那个还因为一缘几千年前的“不告而别”,而耿耿于怀的家伙手中。
“哎……”一缘不由又叹了口气,这口气是为了他自己叹的。
虽缘分皆为红线,但这红线也有粗有细、有红有淡,绑在不同地方的意义也不一样。
——绑在左手小拇指上的红线即为姻缘线。
一缘过了几千年也没想明白,自己这红线怎么会绑在这个冤家身上。
因为自小知道自己的身份不同,一缘看待这个世界的方式也是不一样的。
他如高台上的菩萨,低头看着来往参拜的凡人。
他见惯了凡人为了情爱或疯魔、或癫狂的模样,从来没有想象过自己也会是其中的一员。
都说“少年怀春”,一缘从十四长到几千岁了,却都没怀过春。
他有时候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天道事先剔除了情根。
是以,当一缘猝不及防地发现自己和应不予之间的红线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应不予的他,干脆直接跑了。
可惜即便人跑了,他还是会不自觉地关注着应不予。
当然,他自己是打死不承认这份关注的。
直到这一次重回人间,一缘才发现自己好像真的对应不予不太一样……
想到这,一缘看着不远处跟块臭石头一样的应不予有些恼火。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恼火什么,但不妨碍他因此折腾应不予。
只见他摇身一变,竟然又变做了三岁的模样!
他身上的法衣不是普通衣服,竟跟着他变小了。
同样一套衣服,变小了以后却衬得缘缘像个小仙童。
小仙童放着自己的坐骑不坐,屁颠屁颠地跑到应不予跟前,伸出两只手来命令道:“还不快抱我回去。”
看着缘缘这熟悉的要抱抱动作,应不予却迟疑了。
虽然这一个月来,应不予抱缘缘抱习惯了。
但显然应不予习惯的是抱“缘缘”,而不是抱“一缘”。
虽然人还是那个人,只是体型不一样,顶多其中一个不受控制地幼稚了点。
可偏偏,应不予抱起缘缘驾轻就熟,对着一缘却无从下手了。
还没等应不予理顺自己内心的纠结,一旁的天机阁人不依了。
他们没想到缘缘居然还可以变回去,更没想到缘缘会选择让应不予抱抱,而不是找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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