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明德:……
他们两夜里就是挨在一起打滚,头发都滚不出这么一个整齐的结吧?不是滚出来的,那就是……
何明德疑惑且惊讶地看着池旭尧。
端王瞪大了眼睛,他、他方才为何要去玩别人的头发!
还、还把头发打了结!
这头发,怎么能随便系在一起?这要是说出去,岂不是叫人叫乱想。
池旭尧张了张嘴,脸先红了。何明德等着,就见他忽然看着那头发,用更惊讶的声音道:“真是奇怪啊。”
一边说,一边用眼神威胁。
眼看着王爷的脸越来越红,何明德抿了抿嘴,忍着笑,也刻意道:“确实是好——奇怪啊。”
他也是见好就收,不能再说了。
何明德笑道:“王爷,我不好动,你把头发解开吧。”
端王半坐着,往下挪了挪身子,不让何明德看他的脸,低着头认真去解。可惜他笨手笨脚地,系头发的时候就弄得乱糟糟地,现在解开的时候,偏偏剩下那么十几根头发,怎么也弄不开。
更糟糕的是,他越急,头脑却偏偏不听话,忽然蹦出了一句诗来。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何明德就看到端王的耳朵,忽然便红的要滴血了。晨光打过来,仿佛都成了透明。
啧,这是想什么呢?
端王恼怒地想按住这句胡乱蹦跶的诗,谁知越是不想,越是扼制不住。
他一甩手,道:“解不开了。”
也不知这是和谁生气呢。
幸好两个人的头发长,何明德扯过来一看,那十几根头发纠结地缠绕在一起,打了一个个的结。这下子可没办法了。
“看来只能剪掉了。”何明德有些惋惜地看着那乌黑的头发,又看着池旭尧,“以后睡觉可要老实一点了。”
他本意只是惋惜那头发,谁知端王便瞪大了眼睛,很有几分恼羞成怒的意思。
“本王、本王睡觉,从来都是老实的。”
说罢,一翻身,竟从自己的枕头底下摸出了把匕首,干脆利落把那几根头发割断了。弄完了,匕首归鞘,又塞回了枕头底下。他人却是下了床,去洗漱了。
一时之间,何明德也不知是震惊自己这床上有把匕首好,还是惊讶端王脸皮薄才好。
端王那边断了头发,他这边的头发还好好地留着,和那些断发系在一起。何明德叫来一鸿,自己拿剪刀要剪掉纠缠的部分。
只是看着那缠缠绵绵的结,何明德手一顿。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他在嘴里过了两遍这话,忽然惊醒。
这是想什么呢?他摇摇头,却在下手的时候,还是把剪刀往上移了移。
“咔嚓”一声,两个人的头发纠缠着,被剪了下来。一鸿要接过头发扔了,何明德却是取了个帕子过来,把断发包在里面,让一鸿放在了柜子里。
做完了,何明德自己倒是愣了好久。
这是做什么呢?
*
再往后一连十几日,何明德仍旧是在床上养伤。端王这回差事办的好,皇上给他安排了差事。
不过因为他这回给人留下了心梗耿直,不肯通融的印象,皇上也怕他委屈,便把他安排在兵部。
去岁大晏和边境的蛮人打了几仗,京城附近调了不少兵力过去。今年事儿了了,柳将军近日便要带着这几万士兵回京。
这回来之后,安置、住处等事,都少不了打算。
端王心细,皇上便给了他这个差事。
何明德一个人更是无趣,只能听绿浮给他带些消息过来。
说是户部几乎是全空了,乱作一团。其他大人都等着看笑话呢。
皇帝和端王把户部清空了,现在出了乱子,可不是叫人笑话?
谁知道,这户部就只剩下个徐慧光和几个小吏,这几人竟把一个户部撑了起来。
一应来往公文账目,他虽不能审批,却是算的清清楚楚。一旦户部有了做主的人,这些挤压下来的事情,便能迅速处理了。
至于原来下了狱的那些户部官员,断了流放的已经是送走了,断了秋后问斩的,都下了天牢。
赵远山,皇上给开开了恩,许他回家一趟,看
看家里人。赵远山回到家中,一根白绫就自尽了。
临了临了,就剩一个无足轻重的何明晟还被关在牢里。大理寺现在没人管,这案子还是先留给端王了。
端王不提起这事儿,谁还去提醒他里头还放着个何明晟?
二房的叔叔婶婶,上门闹过骂过求过,可惜端王一天天地不着家,何明德也没管。
这二人变了策略,成日去烦老太太。何明德怕他两人再把老太太气出个好歹,只能对端王说了。最后何明晟因为诬陷朝廷官员,品行败坏,被断了永不许入仕。
他挨了一顿板子,估计等何明德好了,他也下不了床了。
这么一通折腾下来,转眼便要到冬至了。何明德的伤口也结痂了。伤口发痒,他便不肯再在家里呆着,尽量找些事情做,能分散分散注意力。
这日晚上,端王深夜带着一身凉意回来,刚拿帕子擦了脸,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随口道:“明日冬至,你也要进宫去。”
“嗯?”何明德停下笔,“冬至祭祀吗?我不去也无妨吧?”
端王道:“父皇问起你的伤势,听说你大好了,便让你也去一趟。”
顿了顿,斟酌着词句,“明日祭祀之后,会有家宴,父皇让你也去。”
他们二人成婚之后,皇上还一回都没见何明德呢。
这回忽然指名道姓,想来是这回自个儿请命的事情,也让父皇重视起何明德了。无论如何,让他参加家宴,也是接纳的意思吧。
这些话,倒也不怎么好说出口,端王便换了个话题,道:“父皇大约,是想把爵位的事情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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