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让一个人放弃眼前唾手可得的利益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未来势必有更大的利益。
所以对于少年最大的利益是什么?
总不会是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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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季秋从一旁的礼仪小姐手中接过证书,然后挨个发了下去。
发到谢蜩鸣时,他紧张到不敢看自己,整个人微微晃神,一副神游天外的神情。
许久才抬起细长的手指接过自己手中的证书,然后低声道了谢。
傅季秋没答,只是伸出手和他握了一下。
少年似乎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突如其来的举动,僵硬得像块石头。
傅季秋见状,突然生了几分狭促的捉弄之意。
于是他半俯下身凑到他耳边,对准了他耳下的那片胎记,极轻极低地问了一句,“还疼吗?”
少年闻言猛地抬起头来,慌张得四处张望,像一只受了惊的兔子。
傅季秋看着他惊慌失措的模样,不知为何,一晚上的阴霾一扫而净。
难得生出了几分好心情。
颁完奖后,还有一堆领导院长的讲话。
白院长知道他不喜欢听这些,于是他刚一下去就带他向院长办公室走去。
走到一半院长院长临时有事,便让别人先带他去。
傅季秋自然没有什么意见,随着领路的人一起向综合楼走去。
行至一半,他却突然停了下来,目光向不远处看去。
“那是凌院,最近里面的梅花开了。”领路的女生想起院长交代过的傅学长的记性不好,连忙提醒道。
说完之后,虽然觉得离谱,但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补充道:“里面的梅花还是您当初出钱栽的。”
傅季秋收回目光,淡淡地应道:“我知道。”
“傅学长,要进去看看吗?”
傅季秋闻言眉头微敛,抬起脚步继续向前走去。
“不了。”
院长办公室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一点变化。
傅季秋百无聊赖地坐了一会儿,突然发现院长办公桌旁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木制的书架。
只是里面没有摆书,而是放着一排排的照片。
傅季秋从前没有见过,因此不免好奇起来。
于是起身走过去看了两眼,没想到上面摆着的竟然是每年毕业生的合照。
傅季秋很快就找到了他那一年。
那时的他一脸稚嫩青涩,穿着学士服,眼神专注而炙热。
只是他看的却不是镜头。
傅季秋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架子上敲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他这人一向寡淡,原来还有过这样一面。
只是他当初看的是谁?
其实哪怕想不起来他也能猜到,毕竟他只会用这样的眼神看一个人。
就在他想继续往下看时,白院长回来了。
傅季秋转过身,不动声色地重新在沙发上坐下。
院长见他在看毕业照,笑着感慨道:“时间过得真快啊,凌随的毕业照也在,听说他都结婚了。”
他的话刚说完,整个房间瞬间安静了下来。
明明一时间周围安静得连地上掉了根针也能听见,然而傅季秋却好似听见了什么声音。
那些声音细细碎碎,如有实质,凝成一支支尖利的箭,从他耳边穿了过去。
傅季秋猛地站起身。
“小傅?”白院长有些担心地叫道。
“没事。”傅季秋冷冷淡淡地回道,随即站起身来,“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回头再来看您。”
说着,便推开门向外走去。
白院长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不禁抬手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嘴,“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傅季秋从院长办公室出来,掏出手机,本想让司机来接他。
然而一抬眸,却见门口不知何时多了一道身影。
是昨晚的那个男孩儿。
少年依旧穿着那件白色的羽绒服,站在门口,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外面很冷,因此他一边哈着气,一边不时走两步。
傅季秋在原地停了片刻,还是抬步走了过去。
不知为何,他觉得少年是在等自己。
果然……
一看到他出来,少年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却没敢走过来,只是在他快走到自己面前时,低声叫了句,“傅先生。”
傅季秋闻言停下脚步,转头望向他,一时间也有些好奇,一个大学生一夜十万都没办法满足,那么他到底想要多少钱?
“您还记得我吗?”少年满眼期待地问道。
傅季秋看着他满怀期待的神情,浅浅笑了一下,“是你。”
随即漫不经心地说道:“昨晚刚睡过,怎么会不记得你。”
周围好像突然安静了一瞬。
然后他就看到少年原本熠熠闪光的眸子怔了片刻,突然黯了下去。
似乎很伤心。
傅季秋见状微哂,这样的表情他见过得太多,毕竟刻意接近自己的人大多别有用心。
很多人都这样过,一开始表现得情真意切,后来各有目的。
他已经很多年懒得去探究,那天却突然对一个还在上大学的少年产生了好奇。
“你叫什么名字?”
“谢蜩鸣。”
“你想要什么?”
少年望着他久久没有回答。
傅季秋也不在意,他总会弄清。
他们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持续了很久,直到有一次谢蜩鸣许久都没有联系他。
再次见面,傅季秋看着他脸上的伤沉默许久,淡淡地问他怎么了?
谢蜩鸣什么也不肯说,傅季秋只能自己让人去调查,这才发现是有人把照片拍了下来发到论坛,然后用暧昧又具有煽动性的语言给他安上一个个污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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