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他沉默的时间太长,傅季秋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他的声音突然变了,试探着叫了一句,“鸣鸣?”
谢蜩鸣闻言身体不受控制地颤了一下,依旧没有出声。
然后就听傅季秋再一次问道:“你就是便利贴上写的那个人对吗?我的手腕上纹的也是你的名字。”
“你根本不是我的护工,你在骗我是不是?”
“不是。”谢蜩鸣深吸一口气,终于转过身来。
然后望着傅季秋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认错人了,我不叫什么鸣鸣。”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叔叔
谢蜩鸣最终还是没告诉他自己的名字,而是随便编了一个搪塞了过去。
傅季秋眼中是肉眼可见的失望,他垂眸望着自己手腕上的纹身愣了许久,说了一句,“抱歉。”
谢蜩鸣不知道他这句抱歉是说给谁的,因此没有应,而是转身向厨房走去。
厨房的摆设也和三年前的一模一样,锅具摆放得还是以前的位置,碗柜里还是他买的那套青瓷的碗碟。
除了窗外没了那片梅树,其余一切都没变过。
这让谢蜩鸣不由生出一阵恍惚,就好像他还生活在三年前。
这三年的一切好像只是一场梦。
抽油烟机响起的轰鸣声拉回了他的思绪,谢蜩鸣终于从恍惚中回过神来。
现在不是三年前,他也不是当年的谢蜩鸣。
谢蜩鸣做好饭后将饭菜端了出去,却没有看见傅季秋。
他在一楼找了一圈也没有看见他的人,于是便按电梯上了二楼。
二楼一共就三个房间,两个卧室一个书房。
两个卧室都没有人,那就只剩下了一个可能性,于是他向书房走去。
谢蜩鸣走到书房门口,看见书房的门半掩,傅季秋果然在里面。
谢蜩鸣本想进去,但瞬间反应过来他如今的身份,因此进去之前还是先敲了敲门。
“进。”里面传来傅季秋的声音。
谢蜩鸣推门走了进去,然后就见他坐在书桌前,面前零零碎碎摆了许多东西,而傅季秋正在看。
谢蜩鸣没有细看,只扫了一眼,便对他说道:“傅先生,饭做好了。”
“好。”傅季秋应道。
不知为何,声音比刚才低落了些许。
书房是傅季秋的禁地,谢蜩鸣从前就很少进来,这个习惯延续至今,因此他说完之后便向外走去。
傅季秋隔了一会儿才出来。
他刚才不知看到了什么,吃饭的时候格外沉默。
谢蜩鸣本也不是多话的人,因此这顿饭吃得很安静。
吃完饭后谢蜩鸣对他说道:“我的假后天结束,所以明天我就带着津津回去了。”
傅季秋闻言望着他,许久都没有说话。
谢蜩鸣本也只是通知他,不需要他的回答,因此说完便站起身来收拾起碗筷。
“你还会回来吗?”傅季秋问道。
谢蜩鸣闻言动作停了一瞬,然后回道:“不会了。”
-
其实他本来今天就打算走,然而高铁票已经售罄,因此谢蜩鸣只能等到明天,刚好明天去祖宅接津津,顺便让傅老先生把账结清。
谢蜩鸣安排好明天的行程后便早早睡下。
睡得早醒得也早。
谢蜩鸣睁开眼时外面一片漆黑,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才刚刚三点,时间还早。
大概是昨天没怎么喝水的缘故,嘴巴有些干,于是他爬起来打算去楼下拿一瓶水。
然而推门一出去却发现书房的灯还是亮的。
这么晚了,傅季秋还没睡吗?
谢蜩鸣想着走了过去。
书房的门关着,但可以看见里面的灯光顺着门缝处透了出来。
谢蜩鸣敲了敲门,里面并没有人应。
谢蜩鸣在门口犹豫了片刻,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然后就见傅季秋趴在书桌上睡了过去,桌上零零碎碎地放了很多东西。
谢蜩鸣走过去想要叫醒他,然而余光一瞥,却发现桌上的东西如此熟悉。
他愣了一下,抬手拿起桌上的盒子,里面放着的是许多封信。
这些信经过时间的浸染,或多或少都留下了年岁的痕迹,有些甚至被烧得只剩下了一半。
这是他的信。
当年谢蜩鸣得知真相后心如死灰,本想烧毁它们,但楚景把它们从火中抢了出来。
谢蜩鸣后来死遁,干脆把这些信都留给了楚景。
没想到楚景最后会交给傅季秋。
难怪傅季秋会说他知道了自己爱他的原因,原来他已经看过了这些信。
除了这些信,桌上还放着一份死亡证明,一份化验单,一本《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和一本日记。
那本日记本廉价破旧,是学校商店里最常见的那一款。
但却记下了谢蜩鸣整个少年时期那份无法言说的感情。
他一直把日记和信随身携带,但当年一切都太匆忙,他只来得及把信交付给楚景,其他的就来不及了。
没想到最后会落到傅季秋的手里,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出来?
虽然这是他的东西,但现在傅季秋失着忆,谢蜩鸣又坚持自己只是护工。
因此根本没办法开口把这些东西要回去,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把手中的东西放了回去。
书桌的抽屉半开着,里面放着很多机票的存根,几乎堆满了整个抽屉。
谢蜩鸣记得傅季秋不是爱出远门的人,但现在自然不适合开口询问,只能把所有的疑惑憋回肚子里。
谢蜩鸣将一切复原好,这才抬手拍了拍睡着的傅季秋。
傅季秋很快醒了过来,他似乎还没睡醒,眼中带着几分困倦,朦胧中对着他喊了一句,“鸣鸣。”
76/94 首页 上一页 74 75 76 77 78 7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