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傅岁和很犯难, 单纯的引诱好像已经失效, 纪宴晚铁了心不肯在婚前标记自己,那就只能换一个办法了。
她托着腮在心里百转千回, 丝毫没注意到坐在她身边的人揣在口袋的手正微微颤抖着。
像是在进行一场极其痛苦的拉扯。
纪宴晚的脑子现在乱成浆糊,不仅仅是因为不想做这个任务。
更让她乱的是,在知道任务后,她的第一想法并不是如何糊弄过去这个任务,而是如何把对傅岁和的伤害降到最低。
傅岁和现在已经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傅家回不去,工作也没了。
如果自己逃婚以后,傅岁和该怎么办呢?
突然屁股处传来一阵酥麻,微弱的电流持续着,这是系统的警告。
纠结无果的人被这道电流给刺醒,心里也有了主意。
“回家吧。”
纪宴晚猛地站了起来,目光看着前方淡淡道。
“好。”
回应她的声音很轻柔,语气里有几分难掩的疲倦。
可是纪宴晚等了半天,身边却没有动静,她不得不低头去查看。
傅岁和也抬眼看着她,眼神光很是黯淡,甚至有几分小心。
纪宴晚问:“怎么了吗?”
坐着的人摇了摇头,齿尖轻轻咬住唇角,表情有几分挣扎。
没等纪宴晚再问,坐着的人撑着地缓缓站起,动作有几分艰难,尚未站直的白色身影晃了晃,转眼就要跌下去。
纪宴晚来不及反应,手已经伸了出去,将人牢牢搂在了怀里。
二人的距离一下变得很近,近到纪宴晚可以看清傅岁和轻颤的睫毛,以及惨白的脸和唇。
“对不起。”
傅岁和尝试着挪出她的怀抱,可是因久坐早已酸麻的腿以及低血糖,叫她使不上力。
小幅度地挣扎,换来了更紧的环抱。
纪宴晚看出她的窘迫,将人打横抱起:“不介意的话,我抱你出去吧,可以吗?”
很礼貌的问句,可是有力的臂弯却没有松弛的痕迹。
傅岁和小声地应了下,然后把头埋进了纪宴晚的臂弯。
二人一路无话,等到车上时,纪宴晚看着自己胸前的湿润,表情有些复杂。
哭过的眼尾是红色的,尤其是惨白的脸色,眼尾的那抹红晕各位显眼。
纪宴晚有些无措,她自知这样有些出格,可是刚刚看见傅岁和脆弱的样子,让她想到自己很久以前养过的狗狗。
也是一样的小心谨慎。
后面狗狗被送走了,以影响学习为由。
纪宴晚被浓浓的内疚和自责席卷,她有些懊悔,是不是不应该太早给傅岁和许诺,这样离开的时候是不是也能降低一些伤害呢。
“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凭空出现的一句话,叫纪宴晚有几分反应不过来。
她看着傅岁和低着的脑袋,从语气里能听出哭腔。
纪宴晚的心脏漏了一拍。
“没关系的,从小到大没有人喜欢我。”傅岁和的语气淡淡,“他们都觉得我是不祥的人,父母姐妹都死在了那场意外里,或许我也不应该活下来。”
车内静到落针可闻。
司机早在察觉到二人不对时就下了车,现在车内就她们两个人。
傅岁和的声音很轻,整个人都蜷缩在车门处,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抖着。
“我知道订婚不是你本意,如果你想反悔,可以去解约的。”
傅岁和吸了吸鼻子,叹道:“反正,你把我退回傅家后,大伯也是要把我送给别人的。”
送,像个商品一样转手再转手。
纪宴晚有些没反应过来,傅岁和也知道任务了吗?
“对不起,只是你一连好几天不回家。”傅岁和低着头,极力控制着悲伤的情绪:“都是因为我吧,你才不得不在别人家里借住你搬回来,我会搬走的。”
原来说的是这几天不回家的事,纪宴晚反应过来她突然说这些的原因,松了口气。
纪宴晚说:“不是的。”
她怕傅岁和不信,又小心地解释着:“我不回家不是因为躲着你。”
傅岁和抬眼问:“那是因为什么?”
未干的泪痕蔓延到蓄满泪的眼眶,像一抹银河。
纪宴晚轻叹了口气,耐心地解释:“是因为我怕控制不住自己,上次在店里就差点......”
“你很好,真的很好,漂亮温柔,所以你不应该死在意外里,相反要更加好的活下去。”
傅岁和当然知道这个控制不住的意思,她咬着唇看着纪宴晚的脸。
二人对视上,再次静了下来。
“那你说,你不讨厌我。”傅岁和声音轻轻,像一个讨要糖果的小孩,“你说我就信。”
纪宴晚点头,“我不讨厌你。”
得到回应的人忽而一笑,原本落寞的眼神瞬间明亮起来,眉眼间也开出花,将车内的阴暗驱散了。
傅岁和小声问:“那你会回家吗?”
“当然。”纪宴晚说:“现在不就是要回家吗?”
——
天光大亮,今天是个好天气。
纪宴晚一直睡到自然醒,才打着哈欠坐了起来。
等她洗漱完发现,傅岁和的房间门是开着的,里面空无一人。
原本弥留的困意瞬间清醒,她想起昨晚车内傅岁和的眼泪,心揪起来几分。
一楼饭厅里阵阵饭香,女人穿着宽松的居家服,黑色长发被挽起,正娴熟地使用着厨具。
一道道菜随着她的劳作诞生,傅岁和把它们端上桌,看着尚未运作的电梯,飞快地往每道菜里撒了把东西。
无色无味,遇菜就化无。
37/266 首页 上一页 35 36 37 38 39 4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