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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处不问(GL百合)——兰振

时间:2023-05-27 11:37:15  作者:兰振
  阿五张了张嘴,似乎有些失声,只是摇头。
  旁边的人受不住插话道:“回参军,成朝儿女被擒,自然会自我了断,决计不能让朔荇人占了便宜,参军放心。”
  放心?这是担心我怀疑阿六的忠诚。我岂是这般冷血做派?
  我有些莫名的恼怒,等我拨开这气愤的表层,才发现是深深的悲哀——战争来临的时候,命已经不是命了。
  阿五的啜泣也就持续了一分钟,便红着一双眼道:“参军,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回去罢。”
  想来她当真与阿六交情匪浅,而我半日之前才认识这九人,名字和脸都不太能对上,听说阿六没了,是感慨大于悲伤。
  我不知说什么好,只能干巴巴地道:“回军营后你写个文书给阿六请个衣冠冢,把文书送到我帐里来。”
  阿五的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却迟迟不肯掉:“谢参军。”
  我九人便顺着地道回去,前线还没退兵,在城内都听得见金戈画角之声,血腥气和着火焦气被北风席卷而来,熏得我胃中翻滚,想吐却又吐不出来。
  我快步跑到帐中,扶着盆干呕,月麟又是揉穴位又是用热水给我敷脸,我呕得说不出话,直冲她摆手。
  想来我箭射皮车那一仗,还是小巫见大巫。怎么形容这漫天的血腥——比猛然掀开带血丝的生肉的保鲜膜所涌出的血混杂组织的味道,还要猛烈一千倍、一万倍。
  我低着头喘气,生理性的泪水淌了满脸。
  ——是闻一下就勾起血液里对死亡最大的恐惧的味道。
  月麟给我抚背顺气,我扶着她缓缓挪到椅子上。
  ——是生人一窥阎罗殿的味道。
  我瘫在椅子上,闭着眼微声道:“前线可有军报?”
  月麟道:“传了两次左右翼增援,余下的婢子便不知晓了。”
  她鲜少在我面前自称“婢子”,我乍一听还有些不适应,转念一想便明白了她的意思——有些情报她的身份是无从得知的。
  我本也没想从她这里知道什么军机秘要,这个增援是原先商议好的,目前看来没有太多的变数。
  那这个血腥气为什么这么浓烈?总不能全是朔荇人的血。
  我其实坐不太住,又自知帮不上前线什么忙,又焦虑又无奈地坐了半晌,灌了碗药,听见月麟说大军回城了,才从椅子上弹起来。
  月麟向来心细,早在帐外为我牵好了马,我用面巾掩住口鼻,顶着不适往北城关打马而去。
  越往北走,那种腥臊的气息越浓,我口中泛酸又有些想吐,勉强忍住了。
  北城关果然已经打开,祝长舟的马走在最前,我连忙迎上去,只见她银甲染血,脸上也不甚干净。
  我唤了声“元帅”,取出手帕给她擦脸,祝长舟有些不适应,顺手接过自己胡乱抹了两下,她也不好将脏了的帕子还给我,便自己攥着。
  我私心作祟,也没有伸手问她要。
  我打量她上下盔甲无有破损,想来是没受什么伤,便放下心来,调转马头与她并辔而行。我这时才发现,周永英与祝长舟也是并肩而行。
  周永英何时上的前线?虽知周永英很可能是周元帅安在明面上的眼线,可毕竟祝长舟还是要给周元帅面子,放周永英上前线不足为奇。我理智上这样想,但终究觉得有些吃味。
  更何况,按辈分论,周永英是长辈,合该走在前头,但按官职论,祝长舟又是上官,论来论去,哪有二人并肩而行的道理?难道这还能正负相抵?
  我垂头胡思乱想着进了帅帐,祝长舟甲也不脱,指着沙盘就开始复盘。
  我听了一阵,总算明白过来发生了何事。祝长舟打着谈判的名义,对条款处处紧逼、寸步不让,朔荇人也听出成朝想要开战的意图,弓箭先发。
  这一步正中祝长舟下怀,她并不想背挑起战事的骂名,既然对面发了箭雨,便也号令放箭。长木板搭在护城河上,成朝骑兵正面冲锋。祝长舟一马当先,与赛图战作一团,二人不分伯仲。祝长舟见胜负难分,立时舍了赛图,斜地里去战他的副将,三两合就将那副将斩于马下。赛图其时被周永英缠住,见副将被斩大吼一声就要去杀祝长舟,恰此时,左右翼增援已到,朔荇的粮草也被烧。赛图见局势不妙,果断收兵,这才有了我在地道口看见的那一幕。
  这些都是我从将领们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的,我不知祝长舟在战场上是何等的英姿,只是发觉她这一仗打得漂亮,却不见喜色。
  不多时,点兵的呈报也送至,粗算死1576人,伤4982人。我知道这种血气就算是有水气和风的催发,断然流血的人也不会少了,但没成想是这等数字。
  无论是正义的战争还是无义的战争,计划好的还是仓促的,都是一个巨大的绞肉机。再加上冬日常吹北风,对我军放箭不利。那冷冰冰的数字背后是尸山血海,是跌落桥板、使护城河断流的肉坝。
  我尚未从闻到血腥气恶心的劲儿中缓过来,又被这数字晃了心神,一时没有留神会议结束了。
  我随着众将领一起起身,不料祝长舟道:“陆参军留一下。”
  我就好似被老师留堂的学生,垂手站在一旁。
  祝长舟走过来,捧着我的脸细细端详:“不舒服?”
  我吃了一惊,也不敢动,只低着头看着她道:“无妨。”
  “今日见你心不在焉。”
  我都上大学了,还是被这种班主任的语气吓得心里“咯噔”一下,抬眼道:“元帅,一衡知错。”
  “我留你不是要追究你的错处,”祝长舟放下了手,“今日的任务完成得很好,怎生神色萎靡?”
  我只好老老实实道:“被这血气勾得腹中翻腾。”
  “原来如此,可曾吃药了?”祝长舟伸手似是想给我揉揉腹部,但又想起自己满身血污银甲未脱,反倒退后两步,背过身卸甲。
  “吃过了。”我道,“元帅若无其他事,一衡便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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