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林海父亲是上门女婿,哥哥随母姓,他不受重视,则承父姓。
管家恨不得当场表演一个原地去世,虚弱地请求他赶紧去前门接人,“老爷,人都在前门等着您了。您赶紧去吧。”
不等他动身,外头已经传来声响,赵毅人已走到院子里,脚边跟着一只黑色大犬。
时柯想打招呼的话一下子停住,视线不由自主落在大狗身上,垂在身边的手搓了搓。
它看起来很好摸的样子。
摸两下不要紧吧。
但是……但是,这狗勾有主。
于是,时柯瞅着狗勾的眼神一下子落在赵毅身上,赵毅看得清清楚楚,“……只能摸一下。”
没问题!
时柯小心蹲下,先擦了擦手,递过去一半,大狗勾没什么应激反应,再往前送了送,狗勾湿漉漉的眼睛落在时柯手上。
犹豫许久,狗勾伸出它的右爪子搭在时柯手上。
时柯摸了两下,狗勾非但没有退缩,反而坚持地把爪子放到时柯手上面。
放上去,狗勾翻上去,时柯再来,狗勾再放。
最后,时柯两只手盖住大狗勾的一只爪子,急得它尾巴狂扫,看向主人。
汪汪汪!!!
时柯得意笑出声,“我赢了!”
管家:“……”
求您,别说话了,老爷。
赵毅:“……”
赵毅伸手把大狗勾另外一直爪搭上去,哼笑一声,“它赢了。”
时柯:“……你作弊!”
这不算啊!!!
对上时柯明显生动活泼的双眼,赵毅按在狗勾爪上的手不自觉摩擦一下,心底因近些日子的忙碌带来的阴霾散去几分。
“黑羽日后交给你养。”赵毅猝不及防扔下这句话,一手放下狗勾,一手将人拉起来。
时柯被这句话炸的晕乎乎,没有任何反抗站起来,眼睛落了星光,追着赵毅问,“真的吗?给我养吗?是你自己养的狗勾没地方玩吗?它要吃什么?有什么过敏不耐受的吗?”
管家看样子也要晕过去,不过他是被吓得。
老爷啊,你面前这个可是杀人不眨眼,说抄家就抄家,能灭口绝不留命的锦衣卫啊。
您别靠这么近,还有那只狗,您往后退一步啊!
长点心吧老爷!
时老爷没有体会到他的良苦用心,还在绕着赵毅打转。
赵毅却是耐心回答时柯的问题,“对,给你养。不是我的,是养在北镇抚司的狼犬,年纪大了。正好你这儿没什么看家护院比较机敏的狗,送过来给你养着。”
“牙口还可以,没有松动。半生不熟的肉就行,不能吃太多盐。”
时柯恨不得把他说的每个点记下来。
等到管家提醒他们该吃午饭了,才意犹未尽停下。
虽然他还想知道黑羽的相关消息,比如它爱玩什么,一天要跑多远,早晨几点起来出去玩,下雨天喜不喜欢出去等等,但是不能耽误客人吃饭啊。
这多不礼貌。
赵毅很清楚庄子这边一天会吃三顿,偶尔会有下午茶和宵夜,一天五顿,顿顿不一样。
这会儿正赶上中午饭,一起动身去尝尝庄子的新菜式。
五月荷花还没开,要说经典菜式,那必然是端午粽子。
林大厨根据时柯的要求,做了不少甜口粽子,还有两条鱼做的菜。
时柯看到那两条鱼“哦”了一声,“稻花鱼可以上桌了。”
等到七八月份,可以捞一些大一点鱼出来,再放进一批小鱼。
听到不熟悉的称呼,赵毅疑惑出声。
时柯简单阐述如何养殖的稻花鱼,说着他示意赵毅尝一口林大厨做的糖醋鱼和红烧鱼怎么样。
“不错。”赵毅尝了一口说道。
时柯也很是满意,“北方养鱼不像南简单,过冬的池子花费不少。”
也就是茶馆有钱可劲造。
两人吃完,赵毅才问他有什么情况。
时柯神情略微凝重,他挑明了问,“我想知道,锦衣卫可否知晓我母亲那边的人家如何?”
赵毅略微不解。
孙恒源前些日子汇报,不是说时柯和苏家相处还不错,略有局促但斩不断血脉亲情。
可在时柯这里,似乎不是孙恒源说得这般。
时柯焦躁不安地敲了敲桌子,视线落在虚空处,回忆那天见面的情绪感受。
“……他给我的感觉很不安,外表看似无害温和,可我总觉得不对劲。”
时柯忍不住转了两圈。
和苏宁的第一次见面,他有种熟悉而陌生的感觉。
他应该在什么时候见过苏宁,或者见过苏宁这样的人,并且这个人可以威胁到他。
时柯想不起来上一个让他产生如临大敌般感受的是谁。
但是苏宁的威胁就摆在眼前。
赵毅见时柯的情绪不似作伪,决定哪天晚上见苏宁一面。
孙恒源也提到对方的不对劲,可他也说不上来。
如果是一个人,很有可能是巧合,但两个人这么说,苏宁肯定存在某种怪异之处。
“我且让人注意一二,不必焦虑。”赵毅制止时柯把自己转晕的行为,口吻颇为冷凝,“有任何问题,杀了便是。”
正堂的采光很好,西边窗户露出几道光线,打在赵毅背后,还有一两缕斜斜擦过鬓角洒在地上。光影被切开,他的表情冷硬,眉眼却被光线晕染出一层淡金色,沾染几分肃杀。
看得时柯一愣。
这就是锦衣卫吗?说杀就杀。
有圣上当靠山真了不起啊!
……靠,在大燕,是真的了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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