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空空,思路迟钝。
“你?”陈漾单手捧着花,垂眸摸了下裴灼的金色的头发,像是轻轻安抚一样。
下一秒,他的手被裴灼顺势抓住,然后抵在额心。
陈漾感受到了裴灼掌心的汗和他额头的温度,指尖颤了一下,心头炙热。
他想抽回手,只是轻轻动了一下,裴灼就抓得更紧,抓着他的指尖,看着他说:“你别动,你就让我这样。”
裴灼觉得自己现在必须得抓着陈漾的手才能不那么紧张。
“哦,好。”陈漾没再动。
“说实话我本来准备挺充分的,现在有点紧张,忘了。”裴灼说话的时候嗓音有些干涩,语气还透着懊恼。
原来准备好的台词有些片段在他脑海里,但想不起来哪一句是开场了,裴灼的胸膛起伏了一下,干脆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全部清空,完全跟着心走。
“陈漾。”裴灼沉下一口气,缓缓开口:“你知道我不是说那种矫情话的人,我不是那种风格。”
虽然他平时经常口无遮拦地逗陈漾,但是真的要说正经情话,裴灼也会不好意思。
裴灼感觉自己耳根子有点发热,他绷着下颌:“但今天情况不一样……我得和你说,你就稍微忍忍,听一下吧。”
陈漾听到这里,抿了下唇:“那我能录音吗?”
“什么?”
这问题太突然,裴灼一愣。
陈漾有点不好意思地垂眸笑了下:“我想留纪念。”
“奥,不用。”裴灼反应过来,有点恍惚地抬手指了一个方向,“我在那架了录像,你要的话我后面导给你。”
这回轮到陈漾愣了,他看过去,发现那镜头角度还藏得挺隐蔽的。
他动了下唇,没忍住问:“你求婚录像干什么?”
“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后面好复盘啊。”裴灼事前准备得很周全,理所当然地说:“当然你还是答应我比较好,不然我这还得再来一回,怕你受不了。”
陈漾:“……”
“好吧,你继续。”
他现在是彻底不紧张了,裴灼不愧是裴灼,总能以各种方式无形缓解他的压力。
拉回正题。
有了刚才的小插曲,裴灼也没刚才那么紧张了,他放低声音说:“陈漾,我记得从认识你到现在,我说过很多次我喜欢你,还有我爱你。”
“我以前反思过自己这样是不是太草率太没分寸,开始的时候也怕吓到你,但我后来也跟你说了,我忍不住。”
裴灼活到现在从来没吃过什么苦头,也没受过罪。说句不好听的,他认识的人都得看他的脸色,而他从来不需要顾及别人。
所以他狂妄自傲,几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也不觉得有人配得上自己,很多时候更是对人谈不上尊重。
直到遇见陈漾之后,他才乖乖夹起尾巴做人,学着尊重,学着进退。
“谢述尘以前让我克制,他说你是个会自我保护的人,说你心里有一堵墙,还说如果我做出越界的行为你就会把我踢得远远的。”
“我当时听进去了,那是我第一次害怕,就是怕你把我踢走,所以我也想克制,想着慢慢来。”
“但是我失败了,我对你根本克制不住。”
裴灼始终抬头望着陈漾的眼睛,深蓝色的眼底仿佛藏着漩涡,要将人吸进去。
陈漾眨了下眼:“所以你第一次在医院跟我表白就是……”
“是,我当时就没忍住,我太想有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在你身边保护你了。我不想让你受伤,不想听你说那些自己什么都做不了、那种自暴自弃的话,我不想我连陪你一起难过的资格都没有。”
裴灼一口气说完这些,嗓音已经有些微哑,眼底蔓上一片浓重的红。
“爱一个人怎么克制得住啊。”裴灼喉结滚动:“我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忍的,我忍不住。”
说什么爱是克制,是隐忍,是希望对方过得更好更幸福。
裴灼不听也不认同那些,那是别人不够坚定不够坚持,是别人得不到心中所爱的时候才会产生的想法。
那是自我安慰,是疏解,是自我劝服,是别人的爱情观,不是他的。
而他裴灼,内心从始至终坚定如一。
他拉着陈漾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一下,笑着说:“陈漾,我真的太喜欢你了,所以我才想告诉你,让你知道。你接不接受都好,因为无论你拒绝我多少次,我都可以死缠烂打不放弃。”
“如果你后面真的烦我,真的不喜欢我,那时候我再滚也来得及。”
“我总得先争取。”
“你看这不就被我争取到了?”裴灼眉梢微扬,嘴唇贴着陈漾的手背,神情甚至还有点得意:“我要是慢慢来,那得等多久才能有今天?”
陈漾眼里闪烁着泪光,睫毛轻颤,眼尾通红通红的。
他嘴唇动了下,感觉喉间哽咽,发音都有些困难,半晌才嗓音轻哑地说了句:“厚脸皮。”
“你说这些哪是求婚嘛?”
“不是吗?”裴灼微微蹙眉:“这不是标准流程吗?我这还没到后半段呢。”
“我接着说。”
“跟我表白那天我高兴得一晚上没睡着,咱家狗总踢我,它睡觉磨牙还打呼噜,我当时就想上楼抱着你睡,但是这个我忍住了。”
裴灼顿了下,补充道:“身体上的冲动我基本都能忍得住。你不让的,我先求求你,你要是还不让,我就不做。”
“但是心理上的不行,我早就想跟你求婚了,但求婚不能草率,所以我准备了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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