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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到底为什么戴眼镜？”陈述放下筷子，相当好奇。
这人眼睛那么好看，黑亮亮的像玻璃珠子似的，为什么要遮起来？
谢述尘不答。
他放下筷子，手指勾着眼镜摘下来，抬起眼眸看向陈述，薄唇微动：“陈述。”
“你是喜欢我吗？”
陈述没想到他打直球，神色微愣，笑意僵在嘴角。
两秒后，他反应过来，抬手挠了下颈侧，眼神不动声色地移到餐桌上，轻咳一声说：“也不算吧。”
谢述尘将他的小动作和眼神都尽收眼底，一般人说谎或者心虚都是这种表现。
谢述尘欲开口说什么，陈述却忽然直视过来，眼底清亮：“不过我确实对你很感兴趣。”
“感兴趣……”谢述尘低声重复。
“对，感兴趣，我很好奇你。”陈述懒得遮掩了，很坦诚地说：“记得那我去你家楼下找你那天吧，我发现你除了工作的时候好像没什么情绪波动，我没见过你这样的人。”
“所以你就经常给我打电话，找我出去？”谢述尘反问。
陈述：“是啊。”
“你不是以为我防着你么，还让漾漾提醒我？其实不是，虽然我这样说有点无耻，但我盯的人确实是你。”
谢述尘淡然点头：“知道了。”
“这么淡定？心理医生都这么有把握吗？”
“研究表明，很多喜欢都是源于对一个人的好奇。你越探究，对我的情感就越复杂，越难割舍。”谢述尘看着他，眼底微动：“你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陈述单手撑着脸问：“不是还没到那一步么？再说，喜欢就喜欢了呗。”
“我大概不会喜欢你。”谢述尘十分无情地说：“建议你及时止损。或者，以后出了问题，找我看诊。”
“打折吗？”
“如果陈漾开口的话，可以八折。”谢述尘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
“你都能给八折？看来漾漾面子还提值钱。”陈述笑了下：“没别的办法了？你现在就这么确定以后不会喜欢我？”
“不确定，所以我说大概。”
世界上没有绝对确定的事，谢述尘很清楚这一点。
“那不就得了，以后的事谁能说得准？你能吗？”陈述耸了下肩：“那我就得请你帮我看看股票该买林氏银行还是广丰了。”
谢述尘微微蹙眉：“我只是提醒而已。”
“不用不用。”陈述坐在谢述尘侧面，抬手按着他的肩，“其实我最近看了不少心理学的书。”
“我觉得吧，你如果真的想提醒我，应该一开口就跟我说，说你不喜欢被人探究，让我别对你好奇。”
就像那天晚上，谢述尘冷着脸，十分直白告诉他“我不喜欢被人试探”一样。
“那才是你的风格吧？”陈述动作缓慢地拍了两下他的肩膀。
他这一整夜加一上午都不像个正经人，这会儿却忽然多出一股压迫的气场。
谢述尘微愣。
似乎，陈述这些话没有说错，因为像那样说话确实是谢述尘的一种习惯。
之前谢述尘也那样对裴灼说过，再以前，他也对其他人说过，只是这种习惯连他自己都没发现。
如今却被陈述一语点破。
“医者不自医，心理医生也这样吗？”陈述又好奇起来，边收回手边说：“你看，你刚才都没让我把手拿开。”
否则陈述今天也不会这样得寸进尺。
谢述尘喉结一动，此刻不知道说什么。
他承认陈述确实说对了几句话，谢述尘认认真真地审视了陈述一眼，他感觉陈述就像个表面无害的大型动物，实际上心思却很深。
谢述尘感觉自己有些轻敌了。
陈述等了半天：“你怎么不说话了？”
“你说得对，我没什么好说的。”谢述尘不喜欢解释或者狡辩，他再次拿起眼镜想要带上，却被陈述按住了手腕。
谢述尘皱眉：“干什么？”
“在自己家就别戴了吧。”陈述稍微用力，向下压着谢述尘试图用力的手腕，另一只手抽走他的眼镜：“反正我都看过你不戴眼镜的样子了，吃饭。”
谢述尘垂眸扫了一眼：“松手。”
陈述松开手，表情有些许讨好地笑了下：“吃饭吃饭，一会儿凉了。”
谢述尘没说话，拿起筷子夹菜。
也确实没固执地要拿眼镜了。
还挺听话。陈述想。
吃完饭，谢述尘主动去洗碗，他下午还要去诊室，陈述也准备离开去公司。
陈述临走前，谢述尘提醒他：“把你买的东西带走。”
“我什么时候说我要带走了？送你就是送你。”陈述穿上鞋子，随手扯了下身上的衬衫：“身上这衣服我就不还你了。”
“哦对，还有，内裤料子不错，挺舒服的，到时候给我发个链接，或者送我两条也行。”
谢述尘手指一按，关掉水龙头，手里攥着抹布，撑着台面问：“你是有什么癖好吗？茶几上的东西拿走。”
“没有。”陈述打开门：“不拿。”
“不用送了，我认路。”他推开门，摆摆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门在眼前被关上。
谢述尘站在原地闭眼，十分压制地呼出一口气。
他不懂，这个陈述到底是个什么人。
而对于茶几上的那一堆东西，谢述尘肯定要还。既然陈述不肯带走，那他就只能折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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