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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白追缉录(GL百合)——书自清

时间:2023-05-28 09:14:36  作者:书自清
  1978-1979年,社会上发生了极大的变动,市场出现了,黄父逐渐开始做起了批发的小生意,也越来越有钱。
  彼时他已再婚3年,这对再婚夫妻之间曾有过一个小孩,但不幸流产,之后便再没怀上。一家四口倒也相安无事。黄家良成绩太差,初中读不下去辍学了,跟着父亲做事。邵一斌读初三,正准备继续考高中,成绩一如既往的优异,是家里最有可能出的大学生。
  变故就从此时开始,黄父某一回以低价进了一大批香皂,卖出了极好的销路,大赚一笔。他飘飘然,鼓动起老婆离开那个没什么前途的文化馆工作,回家来帮忙做一些财务上的工作,夫妻俩一起搞生意,能赚更多的钱。
  继母耳朵根子软,她这辈子也没见过那么多的钱,终究是敌不过诱惑,向单位提出了辞职,正式回家帮忙。
  哪里晓得下一单生意,就把之前赚来的全赔了,家里积了一大堆的库存卖不出去,顿时就把黄父急坏了。他到处跑销路,上门推销,吃了无数的闭门羹,挨了无数的骂。
  他逐渐开始意志消沉,好久不喝的酒又开始喝了。一喝酒他就控制不住脾气,整个人没了再婚时的那种恭顺劲儿,开始和继母争吵。争吵后来上升至辱骂,终于还是变成了殴打。
  他又变回了从前的那个喝酒打人的村里男人。
  黄家良每天按照父亲的意思,推着推车,把家里的库存一点一点往外运,到街上叫卖,能卖一点是一点,每天卖不完不准回家,大多数情况下他都只能原封不动地把东西拿回来。
  每每回家,老远就能听到父亲的怒吼声。继母已经不敢还嘴,每天身上都会冒出新的淤青。她在父亲面前变得小心翼翼,而邵一斌看父亲的眼神则变得越来越冷酷与仇恨。
  这一天的争吵格外的激烈,正值盛夏,父亲在家里只穿一条裤衩,喝得醉醺醺的。中午黄家良是要回家来吃饭的,结果一进门就看到了父亲在打继母,不远处的地板上,邵一斌躺在那里,正苦苦哀嚎。
  他的鼻梁被打断了,流了一脸的血。
  彼时,不论是16岁的黄家良还是15岁的邵一斌,都显得十分瘦弱,气力都还没发育完全,尚且不是孔武强壮的黄父的对手。
  黄家良打小就畏惧父亲,根本不敢上前阻止,他能做的就是把弟弟邵一斌拖到小房间里去,让他不要去看和听。
  但是邵一斌挣扎得很厉害,他拖到一半拖不动,只能压在弟弟身上,脱了自己的背心,遮住他的眼睛和耳朵。他之所以要如此执着地阻挡邵一斌的视听,是因为打到情绪上头的黄父,已经不管不顾,当着孩子的面将暴行升级。
  黄家良没有让弟弟看,但他自己一瞬不瞬地从头至尾地看完了,并且在弟弟仇恨的怒吼“我杀了你”之中,缓缓弓起了身子。虽然这不是他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情景,此前他做过很多次,半夜瞧瞧起来,仿佛染了什么怪癖。但这一次还是给了他巨大的刺激。
  邵一斌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当时的他还有着少年人的一腔热血。他说到做到,他说要杀了黄父,就真的杀了。
  第二日凌晨,他趁着对方熟睡,用家里的菜刀杀死了黄父。他也因此割伤了自己的手。【此乃杀人犯罪行为,切不可模仿。】
  但这小子杀完了人就吓得魂不附体,继母更是因儿子杀了丈夫,陷入了半疯的境地之中,已经失了神志,如一具行尸走肉般呆呆地倒在床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黄家良做出了一个改变他一生的决定——替弟弟顶罪,让弟弟继续读书,绝对不能影响他考大学。他换上了邵一斌身上的血衣,拿过那把血淋淋的菜刀。让邵一斌洗干净澡,然后立刻去外面报警。
  邵一斌都照办了,没有丝毫的犹豫。
  就这样,黄家良被送进了少管所。邵一斌之母因受到了巨大的精神刺激,被送入了精神病院治疗。而邵一斌则成为了住校生,寄宿在学校内,受学校老师们照顾,继续读书生活。
  中考结束,邵一斌以优异的成绩考去了省城最好的高中,彻底离开了这座县城。其母不久后在精神病院病逝。自此,除了一些老街坊邻居,基本再无人知晓邵一斌与黄家良之间的兄弟关系。
  黄家良被判了8年,因考虑到黄父的家暴行为,算是从轻判刑。他在少管所服刑,一直到24岁刑满释放。
  服刑期间,他算是比较听话,还学了一门电工的手艺。他本期盼弟弟也许能在他服刑期间,前来探视,但是一次都没有过。
  出狱后,他迷茫地进入了社会,一边帮人拉电线,赚一点微薄的收入,一边寻找弟弟邵一斌的下落。当初他为邵一斌顶罪,目的就是希望弟弟将来出人头地,能拉他一把。邵一斌的聪慧是他不能比的,他深深的知道这个弟弟未来能出人头地。
  想来这个时候,邵一斌应该已经大学毕业参加工作了。
  这一找就找了1年时间,多方打听之下,他终于找到了邵一斌。彼时的邵一斌已经在洛城做起了生意。他是洛大的土木工程毕业,毕业后拉了几个兄弟组了工程团队,又拉起了一支运输队,到处接工程活。
  黄家良找到他的那天,邵一斌正在工地坐镇指挥。临时板房旁停着他的私人轿车——红色拉达。那个80年代末的年月里,私人轿车是太稀罕的事物,黄家良羡慕得直流口水,在邵一斌面前又矮了几分。
  邵一斌对他的到来,没有任何的意外。他显然完全不期盼,但真来了,他也不逃避。他接纳了黄家良,但有一个要求,就是在人前绝对不能提他们俩的兄弟身份,不可以让第三个人知道他们俩曾经是兄弟。
  邵一斌就当是又招了个工人,给黄家良一口饭吃。黄家良便默默地在工地上干起活来,一边做工,一边又去学了车,拿了驾照,之后跟着跑运输。
  没多久,黄家良结婚了,老婆是个外来务工的妹子,在餐馆当服务员,长得是极标致的,就是家境寒碜了点。黄家良在餐馆和她看对了眼,很快便走到了一起。
  结婚五年,黄家良有了一儿一女。他自己也成了工程运输队的头头之一,虽然干的活又苦又累,但收入其实也不错。邵一斌不曾亏待他。
  只是他内心之中始终非常的不平衡,没有人知道他是邵一斌的哥哥,没有人知道他为邵一斌顶罪8年。他帮这个弟弟顶罪,想要的并不仅仅是这些,他想要的更多,金钱、女人,他都没享受过。老婆娶回家没多久,他就厌烦了。最让他难以启齿的,是他的性功能障碍的问题。结婚最开始,新鲜劲还在时,倒也没什么问题。后来,老婆已经很难再激起他的兴趣,他甚至已经再起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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