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张深的飞机没有晚点,比他们早到,已经祭拜完领着张邵准备开车回家了。
可谓狭路相逢,副驾驶上秦海倨傲的表情让秦时齐心领神会不敢久聊,他象征性摁了摁喇叭,摇窗打了声招呼:“深哥!回见!”
秦海眉宇间透出浓浓的忧郁,这个日子永远是压抑的。
前年的今天,他大病一场不得不出省求医,去年的今天,他还想自杀死在那片湖里。现在却跟秦时齐感情和睦美满,这何尝不是一种痛苦的幸福。
秦海神情凝重下车,无人的小径上两人自然而然牵着手,十指相扣,步伐都一致,慢悠悠地走在那狭窄的路上。
蝉声嘹亮,吱吱喳喳的声音令秦海脸色不好,他总能想起那些聒噪的夏天,一段灰暗却不想遗忘的时光。
他尊重的人死在一片寂静的湖里,这地方吞没过一个鲜活的生命,他俩的爷爷曾站在这里,给墓碑题词“苦尽甘来”,讽刺在那时登峰造极。
他们在小径上紧靠一块,从头到尾都没说一句话。
秦时齐心里堵得慌,他对失去周雨这件事,伤痛可谓是后知后觉,反射弧又长又慢。在秦俊峰那里看到信的时候,他心里是咯噔一下,猛然惊醒,这个人永远不会再出现了。
秦海磕头祭拜完,眺望远方的樟树林,心里的忧虑在今天终于挂上了句号。
秦时齐不想在这里逗留太久,一切弄好后牵着他赶紧回家,秦海一动不动,反拉着秦时齐小心翼翼地道:“说句喜欢我好吗。”
秦时齐有些窘,“什么跟什么呀。”
“当着雨姐面,说你喜欢我。”
秦时齐登时难以理解,“这他妈多奇怪啊。”
“喜欢我是一件怪事吗。”秦海抿嘴不悦,“行,我知道了。”
看着秦海又无理取闹气冲冲走在前头,秦时齐唉声叹气追上去,抱着他一个劲乱哄,两人架是没吵起来,只是回到车上秦海仍然闷闷不乐。
“我刚刚……有点不好意思。”
“你对我说过喜欢吗。”秦海望着车窗外风景,“一次都没有。”
秦时齐心中闪过一丝心酸,他抱着秦海的腰,努了努嘴,“我们都已经这样了,不是喜欢是什么啊。”
“可是你为什么不说出来,我好不安。”秦海紧紧抱着他,“哥,我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你。未来是遥远,可我没有想过跟你分开,你也是对吗。”
“嗯……”
“那你想过,我们以后被爸妈发现怎么办吗。”
秦时齐有些呆滞,“能怎么办。”
“以前出什么事都是你给我担着,可是这件事不一样。”
秦时齐含糊其辞,挠挠头说这事等发现再提吧,以后小心一点,平时注意一点,根本发现不了。
“难道你不想公开吗?”
秦时齐心里发怵,“不着急吧。”
“可是……”
“这种事慢慢来啊,说给可杰他们听,我其实是有点怕,也觉得没必要啊。”
秦海越听越失望,直接保持沉默。
“你别不高兴。”秦时齐揉他脑袋,“这才多久啊,等我青训那边稳定了,我们过完年之后好好谈这个话题。在一起……都没百天呢。”
“不骗我。”
“不骗你。”秦时齐啧了一下,“我们快回去吧,我妈最近把榕乡说的太邪乎了,指不定真有什么犯罪分子……”
如愿以偿下乡成功的两人回到家,曹琴萍对此事睁一只眼闭一眼,可是秦华对于不听话不听劝的秦时齐,怒火中烧——罚他洗碗。
秦海站在一边削苹果皮,又想笑又无奈,“我以为华叔会骂你呢,平时不也是你洗碗吗。”
“我爸就这样。”
秦海削下小块果肉,自然而然递秦时齐嘴里,曹琴萍抱着宝宝进厨房冰箱里拿水果,恰巧撞见他们兄弟俩说说笑笑,耸肩打趣,“洗碗还要两个人洗啊。”
秦海放下手里东西,拍拍两手抱过秦思危,宝宝嬉笑蹬腿,指着秦时齐方向咿咿呀呀,秦海心领神会将宝宝放他脖上。
“妈的好痛!他揪我头发……”
“思危,快放手。”秦海手忙脚乱有些急,“哥你别喊!越喊他越兴奋。”
曹琴萍见三个娃“玩”得不亦乐乎,嘴角挂着欣慰笑容,不紧不慢吃着葡萄走出去。
夜里秦时齐要打重要的比赛,这是一场青训几人打圈内较为知名的五位主播。
要说很重要其实也不然,毕竟这并不是由谁组织的正式比赛,但是五位主播的直播间人数粉丝总和较多,要是打出风采肯定能留下一个较好的名声与人气。
秦海坐在他床边,看着秦时齐投入万分,百无聊赖之际挪到他身边,过了一会儿,拔掉他耳机线,外放听着屏幕里几人的声音。
平日秦时齐对秦海算得上是唯命是从,说什么做什么基本上连个屁都不敢放,他讪讪将耳机放一边,顺手闭麦,问道:“怎么了。”
“我看别人直播弹幕上,好多人猜你是暴躁哥呢。”秦海抿嘴蹲在他椅子边,脑袋耷拉在他大腿上,“还要打多久啊。”
“快了,一小时左右。”秦时齐看他跟狗似的蹭自己腿,心里觉得他越来越粘人可爱了,“我打完就陪你。”
屏幕里二塔还在,秦海深呼吸一下,仰面观察到秦时齐盯着屏幕全神贯注,里面传来各种各样的声音,嘈杂声令他不满还有一丝烦心。
毕竟两人一周没见,白天忙着去榕乡,回来不是游戏就是直播,秦时齐确实忙,可自己都快开学了,傍晚时分只想跟他安安静静呆会儿、散散步,就这么点小心愿现在都成了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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