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能做什么,走亲戚呀。”周雨回自己家似的进屋吸了吸鼻子,高喊了一声爷爷,搓搓手笑望着秦海,“嘿呀,新年快乐。就你留下来了?”
“爷爷头不舒服,我不放心。”秦海忙活着倒茶,看着爷爷从房间里出来,立马荡漾笑容点沙发上的周雨,稚气喊道:“爷爷,来客了。”
“稀客。”秦俊峰朝周雨点点头、挥挥手,沙发上的人利索地跑过来,鞠躬拜年。两人杵客厅里谈话乐呵,秦海第一次有种被爷爷忽视了的错觉。
秦俊峰似乎没了一丝头疼的迹象,周雨几句话惹得他慈爱笑着,曲指敲周雨额头,三分责怪七分怜爱,“去吧屋里笔墨端来。能赢他再提奖。”
秦海这才知道周雨讨压岁钱不简单,得和自己比。规则简单明了,秦老提个字,他们轮流写带这字的诗句,谁肚子里没墨写不出了,输赢便这样分晓。
其实秦海的压岁钱早在兜里放着了,他知道这纯属是爷爷的娱乐节目。不过周雨乐在其中,立马扎起马尾,跃跃欲试地看向秦海,“试试你功底?”
第15章 第十四回 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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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海输了。
他看着桌上密密麻麻的二十多页宣纸,两人一个写楷,一个书草。他羞愧难当放下笔,抿唇望向秦俊峰摇头,“爷爷……”
周雨赢得突然,她以为起码还能写三轮,尴尬地瞥了一眼秦俊峰,觉得自己太过浮躁与蠢笨,怎么也该主动让几局。
雪、潇、鱼、肉、客,整整五轮下来,秦海独独胜了“雪”字。周雨咳了咳无奈道:“客心已百念,孤游重千里。这都能写出来,怎么把有名……”碍着秦老在她把话咽回去,悬臂工整有力地绘写出大字,边读边叹:“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
秦海垂头丧气自知丢人,默默的站在桌台旁临字练字,提笔悬臂总是出现误差,因为感受到周雨在打量他,总觉得浑身不自在,手心有些热。
“丫头,过来坐。”
周雨侧身看着秦老,“爷爷,我觉得海仔练字姿势不对,你看他右小指都长茧……”她再次卡顿片刻将话噎回去,“来了,给你放花鼓戏《孟姜女哭长城》,我记得放在……”
“先坐着暖身子。”
“不着急,我翻一下碟片。奇怪,我记得是放……”
秦海手僵在半空,他发觉周雨更熟这里。虽知道她基本每年都会来上十多次,但是这种相处模式太过熟络。起码连秦时齐都做不到与爷爷如此坦然温馨相处。
他曲手指盯着多年磨出的厚茧子,心里五味杂陈,要说心里堵也不至于,就纯粹意外加落差感。这是秦海最想亲近的两个人,这会儿自己反而成了局外人。
三人在客厅待了半个钟,原本气氛祥和热闹,可慢慢秦老的问题逐渐尖锐起来,不知不觉中沙发上的两人因什么事发生争吵。
秦海连忙放笔帮着圆场,这一听来龙去脉他瞬间弄明白了——爷爷根本不同意她和张深。
秦海心里一阵窃喜,都忘了要拉架。
其实周雨的怒点不在于这个人,而是秦老用狭隘之心来揣测她,明里暗里指责这段感情不过是金钱堆砌而起。
周雨置若罔闻,走到桌旁练起字来,那股叛逆劲儿十足。秦海在身后对爷爷做表情,希望他不要再提这件事了,毕竟这是年初二。
“丫头,你越来越不听我话了。”
“我向来不怎么听。”
秦海心头一紧,走到她身边低声恳求:“雨姐,别和爷爷争了……”
“谁也不听才好。免得你乖话一听,东南西北都分不清。”
少年愚钝愣是没听出爷爷的意思,秦海见她仍然稳着气韵,模样神情自若,缓缓补缺着刚刚书写一半的词。可惜字有些颤,那几笔最顺的勾勒冒出尖头儿,明明底子牢可基础却错,成了莫大的败笔。
她轻描淡写揶揄,“我原本就分不清东南西北,撞死又怎么样?”
秦老震怒拍桌子喝道:“你当年要是愿意进我秦家门!愿意认我这个爷爷!什么房车钱你和海仔一人一份,我决不食言。你现在被花言巧语迷昏了心智!可悲可笑!”
“我根本就不缺钱!”周雨终于忍不住将那红艳艳的封包扔地上,转身怒吼:“你看不起我!你一直都看不起我!我不要你可怜!”
那未干的墨迹接写在“客”字下,洋洋洒洒写着: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
而这“志”字书草底下常见三点,偏偏手抖最后给写重了,无比刺眼难看。
“朽木难雕!”秦老勃然大怒,拂袖而去,“原先是你自己要去林家过苦日子。”
秦海见状赶紧拦住她再争下去,周雨倍感委屈,噙泪转身夺门而出。秦海跑两步追也追不上,深冬夜里寒气极重,他回房翻来覆去、左右放不下心,走出房门再看着那些字迹,决定把小电驴开出来。
十来分钟才赶上周雨,秦海便送她回到了林山钰的家。
灯火通明,马路边林山钰和李路正玩着烟花,见周雨回来都格外吃惊,“不说要在秦爷爷家里住吗?”
秦海跟他们不熟,上来就一人一顿刺,“三更半夜让女生跑那么远,你们不知道雨姐怕冷吗。”
林山钰见周雨眼眶红润,黑下脸反而质问:“你怎么她了?”
“龌蹉之人想龌龊之事。”秦海挑眉对上他深邃眼眸,“你有什么立场质问我?”
“这是我姐!”林山钰不满吼道。
“秦时齐还是我哥呢!你以前没欺负过他?”这欺负二字在场人都明白何意,林山钰满脸尴尬,秦海火上浇油讽刺道:“她也是我姐。你这语气我还以为你跟她都姓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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