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探子道。
探子走了后,谢兰辞沉思许久,提笔写了一封信给镇守西北的安王。
快过年了,让李舒琢回京述职。
若是以前,他会直接用手中的兵权调兵到京城附近,防范有心之人,确保大局稳定。可现在,他摸不准那样做会不会引起李舒瑜的猜忌。
他在明,那个屯兵造反的人在暗,他不能做得太明显,免得被反咬一口。
几日后,谢兰辞收到了从淮州取来的关卡通行记录。
淮州的官员将这本记录册保存得很好,尽管过去了十年,只是书页有些发黄发旧,里面的字迹还很清晰。
用过午膳,谢兰辞便待在书房翻阅这本册子。
谢福进来送茶点,瞧见谢兰辞日渐消瘦,心头不免担忧。
停药多日,谢兰辞的精神越发不好,午膳也用得少了,谢福特意让下人去外面买的点心,一买回来他就送过来了。
谢福忍不住叹气,低声道:“宫里来了人传话,说是在黔州寻了这么久也没有任何结果,陛下准备为将军办丧礼,军阵送葬配享太庙,日子都定好了。”
谢兰辞原本平静的面容瞬间崩裂,他抬眸看着谢福直摇头,“不,福叔,我不信他真的……”
谢兰辞喉头艰涩,一时说不出话来,片刻后才继续道:“楚骁他不会丢下我一个人的。”
时至今日,他仍然抱着一丝希望,支撑着他到现在,他无法把丧礼这两个字同楚骁联系在一起。
不曾想,却被当头一棒。
谢福道:“陛下还说,公子若是不想,可以不出席,一切以你的身体为重。”
谢兰辞闭了闭眼,心口一阵疼痛,压得他缓不过气,近乎窒息,认命道:“都听陛下的。”
他的声音微弱,言语间有万般无奈和难过。
“公子……”谢福想安慰他,却不知如何开口。
谢兰辞望着窗外纷纷扬扬的大雪愣神许久,又要过年了,可他等不到他的归人了。
炭火燃烧发出声响,谢兰辞回过神,看了眼手边的书册,对谢福道:“福叔,帮我倒杯水吧。”
“好,”谢福走上前,提着茶壶给他倒了一杯水,放在他的面前。
茶水还冒着热气,谢兰辞喝了一口,继续看那本册子。
他翻过一页又一页,而后看到了李相德的名字。
“四月初三,晋王李相德持玉令通行淮州关卡。”
他又往后翻了翻,几乎每个月李相德都去了淮州一次。
直到八月,记录出现了不一样的地方。
“八月初五,晋王李相德持玉令欲进入淮州河城县,守卫将其拦下,以防疫为由未准其入内。”
“八月十二,晋王李相德持陛下玉令通行淮州河城县。”
谢兰辞瞳孔骤缩,目光紧紧落在玉令前的那二字上。
他不可置信地又翻了几页,后面李相德的名字出现得越来越频繁,但没有变化的是,李相德在淮州各地通行,均是用的先帝的玉令!
先帝为什么会把自己的玉令给李相德?
一个可怕的想法在他脑中浮现。
难道当初促成这一切的幕后之人不是别人,而是大梁的九五至尊?
第122章
谢家祠堂,谢兰辞跪在先人牌位前,他内心挣扎许久,做下了决定。
“福叔,”谢兰辞出声道。
谢福就站在他的身后,“老奴在。”
“将所有下人遣散,多给些工钱。”谢兰辞背对着谢福道,“你跟叔父一起回淮北吧。”
谢福顿了顿,没有同意他的安排,“我不走,谢家其他人也不会丢下公子走的。”
谢福一向忠心,谢兰辞劝说道:“福叔,我将要所为之事非同小可,只怕会害了你们陪我一起遭殃,所以还是尽早与我撇清关系的好。”
谢福思考许久,终是答应了,“好,老奴会安排大家离开。”
谢福出去没一会儿,谢迁走了进来,他上了一炷香,而后道:“听说你要遣散府里所有的下人?”
“是。”
“发生什么事了?”谢迁问。
谢兰辞没有回答,而是反问:“当年沈易知被冤枉造反,叔父是不是知道是何人所为?”
谢迁正欲开口否认,谢兰辞又道:“是先帝,对吗?”
谢迁面色平静,“你查到什么了?”
谢迁丝毫不惊讶,谢兰辞便什么都明白了,他微微一笑,看着谢迁道:“看来叔父的确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不肯告诉我,怪不得当初你不赞成我重查这个案子,是怕我查到先帝头上。”
谢迁告诉他自己真实的想法:“我也只是有过怀疑而已,又觉得先帝不会那么狠心无情。”
任谁也不会想到,设计陷害有功之臣和自己嫔妃的人会是当朝皇帝,这太过惊世骇俗。
谢兰辞没有再说话,转过头静静地盯着父亲的牌位。
谢迁问他:“你遣散下人,是打算为陈贵妃和沈易知平反?”
“是,”谢兰辞道,“明日一早,我会进宫奏请陛下,陈述当年冤屈,为他们二人昭雪。”
“不行!”谢迁听到后反应极大。
“为什么不行?”
谢迁:“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谢兰辞不愿和谢迁在这上面争吵,道:“我已为您安排好马车,叔父明日便回淮北吧。”
谢迁见谢兰辞不仅异常固执,还要赶他走,只得另想法子。
“来人!”谢迁大声道。
下人都被谢福叫走,来的是谢家保护谢兰辞的暗卫,“老大人有何吩咐?”
155/171 首页 上一页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