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头:“我一定不说。”
“我信你,赖头,谢谢。真没想到,你会在兄弟和我之间,选择我。”
“兄弟做了错事,走了坏道,就不再是兄弟,他那么欺负你,良心早就没了!我是傻,但大是大非是知道的,就算他不欺负你,欺负别人,我也要和他割裂,更别说,他欺负你。”
赖头挠了挠头,手摸向裤兜七胡交给他的抚丧金,“不过这笔钱,我还是得送过去,而且我决定再添一些。小光错了,小光的妹子没错,秋哥,我话说了你别生气,小光的丧事求你办好,我不想他去了地府当孤魂野鬼,拜托了!!”
第63章 冬冬
从窑子里出来,夏满像突然变了个人,身量还是那么高,但眉宇间那股正气没了,肩往前松着,眼睛不复清明,就像这条街上最常见的老嫖客——嫖完,松松垮垮地离开,什么时候有钱,什么时候再嫖,完全不想明天,也没打算好好过日子,一个颓丧的,腐烂的,得过且过的老嫖客。
夏满有些懊恼昨晚一时冲动,白秋那样拒绝,令他对自己的男人气概产生了怀疑,这气概说具体也飘渺,说飘渺也具体,必须得试一试才知道。
夏满脑子一热就试了,先是花钱找个了红倌,那红倌见夏满模样英俊,出手大方,恨不得在床上变成一只猫。
夏满并非不喜欢骚,可对方太骚,好不好都做出陶醉的反应,他的测试就失了效,夏满草草打发了红倌,无视对方抛来的媚眼,叫老鸨又找了个清倌。
所谓清倌,就是雏,姿色好点的,要留着给更有钱的客人拍牌:中不溜的,念着初次,价格比平常弄透了的红倌贵一些;至于差的,除非特别机灵,或琴棋书画中的某样特别精通,否则,多半会被嬷嬷提走。要么训成龟奴好运的慢慢升为龟公;要么,训的过程中不慎残了废了,反正是终身买断,不中用就就地一埋,也没人找,老鸨给夏满寻的就是后一种。
这也是夏满所希望的,他今天来窑子,是为了试一试,不是来寻乐子,为防止不必要的麻烦,夏满更喜欢一锤子买卖。
今天陪客人,明天做龟公,很好,这说明他不会像红倌那样,逮着条还算肥的鱼就死命巴着,踢也踢不开。
夏满想起他跟小清倌的初次。
小清倌叫冬冬,和他一边大,身形却比他小一倍,脸上腰上都瘦瘦的,像是营养不良。当然,最让夏满扫兴的是冬冬的屁股,干瘪的如同棵砸烂了的老茄子。
夏满全没有怜香惜玉,拉了帘折腾,折腾完,也不看冬冬一眼,就问他感觉。
冬冬从未和男人有过肌肤之亲,本以为恩客会很臭,很猥琐,然而夏满相貌堂堂,气质清雅,没有过激举动,完了还问他好不好,这让冬冬莫名从心底里涌出股热流,他以为夏满是在关心他。
“没事,我还行,还能再来……”冬冬红着脸暗示。
他想,要是能一直遇着夏满这样的客人,他也甘愿做红倌。
夏满挺高兴,连冬冬这样僵硬的小瘦子都能在他身下找到乐子,白秋那么熟稔一定也能,可是,为什么白秋就是不乐意呢?
夏满陷入迷茫,真心地问起旁边与他一夜春宵的冬冬,“你别哄我,你说我那方面不错,你没难受,是真的?”
“没难受啊。”
冬冬的脸更红了,他今天是怎么了?撞大运了?遇上的客人,俊俏,脾气好,对他们这种卖身的都能这么看重,得是多么体面的人!是圣人吧?
冬冬沉醉了,他忘了,圣人是不会来窑子的。
“爷,夜还长,你要再来吗?”
冬冬再一次暗示,不,是明示。
夏满摇了摇头,得到了答案,他没必要再在窑子里浪费时间。
他找回了自信,确定不是自己的问题,那问题就出在白秋,他到底哪得罪了白秋?今天,他必须问清楚!
“我走了,以后都不会来了,你摇铃吧,告诉老鸨结束了,不然就继续呆着,我从窗子跳走,你还能再休息会。”
窑子规矩,客人不留宿,除了花魁其他人都要摇铃,补客的补客,出街的出街,老鸨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榨干手底下妖精的机会,冬冬也一样。
别看他是初次,在窑子,破瓜早晚都要,没人会心疼,而规矩是铁律,谁不遵守,谁就要关黑房子,吃藤条子!那滋味,可比接客难受多了。
冬冬立马慌了,他长的不行,在嬷嬷那一直不讨喜,夏满要是不留,他是不会再接客,却要起来干活。
平常干活没事,可现在,他能干得了吗?嬷嬷分给他的是全院最脏最累的,他要是干一夜,明天起来,腰准得折!这样的深夜,吹了风,不会有人管,老鸨才不会给他请大夫呢!他死了,买个草皮子都比请大夫的诊金便宜。
因此,冬冬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夏满走了,但夏满能为冬冬这样的歪瓜裂枣留下吗?可别说,还真留下了。
一是冬冬说了自己的身世,和夏满极为相似,引发了夏满的一点同情。
二是冬冬在夏满说要走时,总算看出了他来这的目的,三言两语套出白秋,知道客人是为了床上不和谐床下也不和谐的情人烦恼,便给他支了个招,这个招就是夏满留下的终极原因——试!不光自己试,出问题的那方也要跟着试!
“爷,你不就想知道对方心里有没有你吗?你在我这留一宿,明天中午回去,看他急不急!要是急,皆大欢喜,要是不急……”
不急怎样?一拍两散?
夏满舍不得,可就这么僵着,不上不下的,夏满也不舒服。
什么时候,白秋竟成了让他不舒服的存在了?没得到前,他恨那白梨清透可口,挂在枝头勾引他;得到后,他又恨美味的没有虫眼的小果子不肯乖乖地呆在他手心。
他总要跑,他也有能力跑,无论是上官家的炊房,还是姑爷的糕点铺,白秋都料理的游刃有余。
他是漂亮的人,是有才能的人。院子里那些看戏的丫头家丁,包括老铁匠,都以为白秋高攀了他,高攀了未来三院的大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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