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里的鸟……三只脚……”祁景绞尽脑汁的回忆着,终于想起了这熟悉的感觉是什么,“是三足金乌!”
李团结对齐流木讲过那些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山川河海和上古妖兽,但再多瑰丽诡奇的景象,也动摇不了一颗坚定的道心。
江隐道:“《黄帝占书》中记载,日中见三足乌者,大旱赤地。怪不得岩浆褪去了。”
“三足金乌不是只存在于上古时期……”瞿清白话说到一半,猛得摇了下头,“算了!看到什么我都不奇怪了,我什么场面没见过!”
“那现在怎么办?”吴敖盯着硕大的太阳,“这东西可是越来越近了啊!它不会吃人吧?”
“三足金乌吃什么?三足金乌吃什么?”
周伊说:“我记得有句话叫,昆仑之弱水,三足乌为西王母取食,就是说三足乌为西王母取水喝……”
“然后呢?”
周伊噎了下:“然后我就想不起来了……”
他们这帮人在这慌成一团,忽听一声长啸,那火红的太阳变成了一只巨鸟,张开的双翼遮天蔽日,金子般的羽毛根根分明,刷拉拉的往下掉火星子,直直朝他们扑了过来!
祁景挡住了其他人,直面那猩红的眼睛和尖锐的大嘴,大喊道:“李团结!出来吃鸡——”
他紧紧闭着眼睛,也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成,但耳边的喧嚣忽然静止了,野兽的吐息像从地底传来的隆隆声响,在这一刻却让人安心。
他嘴角出现了一丝笑意,睁开了眼睛。
三足金乌凶狠的眼睛里充满了与它外形不相符的惊恐,好像不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那两只硕大的翅膀扑棱棱急扇,当场来了个急刹车。
“你……你怎么会在?”
它的声音听起来并不凶狠,反而有一丝稚嫩。
李团结熟悉的声音带着调侃的笑意:“我怎么不能在?”
“你已经死了!我亲眼看到的,你被齐流木杀死了,你对那小子根本下不了重手……”
它话没说完,就被一只锋利的爪子按住了脖子,凶兽就像乘着一颗燃烧的流星从天而降,嘭的一下撞到了地上!
“继续说啊。”他狞笑着,咧着嘴,磨着尖锐的犬齿,“继续说。”
三足金乌陷在被砸出来的巨大的坑里,它周边的土地因为高温逐渐干裂绽开,因为疼痛和窒息,它发出了几声尖锐的鸣叫。
“我错了,咳……我错了!”
爪子放开了一些,缩成竖缝的瞳孔冰冷的盯着它。
三足金乌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来:“……我说错了,齐流木那小子才死透了!他怎么可能比得过穷奇呢?是他不识好歹,非要和你作对,现在好了吧,自己烂在了地里,魂都不知道哪儿去了……啊啊啊!”
它忽然惨叫一声,穷奇的爪子猛的从空中挥下,要不是躲得及时,它已经肚破肠流了,即使如此,金色的羽毛还是漫天飞舞,被风吹向天边,竟氤氲出了一片七彩云霞。
“穷奇!你是不是有病?”那金色大鸟忍无可忍的叫道,“我说这个也不行,说那个也不行,反正我说什么都不对,你弄死我吧!”
说完,它就伸长了鸟脖子,一动不动的挺尸了。
李团结目光沉沉,不知道在想什么,反而放开了它。
咣当一声,神像履行完了它最后的使命,像追逐太阳而精疲力尽的巨人盘古一般,轰隆一声倒在了干涸的大地上。
祁景从缺口处爬了出来,差点撞上了一个人。
他下意识的去扶,却摸了个空。
下一秒,他就觉得哪里不太对劲——神像外怎么可能有人呢?
他猛得抬起头来,正对上了一张笑嘻嘻的脸:“不好意思啊,没看到你……”
祁景僵硬的目光向下看去,空荡荡的。
这人竟然没有身子,取而代之的是一截长长的脖子,像蛇一样蜿蜒到了远方。
“发什么愣呢?”身后有人推了他一把,陈厝刚探出头去,就对上了这样诡异的场面,他的脸迅速的由白转青再转绿,一把推开了那张脸:
“鬼啊!!!”
那颗头飞了出去,好巧不巧的撞上了刚支棱起来的三足金乌,蜃鱼离开了岩浆,居然就在空气中游了起来,吹出一片片变换着的云一样的蜃气,就连景形也从瞿清白怀里蹿了出去,上蹦下跳的,好像人来疯了。
神像里继续涌出激动的人们,看到这场景又被吓得四散奔逃,外面顿时乱作了一团。
祁景愣了好一会,忽然坐下了,抱着头喃喃自语。
江隐凑近了,才听到他在念叨什么:“这一定是梦这一定是梦这一定是梦这一定是梦……”
江隐啪的拍了下他的脑门儿:“醒醒吧。这就是残酷的现实。”
祁景用力抱了他两下,好像给自己打气似的,又揉了把脸,才站起来。
他问李团结:“这些妖兽,你熟悉吗?”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就是齐流木用摩罗召回来的鬼神大军。”
祁景讶异道:“鬼神大军?”
似乎在记忆中,他们也说过同样的话——
驱妖兽为仆役,指鬼神为军。
“是啊,如果要和我打的话,凡人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李团结的声音辨不出喜怒,“只有召回成百上千的妖兽魂魄,才有一战之力。这些妖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并非行尽恶事,加上生性天真稚嫩,如孩童一般,他一定相信还有改造的希望吧。”
祁景想了想,食梦貘,景形,蜃鱼,三足金乌,还有刚才出现的那颗头,还真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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