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食堂确实有闹出几个为了上镜显瘦不肯吃饭的学员,无一例外地都被大导师抓了。
说什么在辟谷,适量辟谷对身体有益,被傅灼枭关门放出的齐·哮天犬·焕骂了个狗血喷头,说他们训练量那么大还搞什么辟谷,怕不是想减到连人带盒五斤在一公舞台直播开追悼会才知道什么叫后悔莫及。
所以在那之后不是让助理小王和节目组工作人员规定他们准时吃饭,就是让几个人的室友监督着他们干饭,偶尔亲自给他们带饭到寝室的事也有,导致洛忻淳并没觉得傅灼枭对待沈簌有什么特殊性。
唯一特殊的,大概就是只没收了沈簌的所有零食,其他人却没有。谁让沈簌并不是为了减肥不吃饭。会把零食当饭吃的一百多人里就他一个。
这次也是把薯片当早饭吃,被带人查寝的大导师抓包了。
小王回道:“在一楼食堂。”
洛忻淳:“……”
小王:“馄饨没有,拳头倒是有的。”
洛忻淳:“…………”
“好了,像你这种一顿能吃六碗大米饭的吃货就别凑这个热闹了,平时除了训练也多动动。”
小王拍打他的肩,语气怜悯地仿佛在说你没这个好命,无形中滋生出一种同是苦命人的悲切跟惺惺相惜:“正好,我饭也没来得及吃,咱俩一块儿买饭去。”
-
吃饱喝足。
沈簌进了4号舞蹈训练室。
偌大的落地镜前,导师正在给林轲纠正舞蹈动作。
一百多名练习生,每位导师带领不同两首歌的队伍进行第一次舞台公演,加起来一共有十个舞台,获得前两名队伍都能获得加票。竞争还是很激烈的。
克莉丝·琼斯手底下有《初念》和《银河飞行》两支舞。
《银河飞行》相较于《初念》律动多,难度也比较大。
林轲是《初念》这首歌的C位,沈簌也选择了这首。
——他腰伤好不容易才要好了,要是选了《银河飞行》,腰怕不是不想要了,得跟着一起飞。
《初念》的印象词是阳光,可爱,干净,舞蹈动作更好学一些。他们队前两天就把动作扒完了,作为这首歌主舞的沈簌已经能完完整整地跳下来,但身为C位的林轲似乎就进行地没那么顺利了。
十人小组里,只有林轲被单独拎出来练习,克莉丝·琼斯盘膝坐在光洁的地板上,在林轲跳完后一脸肃穆地评价道。
翻译出来的大致意思是林轲除了抓不住观众的视线和注意力,很多细节的部分也跳错了,根本没有达到初舞台获得的B级标准,如果在明晚之前还不能顺利完整地跳下来,那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建议早早地更换C位。
克莉丝·琼斯是属于那种平时笑呵呵,一到正式的训练时间会立马变成不苟言笑的严师,直接将你的薄弱项指出来。
她话说得很直接,丝毫不委婉,林轲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等导师下课离开,VJ老师也跟着一起下班。即使没有录制流程在进行,知道现在这一幕并不会被播出去,林轲也依旧在刻苦训练,衣服被汗水打湿洇了一大片。
薛义旸用毛巾抹了把脖子上的汗,靠在墙上看完了全程。
毛巾被随手扔到一边,薛义旸走到林轲身后:“你到底能不能行,副歌部分你自己说说,跳错了多少遍?不行你就早点说,别拖我们的后腿和浪费我们的时间。”
林轲闻言跳舞的动作停下来,低着头不说话。
薛义旸见他唯唯诺诺的低头装鹌鹑,有点毛了:“真不明白为什么会选你当C位。”
由于薛义旸外在形象的是整支队伍中最亮眼的那个——挑染耳钉,小麦色肌肤,浓烈到正常人无法媲比的中二气息。与其他奶油小生的风格都不一样,觉得C位怎么说也该轮到他,才不显得整支队伍违和。
薛义旸自认实力也不错,至少不比林轲差,可C位都是队友们票选出来的,他虽有不服却也不好说什么。
然而今天连导师都说林轲不行。
林轲吸了下鼻子,眼泪跟断了线的珍珠似的大颗大颗往下掉。觉得自己身为C位什么都做不好也就算了,还拖累了大家。
“连说话都不会?就知道哭?你可真让人无语。”薛义旸最受不了这种三言两语就抽哒哒的小男生,抱着胳膊转身道,“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你是不可能在明晚之前完整跳下整首歌的,重新选C位吧。”
正当薛义旸说完,其余队友犹犹豫豫地不知道该怎么做的时候,沈簌走到了薛义旸面前。
全身镜倒映出两人的身段,薛义旸懒洋洋地撩起眼皮,看向他:“有事?”
沈簌冲他微微一笑,桃花眼下方显露出了漂亮的卧蚕。
薛义旸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你……”
不等薛义旸说完,沈簌笑眯眯地开口道:“大厂的凳子,你准备什么时候吃?”
舞蹈室陷入了短暂的安静。
薛义旸:“……”
卧槽。
他才踏马想起还有这一茬!
第二十章
沈簌:“花花世界迷人眼,没有实力别赛脸?”
薛义旸:“…………”
——全都是他在初舞台时说的话。
是他自己说的,沈簌初舞台如果能拿A,他把大厂所有凳子吃下去。
被勾起回忆的薛义旸跟一座石雕似的,傻愣愣地定在了原地。
沈簌掠过他,径直走到他背后林轲的身旁,拆了包纸巾递过去:“喏,擦擦。”
林轲闻言一呆,被泪水洗得更加黑发分明的眼睛里倒映出青年温和的面庞,他看怔了好几秒,回过神后忙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慢吞吞地接过纸巾。
“……谢,谢谢。”
奶声奶气。
“不要再哭啦~”
见林轲耳根子都红了,感觉对方就跟个害羞内向的邻家弟弟一样,沈簌安慰他:
“C位是你自己争取来的,说明你是有这个能力做好的。这不还有一天多的时间吗,我教你,争取获得导师的认可。”
他声音温柔而清澈,莫名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情不自禁就让人想要相信他的话。
林轲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但他还来不及回应就听到了来自薛义旸的嘲笑,仿佛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般。
“喂,我说你是不是太自信了些?”
沈簌的舞蹈,在初舞台时薛义旸领教到了,是不错,但他自己会舞是一回事,教别人又是另一回事。如果简简单单教一教就学会了,那外面那些报班的舞蹈初学者还用的着花那么多时间和精力,才勉强能跳完一支舞?
没有那么容易的。
林轲后知后觉地也意识过来,眼里的光渐渐地暗淡下去。
“我刚才看了林轲一边舞蹈,他的问题太多,有好几动作都记不住,你教了也是……”
“所以。”面对薛义旸,沈簌还是那句话,“你凳子到底什么时候吃?”
“……”
这坎过不去了是吧。
沈簌看着他,金灿灿的眼眸色泽清亮,跟拧碎了半池子碎星似的。薛义旸还是第一次跟他近距离对视,心跳不由自主加快。
半分钟过去,薛义旸着实有些招架不住,撇了下嘴,先移开视线。
以眼下情况看来,再怎么争论都不会有结果,那只能按导师说的,再给林轲一天的时间,如果明晚之前林轲还是无法把整支舞完完整整跳下来,相信到那个时候就算换了C,沈簌还有林轲自己不服也必须服。
“真会浪费时间。随你们便吧。”打定主意,薛义旸转身正准备走,被沈簌叫住:“等等。”
薛义旸脚步一顿,“干啥?”
难道临时改变主意,知道这是在浪费时间了?
“我刚才也看了一遍你的舞蹈动作,别的没什么大问题,表情管理最好还是控制一下。”沈簌说,“你唱Rap那段时有个wink动作,我建议你照着镜子多练习几遍,不然观众可能会觉得你……,这样造成的视觉体验不太好。”
中间几个字被他刻意含糊了过去。薛义旸没听清,皱紧了眉:“觉得我什么?”
沈簌:“突发恶疾。”
“……”他说时表情真诚,一字一顿。在连续做了好几个深呼吸之后,薛义旸整张脸飞快地红了,眸子闪过一抹羞耻之色,俨然一副受尽屈辱的窒息模样大喊了句,“不用你管!”逃也似的奔出舞蹈室。
门“哐”地被用力甩上。
“好咯,凶巴巴的坏人跑走了。”正处于呆滞中的林轲被这一句话唤回了神,发顶被一只手轻柔地揉了揉,林轲抬眼,对上那双比宝石还要璀璨的眼睛,“我们开始训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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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已经基本能把动作顺下来了。”两小时后,沈簌竖起大拇指又放下,拍了拍林轲的大臂,“你其实就是没自信,还容易紧张,并不是真的做不到。看,现在不就挺好的吗?”
训练的时候,青年一直在吹彩虹屁夸他,鼓励他,注视他的目光永远带着温柔的笑意。哪怕动作做错了也没有关系。跟克莉丝的严苛以及薛义旸的冷漠都不一样,超乎想象的体贴温柔。
林轲脑袋低低地垂着,突然吸了一下鼻子,泪意上涌。听到像是抽泣的声音,沈簌懵住,不会是又哭了吧,对此正感到手足无措之际,倏然被扑过来的人用力抱住。
林轲要矮一些,下巴挨进沈簌的肩窝,他既感动又开心,嘴里不停地说着谢谢,声音软软的,有种被可爱小奶狗扑腾在身上的既视感。
沈簌被他扑得往后仰了仰,照着他的毛绒绒的脑袋揉了好几把:
呀,每揉一下就要感叹手感是真的好。
林轲在书里的戏份很少,是个实力不错却没能被粉丝们看到的小可怜,最后也没能成团出道。
穿书前沈簌身边很少有像林轲这种类型的朋友,他身边大多数都是像洛忻淳那种比较跳脱的,倒不是说跳脱的不好,只是他小时候有个在上小学的表弟,性格跟林轲有点像,经常去他家中玩,后来却因为严重的肺病去世了。
以至于沈簌内心非常,非常想要个像林轲这样的弟弟,还能方便他——
“林轲,你寝室里有小零食吗?”
“啊?”林轲抬头,眼眶红兮兮的,“有,有的!”他囤了好几袋蛋卷!
“可不可以……”
“可以!簌簌哥喜欢的话,林轲可以全部拿给你!”
沈簌微微一笑竖拇指,露出个搞定的表情。
——方便他随时压榨。
狗傅灼枭,没收我零食是吧,真以为我没办法搞到吗?
只能说你太天真了!
-
傍晚七点。
沈簌被洛忻淳一路拖到了一楼大厅。
“快快快,要拍集体大合照了,我们先去抢个好位置!这个位置很关键,关乎到我能不能为你完成心愿,虽然你很不兄弟,但我还是很够兄弟的,跟兄弟保障的事情一定要做到!”
洛忻淳嘴跟机关枪似的哚哚一整路了,沈簌完全不知道他在叽里呱啦什么,也懒得问。
直到他看见一楼大厅里挤满了人。一百多名学员,五位导师包括几名工作人员和摄影师全都在。显然,拍摄合照的流程已经在进行中了。
林轲一眼看见了他,招呼道:“哥哥!你,你要不站来我这?”
声音从较远的后排传到前排这一头。
“啥?那不是奇云文化的林轲吗,小簌你啥时候跟他感情那么好啦?”洛忻淳不满意地嗔怪道,“他居然还叫你哥哥,好你个花心的男人,我吃醋了!”
“……我俩一公是队友,我帮了他点忙,你不要乱讲啊。”沈簌说完就要往后排遛,被洛忻淳一把擒住胳膊往前排走,“好叭,我们小簌哥哥人缘就是好,走走走,我带你完成心愿。”
洛忻淳人小力气大,沈簌算是知道他为什么能吃那么多了,养分全用在长力气上面了:今天我就赐名你为怪力咖!
沈簌一副任人宰割的姿态被他往前领,问出困惑一路的问题:“所以我的心愿到底是神马?”
五分钟后。
沈簌站在第一排正中央,大导师傅灼枭的身侧,一动不动似王八。
靠。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鬼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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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傅:好像闻到了一股蛋糕味。
沈:不是我!我没吃!明明是蛋卷!
傅:哦,原来是蛋卷(盯——
沈:……
第二十一章
被记住的洛忻淳根本不知道自己被划进了暗鲨名单,他在大厅的正前方跟总导演悄咪咪地不知商讨些什么,就见总导演点点头,同意了他的方案。
“你这个想法不错,跟几十几百个人相比,一个人的力量太微不足道,是得让大家看看我们团结友爱好氛围的一面了。”
洛忻淳应和道:“是吧!”
沈簌:“……”
怎么回事,这股不祥的预感。
要拍赶紧拍啊,不要瞎搞事情啊!我还等着回去吃——
“你有没有,”正在这时,耳侧突然响起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赫然是傅灼枭在说话:“闻到一股什么香味?”
他开口开地毫无征兆,沈簌寒毛炸了一下又收拢。
……香味?
沈簌眨巴了一下眼睛,余光不动声色地朝傅灼枭方向瞄去。
后者很高,这个距离,视线只能触及那张薄唇,以及线条利落分明的下颌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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