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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时乘坐电梯一个人下了楼，站在大厦门口搓着手哈气。他不知道严皓瑜在哪，但他知道，只要在他单独一人的时候,严皓瑜就有非常大可能会来找他。
不出所料，正在沈簌抬头跟头顶的监控摄像头对视的时候，严皓瑜突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手搭在他肩膀上亲昵地喊他簌簌。
“正好，我有事找你。”沈簌道。
大厦室外也是有监控的,沈簌笃定严皓瑜不敢把他怎么样，没有去管肩膀上那只咸猪手：“严学长。”
严皓瑜怔愣，脸上笑容瞬间扩大，因为激动嗓音都有些发抖：“簌簌.....你叫我什么？再叫一遍。”
肩膀上的手忽而收紧，沈簌面无表情地又喊了一遍，在看见严皓瑜的眸光因为狂喜而显得异常晶亮后，道：“之前你说你喜欢我的话，还作数吗？”
“当然，当然作数。”严皓瑜手往上移想要触碰男孩子的脸，“簌簌，自从你跟我表白点那一天开始我就喜欢上你了——”
沈簌偏头躲过严皓瑜的手，这一刻他的表情就好像一个受过情伤的忧郁少年。
“是吗，那你当时为什么还要交女朋友？还同时交两个。”
严皓瑜却笑了：“簌簌，你在吃醋吗？”
沈簌：我吃你X个XX醋：）
沈簌嗯了声，眼皮颓然耷拉着，声音轻轻的：“你还和你校内的女朋友在教室里...在教室里......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当时是喜欢我的？”
“而且，都过去好几年了。我现在已经不喜欢你了，所以我今天找你就是来拒绝你的。”
这句话就像是落在导火线上的一点星火，严皓瑜猝然用力攥进沈簌的胳膊，道：
“不！簌簌你误会了，我从来没喜欢过她们，她们怎么可能比得上你！”
严皓瑜漆黑瞳孔里流露出疯狂的情绪，肮脏的字眼在看见沈簌眼里不加掩饰的厌恶后，失控地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我会跟那俩臭婊.子交往可都是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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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不到，不可能啊，我记得明明放在这......”舞蹈室内的一处角落，查荼将挎包里携带的物品全部倒了出来，换洗衣物、水瓶，杂七杂八的东西摔了一地，都没能找见那只商务用的手机。
大冷天的，室内暖气开的并不高，查荼急得浑身冷汗都冒出来了。
他这副不打自招，狼狈翻找的模样，节目组很多工作人员简直都不忍直视。
总导演一开始根本不确定视频是不是查荼拍摄并放到网上的，当时拍摄商务的不止他一名训练生，还有其他两位。
其他两位训练生都是B班的学员，跟沈簌之间没什么交集，但是以防万一，总导演分别跟那两人交流过。在确定两人没说谎后也问了别的学员，得知这两人当时的确都乖乖地在录制室内录reaction，从头到尾没出去过，那么在沈簌出门后也跟着离开的查荼就成了最大怀疑对象。
其实查荼只要咬死不放，监控根本没拍摄到他录制视频的画面，傅灼枭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傅灼枭的目光太冷漠，查荼又确实做贼心虚，如有实质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而让他产生一种自己被看穿了的念头。
还真以为那地方是有监控的。
一句轻飘飘的“只要你交出手机，把视频删了。就不会让你退赛，也不会将你做过的事让除了节目组以外的人知道，只是在主题曲C位失去竞争这一资格，这件事就算这么过去”就让查荼缴械投降了。
他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只不过，眼下这找不到手机又是在闹哪一出？
为了不给其他专心练习主题曲的训练生造成影响，傅灼枭让查荼将挎包带到了走廊。除了总导演和导演助理，其他工作人员已经散了。
然而查荼的这个劣迹行为已经永远刻在他们脑海里挥之不去了。
齐焕看了会儿后不忍再看。他还记得查荼被问到为什么这么做后，哑口无言半天才憋出一句“沈簌自己不检点，跟人纠缠是事实，我只是让喜欢他的粉丝看清楚他究竟是个是那样的人而已”，齐焕就明白了。
嫉妒。
人一旦有了这种负面情绪，根本不知道会做出多么离谱的事情来。
但是齐焕依旧没想到，这个叫查荼的练习生会这么没脑子，他是真没想过被发现后会有什么后果啊。
也是的没脑子到，相信老傅说的“只要你交出手机，删除微博视频，这件事就算这么过去”。
眼见着傅灼枭在看到查荼半天没能找到手机后，周身散发出的气压越来越低，齐焕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他摸出自己手机，点开微博，想替人看看，现在沈簌和严皓瑜两个人的视频窜到热搜第几位了。
谁知热搜界面刚加载出来，匪夷所思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沈簌纠缠严皓瑜#这一词条还在热搜第六、第七久居不下地挂着。
但又有一个新词条以势不可挡趋势快速攀升，眨眼间就冲到了前三。
——用户1064XXX：直播间（爆
用户1064XXX赫然是发布沈簌视频的那个账户，也就是查荼新注册的小号。
齐焕眼眸瞪大。
谁在用查荼的账户开直播？
“老傅......”
直播摄像头没开，画面是黑黢黢的一片，但隐隐能听见对话声从听筒里传出。评论区跟疯了一样迅速向上翻滚着。
齐焕的声音跟着他握住手机的手一起微微颤抖起来，“你快过来看看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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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那两个婊.子做，不过是为了能更好的与你亲密，而提前做的练习罢了。簌簌，你当时未成年，是那么的纯洁干净，我不想伤害你，但是我喜欢你啊，喜欢得你要死，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又不忍心伤害你——所以，我将自己对你的欲望发泄到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严皓瑜呼吸炽热，眼瞳里压抑了多年的阴暗情绪在这一刻悉数爆发，他像个温吞的疯子，语速缓慢地说着让人感到寒毛直竖的话：“你也不希望我弄疼你对不对？”
攥着他胳膊的手在不断收紧，掐得生疼，沈簌心脏在狂跳，却没有妄动。
“你真是疯了......那两个被你伤害的女生又算什么？你把她们当什么了？”
“算什么？跟你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严皓瑜一字一句重重道，“我心里面只有你。”
沈簌闭了闭眼，算了，跟个疯子讲道德根本行不通。他迫使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话锋一转道：“你之前说的为我做了很多事，可我却不知道——你都为我做过什么？”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问这个。”严皓瑜了然地笑道，“簌簌啊，其实我一直暗中注视着你，自从你进入娱乐圈后你搭讪了不少人对吗，知道为什么没有一个人肯上钩吗？”
“因为有我啊，是我以我父亲的名义给他们开了条件，给了他们好处，并且告诉他们你是我的人，不让那群人碰你的，”严皓瑜缓缓地说着，朝沈簌走近一步，“不然你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干净了。”
沈簌顿了片刻：“你一直在跟踪我。”
严皓瑜没有否认。
没否认就是默认。
沈簌心里有了数，道：“但是你没有给齐焕好处。”记忆里，齐焕是直男，只是单纯的不喜欢他，没听说过他跟严皓瑜之间有什么联系。
严皓瑜：“哦，齐焕啊，他是顶流，人气高，不屑于我给的好处所以没办法啊。但是，他不喜欢簌簌你不是吗，要不然就不会推开你的拥抱，并发微博向所有人揭发你勾引他了不是么？”
“我没有勾引他。”沈簌突然说。
“嗯？”此刻的严皓瑜尚未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也丝毫没发觉自己已然踩中对方设好的圈套里，还能饶有兴致地笑道，“没有勾引他？簌簌，在我面前，你大可以不必说谎。”
“我没说谎。当初我扑进齐焕怀里，伸手搂着他脖子，只不过是为了摆脱你。”
“我知道当时有人在我后面跟踪我。”
“那人在暗，我在明，我不知道他想对我做什么，我身边又没有可依靠的人。”沈簌说，“恰好看到齐焕在，所以我没办法。本想着让你看到我跟他亲密知难而退，没想到反而让齐焕误会了。”
“男朋友当时不在身边，我以为作为我男朋友最好的朋友的齐焕，能够帮我。”
“我不聪明，没能想到其他办法，以为跟踪我的人是个变态，看到我有爱人的话，说不定就会放过我。”
“是我没有跟他说清楚。”
“我很爱我的男朋友，我心里面只有他一个人。”
沈簌抬起眼皮，对上面前神情慢慢变得狰狞的严皓瑜，手不着痕迹地伸入羽绒服衣兜里，点了点不知亮了有多久的直播界面。
一本正经地胡诌道：“所以哪怕被全世界误会，也没关系。”
第三十三章
“至于你说的我搭讪其他人,都是在我和傅灼枭交往之前的事情。”
沈簌被严皓瑜抓着胳膊，看着对方因为他说的话，眼珠跟充了血似的血丝遍布，似乎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会暴走。
不动声色地咽了口口水,竭力将那点因为害怕和恐惧的情绪压下。
其实不是的。
原主在和傅灼枭合约期间依然在四处沾花惹草。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前面几句话对严皓瑜震慑太大,导致后者一时间根本忘了反驳。
“......簌簌,玩笑不是你这样开的。”好半天,严皓瑜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他像是气到了极点，如同被沙砾刮过般的嗓音从喉咙里硬挤出来，嘶哑难听。
即便是这样,他也根本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你说傅灼枭是你男朋友？你心里只有他一个人？簌簌，我不相信你连傅灼枭跟你谈恋爱只是在利用你这么简单的事都不明白！”
“那又怎么样？”
和严皓瑜此刻状如疯癫的模样比起来,沈簌语气听起来很冷静,冷静到让严皓瑜以为他其实什么都明白：“不管傅灼枭是不是利用我，有没有对我动过真心。我喜欢他就好了。”
“我之所以答应和他交往,难道不就是因为喜欢吗？如果是不喜欢的人,我又为什么要答应？”
“再说了，你根本不了解他，你凭什么觉得他是在利用我？难道跟他交往的人不是我而是你？”
严皓瑜：“沈簌！！”
随着这一句嘶吼炸开，钳住沈簌胳膊的手掌猛然用力，力气大到几乎穿透厚重的羽绒服，直接将人掐得青一块紫一块。
沈簌很怕痛,表情登时变了变，“你放开我！”
“告诉我，你在跟我开玩笑,你说的一切都不是真的！沈簌我告诉你，你他妈的是我的！我不准你喜欢别人,更不准你喜欢傅灼枭！明明是我最早认识你的，我为了你付出那么多，做了那么多的事，你不可以这样对我！”
严皓瑜的面容因为狰狞到极致而几乎扭曲，深色晦暗的眼眸暗潮汹涌，近乎歇斯底里，“想让我放开你是吗，好啊，只要你说——你只喜欢我！！”
“啊呸！”即使到了这个地步他没忘记去刺激严皓瑜，沈簌忍着眼泪，“你是什么品种的人渣，别说我这辈子不可能喜欢，下下下下辈子都没有人看得上你！”
蓦地，沈簌吃痛地呜咽了一声。
那一道短促的声音让面前这个盛怒中的男人产生一种疯狂的兴奋。
严皓瑜松开了沈簌胳膊，转而揪住他领子，目光锁定在那双微微紧咬着发白的薄唇上，无视男孩子眼角泛起的泪，低头就要亲吻下去——
“啪！”
一巴掌清脆又刺耳。
毫无退路地甩在严皓瑜脸上。
严皓瑜偏着头，额发垂落下来盖住了他的眼睛。见严皓瑜沉默不语，沈簌微喘着气，脚跟一点点地慢慢往后退。
他没想到，严皓瑜已经特么疯到了这个地步。
居然连头顶的监控摄像头都不管，就想要冲过来亲他。
那一巴掌甩得太过用力，几乎用了他全部力气，沈簌手心已经出汗了，热辣感从掌心皮肤传达而来。他紧紧盯着严皓瑜此刻的状态，不敢松懈。
忽然，严皓瑜猛地抬手抓向他。
沈簌心脏在这一瞬跳得飞快。
......要被打了！
沈簌抬起胳膊将自己护住，紧紧闭上眼睛。
刹那间，只感觉一阵风从耳侧掠过，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如约而至，反而是严皓瑜发出一声令人忍不住牙酸的惨叫。
沈簌颤抖一瞬，眼睛眯开一条缝隙，然后睁大，严皓瑜已经捂着脸整个跪地上了。
一滴滴鲜血顺着他捂住嘴的指缝往下流淌，在地面洇开一滩触目惊心的红色里，躺着两颗只有指甲盖大小的白色粒状物。
——傅灼枭把严皓瑜两颗牙打掉了。
严皓瑜捂着鲜血淋漓的嘴，在对上面前男人居高临下扫来的，仿佛看低等生物般的漠然目光，目眦欲裂：
“傅灼枭......你他妈——！”
傅灼枭好像根本没听见他的话，连多余的眼神都不再分给他。
沈簌看见傅灼枭转身，一双眼眸漆黑无比，直直地朝自己看过来。
傅灼枭伸出手，很轻地碰了一下他眼角那块皮肤，将那里的零星泪水拭去，全程什么话都没有说。
还没等沈簌看懂对方眼里的情绪，他就已经被轻轻搂进了怀里，后背被安抚性地拍了拍。
大概是傅灼枭的动作过于小心翼翼，给人一种心安的感觉，沈簌眨了眨眸子，因为受到惊吓而发凉冰冷的身体逐渐回温。
熟悉的，淡淡薄荷香混杂着烟草的气息。
令人心定。
夜幕降临，路灯亮起，两人拥抱在一起的画面仿佛刺激到了严皓瑜的眼睛。
他死死瞪着傅灼枭的背影，难以克制的恶意瞬间迸发，艰难地想要爬起来，被从远处赶过来节目组工作人员重新制服，按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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