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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凛：“……”
郁微星站在他背后看了眼，也看到了，表情没变，继续“咔哧咔哧”咬薯片，“你查一下主持的大v是哪家公司的。”
周凛一愣，“你是说……”
郁微星：“大概率就是今晚这场谣言闹剧的主使了。”
刚才他还在纳闷为什么要给他造一个那么容易辟谣的谣言，现在他明白了。
谣言涉及法制，又联动季邢非的车祸，虽然经过一个星期，大部分季粉已经接受并冷静了，可总有那么一部分是极端的。
极端意味着不可控，意味着跳得很高，放任这些人传播谣言，会引起大麻烦，所以他们就不得不腾出手，先处理谣言的问题。
而即便这个谣言再容易澄清，也需要一定的时间，有这个时间，足够对方拉来更多真不想看他演戏的真路人观众下场。
真路人抵制的声音大，剧方才会真的重视。
周凛也反应了过来，立刻着手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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娱乐圈相关的网络舆论各个娱乐公司从来都是实时监控的。
御丰的公关团队早在《天下无双》官宣主角团后，舆论起来时就已经下场，只是他们基本只公关御丰旗下的艺人和网友对公司的谩骂，而对郁微星，就很应付了事。
仅仅只是应付了事也就罢了，他们的做法，更是直接把郁微星架出去，祸水东留，将骂声往他身上引。
这次公关事件的负责人吴全的想法其实跟御丰的部分高层不谋而合。
御丰一开始就是想推陆明涛扮演燕无双，第一次出现一个季邢非，他们捏着鼻子认了，毕竟季邢非确实优秀陆明涛很多。
然而季邢非出了事，他们想再推陆明涛，却又被何旗荣、高鳞、林曦一起否决了，然后选了一个黑点超多，演技烂到出圈的郁微星？
这次引起这么大骂声的原因，就是因为郁微星，那既然要骂，就该骂郁微星，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这会儿看到郁微星的广场、热搜词条、微博评论区全部沦陷，吴全甚至觉得有点爽。
尤其在投票抵制的言论出现后，他更加乐见其成。要是能顺势换人就更好了，陆明涛可是老板的儿子，要是真成了，说不定他的位置还能再往上爬一爬，公关部副经理的位置已经空缺好一阵子了。
吴全正美滋滋地做梦，忽然一通电话打到他手机。
电话是于丙乡的助理打来的，请他到顶楼的会议室。挂了电话，吴全带着一脑袋的疑惑，交代团队的其他人继续，就乘电梯上了楼。
此时，顶楼会议室内。
秦行寒带着林珂安静坐着，他背靠在椅背，手肘随意地斜倚着扶手，两手虚虚交握搭在腿上，姿势闲散慵懒，嘴角微微勾着，注视着会议室内的每个人。
他的左手边，坐着御丰的掌权人孙武宴，然后是总经理姚勤林，副总经理于丙乡则坐在另外一边，跟一名董事坐在一起。
这位董事是孙武宴的妻子，郑明秀。
孙武宴的脸色不太好，他看一眼妻子，又看向秦行寒，“秦总，你是什么意思？”
秦行寒慢条斯理的，“就是请郑董一起来坐坐。”
郑明秀冷笑，美目斜了他一眼，“怎么，我不能来？我有御丰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没有我，你能坐稳这个位置？”
孙武宴的脸直接就黑了，却没再说话。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孙武宴还没反应过来，郑明秀已经开口：“进来。”
吴全推门进来后，一看这么多的高层都在，更懵了。
他望向于丙乡，“于总，您找我？”
于丙乡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指了指旁边的空位，“小吴，坐啊。”
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吴全到底还是有些局促地坐下了。他张嘴，刚想说话，就被孙武宴打断。孙武宴皱着眉，“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是我要问你打算做什么！”郑明秀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厉声反问他，眉宇间满是怒色，“《天下无双》换角已经结束了，定下郁微星就是由郁微星来演燕无双，你搞这些偷偷摸摸的小动作，是嫌弃御丰股票涨得太好吗？”
孙武宴眸色一闪，随即做出愤怒的表情，“我不知道你说什么，你不要随便冤枉我。”
秦行寒嘲讽地“呵”了声，声音不算大，可在安静室内十分明显，孙武宴朝他看过来，怒目圆睁。秦行寒面不改色，抬手对林珂示意了下，林珂颔首，拿出电脑，请于丙乡的助力开了投影仪，将一份文件投到幕布上。
秦行寒不紧不慢说道：“去年八月，你以左伊表弟的名义开了一家水军公司，公司旗下营销号包括八扒娱、兔小圈、兔吧唧、西红柿不甜、帅哥我爱、我的cp最大等等。今天晚上八点，《天下无双》官宣主角团演员，这些营销齐齐下场，先是造谣郁微星跟季邢非的车祸相关，然后和卫存一起联动书粉、黑粉，单独刷出#郁微星演技#的黑热搜引导路人进场，最后用投票数据刷屏全网，要求不换人就坚决抵制《天下无双》。”
他抬眸，语气虽然和气，但锐利的目光却落在了孙武宴身上，“孙总，我是个商人，投资《天下无双》的目的是为了赚钱，而不是做慈善，你这个做法，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孙武宴还想打哈哈装傻，“我不认识你口中的左伊，更不知道这个水军公司，况且《天下无双》是御丰的重点项目，我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你当然会做，”郑明秀翻了个白眼，直接拆台，“你最开始就想用《天下无双》捧你那个废物私生子，要不是空降一个季邢非，你就得逞了。”
孙武宴没想到妻子会当着所有人的面点名陆明涛是他的私生子，一时间脸色在黑红间不停变换。
他憋了又憋，才终于将怒火咽下去，“空口无凭，你们说是就是吗？我承认我是有私心，想让明涛演，但何旗荣他们选择郁微星，我也同意了，合同都签好了，我何必自打嘴巴。”
林珂嘟囔了声，“用舆论逼换角么，再选一次，说不定就成了呢。”
孙武宴：“……”
他想骂，又不能骂。毕竟打狗还得看主人。
“孙总不认对吗？”秦行寒问他。
孙武宴扯着嘴角皮笑肉不笑，“我没做过，为什么要认。”
秦行寒点了下头。
下一秒，他就让林珂放出来一组照片，第一张是孙武宴和穿着泳装的左伊亲密的照片，另外一张，则是陆明涛跟水军工作室的聊天记录，陆明涛直说了孙武宴授意。
“这样呢？”秦行寒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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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待修】
明天见，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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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证据直接甩到脸上，孙武宴终于闭了嘴。
他抿着唇，看向妻子，“说吧，想要什么。”
他并不觉得秦行寒有必要针对自己，只有郑明秀有可能，十年前，她发现他有陆明涛这个孩子时，他们夫妻的感情就彻底破裂。
然而利益绑定，他们很长时间内分不开，郑明秀突然发难，绝对是有原因的。
郑明秀往后一靠，红唇勾起，“一，《天下无双》这个项目全权交给我负责；二，陆明涛做了这样的事，没点惩罚过不去，今年剩下的时间就让他休息吧，另外他手里水果台《悠闲一天》的综艺常驻拿出来给陈洛克；三，公关部副经理空缺太久了，我要推荐一个人。”
她每说一条，孙武宴脸色就难看一份，最后黑成了锅底。
他张嘴要说话，郑明秀又补了一句：“就这三个条件，没有商量的余地。”
孙武宴的目光移回到照片上，久久盯着它们，秦行寒见了，友情附赠一个幻灯片播放，剩下的照片也一起放了出来。
一共九张，三张亲密照，六张聊天记录。聊天记录里不止是有今晚黑郁微星的，还有陆明涛之前几次造谣抹黑对手的记录。
孙武宴：“……”
孙武宴气得厉害，又发泄不出来，只能憋着，怒气积压在胸腔，血气涌上大脑，差点没厥过去。他闭了闭眼，深呼吸好几次，终于缓过来一些。
“好，我答应你。”他说得咬牙切齿。
郑明秀抱着手臂，胜利一笑。
“那照片……”孙武宴刚说了三个字，秦行寒已经让林珂当着他的面，将所有照片拷到u盘，交给郑明秀。
郑明秀拿着u盘把玩，涂红的指甲在灯光下越发艳丽，“等你把我说的三个条件全完成了，我会当着你的面销毁它。”
孙武宴深深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站起来，大步流星出了会议室。
“砰——”
门被狠狠砸上。
吴全毫无存在感地当了半个小时木头人，这会儿见顶头大老板已经气走，想到自己刚才让团队祸水东流引导网友去骂郁微星，不禁汗如雨下。
“小吴啊。”
于丙乡刚喊他一声，吴全就惊了一跳，仓惶地站起，张口就道歉，“我不是故意的，我……”
“我”了半天，“我”不出来。
因为他就是故意的。
秦行寒用指节轻敲了两下桌面，替他陈诉事实，“你把恶性舆论都导向了郁微星那边。”
吴全低着头，无法辩驳。
倒是于丙乡出来做了个好人，“秦总，小吴确实错了，这样，降一级，再扣一个季度奖金怎么样？”
秦行寒看了他一眼，没再咄咄逼人，今晚做到这里，已经够了。
“那就这样吧。”
他起身，又对郑明秀颔首，“郑董，今晚我们合作得很愉快。”
郑明秀也站起来，美丽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真心的笑容，“我该谢谢秦总，今晚这件事，帮了我很大的忙。”
秦行寒商业味十足地笑了笑，“ip是好ip，导演、编剧、几位主演都优秀，至于其他的，我就不懂了，只是今晚这件事，我看不到一点好处。
还是那句话，我是个商人，投资是想赚钱的。”
言下之意，我不是特地帮谁的忙，做这件事，纯粹是因为孙武宴的行为可能会导致他的投资打水漂。
郑明秀听懂了，而且她还听懂了他话里的另外一层意思——他看好郁微星，支持郁微星。
这个推论，联系到刚才秦行寒特地对吴全说的话，很容易想到。
她原本不明白，秦行寒并不差那1.5亿投资，实在没有必要特地跑这一趟，况且今晚的舆论阵势再大，一旦换掉郁微星，立刻就能平息。
后续换成哪个演员，只要不那么差劲，网友都能接受，类似低球技术的心理。
说实在的，他怎么都不会亏本。
如果是为了郁微星出面，就解释得通了。
不过郑明秀明白归明白，不会说出来，既然秦行寒不愿意直接提，她也当做不知道就行。
她附和他的话，笑着说：“是，好ip，好演员，好导演和编剧，这个阵容加持，肯定不会让你亏的。”
秦行寒嗯了声，“好。”
离开御丰大厦，上了车以后，林珂还是没忍住，回头问已经在闭目养神的秦行寒，“秦总，你不告诉郁先生吗？”
这次的忙比上次麻烦好几倍，上次都说了，这次连后顾之忧都一起解决，怎么就不说了？
秦行寒睁开眼，抬眸看他，“你很闲？”
没给林珂反应的时间，又说，“下午那份合同翻译，改成明天中午前交给我。”
林珂：“……”
—
“……查到了，是陆明涛，”周凛转身，眼神透着明晃晃的怒火，忿忿说，“可能还有御丰的手笔。”
“御丰？”郁微星看他。
“是，御丰下了水军，引导网友围攻你，然后顺势把自己摘了出去。”
郁微星：“……”
御丰娱乐对陆明涛确实是真爱了。
周凛觉得被背刺了，越想越火大，撸起袖子一副要找人约架的模样，气势汹汹拿起手机就要找御丰质问，然而他的电话还没打过去，于丙乡的电话先打了过来。
周凛皱起眉，没有立刻接，看向郁微星，做了最坏的准备，“会不会是来解约的？”
郁微星摇了摇头，“不会。”
“你这么肯定？”
郁微星说：“我的直觉。”
周凛：“……”
郁微星见他满脸无语，怒气都不见了，才说：“冷静了吗？冷静了就接电话吧。”
周凛：“……”
火气被郁微星打断，确实暂时凝聚不起来了，周凛思绪变得更加清晰，他飞快打好应对腹稿，接起了电话。
结果他准备的话，一句也不用说。
挂了电话，他的表情奇怪。
郁微星看着他，出声问：“他们说什么？”
“道歉。”周凛说，“于丙乡亲自道歉，说晚上的公关失误已经惩罚了负责人，然后陆明涛那边，他们也会去敲打，让他冷静一阵子。
最后，他又强调了御丰并没有换角的意思，很期待跟你合作。”
郁微星挑了下眉，“这么有诚意？”
于丙乡是副总经理，亲自打电话道歉，还表示会处理负责人和陆明涛……好奇怪。
他思考了会儿，放下手里的剧本，拿着手机站起来，“我去打个电话。”
他家人不涉及娱乐产业，加上“郁微星”出道以来，天天都在被骂，言论多到删不过来，于是他们学会了少上网，更不去堪比垃圾场一样的微博，眼不见心不烦。
何况，郁氏跟御丰比，就像拿人和大象比大小，即便郁夜白、郁万里亲自找上门，于丙乡都不至于这样道歉，不会是他们，那么唯一有可能的，就是秦行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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