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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
季璟看起来确实没法上场了，但周沛却输得彻底。
不择手段得来的第一，到底是哪种意义上的成功，更何况，他现在不仅输了，还是被降维打击的失败。
季璟轻嘲一声，也正因为这笑声，引得近处周沛猝然抬眸，与他目光相接。
周沛情绪倏冷，摁灭电话，一步一步的朝他走来：“你听了多少？”
季璟诚然答：“十之八九？。”
Alpha的信息素意图压迫着他，但季璟对他的信息素却没有半点儿反应，他仍然洋洋洒洒插着兜走上前，一动不动的盯着他。
“如果我没猜错，昨天的事是你做的吧？”季璟目光直视，眼尾微微扬起，像是事情尽在掌控之中，“u盘。”
周沛观察了一圈确定周围没有监控，冷笑道：“挺聪明啊，这都被你猜到了，被人误解的感觉怎么样？”
“还行。”季璟撑着头，神情懒散，“不过……”
“这么低劣的构陷手段我是真没想到是出自你的手笔。”季璟啐了声，“挺可惜啊，都这么做了还是输了。”
季璟的音量不大，但却字字句句宛如冰刃。
季璟似乎抓住了他的痛点开始疯狂输出，一句两句就捣的近处的周沛闭上眼，双肩微颤。
其实周沛一直都不明白，人为什么会有天赋这回事。
例如季璟，例如盛知南，有些人能轻而易举得到自己想要的，而自己却要付诸十倍百倍的努力。
最终却总是差那么一点儿。
见他情绪颓靡，季璟深知他已经完成了他杀人诛心的手笔，面对周沛时反而更加张扬，仿佛他才是那个反派。
“其实昨天，我就料到他能摁着你吊打，所以我才拖到现在才来问你。”
“爽不爽，这种被碾压的感觉。”
“我知道跟智障讲道理挺傻逼的，但有些话我也不得不吐露一下，憋着挺难受的。”
季璟反向逼近，Alpha的信息素充斥了近处五米，但季璟却也微微扯唇，眼尾扬起戏谑的笑，不曾后退。
“今天凌虐你的那位，是我从小学以来的梦魇，就像我对于你一样，而他这个梦魇整整伴随了我八年，比你可狠多了。”
“他曾经是我邻居，就连我爸都更喜欢他。”说完季璟面露苦涩，像是把心底深处的刀疤给挖掘了出来，“这就是别人家的孩子。”
眼看着周沛的眼底情绪复杂，带有些不解与困惑，季璟见状继续嘴炮输出。
“一开始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我总是赢不了他，明明看起来已经很接近了，但他却像是一条永远跨越不了的鸿沟。”
“知道光与影吗？”季璟伸出他清瘦的胳膊挡向天空光线，将他的侧脸衬出阴影，“影一直在追逐光，即便过了数千万光年他也总是影，但影也不曾松懈，是因为影发现如果止步，他会被光拉的更远，永远不会有谋朝篡位的那天。”
“说起来我的遭遇跟你还挺像的，但唯一不同的是。”他眼尾微压，刻意观察着周沛的情绪，巧妙的停顿了四下，“我，不下作。”
闻言，本意站在树丛后围观的盛知南只觉脑袋里那根弦被彻底拉断。
那种莫名的、冲动的、以及那种可望又不可求的情绪在这一刻激流涌进，冲刷着他的识海。
他有点儿心疼，自己过去那八年来竟然给他造成了这样的困扰。
但又有点儿遗憾。
是因为他不知道。
他对于他，也同样是可望不可即的光。
*
作者有话要说：
我追逐的人总是回头看我！而我一回头却又能看见他！！！
形成闭环！！！
我自己先磕为敬！！！
第9章 女装
季璟在情人坡里给周沛做了次深刻的思想教育，昨天那种被污蔑的烦闷立刻就发泄了出来。
他感觉整个人身心舒畅，神清气爽。
他再度把目光落到周沛的身上，此刻，周沛眸光微垂，仿佛最后一层遮羞布被扯下。
隐约的他从视线中发觉了点儿变态的前兆。
季璟见他这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有点儿嫌弃。
“行了，还纠结呢？捞不捞？”季璟往前走了两步，回身看他，扬起手机，笑的肆意又张扬，“刚才我们的聊天，我已经录音了，与其在这过多纠结，还是多想想怎么跟校方解释吧。”
“叮”地一声，录音结束键被摁下。
周沛愣怔了片秒，仿佛遇见了什么不可思议又不可名状的事情。
他深吸一口气。
轰——
周围瞬息爆开了黑咖啡味的信息素。
周沛往前走了两步，盯着他的目光扭曲，正要附身拦他，没等季璟还手，他的瞳孔就已微微睁大。
季璟对他的反应有点儿犹疑，转身回眸准备看看自己身后到底有什么妖魔鬼怪。
怎料，那一刹那他与一人四目相对。
少年高高瘦瘦，眉骨深邃，蓝白色的校服外套挂在肩上显得少年独有的气质。
他手里支着一只荧光粉自拍杆，整个人有意无意的搭在树干上，明亮的光线照的他眉眼里带着点懒倦。
如果说录音是他的后招。
那么盛知南的现场直播就是这场战役里意想不到的王炸。
那一刻不仅身后的周沛被电话轰炸了，就连他他打开手机，也密密麻麻都是许知羡的消息。
[只羡鸳鸯不羡仙]：我操！牛逼啊你！还光与影呢？！这么能逼逼？
[只羡鸳鸯不羡仙]：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你是被泼的脏水了，没想到啊，那小子看着人模狗样的，心居然这么脏。
[只羡鸳鸯不羡仙]：这会儿三中五中的校长都在四处找他呢。
而季璟皱了皱眉，此刻心情极度复杂。
不知道现在是尴尬更多一点儿，还是震惊更多一点。
他是完全没有想过，他这一通操作。
居然会被盛知南全程直播？
盛知南抬手摁灭直播，带着微妙的情绪看了他一眼。
此刻季璟只垂下眼皮，觉得自己耳根子有点烧，社死的尴尬占领了他全部情绪。
别人听到这些话他并不在意，但偏就是这个盛知南，一字不漏的听完了这些他的这些肺腑之言还为他做了直播，感觉自己在他面前变捞了不少。
但也就是在那么一瞬，他觉得眼前的少年。
居然没之前那么讨厌了。
平日里他总跟自己作对，好像自己拥有的一切都是被他所夺走的。
即便他知道明明是自己不够努力，不够有天赋，也怪不着别人。
但他还是不爽。
但现如今，他对他似乎有点儿改观。
之前那种光环加身，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感觉好像消失了。
他眼尾微扬，正想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
还没开口，盛知南先发制人：“路过，吃瓜，别多想。”
季璟：“……”路过都能吃瓜，建议您去当记者呢。
他长舒一口气，走在前面，盛知南跟上。
一路走着风吹麦浪。
光影打在树上的倒影将他们的身影不断拉长。
季璟思绪过了很多，这一次有意无意的感觉到了盛知南投递来的善意。
说起来这么多年了，尽管他总没事跟自己斗嘴。
但大是大非面前，他还是向着他的。
尤其是今天这一波直播是真的骚。
骚破天际。
如果只是他来录音今天这件事还远没有现在这么大的影响力，而现在三中贴吧就因为这么一场直播掀起无限浪花。
周沛的操作已经因为这一场直播被所有人看到，在五中肯定待不下去了。
大概率会回到邯城，出国或者继续当他的邯城状元。
流言总会一传十十传百。
但他的所作所为，很可能也会带到邯城，报应使然。
他琢磨了半天，睨目看向盛知南，措辞道：“今天的事谢了啊。”
走在青石板上，盛知南插着兜轻笑：“你还会道谢？”
季璟扯了下唇角：“我季某可不是过河拆桥之辈！大是大非我还是分得清的。”
“下回请你吃饭。”
刚对上盛知南的视线，就感觉他像在忍笑，一开始他还没搞明白到底什么原因。
就听见身后有人大喊：“老季！你居然要请客！我认识你一年了你都没请过我一个包子！普天同庆普天同庆！今天不把老季吃穷我不姓许！”
纪明泽：“是啊，能吃到璟哥请的客我真是三生有幸！”
沈襄：“正好庆祝一下这次友谊赛绝地求生！”
季璟猛的回头，居然看见身后有七八个人在凑热闹，他顿了顿，表示人都麻了。
这么全请一顿岂不是要大出血？他的钱包哪承受得起啊。
他抬眸瞪了下盛知南。
总有种莫名被套路了的错觉。
*
九月太阳像是在火炉上炙烤，细密的光线照在操场上，显得大家颇具活力。
在看到罗铳的那一刻，季璟总算明白刚刚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凑热闹。
原来大家都是因为当初名动一时的女装战。
五中急转直下，三中绝地求生，周沛的栽赃陷害，居然被现场直播了。
这三件事加在一块，三中可谓是扬眉吐气。
对于这件事班里的女生比季璟还要热情，比赛一结束就集体抓着罗铳给人家化妆。
罗铳被气到吹胡子瞪眼。
但愿赌服输，他也没辙。
现如今罗铳穿着一身粉色Lolita裙子，旺盛的腿毛，粗壮的大腿，戴着一顶蓬头垢乱的黄色假发，那模样违和到不行。
纪明泽简直笑疯了：“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真是有够丑的！”
正笑着，罗铳就开始在操场上狂奔，他脚底穿着lo鞋，一搭一搭的，步伐极其不自然，时而捂住假发时而遮住裙摆，跟企鹅似的。
季璟见他这傻样，想到之前的约定，他大声喊道：“喂！乖闺女是不是忘了叫点儿什么？”
狂风中，罗铳涨红脸拼了命的大喊：“老子一定会让你血债血偿！”
季璟也拖长语调：“行！爸爸等你！”
“……”
罗铳一边狂奔一边狂喊季璟爸爸，路过的三中学生都来看热闹。
尤其是班里的女生一脸兴奋拿着粉饼想往别的男生脸上抹。
有几名女生甚至都要跑到季璟头上动土了。
季璟身为铁血男儿自然不会接受粉饼的荼毒，当然就躲，几番玩闹之下她们才发觉自己是在太岁爷头上动土了。
两名女生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点出格，低着头喃喃道：“抱歉啊，双霸。”
季璟哪有这么小心眼，挥了挥手：“没事，你们玩。”
女生对视片刻满眼的兴奋。
像是对季璟的好感度急速飙升。
季璟见她们玩的这么开心，没说话。
突然想到这么精彩又打脸的视频不得录下来让各大亲朋好友乐呵乐呵？
他走到操场后边，把罗铳穿女装喊爸爸的视频录在了手机里，准备跟他那网友分享一下喜悦。
[季璟是你爸爸]：听说你们女孩子都喜欢看女装大佬。
[季璟是你爸爸]：视频.mp4
[季璟是你爸爸]：是不是还挺有意思？
对话框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盛知南摁亮手机，见到这一段视频立刻不着痕迹的从季璟的视线里挪开。
他走到桦树底下，簌簌的风在他耳边轻刮。
面对季璟给到的殷勤不知为何有了点儿怪异的冲动，他视线低垂。
[月芽儿]：翠花抠鼻.gif
[月芽儿]：他长这么丑，有什么好看的。
[月芽儿]：我比较想看你穿，肯定很漂亮！
季璟被这妹子逗乐了，居然用漂亮来形容一个男的，有点危险啊，他玩笑般的回了句。
[季璟是你爸爸]：行啊，哪天咱俩面基了，我偷偷穿给你看。
*
作者有话要说：
骗人是小狗
*
第10章 聚餐
午后的湖城刚刚下了点儿雨，草长莺飞的空气里伴着点儿雨后湿润的水汽。
收拾完罗铳这个丢人的玩意儿，他们如约去了一家烤肉店，打车到那时已经是傍晚了。
他们一行人鞺过水地，有说有笑的站在了烤肉店门口。
队列里本来有七八个人，但班里的几个女生不太好意思让年纪大佬请客，借故溜走了，留下来的基本上都是他的熟人。
许知羡站在门前，看着这烤肉店的门头感慨万分：“我这辈子都没想到能吃到老季请的客，真是有点儿小激动呢。”
季璟听他又开始装蒜，直接给了他一脚：“这么荣幸啊？那你今天吃的时候可得感恩戴德，时时刻刻念着这是你季爸爸对你的恩赐。”
许知羡哪是这么容易被逼逼的人。
回眸给了他一记眼刀，当场怼了回去。
而季璟也哪是能示弱的人。
再度攻击过去。
一去一回，二人就不断的开始陷入打闹循环。
即便是见惯了，盛知南还是觉得有点儿不舒服，第一觉得幼稚，第二是觉得心口有点儿酸。
他看了眼时间现在已经是晚上六点了，他深吸一口气，推门进去，准备为大家叫个号，免得之后排队。
纪明泽与沈襄面面相觑，显然没有插进他们的对话，急急忙忙跟了上来。
盛知南进门就问：“五个人，有座吗？”
“有有有。”店员赶忙点头，回头看到还在那互相伤害的季璟与许知羡，“他们跟是你们一起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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