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许多人喊着“有”。
“那你们知不知道企鹅的传说?据说一只企鹅爱上另一只企鹅的时候,就会送那只企鹅石头定情。当他们确定相爱以后,就会一起筑巢。在每年冬季的迁徙里,他们会分开,但却又会在繁殖季节,重新在旧巢重逢。南极的冰天雪地,永远也阻挡不了企鹅的爱情。我们希望所有听到《企鹅》这首歌的人都可以感受到歌里富有的力量,希望所有听到这首歌的情侣都可以永远相爱。无论前路有多少的困难,都可以像企鹅那样,相爱的人终将重逢,有情人终成眷属。”藤暮笑着说道。
《企鹅》的间奏慢慢过去,宋宏宇拿起了话筒,唱起了副歌:“世界是否是一个圆
我与你,各自绕了一个圈,
雪花留下的誓言,你是否还在纪念,
我等在这南极,
问你的归期,
*
我要与你一起,
划过漫长的冬季,
无论你迁移往哪里,
我都会等在这里,
等与你重逢的那个冬季,
你会在这里。”
空中洁白的羽毛飞舞,一片羽毛落到了藤暮的头发上,宋宏宇伸手给他摘了羽毛。
歌声渐渐淡去,画面转为了几张宋宏宇和藤暮站在雪里拍的照片。宋宏宇叙述的声音传到了每个人的耳畔,“universe出道第二年,新专辑《企鹅爱人》的巡演第一场在长春,演唱会结束后,长春下了好大的一场雪。”
银装素裹的雪夜里,宋宏宇笑着揽着藤暮的肩膀,在藤暮头的旁边比了一个耶;藤暮笑着从宋宏宇背后跑向他,张开双臂想要抱住他;宋宏宇面向前方弯下腰,藤暮也在宋宏宇背后微微弯下腰,搂住了他的脖子,笑着看着镜头。
“深夜庆功宴后,我们和其他队员偷偷找到了酒店附近的一片空旷地,在雪地里游荡和拍照。然后,我和你看见了附近有一棵好高大的松树。”
藤暮看着画面上出现的松树,不知道宋宏宇是什么时候拍下的照片,照片里的光线好像是白天,不像那个雪夜。
“我下楼去倒杯水。”宋宏宇有些不太自然地低声对坐在身边正看着屏幕的藤暮说道,然后悄然起身走去了楼下。他有些不太适应自己听自己录下的这些话。
画面里的他仍在继续诉说。
“我们绕到了松树的后面,想偷偷躲起来等别的队友找到我们。你跟我说,‘下雪真好,在南方都很难看到这么大的雪。’你那个时候自己的脸明明被冻得泛红,还想摘自己的耳罩给我戴。然后,我亲了你。”
画面转为了藤暮单人的自拍照。
“我总是很不会说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内心。就连录这段音频的时候,我也总是停顿下来,不知道从何说起。但过去,你陪在我身边,让我拥有了很多的勇气,我一想到这些,又觉得有很多的话想对你说。”
宋宏宇的声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他们过去七年一场场演唱会的拍摄视频。
舞台上,藤暮和宋宏宇总是挨着站,每场演唱会结束,藤暮都会对着粉丝鞠躬说道:“大家放心好了,我一定会照顾好队长的,也会照顾好其他队员的。”
“从刚出道时,就有一个粉丝在每场演唱会结束后,在微博私发给我这些视频,他说,‘希望我可以照顾好你。’他发了整整七年,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早已发现了我和你之间的秘密。我每次都会在心里默默回复他,我会照顾好藤暮的。但我到底还是没有照顾好你。
*
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在三年前同意了你的分手请求。
*
对不起,藤暮,我反悔了。我爱你。
*
在你21岁那个冬夜里,在那棵松树下,我就该对你说的,我爱你。”
与其说这是公布前任关系的VCR,倒不如说这是宋宏宇对藤暮的告白视频。
第四十二章 松树下
“队长,我们偷偷藏起来,让其他队友找不到我们,等他们开始找我们以后,再突然出来吓他们一跳吧。”藤暮微微踮起脚,凑到宋宏宇耳边笑着说道。
阒静的夜里,只听见他们十人踩在雪上“滋啦滋啦”的声音。
宋宏宇瞥了眼其他队员,他们都正沉浸着拍照和堆雪人。他又侧过脸看了看藤暮,轻声回答:“好。”
每次看见藤暮笑的时候,他都不自觉跟着嘴角上扬。
藤暮挽着他的手臂,和他悄悄地绕到了一棵百年松树的背后。松树巨壮的枝干正好可以挡住他们两人的身体。
几分钟过去了,其他队友还没有发现两人的消失,“他们怎么还没发现我们不见了呀,都不注意我们。”藤暮偷偷探出头,观察其他队友正在干嘛,宋宏宇伸出手将他的头轻轻推了回来。
“会露馅的。”宋宏宇平静地说道。
“噢。”忽然,藤暮蹲下了身体,棉袄摩擦的滋滋声传入两人的耳朵,他拢起了一小堆雪,“那我们来堆个迷你雪人吧,队长。”
宋宏宇也随之蹲下了身体,周遭是漆黑静谧的林子,冷寂的夜色,眼前是藤暮雀跃、而又认真地堆着雪人的动作,他吐出的气息,在零下的空气里,化作一团白茫茫的雾气。他看着藤暮,看得有些出神。
“队长,你怎么不堆。”藤暮自顾自堆着雪团许久,才意识到宋宏宇怎么只是静静地蹲在他旁边,没有动作。
“冷。”宋宏宇看着藤暮被冻得微微泛红的脸说道。
“你冷啊队长。”藤暮停下了堆雪人,侧过头看宋宏宇穿着什么衣服,一件厚实的黑色毛呢大衣,从前也没发现队长这么怕冷呀。
“我是说你这样会冷。”宋宏宇抓起了藤暮的手,冰冷冷的,他端详他的掌心,红彤彤的一片。
“我不冷队长,我要堆雪人。”藤暮抽回了手,毫不在意地拍了拍宋宏宇的肩,继续转头堆起了小雪人。
星星点点的雪花仍在不断落下,藤暮银色的头发似乎与白茫茫的雪地融成了一片,宋宏宇凝视着藤暮的侧脸,觉得他好像雪地里的精灵。他突然想到书里的那句话,“那时世间有个硕大的月亮,我看着你,看坏了眼睛。”
他看着藤暮,觉得自己好似腻进了神灵编织的幻境,幻境里只有他与藤暮的存在。他看着藤暮,想就此看坏眼睛,了却余生。心跳得好快,他竟心生了想告白的冲动。
“下雪真好啊,在南方都很难看到这么大的雪。”藤暮说着又拢起许多雪,在掌心里拢成了一个小团,接着将小团放在了一个大圆团上面。雪人的雏形初步形成了。他的手被冻得有些失去了知觉,下意识地去寻找温暖的地方,摸到了自己戴着的毛茸茸的企鹅耳罩。他又想起宋宏宇方才说冷,于是,他又扭头想去偷看一眼身旁的宋宏宇,却发现宋宏宇竟仍在盯着自己看。他被宋宏宇炙热的目光盯得有些无措,又转过头去。
藤暮摘下了耳罩,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耳朵,想要让手暖起来一点,另一只手拿着耳罩,递给了宋宏宇,“这个给你戴吧。”
宋宏宇看着藤暮的脸被冻得泛红,还像只兔子般给自己递过来了耳罩。他接过了耳罩,又给藤暮重新戴上,他双手握住了藤暮的两只手,将他的两只手合在掌心,用自己的体温去给予他温暖。
藤暮笑起来太可爱了,他越这么想,便愈发压不下自己内心对藤暮的欢喜。
在严寒的雪地里,他们蹲在在巨大的松树后面,宋宏宇看着藤暮,两人之间不过相隔了十几厘米的距离。他稍微前倾了一下身子,就亲上了藤暮的嘴唇。
藤暮瞪大了眼睛。
仅仅一秒,宋宏宇的唇便离开了藤暮的唇。
“队...队长。”藤暮想问这是怎么回事,但他又好紧张,不自觉脸发热。这回不是冻的,而是有些害羞。
宋宏宇思忖着该如何告白。
但还未等他说出口,不远处便传来了队员的呼喊。
“队长,藤暮,你俩偷偷跑哪去了,快给我们出来。”
说话的声音离他们愈来愈近,似乎就要走到了松树旁边。忽地,藤暮跳了出去,大喊一声。
“啊啊啊,你吓我一跳。”对里的忙内被吓得后退了一步。
“哈哈哈哈。”
众人笑声里,宋宏宇慢慢走了过去。
“队长,你就任由藤暮吓人,你们太坏了。”
嬉闹声中,宋宏宇和藤暮都再未提起方才亲吻的事情。
在之后的三个月里,两人的相处都处于一种有些别扭又尴尬的状态。藤暮有时不知道该怎么和宋宏宇两人相处,还会刻意躲着宋宏宇。
可他其实也想知道宋宏宇是不是喜欢自己。
直到三个月后的一个饭局上,他被投资商灌酒,宋宏宇恰好家中有事不在,其他队友挡酒都挡不住。藤暮被迫喝了不少,当晚就酒精过敏进了医院。
深夜收到其他队友消息的宋宏宇匆匆赶去了医院。藤暮正在准备吊水,宋宏宇让他的助理先回去,这边自己陪着就好,助理便先行离开了。藤暮扎了针,吊上了水,宋宏宇帮他举高拿着吊水瓶。
两人走在空荡荡的医院走廊上,消毒水的味道充斥着鼻腔。宋宏宇推开了一间单人病房的门,扶着藤暮走了进去。
砰——门被一下子关上,藤暮推了宋宏宇一把,将他压在了病房内的白墙上。宋宏宇踉跄一下,靠在墙上稳住了身体,才让吊水瓶没有坠落在地。
“小心。”宋宏宇担心藤暮会摔倒。
藤暮一只手在吊水,另一只手撑着墙,“队长,我喜欢你。你可以和我在一起吗?”
“好。”宋宏宇回答,“你先去床上躺着。”
“啊?”藤暮没想到宋宏宇答应的这么干脆利落,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们这算在一起了吗???
他低着头走向了床,手不自觉捏着衣摆。
两人就在这个冬夜里确定了关系,并肩一起走过了后来的六年。
第四十三章 分房间
vcr播完不久后,导演就让今日游戏获胜者成诚先前往小隔间决定今晚的房间分配。成诚沉默着滑动着轮椅的轮子,独自进入了小单间。
随着房间门的关上,他弯下腰,双手捂着脸,开始止不住地小声抽噎。
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直到导演在门口试探性地喊了两声“成诚,成诚,你没事吧。”,成诚压抑着自己的哽咽,勉强回答了外面的人几个字,“我在。没事。”又过了一会儿,成诚才尽力让自己看起来平和下来,他伸手臂抹掉了眼泪,然后来到了桌子的旁边,拿起了写着十个人名字的卡片。
他先将锡连景和陆枝珩两个人的卡片放进了2号大床房的模型里,紧接着将段思钰、温彬和陈青的卡片放进了5号房间里。接着,成诚捏着自己的卡片,他先将卡片放进了剩余的3号三人间里,又看了看手上剩下的四个人卡片,把宋宏宇也放进了三人间里。
然后他又开始止不住地哭泣。
他再次拿起了写着自己名字的卡片,改放进了4号双人间里。
跟姐姐住应该可以的吧,姐姐是个很好的人,他这么想着,把张虔的卡片也放进了4号房间里。
最后,他将藤暮和顾琦的卡片也放入了3号房。
有那么一刻,他将希望寄托在藤暮的身上,也许藤暮不会选择宋宏宇,而是去选择别人。藤暮三年前和宋宏宇分手,也许就是因为不再喜欢宋宏宇了呢。如果宋宏宇不能再追到藤暮,也许就会转身看看身后的他呢。
自己被当成替身,也没什么的。没什么的。
他太过贪恋于宋宏宇的怀抱了。
成诚摆完卡片后,再次伸手臂抹了抹脸,他伸手指触摸自己的脸颊,确认眼泪已经完全被擦干了,他又深呼吸了几次,才慢慢吞吞地将轮椅推向了门口,打开了门。
出门后,他垂着头,沉默着推着轮椅回到了外面。
大屏幕上公布了方才分好的房间。
“如果有不满分房结果的人,今晚我们推出了VIP服务,只要你和你想调换房间的那个人,各出5000元,你们就可以调换房间噢。”何导说道,“有想要换的吗?”
无人回应。
一顿饭就此散场,众人三三两两地前往了今晚的房间,最后餐厅天台上只剩下了宋宏宇、顾琦和藤暮三个人。
顾琦本来看了VCR心情就很是低落,此刻又心生无语,虽然他很想跟藤暮一起住,但他并不想房间里还有宋宏宇,这明显就是成诚针对藤暮才故意分成这样的吧。
藤暮还处于一种懵逼的状态,他还沉浸在VCR的片段里没有走出来,就得知了分房结果,所以今晚是要他和前任以及前前任共处一室??
宋宏宇内心也搞不明白成诚到底想干嘛。
“不回去吗?”顾琦的话打破了平静。
“回。”宋宏宇说道。
“那我们先回去吧。”藤暮说道,“队长,你能帮我去便利店买点零食吗,我和顾琦先走。”
“好。”宋宏宇说着便起身离开了。
几分钟后,顾琦和藤暮也下了楼。顾琦早已隐隐约约有了不好的预感,藤暮支开宋宏宇,恐怕是有什么话想对他说吧。
他们走在夜色里,沿着这条路走回民宿,能眺望到远处寂静的海,顾琦试探性地伸手想要去牵藤暮的手,在触碰到藤暮手的一刹那间,藤暮收回了手。
“参加节目这么多天,你有没有对谁有好感呀?”藤暮开口说道。
“怎么突然问这个。对你有好感可以吗?”顾琦笑了下回答。
“我们已经分手了。”藤暮停顿片刻,“你别再喜欢我了。”
“为什么突然说这个?因为宋宏宇吗?他在你最难捱的时候选择离开了你,这难道就是他对你的喜欢吗?”顾琦嗤笑一声。
“他那个时候根本就不知道那些事,而且是我跟他提的分手,原因你也不清楚。但总之是我的问题。”藤暮解释道。
“好。可是我已经喜欢上你了。”顾琦就像一只横冲直撞的鹿,直言不讳地说道,“我已经喜欢上你了,我没有办法再控制自己的情感。哪怕你现在跟我说你不喜欢我了,哪怕你跟我说你喜欢的是别人,我也没有就这样,放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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