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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丫鬟极会看人脸色，察觉到宋青越神色平淡，眉眼处带着一丝笑意，可是笑不达眼底，于是立马住嘴。
宋青越问道：“说啊，怎么不继续说了？”
“小姐您不要生气，这些话我以后再也不会说了。”若水说着态度就软下来。
宋青越忽然问道：“你们觉得我哥哥是什么样的人？”
丫鬟们都知道小姐是兄控，当然会捡好听的话说，于是若水和若玉一顿夸奖，缺点只说了对方比较病弱身体不好。
其他几个丫鬟嘴没那么甜，但说的都是些很实在的话：“公子很善良，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都不像那些男人。”
“公子很聪明的，就是性格太软了些，似乎没什么锋芒。”
“我觉得公子很糊涂，居然喜欢男人，还是个靠不住的男人。我以为只有女子才会将自己一生托付给另外一个人，想不到公子也是，可惜了。”
这话听着不好听，可实际上在说宋司鸾是个恋爱脑，她有点点看不上。
当然恋爱脑的是原身，但总归来说若水和若玉两人的评价在揣度宋青越的心意。
宋青越以前只当这两人机灵，直到遇见遇见有关哥哥和陛下的事，才发觉不对。
宋青越没对这两个丫鬟做什么，更没有指责。
回到宋王府后，若水和若玉两个聚集在一起。
若玉有些担忧：“她不会发现了吧？我都说了，她疑心重，又是个惯会演戏的白莲花，我们肯定会露馅的，还是不要轻举妄动比较好。”
若水点点头，这次按照原计划宋青越应该救下雨天拦车的女子，许多话就不用通过她们两个的口说出。
若水犹豫道：“如果宋青越受了皇帝的封赏，那她还会与皇帝为敌吗？”
“我们多年以来的计划真的能成功吗？建立女子的国度……会不会太难了些？”
“若玉，自从我学会了思考以后，我发现了很多问题。圣至亲王也是男人，他真的会为我们这些女子好吗？”
“你在胡说什么？”若玉的样子十分生气：“你怎么能够质疑圣至亲王呢？”
“圣至亲王就是圣子，他根本就不是人类，怎么能够用凡人的眼光来看待他呢？”
“你能自己思考，有这些想法很不错，这证明圣子大人的教育是正确的，圣子大人本人也是正确的。”
“如果他不为女子着想的话，你能想到这些吗？肯定会像凡世间其他的那些男子那样，不让女子读书明事理，一辈子愚昧无知。”
若玉分析道：“你想到的问题也有其他人想到过，并且亲自问过圣子。”
“你知道圣子是怎么回答的吗？因为宋王府是仅存的异姓王，当初傅氏打江山时集结了一群兄弟，结果都是一群莽夫。”
“他们说好了皇帝轮流做，只可惜傅氏出尔反尔，只封王堵嘴，又对异姓王颇为忌惮。”
傅氏世世代代都对异姓王打压削弱，也只有先皇昏庸给了异姓王崛起的机会，只可惜还没支棱起来就被傅西辞杀得只剩宋王府。
宋王府可以说是反对傅氏的一把旗帜，哪怕没有任何权利，但他就是一个象征。
若玉劝解道：“圣子大人虽然不姓傅，但他的确是傅氏血脉。明明可以自己造成的情况下，为什么非要去扶持宋王府？”
“扶持宋王府就罢了，还不是扶持名正言顺的宋王府嫡公子，就算宋司鸾身体弱，选个庶子也可以。但圣子大人偏偏选了宋王府嫡小姐，这不是为我们天下女子着想是什么？”
“更何况你也看到了圣子大人的神仙本领，他能让许多从异世界来的人听他，而且他手里有种药水，女人喝了不用和男性成亲也能生孩子，而且只生女儿。”
若水被这一通说下来，总算是放下了怀疑。
不过她有些不服气：“宋王府嫡小姐的确聪明，可她真有作为女皇的本事吗？”
“这几年来，她不过是一直在打理宋王府的产业罢了。我可没见她有什么其他心思，也没有叫她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
几次丫鬟承认宋青越有本事，可她们却不觉得宋青越能当皇帝。
若玉叹气道：“反正宋青越比我强，矮个里面挑将军，再者她毕竟是宋王府嫡小姐。”
若水和若玉两个并不是穿越者，但是她们都是圣至亲王培养的细作。
傅西辞在组织暗卫的时候，圣至亲王也趁机找了群姑娘训教、洗脑，她们这群女孩子贯彻的思想就是“敌视男人”。
被送到宋青越身边的目的就是帮宋青越实现愿望，她们之所以能在宋青越身边待这么久都不被发现，是因为她们是被专门训练好来“辅助”宋青越的。
也就是说她们会一心一意的为宋青越着想，以宋青越的目标为目标，但她们听命的却是圣至亲王。
如果圣至亲王让她们去辅佐另外一个女子，她们也会乖乖听话，尽心辅佐。
宋司鸾退烧清醒时已经是第二日下午，他懒洋洋的坐在池塘边喂鱼，刚喝完的药碗就放在旁边。
鱼食被宋司鸾撒下，引起池中锦鲤竞相争夺。
掌书这个职位可不清闲，和太监总管这样贴身伺候的不同，掌书更像是工作上的辅助。
宋司鸾利用这点空闲时间仔仔细细的回忆起身体中的所有记忆，包括书籍与这几年的政治政策。
他很快就找到了自己可以帮得上忙的地方，傅西辞利用穿越者做出不少好东西，往外放的时候却动作不大。
虽然态度强硬的推广土豆红薯玉米等高产作物，推广新式农具，兵器等等。
对于已经掌握的技术而言，只能说是九牛一毛。
全放出去整个王朝都会天翻地覆，所以傅西辞知道拔苗助长要不得。
生产力的变化必然会使社会性质发生改变，新旧交替往往是鱼龙混杂的状态，所造成的混乱自然是令人无从下手。
也就是说如果一招不慎，直接王朝玩完。
宋司鸾脑海里忽然蹦商品经济，社会性质等词语。
猜测自己可能在觉醒记忆的宋司鸾没有慌张，而是慢慢消化知识。
现在就是封建社会的君主专制统治，可推倒君主就是让傅西辞下台。
这大概也傅西辞为什么不肯大量放出已知科技的原因之一，不过他忌惮的不是有人推翻他，而是战争。
第19章 我倒是不知道自己杀了谁(爆更)
新利益的兴起必将导致旧势力的反扑，先皇在时民不聊生。
傅西辞继位后才有所好转，百姓们还没过上几年好日子，这时候如果直接从生产力入手，动的就是根基。
门阀世家，异姓王，贪官污吏，先皇所在时的旧臣结党营私，圣至亲王包藏祸心私下小动作不断，外加穿越者这样不稳定因素。
宋司鸾都替傅西辞头疼，傅西辞这个陛下当得压力应该挺大吧。
这么一想，宋司鸾甚至有躺平摆烂的冲动，不过好在为了妹妹的“愿望”，宋司鸾抑制住试图佛系的心。
他将所有的鱼食扔进池塘，然后去了皇宫放藏书的地方了，接着便开始补充更多知识。
这是种很奇妙的感觉，以往记忆中的文字是深陷其中的解读，是条条框框的概念，是局限的思维。
如今再看则是从外物看内在，从旁观看演变，由大窥小，并且还能以更多的角度解读。
比如先皇时期的某位将军为了守住京城的百姓，以边塞的城镇为诱饵，那个镇子老弱妇孺全部惨死。
从现在的论调来谈，读书人称赞认可那位将军的比较多，毕竟慈不掌兵，以小博大。
记忆中自己也是这么想的，但如今宋司鸾再看则会多一份思考。
读书人这么宣扬，这么议论，以此作为政治正确，可实际上不过是因为读书人多处于繁华之地。
他们也是被保护的百姓之一，反正失去的又不是他们的利益。所以他们的思想有道理，但不能称为完全正确。
边塞小镇，宋司鸾想起了重剑少女白汀，不知道两者有没有关系。
除了从小镇居民的视角来看外，宋司鸾还能从其他角度来看，从社会军事政治文化等。
这样看问题的好处就是更全面更深刻，由此也能发现如今读书人的主流思想是矛盾的。
他们一边觉得自己高于农民和商人，理应得到尊重。一边说着要为天下百姓着想，为开创盛世做好官。
这就很奇怪了，难道农民和商人不算百姓吗？
如果既看不起自己的百姓，又要管理对方，在不了解的情况下怎么管？
正所谓术业有专攻，明明书上也写着术业有专攻，为什么读书人都知道意思却不放在自己的行为中呢？
一个读书人如果不明白农民的农作物如何种植，如何提高产量，又如何提创造效益，却去指挥农民去种什么，这不是可笑是什么？
并且土地兼并的情况十分严重，虽然采取了一系列的政策，但往往指标不治本，除非连根拔起。
陛下傅西辞估计也意识到了这点，所以一直在肃清贪官污吏，下一步应该就是那些世家大族。
更搞笑的是，自古以来为了提高人口所采用的政策是早婚早育。
毕竟在这个年代人口越多，国家越昌盛，所以规定男女必须在一定的年限嫁出去。
其中允许男性拥有很多老婆，应该是觉得老婆越多，生的孩子也会越多。
矛盾点在于从整个社会来看的话，能多娶老婆的男人一般都是统治阶级和上层阶级。
他们娶再多老婆生下的孩子也只能是那么些，同整个社会根本娶不上老婆的普罗大众相比，不值一提。
因为考虑到宋青越这个妹妹，宋司鸾有意多看这方面的内容，女子多艰，的确有些寸步难行的意味在其中。
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宋司鸾看书看得再快也得花费好些天才能看完。
不过自从中毒醒来后，他能感觉到自己身体里有股力量，虽然不怎么会用，但看什么都不会忘。
如果宋司鸾有记忆就知道，精神力强的人不仅记东西快，甚至还能攻击和治疗，运用得当就能让他这副病殃殃的身体变好。
一连好几天宋司鸾都泡在书里，除了喝药吃饭和解决生理现象外，其他的时间根本不会出来。
看守宋思羽的暗卫现在负责保护宋司鸾，暗卫每天在树上蹲着，通过窗户看到里面的那人哗啦啦的翻书。
暗卫聚精会神，生怕错过什么。主要是他从未见过有人是这么看书的，快速翻一遍就能看完？怎么可能？一定是这个疑似穿越者的家伙在搞什么鬼。
暗卫承认宋司鸾长的不错，他也非常担心陛下会对宋司鸾另眼相看。
不过很快暗卫就知道他担心的事情发生了，陛下真的对这个宋司鸾有意思！
原因是暗卫居然收到任务，要求他每隔一个时辰就得写去一封信，上面要写宋王府嫡公子正在做什么。
暗卫如实写：“看书。”
大概是写的多了，并且回回都是看书，惹得陛下不满，居然被陛下叫去一顿训斥。
暗卫也很冤枉，他没有敷衍了事，也没撒谎，对方的确在看书。
太监总管不愧是心思敏捷之人，直接开口道：“宋司鸾公子是掌书，他应该来御前伺候才是，怎么能天天泡在书堆里呢？”
本以为陛下听了以后正好有台阶下，将日日夜夜沉迷书籍中的宋王府嫡公子调到身边来。
可太监总管没想到的是，傅西辞居然沉默了，等了半晌才开口：“他喜欢看书。”
太监总管灵光一闪，明白了。
宋司鸾公子喜欢看书，陛下如果不让其看书恐怕会惹对方不高兴，所以陛下这是怕宋司鸾公子讨厌他？
太监总管这个念头立马被压了回去，不对不对，陛下怎么可能会想这么幼稚的事呢？
傅西辞：“……”
傅西辞装模作样的咳嗽一声：“宋司鸾身体不好，我这是怕不让他看书，他自己生闷气再生病了怎么办？”
太监总管嘴角抽搐，想不到陛下还真的事在怕宋司鸾公子不开心。
听着太监总管的心声，傅西辞耳朵都红了，刚还是装作一本正经毫无私心的样子。
太监总管只好继续配合：“陛下，宋王府嫡公子身体不好，刚巧又大病初愈，就这么一直泡在书堆里太过费神。”
“掌书这个职位虽然轻松，但是至关重要，况且大殿里温度适中，既不会太冷又不会太热。”
“茶水点心更是一应俱全，由陛下您看着，宋王府嫡公子定不会有任何差池，这也是……这也是为了对方好。”
这次傅西辞这个借口真的满意了，这才让太监总管去下旨。还特别交代，允许宋司鸾从书阁搬出喜欢的书来看。
太监总管领命而去，低头一看却发现暗卫双眼冒火似的看着他。
眼睛里写满几个字：“引导陛下学坏的小人！”
太监总管哪能不知道对方的意思，对方那双眼睛瞪都快瞪出来。
可太监总管也没办法，他只不说是说了陛下想说的而已，又不是他自己主动要说的。
于是宋司鸾在皇宫第四天，再次见到傅西辞。
宋司鸾其实还有点儿不好意思，他以为陛下不愿意见到自己，毕竟两个人因为梦境的事情几乎每天晚上都能见面。
所以白日里见了之后会非常的尴尬，梦里的内容大部分都有些亲密，呃，可以说是超出了常人的亲密。
傅西辞没有让宋司鸾下跪的意思，招手让对方上来。
宋司鸾慢慢靠近，傅西辞听到了自己胸膛里的心跳声，他避开宋司鸾的目光：“找你过来是想问问你，你愿不愿意参加游园会？”
游园会，宋司鸾差点儿忘了这件事，这次宴会不过是想要把花魁浮蜓公子引荐给陛下。
只不过阴差阳错下，那位浮蜓公子在碧波江的时候同陛下偶遇。也许不对，也许并不是阴差阳错，而是有意为之。
总的来说浮蜓公子已经同傅西辞见过面，还封了官。所以圣至亲王“献美”的行为肯定不行，哪有献美献两回且都是一个人的。
听说圣至亲王的确更改了进入游园会规则，这次邀请的不仅仅是那些达官贵人，还邀请了很多读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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