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后,终于从深山老林子里出来的一帮粗糙大佬爷们,看着眼前的村庄简直都要热泪盈眶了。
何霖川带着封闻,以及这群人来到徐老这里取车子的时候。
徐老要不是看到这群人里有封闻,他都差点没认出站在封闻身边的何霖川来。
灰头土脸,胡子拉碴,一个个活像个野人。
“快进屋,快进屋。”徐老看着一帮大小伙子一身邋遢狼狈的样子,赶紧带着人进屋。
一边对何霖川道:“你带着封闻小子去二楼客房休息,封闻要好好睡一觉调养一阵才能把伤养好,你待会下来找我拿药。”
何霖川重重点了下头,搀扶着封闻上楼。
清洗伤口,擦身子换药何霖川给封闻收拾完盖好被子,又急匆匆的下楼找徐老借厨房。
“饭我做着呢,你小子先去将自己打理清楚,在来帮我做饭。在说等封闻醒来见到你好好的,他也才能安心不是。”徐老无奈的将何霖川赶出厨房。
何霖川听进去了,跑回二楼进浴室认真的洗脸、刮胡子、洗头、洗澡。换上从之前留在车里没带进山的干净衣服,这才摆脱了野人形象。
下楼的时候,徐山一行人围坐在客厅的大圆桌前已经吃上了饭菜。何霖川看了眼桌上的饭菜,太油腻了些不适合封闻吃便径直去了厨房。
厨房里徐老见何霖川进来便把灶台让了出来,径直坐到一边烧火的灶膛口前添着柴火。
“前几天山里那场兽吼跟鬼嚎是你们倒腾出来的吧。”徐老看着火灶里烧的正旺的火苗沉声说道。那场兽吼惊得这附近的村子的牲畜,全都瑟瑟发抖了好几天,其中被兽吼声吓死的牲畜也有不少。
何霖川低着头看着锅煮着的白粥,将切好的蔬菜加进去搅拌。“是,封闻的伤也是为我受的,是我的错没能护着他。”封闻身上背上手上全是利刃抓出来的伤口,那些伤口皮肉外翻被水泡的发白几乎见骨,他现在回想起来手上都会颤抖。
那天他按照封闻的叙述,一点点的将几个最严重的伤口清理、缝合、上药、包扎。结束后他整个人都出了一身的冷汗,手也开始抖的不像话。心里的那种心疼难过,种种的负面情绪一股脑的涌上来将他淹没。
...徐老,何霖川这小子认错认的这么干脆他反倒不好说什么了。
“你自己心里知道就成,你好生照顾着他。我看你小子也不是缺钱的,带着封闻去了城里找医院给他好好看看。封闻体质在好也要仔细休养,最少两个月内都别让他在动手了。”徐老无奈叹了口气。
“嗯。”何霖川闷声应着,端着新出锅的饭菜出了厨房。
何霖川搬了把小凳子坐在床边端着青菜粥给封闻喂饭。床上的人脸色还带在几分惨白,半靠在床头张嘴吞咽下喂到唇边食物。
“霖川,对我笑一笑好不好。”封闻抬手摸上何霖川的脸颊,他这几天一天下来有一半的时间睡觉,另一半的时间在赶路。何霖川变得话少沉默,但对他的照顾却变得异常细致和紧张。
何霖川挤出一个笑容拿着纸巾给封闻擦着嘴角。
封闻用手指摩挲过何霖川的唇,然后微微仰头亲了过去。强势道:“霖川你这样要惹我伤心的,上床陪我睡一觉,醒来我要看到你好好的陪我说话,给我做饭,所以不要难过自责了。”他握着何霖川的手将其拉上床。
何霖川躺进了被窝侧着身去看封闻,眼眶发酸声音沙哑道:“我好没用,封闻我好没用。”眼里的泪不受控制的滑落。他也不想哭但就是控制不住。
“有用的,你带着他们出去炸毁地缝又来找我,照顾我,我才能好的这么快。”封闻侧过头用那只可以活动的手,轻柔的给何霖川抹着眼泪。
何霖川抽了抽鼻子,握住那只给自己的抹眼泪的手放在唇边。“我不哭了我们睡觉,睡醒了我给你做饭。过两天等我收拾一下,我就带你回市里医院调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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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时候,何霖川独自开着车回到县城里。
三楼的屋子大门被打开时发出的声响,让王婶子打起了精神。
王婶子本名王翠,自从一个月前收了那些人一笔钱她每天就多了个工作。负责看着隔壁这户人家什么时候回来,她眼看着隔壁亮了灯,摸出了手机拨了个号码。
县城酒店里,已经在这里待了一个月的几名保镖接到这个电话后,颇有几分终于解放的感觉。
“你去通知家主,我先带人就过去。”保镖挂断电话就往外走。要不是他们这些人查了监控,确定何霖川跟那位封家小少爷没离开这个县城周围,他们也不会在这里蹲守。
而让他们奔溃的是,县城监控不多没办法确定那两人的具体去向。最后只找到了何霖川开的那辆车子,寄存停放在一户山脚下的村民家里,就没能在问出更多有用的线索了。
何霖川来本就是来给封闻收拾衣服,和几件封闻交代要带走的东西,所以根本没打算停留太久。这里等下次回来他就要带封闻搬家,买个独立清净的小院封闻也好休养。
“咚咚”的敲门声响起。
何霖川皱着眉走出卧室,封闻性子冷淡左邻右舍也都避讳封闻的工作,根本不太搭理封闻,所以大概率不会是什么好心的邻居。而这房子是封闻师父留给封闻的,所以更也不可能是什么房东。
敲门声很有节奏并不暴力,显然敲门的人很有素养。
“门外的人是那位。”何霖川眯了眯眼,手里摸出了外套里的枪。
封兴怀正要继续敲门的手放了下来,屋里的人声音低沉冷淡,但或许就是他要找的儿子温和道:“我是封怀兴,请问屋主是封闻吗?”
屋子里,何霖川眉头皱的更深了,但手里的枪却是收了起来,走上前开了门。
那怕他没见过几次这个封兴怀,但还是有些印象也认的出来的。说实话他真没看出来封兴怀和封闻那里长的像。封闻的容貌气质胜过太多的人了,哪怕是从世家里精挑细选也少有人能与之相比。
封兴怀看着开门的人也是下意识的一愣,何霖川以前在临丰市的名声样貌他也是知道的。包括这个何霖川和他儿子封闻一同回来,他也是清楚的。但现在忽然见到何霖川,他还是感觉有些突然。
“进来说话吧。”何霖川让出了位置,封兴怀如果真是封闻父亲他没什么理由拦着。
封兴怀走进房子里,几乎是一眼就能将屋子看完。这个屋子里透着股简陋朴素清贫的味道,而他这一个月的时间,也将封闻的信息查的更加的全面。
一个生活清贫冷淡低调,几乎没有朋友的孤僻青年形象在他脑海里描绘。
他甚至都做好了要如何教导的规划,让他的这个儿子可以尽快的回归世家之中。
何霖川自顾自的坐到桌子边的凳子上,指着另一张板凳道:“坐吧,这里只有这两把椅子。”卧室和书房里的不算,他也不打算从里面搬出来,左右也全部都是塑料凳子没差别。
封兴怀坐在凳子上,看着桌上的一层灰尘抬头看向何霖川问:“封闻在哪里还麻烦何大少带我过去。”
何霖川微不可查的皱了眉头。“封闻不在这里,他在另个村子里休息。您要是为了认回封闻才来的,等明天我问过封闻的意思您在去见他。”封闻养伤呢要是见了封兴怀肯定又要费神。封家一个龙潭虎穴的存在,内部斗争不比何家好到那里去。
忽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
何霖川从口袋里拿出自己手机看了眼来电人,立即按了接听。
电话那头封闻倚在床头,掐着小六壬道:“霖川,刚才徐老跟我说有人找过我,现在屋子里是不是有外人在。”
何霖川看了眼封兴怀。说道:“确实有人。”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何霖川也不说话就这么等着。
“你带人过来吧,迟早要见的。”封闻声音淡漠。
“好,那我待会带人过去。现在时候早我再去买点菜带过去。”何霖川道。
手机对面的人应了声,嘱咐他注意安全这才挂了电话。
何霖川收了手机语气冷淡:“封闻愿意见你,我待会就带您去见他。”
封兴怀眼里有些古怪神色,何霖川他虽了解的不多,但也绝对不会是现在的这种性格。以前的何霖川在世家里是出了名的手段毒辣,桀骜阴狠的狠角色,但现在却是一副为人办事的模样。
就算知道封兴怀是封闻父亲,何霖川现在也没打算对封兴怀有什么太好的脸色。封兴怀的目的无非是让封闻回封家那个火坑,虽然封闻未必会回去,但封家人里现在肯定已经有人知道封闻的消息了。
何霖川回房间里将行礼箱打包好,仔细的锁了门带着封兴怀一行人出了居民楼。
一路上何霖川绝口不提封闻的事,到了菜市场就停车去买菜,路过药店就去买药,路过零食水果店就去买一堆零食水果。直到将车子后座位置连同后备箱给塞满,这才停了继续买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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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何霖川将车子开进徐老的小院,徐山就带着人过来将车里的东西拿进屋子里。
“跟我来。”何霖川提着行李箱一脸冷淡的看着封兴怀。
徐老指挥着两个小伙子在厨房烧火做饭,见到何霖川带了人进来正要往二楼走,开口道:“不在楼上,在后院的茶亭里。说是有贵客要来他总要见一面的。”
徐老目光在封兴怀身上扫了一眼,便转身回了厨房。
何霖川快步往后院走,现在这个季节虽然还不冷但也有些起风了,去茶亭被风吹病了怎么办。
何霖川看到小茶亭里端坐着的人影,三两步就跑了过去。仔细的检查起封闻手臂上还包扎着的纱布有没有渗血,过了好一会何霖川检查完,这才稍微放下了心轻声说道:“在房间里等就好了,这里有风我们回去说话吧。”
“不用,就这里就好,况且人都已经来了。”封闻站起身看向不远处,衣着考究斯文儒雅的中年男人。
封闻看着封兴怀的面相,稍加推算便知道眼前的人是自己父亲无疑。
小茶亭的石桌前,封兴怀看着面前的递过来的茶,拿起来抿了一口。眼前的青年就是他的儿子,血脉间微妙的感应让他能够确定。
眼前的封闻比照片模样和气质要出众太多,与他之前设想了解到的象形相差甚远。
封兴怀难得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想了想问道:“这些年你过的好吗?”很俗套的问话,但也是他想知道的。封闻一出生就被封家的仇家给偷走,然后就再也没了消息。在丢失的最初那几年他派人寻找过,但都没有消息,他甚至想过他的这个孩子或许已经死了。
封闻心里没多少感觉,但这是他未断的亲情尘缘总要理清楚的。“很好,收养我的师父待我如亲子。”
“你受了伤似乎很严重,我想接你回去治疗。”封兴怀换着话题接近。目光在对面青年的缠满纱布的手,和右脸颊上一大片涂了药膏已经结痂的伤疤上扫过。即使脸上带着伤,这个青年的气质和剩下完好的半边脸也足够出众。
“这些都是皮外伤,过段日子就会好。”封闻用左手端起茶杯抿了口茶说道:“说说您来的目的吧,是要我跟您回封家,还是单纯的来见我。”
封兴怀有些惊讶封闻会说出这样直接的话。
何霖川面无表情但心里却在大声呐喊助威。他家宝贝封闻这个直球打的好。直接怼的封兴怀不知道该如何接。
“都有。”封兴怀不说是个人精,但封闻话里的意思他还是多少摸得清的。“我来这里一个月了,打听了不少你的事情。也知道封池夜最先应该见过你了,但是你不用担心他会威胁到你的生命安全,有我在他还不敢。”
何霖川心里冷笑,封池夜想动手伤封闻,也要看他斗不斗的过他。
“封池夜性情阴冷毒辣,我已经有所见闻,凭您的手段怕是应付不过来。”封闻神色冷淡眼眸清冷冷的看向对面的人。
封兴怀第一次从自己儿子口中,听到如此对封池夜他那个大儿子,性格行事的冷静评判。他莫名的有些放下心来,封闻这个孩子与他之前所推测的性格完全不同。
资料上的封闻没有上过学、生活贫苦、孤僻、冷淡、低调、不善言辞。他本以为是个怯懦自卑孤僻内向的性子,但现在看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如果所说的话可以有人提前教导,那气质就不是一下子可以学来的东西。
眼前的青年眉眼冷冽淡漠,自有一股清冽脱俗之感,言辞虽然冷淡直接,但却果断干脆毫不迟疑,听的出是个有主意的坚韧性子。
不过封兴怀并不打算放弃,封闻很年轻又是自己的孩子又有这样的性子,只要进入大学读几年书,出来后接手公司也一定没问题。
“那孩子没有养在我身边,已经被教坏了。我无力改变这是我的过错。但是我希望你能和我回去,哪怕你想不回封家,我也可以给你安排最好的大学进去学习,让你有能力靠自己过更好。”封兴怀目光在何霖川身上扫了一眼。
何霖川...
“上大学?”封闻嘴角勾起些许弧度。“我虽然未进过学校读书,但也能识文断字有养活自己本事手段,养家糊口还是可以的。”
封兴怀有些看不透封闻了。不对,或许从一开始就没看透过。
“如果不想上大学,你也可以跟着我学习公司管理的事情,以后也好接手公司。亦或是有什么兴趣爱好,我也可以帮你铺路深造。”封兴怀站在一个父亲的角度上,想要尽力弥补这个遗落在外的孩子。
“恕我直言,我若真想要名利富贵轻易便能得到,不需要靠谁来给我。至于兴趣,君子六艺琴棋书画,我幼时便有名师指导早以学会,经史子集亦是通晓。”封闻抿了口茶,依旧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
何霖川心里在给封闻疯狂呐喊助威,看向封闻的眼神是抑制不住的倾慕。
“那总要学一门能养家糊口手艺的,来日你总要结婚的。”封兴怀脸上带着温和的笑,不死心的劝说。
“手艺我自然是有的,来日结婚我也会养他,不会让他跟着我吃苦。”封闻淡定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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