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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走我的穷糙汉是大佬(近代现代)——迪克羊仔

时间:2023-08-24 14:20:36  作者:迪克羊仔
  路思言对他们冷笑,怒骂他们是不讲义气,是唯利是图的小人。
  他们却笑着说:“那路少是什么人?”
  确实,他什么都没有了,他是让所有人都失望的路家继承人,也是名不副实的继承人,就连财经八卦都敢公开说他才不配位,说只有他弟弟路士棋才是路先生的左膀右臂。
  路思言闭上眼睛,脑海里都是那天他站在父亲的书房里,大大的落地窗透进橙色霞光,他无比震怒的父亲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
  “不是你这个家怎么会这样!你还有什么资格跟我要求!”
  “你能不能放过我放过你弟弟?!他难道不应该得到这些吗?”
  “路思言,不是你,你妈怎么会死?”
  从前他是路家的宝贝,现在却成了路家的罪人。
  路思言不止一次的做梦,梦到妈妈出事的那天,他和妈妈约好要一起去科技馆,但是妈妈早上出去工作迟迟没有回来。
  向来懂事礼貌的路思言在那一天莫名感到焦虑,他一个十岁的小孩子,穿着背带裤在客厅里急得团团转,一直在问朱阿姨妈妈怎么还没有回来。
  家里的人都在安慰他妈妈可能是工作还没有忙完,但是路思言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他吵着闹着给妈妈打了电话,妈妈那边情况似乎不是很好,但还是答应他现在就回来。
  四十分钟之后,路思言得到了妈妈的死讯。
  车祸,当场身亡。警察给的车祸原因是疲劳超速驾驶,而她超速驾驶的原因,大概所有人都知道。
  十岁已经能够理解很多事情了,他几乎整整三个月没有说话,直到父亲领着那个女人进门。
  他用稚嫩的声音问父亲:“你怎么能这样?”
  父亲如此快速的再婚让路思言愤怒,但是他又在深夜看到在阳台焦虑吸烟的父亲,他试图着去理解父亲,去接纳继母。
  但是他对继母的善意却被说成他要害死自己弟弟,他人生第一次被扇巴掌,就是来自自己的父亲。
  而路思言只是给他分享水果而已。
  路思言懵懂,直到继母肚子大起来,他才恍然大悟,是因为他给的果盘里,有几块木瓜。
  路思言回想着人生中第一次和最后一次耳光,不由得痛苦地闭上眼睛。
  居然回到了这里,这是妈妈长大的地方。
  他小时候也来过,但是全然忘记了,他出生的时候父母的事业正在平成市蒸蒸日上,姥姥姥爷也因为姥爷的事业远赴他乡,这个房子就一直空着。
  路思言想着妈妈的描述,她温馨的小屋子,唠叨的姥姥和闷热的夏天。
  还有院子里的小鱼池和向日葵。
  那个男人每天都早起,出去买早餐,吃完之后盯着路思言吃药,然后去上班,中午回来看一下,下班回来会买菜做饭,给他换药。
  路思言早已经明白不管什么人到最后都会讨厌自己,既然所有人都认为他是那样的,那他就那样活着,何必再解释。
  他对这些再也没有什么憧憬。
  但对箫声依然有好奇,他是谁?受谁的指使?知道自己是谁吗?
  还有就是……他们有在找自己吗?
  时间进入八月,气温猛地上升,热到让人无法忍受。
  这天傍晚,路思言一手扶着墙壁,在院子里缓慢走路,虽然是正当年轻的身体,却恢复得很慢。
  一方面是他这几年放纵叛逆,喝酒熬夜,身体并不怎么好;二是他确实不怎么吃得下东西,也没有什么求生的欲望。
  他只是,不想死在妈妈的家里。
  走到拐角的时候实在是感到疲惫,就直接在廊檐下的地板上坐下,两条腿晃悠着,晚风轻轻一吹,路思言竟然觉得内心片刻的宁静。
  路思言忽然很想去看看那个小鱼池,院子里的杂草有半人高,只有一条石板小路可以走路,看起来很久都没有打理过了。
  路思言穿着箫声的大T恤和一条短裤,小心翼翼地拨开杂草走过去,废了很大力气才走到小鱼池旁边,他拨开最后一层杂草看过去。
  “啊!!”
  路思言吓得跌倒在地。
  ——小鱼池的水绿得发黑,上面还漂浮着褐色的毛发!
  突然吱呀一声,有人推开大门。
  箫声拎着两个塑料袋进门来了,见路思言跌坐在草丛中,好奇看过来。
  “你!”路思言喊:“这里……”
  箫声走过来,他的长腿走过这一片杂草如履平地。
  他走过来一看水池里的东西,但是两秒钟就判断出来不是那个,他随手折断一根树枝捞起来,无奈地向路思言展示。
  ……一根泡得发烂发臭的玉米和它的玉米须。
  路思言顿时觉得很没面子,欲言又止。
  “欸。”箫声蹲下来,伸手靠近路思言,路思言吓得一动不敢动。
  箫声突然笑了一下,区起手指,擦一下路思言额头的冷汗:“不至于吧。”
  路思言正想开口骂,却听见他说,“这就是梁竹的儿子?”
  “你认识我妈妈?”路思言问。
  对方微微歪头,恢复到面无表情,起身回到门边把买回来的菜带进厨房。
  路思言坐在原地平稳自己的呼吸。
  他居然认识妈妈?他的话是什么意思?是因为妈妈才收留自己的?而自己的样子在他看来是如此的可笑。
  毕竟,他如今的模样真的不配当妈妈的小孩。
  路思言回房间呆着,直坐到房间里全部变黑。
  “出来吃饭。”箫声的声音出现在门口。
  路思言没有说话,对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之后离开了。
  就这么昏睡了一觉,路思言再次醒来是被声音惊醒的,好像是玻璃瓶子掉在地上的声音。
  路思言挣扎着起身,走到吃饭的堂屋去看,却没有看见人,倒是有一只橘猫风一样从小窗子里跑出去了,只剩一个啤酒瓶子在地上滚动。
  箫声好像每天晚上都在喝酒。
  接着就听到走廊有声音,他转身一看,是箫声从卫生间出来了。
  他裸着上半身,见路思言站在门口还有点意外,一时间有点无措,但随后又放松起来,走过来说:“要吃我再热一下。”
  他走进去,拿起放在椅子上的衣服穿上。
  但是路思言说不出话来。
  路思言看清楚了他的身体,在他匀称结实的肌肉上,是一个又一个的伤疤,最重要的是,他下腹的位置有一个圆型伤口。
  好像……枪伤。
  他虽然看起来骄纵跋扈,但撇开这一层恶劣的皮囊,底子里还是养尊处优的路家大少爷,是温室里的花朵。
  路思言双手捏着拳头,微微发抖,站在原地。
  “怎么?”箫声戏谑地问他:“吓着了?”
  “你到底是谁!?”路思言咬着牙问,普通人身上怎么会有枪伤。
  箫声全然不顾,端起两盘菜要去厨房热菜,从路思言身边走过的时候却被他拦下。
  路思言指间发冷,抓着箫声问:“你到底是谁?谁让你来的?你怎么会住在这里?和我妈是什么关系?”
  “你不需要知道。”
  说完撇开路思言的手走进厨房。
  路思言看着他的背影,深呼吸几下之后直接冲进了箫声的房间,他打开灯之后开始翻箱倒柜地找东西。
  他的动静不算小,但箫声一直没有进来。
  路思言没有找到什么东西,这房间简直跟酒店一样。
  路思言心里憋着一口气,往箫声的床走过去,床铺也干净得像酒店的床,接着路思言掀开他的枕头。
  居然看见了一本杂志和一把枪。
  路思言直接抓起那两样东西冲进厨房对着箫声质问:“这是什么?”
  他说的是枪。
  “《gay time》,喜欢可以借你看看。”箫声坦然。
  “什……什么?”路思言语塞,低头一看,自己手上拿着的真的是基佬杂志,封面上□□的男模撅起屁股,魅惑地吐出舌头。
  但重点不是这个,路思言正要质问枪是怎么回事的时候,箫声突然动作利落地从路思言手中夺走那把枪,然后对着路思言的头。
  “害怕吗?”
  路思言愣住,随后无畏地笑一下,主动把额头顶上去。
  他举起那本杂志,戏谑道:“不,我巴不得,这样吧,给你两个选择,一是c死我,二是开枪打死我,你选什么?”
  箫声看着他毫无求生欲的眼神,他好像真的不怕死。
  但是在箫声缓缓靠近他,贴在他的耳边时,又能感觉到他逐渐紧张急促的呼吸。
  小孩子。
  箫声微微用力用枪抵着路思言的头,用另一只手按住他的后脑勺:“我选……c到你gc的时候开枪。”
 
 
第3章 
  路思言质问不成反被调戏,一张小脸瞬时间涨得通红,这个黑不溜秋的莽汉居然敢这么……这么放荡。
  他反倒成了无理取闹被制裁的小孩,就连打在他胸膛的那一拳都像是闹脾气。
  那样轻飘飘,那样无限遐想。
  冲回房间之后只能把自己的脸埋在枕头里,像一只愤怒的土拨鼠。
  路思言依然对箫声的身份有着无限的好奇,他甚至从家里零钱罐里偷了几块钱,去黑网吧查他的名字,但是并没有什么收获。
  在黑网吧懊恼着吸了半小时二手烟之后,路思言的纤细手指在键盘上打出自己的名字。
  路思言这三个字在搜索框停留了很久,久到他悬停在enter键上方的中指都有点麻木。
  最后还是没有按下去,路思言沿着小城街道慢慢往家里走。
  记忆中妈妈描述的她的故乡早已经大变样,他跟路边卖水果的奶奶打听天桥在哪里。
  妈妈说过那是她最喜欢的地方,因为旁边有一家书店,她每天放学之后就会去那里写作业,等姥爷下班之后来接她。
  卖水果的奶奶说:“早就拆掉啦,现在叫海港广场。”
  回家之后发现箫声还没有回家,中午他带回来的饭菜还放在堂屋的餐桌上。
  路思言没有动,他不喜欢吃,讨厌这些装在打包盒里的难吃食物。
  他坐在廊檐下晃神,昨天跟箫声闹的矛盾让他心里很乱,枪口顶在自己额头的时候,其实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洒脱。
  真的想死吗?
  路思言反复问自己,每次的结果都是想,活着很没意思,他的存在似乎只有让身边的人感到痛苦这一个用处。
  没有人爱我,他想。
  正胡思乱想忧郁着,突然听到“嘶嘶”“嘶嘶”的声音,路思言回过神来,心中有个可怖的猜测,缓缓向下看的时候差点往后仰倒摔个底朝天。
  “啊!——”路思言看着那条在石板小路上爬行的绿油油的蛇,忍不住惊声尖叫,赶紧把悬在廊檐下的双脚收起来。
  刚站起来准备跑的时候大门嘭地一声打开,箫声站在门口:“怎么了?”
  “蛇!”路思言跳脚大喊。
  箫声从门后的置物架上拿一只绝缘手套,快速走过来之后面不改色利落出手。
  一脚精准踩头一手抓住蛇的颈椎之后另一只手抓住尾巴。
  路思言看得目瞪口呆,这人是干什么的?重生之我是特种兵吗?
  就在路思言以为抓蛇就到这里结束的时候,箫声松开了抓着蛇颈部的手,拎着尾巴用力往地上石板狠狠一摔。
  “啊!”路思言再次被吓到,比看到蛇的那瞬间还要害怕,甚至不由得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箫声又摔了两下,那条蛇的头已经烂得不成样子。
  路思言心脏跳动的速度几乎要超速,他缓缓拿下手之后正好和箫声对视上。
  他知道箫声肯定不是什么软柿子老实人,但是此时此刻他的眼神,真的如同在暴风雨夜在深海形成的漩涡。
  神秘又充满杀机。让人恐惧。
  箫声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拎着蛇尾出门去,把这条蛇扔了。
  路思言慢慢缓过来,跌坐在地上。
  自己竟然与这种人为伍吗?可怕又可悲。
  等箫声再次回来,看见桌子上的饭菜,问他:“为什么不吃。”
  路思言冷眼看过去:“不喜欢。”
  “准备饿死自己?”箫声说。
  “总比和你这种人一起鬼混来的强!”
  箫声拿起没吃的餐盒往厨房走,满不在意道:“那你就走啊。”
  路思言咬牙:“这是我家!你出去!”
  “现在是我家。”箫声闻言转身笑一下:“要给你看房产证吗?”
  路思言气呼呼地伸手。
  没想到箫声真的去房间里拿出了一个房产证,上面写的就是这个房子,路思言一个字一个字的看完,渐渐泄气,但还是嘴硬说:“我怎么知道是真的假的!”
  箫声啪地一声合上房产证,没再跟他纠缠,拿了回去。
  路思言对这个房子知之甚少,来的时候他还太小,基本都是从母亲的描述和照片中了解的。
  这么多年过去,这个房子不再属于妈妈也很有可能。
  箫声在厨房里捣鼓晚饭,他的厨艺其实算不上很好,但是做一些家常小菜没有问题。
  半个小时后,路思言被叫去吃饭,他走进堂屋的时候发现桌子上只有两个菜,一盘菠菜炒猪肝,一个汤,而且分量都很少。
  而箫声面前放着一个大盘子,是用今天中午路思言没有吃的饭菜做的炒饭。
  路思言默默坐下,箫声也开始动手开始吃饭。
  今天的菜做得都不错的,菠菜炒猪肝鲜嫩美味,冬瓜蛤蜊汤也清甜爽口,都是路思言喜欢的菜。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吃的时候心情很沉重,无法下咽。
  他看着桌子对面大口大口吃着剩菜炒剩饭的箫声,手脚局促,有点无法面对自己。
  “对不起……”路思言小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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