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装作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但是麻烦你别再刻意地想将我拉入你的阵营。”
迟夏说完又继续强调:“不管何种方式,都不允许!”
“嘶!”左鹤鸣听出了迟夏话里的意思,扬了扬嘴角:“迟经理,工作和生活不一定要混为一谈,昨晚的事......”
“昨晚的事,我们就当没发生过。”迟夏出声打断左鹤鸣的话。
成年人之间总得揣着明白装糊涂。
“好。”
左鹤鸣识相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说道:“这周的首轮谈判,于公于私我建议你到场。”
“林席会上下了指令,首轮谈判,你和我,全权负责。”
*
和晟铭的合作谈判,不过是明面上走个过场,双方负责人以及凌宁远到场拟定条款,确认无误后再由法务进行专业评估,等正式签约之后,合作就算达成。
会议第二个议程,关于选角。
主角早就敲定,此次选择是为了炒热度,角色虽然无关紧要,但凌宁远要求粉丝数过千万的达人。
客串的角色简单,主要是为了后期宣传造势。
这种合作手法很常见,通过有一定知名度的大V先行放一波宣传,制造话题。
除了粉丝数要达标,凌宁远倒是没有其他的要求,根据迟夏推荐了几个人选,很快确认了其中两位,等核对完拍摄时间和档期,就可以直接签合同。
聊完这些,时间已过中午,经过上次的交流会,迟夏也算在嘉禾混了个眼熟,至少凌宁远对他有印象。
很快凌宁远朝迟夏发出邀请,询问是否有时间一起吃顿便饭。
他是和左鹤鸣一起来的,下意识瞥了眼不远处和法务核对合同细节的左鹤鸣。
见迟夏看着左鹤鸣,凌宁远笑着调侃道:“怎么约你吃饭,还要经过你们左总同意不成?”
“当然不是。”迟夏收回视线,语气颇为客气地说道:“左总或许安排了别的行程,不如下次,我请您?”
“行。”凌宁远识趣笑道,“事情差不多了,我这边先撤了,帮我和鹤鸣说一声,下次一起吃饭。”
迟夏忙完正事,便坐在角落处理起自己的工作。
半小时后,左鹤鸣那头才结束合同核对。敲了敲会议室的长桌,提醒迟夏道:“迟经理,结束了。”
这会儿迟夏正拿着笔电处理工作邮件,抬头发现偌大的会议室里只剩他和左鹤鸣。
左鹤鸣抬手看看腕上的机械表,已经是下午一点。
“公司附近有一家还不错的日料,简单吃点再回公司?”
会谈持续了4个多小时,迟夏早就饥肠辘辘,索性应了邀请。
这家日料店迟夏常来,对菜单上的菜品也比较熟悉,快速勾选完几道招牌刺身,将菜单递给左鹤鸣。
左鹤鸣似乎也是常客,用手指了指菜单上的双人豪华套餐,说道:“加一份套餐,谢谢!”
服务员拿走菜单,顺道带上包间的推拉门。
两人包间不大,纯木设计看起来不够明亮,餐桌上方是一顶竹编灯罩的造型氛围灯,墙壁上挂着几幅猫猫装饰画,桌面整齐摆放着两副日式简约的餐具和一束造型清新的粉玫瑰。
这样的设计原本是为了凸显温馨的就餐氛围。
但以迟夏目前的心境,实在很难接受和左鹤鸣单独坐在这种环境里,更别说一顿饭至少要花点时间。
也就是说他要在这儿和左鹤鸣相处半个小时以上。
低头抿两口杯中的清水,心底默念这不重要,只要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左鹤鸣。
左鹤鸣倒是一副难得轻松的表情,问道:“选角的事情凌导怎么说?”
迟夏报了两个名字,“他要求千万级粉丝的达人,最后选了这两位。”
“老奸巨猾。”左鹤鸣没当迟夏是外人,直言道:“他倒懂的挑近期刚爆火的达人,达人进组预热够他炒一段时间,等这波热度消了,新电影开机宣传正式开始。”
凌宁远是狡猾,但他左鹤鸣又能好到哪里去。
“怎么样?”左鹤鸣倏然转变话题,“来一趟有没有改变你的想法?”
如果是半个月前,迟夏会毫不犹豫地接受左鹤鸣的邀请,但现在他只能选择拒绝,他可不想因为工作把自己下半辈子搭进去。
在监狱里和左鹤鸣继续做室友。
“不需要。”迟夏严词拒绝:“违法的事情我不干。”
左鹤鸣被逗乐了,“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市民,怎么会让迟经理做违法的事情呢。”
这话多不实诚,每年因为职务犯罪被捞进局子的高层大有人在,他左鹤鸣能保证什么,说不定自身难保的时候第一个卖的就是他这只,低成本养的替罪羊。
“不违法我也不干。”迟夏语气平静回复道。
除了饭前提的“跳槽”的事,之后左鹤鸣抛出的都是些无关痛痒的话题,迟夏会选择性回应,一来一往,倒也相安无事地吃完了一顿饭。
下午还得回公司处理合作后续,两人快速用完餐,便起身打算离开包厢。
迟夏离门近,先一步推开包间的平移拉门,但很快,他退了回来。
后背撞上左鹤鸣的前胸,迟夏拉住门把手迅速关上门,目光慌张地扭过头,伸出食指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怎么......”
左鹤鸣显然没明白迟夏想表达的意思,开口正要问迟夏外头发生了什么,话未说完便被迟夏慌忙摁到了门板上。
迟夏扑进左鹤鸣怀里,两只手一齐捂住了他的嘴巴,屏息听着门外的动静。
于此同时隔着门板,外头传来一位成熟女性的声音:“赵总,这事情就拜托你了!”
第29章 拆台专业户
不知怎地,开门看见孟茵的那一瞬间,迟夏脑海中顿时涌现出高中时买杂志被抓包的画面,慌乱间下意识关上包间的推拉门,反手捂住欲要说话的左鹤鸣。
孟茵脸上带着礼貌性的职业笑容,她瞥了眼对面双人包厢微微晃动的门板,继续说道:“赵总,您如果有任何用得上我的地方,尽管提,甭和我客气。”
听到熟悉的声音,左鹤鸣顿时明白了对方惊慌失措的原因。于是指了指迟夏的手背,暗示他可以先放开自己。
迟夏递来一个“给我老实点”的眼神,捂嘴的动作丝毫没变。
“多谢孟总。”赵立德也不推辞,“找个机会当面和令公子聊聊具体情况,晟铭现在正需要他这样的人才。”
听到这,迟夏的脸色倏然由白转红,捂在左鹤鸣嘴上的手不禁抖了抖。
同样是听完这段没头没尾的对话,左鹤鸣的反应截然相反。
低眸抬眉间男人嘴角露出一抹浅笑来。
门外的人他再熟悉不过,晟铭事业部前负责人赵立德,现调任晟铭新业务总监,负责“名鹰计划”。
“名鹰计划”是晟铭即将开启的训练生计划,当前还在组建团队,属于保密阶段。外头除了赵立德,还有孟茵,他们口中的令公子多半指的是这位正压在自己怀里的迟夏。
外头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全然不知对门包间里头有人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身子贴着身子,明明尴尬到极点,迟夏却仍然不敢在此时放开左鹤鸣。
见对方无意放开自己,左鹤鸣索性放松下来靠着门板,甚至十分享受地任由迟夏压在自己怀里。
小鸡崽儿似的力气,软乎乎的。
“还得多谢孟总给夏夏机会。”孟茵说道,“上次徐总聊到您在组建团队,正巧我儿子他也从事传媒行业,还算对口。”
孟茵话音落下,迟夏僵硬着脖颈抬起头偷瞄了眼左鹤鸣的表情。
很显然,男人在偷笑,伴随着胸腔微微抖动,震地迟夏脸侧的那抹尬色一路延伸到耳后。
踢了男人一脚,迟夏咬牙切齿威胁道:“不许笑!”
此时外头的人全然不知隔着这块门板,包厢里的某人正做着思想斗争,恭维的话一句又一句,也不知门外这两人是不是合伙整迟夏,非得站在包间门口闲聊。
孟茵搬出了徐靖涛,赵立德自然得给面子,回道:“孟总说的哪里话,能帮上忙是我的荣幸。”
“那就等您的好消息了,赵总。”孟茵爽朗笑道。
外头总算安静了片刻,迟夏看向面色还算平静的左鹤鸣,心底默默做起祷告,祈祷孟茵和那个什么劳什子赵总快走,走地越远越好。
或许是心诚则灵,几秒后门外响起一阵错落的脚步声,随之孟茵和赵总的交谈声逐渐远去。
迟夏长呼一口气,总算卸了手腕的劲儿,勉强撑着门板想从左鹤鸣身上起来。
这头刚松开手,后腰便被一只温热的手掌覆住。男人圈住身前的人儿,随即调转方向。
霎时天旋地转,局势逆转。
他被左鹤鸣压在了身下。
双手同时被男人钳住,迟夏被迫抬起头来,那双漂亮的杏眼没由地流露出一丝惊慌无措。
明明动作粗鲁又蛮横,左鹤鸣说话的语气却温柔的要命:“又不是在约会,你躲什么呢。”
愣了半晌,迟夏缓过神来。
躲什么?
当然是躲孟茵!
结果躲是躲过了,他那点儿想跳槽去晟铭的心思就这么被自己亲妈暴露在左鹤鸣面前。
还不如不躲,当时如果堂堂正正和左鹤鸣出去,说不定更省事。
再说同事之间吃个饭,能有什么?!
要怪就怪上次聚会迟夏撒了谎,告诉孟茵自己和左鹤鸣私下根本不来往。所以他躲,主要是怕被孟茵抓到他和左鹤鸣有私交。
原本孟茵就对左鹤鸣颇为满意,左鹤鸣这人有时说话直来直往,再一不小心暴露了两人的室友关系,只怕孟茵的红娘潜质一旦被激发出来,会更加嚣张地想将他和左鹤鸣凑成一对。
但现在处于下风,根本不允许他做过多解释,迟夏扭动着手腕想要挣脱左鹤鸣的禁锢。
比起压着左鹤鸣,被压在身下显然更让迟夏抓狂,有时候他也很疑惑,同样都是男人,为什么自己和左鹤鸣的力量差距就这么悬殊。
迟夏拧起眉头,抬眼看向左鹤鸣,“左总,你这样和耍流氓有什么区别?”
“刚刚你也是这么压着我。”左鹤鸣没松开压制的手,好笑地问:“怎么到了我这,就成了耍流氓?”
他那是事急从权,和左鹤鸣现在单纯耍流氓能一样吗?
迟夏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不该对你耍流氓。”
“对不起。”他道歉,很不真心的那种。
处于下风的迟夏很快做出妥协问道,“可以放开了吗?”
男人笑不带停,听到迟夏的问话非但没放开,还恶趣味般贴了过去,问,“这就是你说的对晟铭不感兴趣?”
短暂沉默,迟夏硬着头皮说道,“其实,我有个哥哥。”
“正好也从事传媒行业……”他开始胡说八道。
“而且最近想换工作……”好吧,有点儿编不下去了。
左鹤鸣挑了挑眉,无情拆穿道:“他也叫夏夏?”
谎言太难编,迟夏扭动着被擒住的手腕,道:“我确实和孟女士说过我想跳槽,你也知道她和晟铭来往密切,可能是她会错了意。”
聪明如迟夏,现掰一个借口,反正没有证据,孟茵现下又不在,还不得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明知道迟夏在胡扯,左鹤鸣也不揭穿,松了手劲儿,扬着嘴角说道:“怎么一见孟女士你就躲,成年了她还管你约会?”
“还是说你没和家里出柜?”
“出了。”迟夏甩了甩手臂,很不认同话里的“约会”二字。
又实在懒地辩驳,只好虎着脸说道:“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少操心我的事儿。”
“行,当我没问。”左鹤鸣今天格外的好说话,“走吧,下午还要和林席汇报,别迟到了。”
出了包间迟夏径直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左鹤鸣则是拿着账单去了前台。
明亮的镜灯照向那张白里透红的脸蛋,原本额前一丝不苟的发丝此时凌乱地像被狗啃过似的,早晨刚熨烫平整的衬衣也被“蹂躏”的皱皱巴巴。
抬手整理着衣领,迟夏这才发现原本白皙的手腕被左鹤鸣捏出了一道红痕。
偏偏红痕的位置过于明显,几乎只要稍稍留心就能注意到这道暧昧至极的痕迹。
实在找不着别的方法,迟夏打开水龙头,试图想让哗啦啦的水流冲走那抹粉色,冲洗了好一会儿,红痕果然褪去一些,浅浅的一小片粉色,总算没有原先那般触目惊心。
迟夏这才满意地转身出了洗手间。
这家日料店他常来,对布局熟悉的很,绕过公共用餐区,往结账的前台方向走。
远远地看到左鹤鸣身前立着道人影。
迟夏愣了愣,一抹粉金色率先映入他的眼帘,其次是熟悉的背影,男人背对着他,顶着一头炸裂的金粉色发色,语气颇为嚣张,“这不是左总嘛。”
心道糟糕,迟夏加快脚步往左鹤鸣的方向走去,神色不免紧张起来。
因为说话之人正是他那不靠谱的好朋友陆子瑜。
左鹤鸣结完账正站在原地等迟夏,听到声响,抬眼看去,见那头辨识度极高的发色下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庞,于是问道:“我们认识?”
“怎么不认识。”陆子瑜语气轻佻,“久仰大名了。”
工作上也遇到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奇葩人士,左鹤鸣见怪不怪,语调平缓,漫不经心道:“怎么称呼?”
陆子瑜抬起下巴,露出一脸鄙夷的表情,似乎在说:你不配知道我的名字。
或许觉得这样太失风度,他停顿了半秒又自报出家门,继而说道:“要我说你们那小破公司的狗屁事业部,合着倒闭算了,也就你宝贝那什么职位,我们夏夏根本不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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