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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借星火(近代现代)——梦里長

时间:2023-08-27 10:15:57  作者:梦里長
  桑落喜欢游泳,夏天就更喜欢了。小时候,桑家还没搬到南城市区别墅的时候,桑落在乡下住过一段时间,夏天没有泳池,他就和季商跑到乡下的小河里玩水,游泳就是那个时候捉鱼逮虾胡乱扑腾学会的。
  太阳已经被云层遮住了一半,但还是有点晒,桑落想着或许等到天黑之后,一边游泳一边看星星才是最佳体验。
  不过等到天黑,星星没有出现,倒是开始下起了雨。
  新加坡属于热带雨林气候,高温多雨,阵雨十分频繁,白光从窗户外闪进来时,桑落一愣,犹豫片刻,他还是走出自己的房间,来到季商的门前。
  桑落还没敲门,便见到了来前找他的Mica,他只好先跟着Mica先去了二层的起居室。
  Mica是来向桑落说明婚礼流程的,还询问了桑落是否需要其他相机,她可以提前去准备他需要的型号。
  这次出行,桑落主要目的不是拍图,所以他只带了两个相机,一个是18岁生日季商送的尼康入门级单反,还有一个是他前两年自己买的,平时随拍常用的佳能ESO R5微单。
  尼康已经跟了桑落五年了,即便使用得再小心,它出片效果也大不如从前。不过只是婚礼跟拍的话,佳能ESOR5足够了,所以桑落没让Mica再去准备相机,用他自己用习惯的,或许更能找到感觉。
  Mica的未婚夫叫封阙,父母都是土生土长的新加坡人,但祖父辈是华人,对婚礼有习俗要求,所以这场婚礼上午按照新加坡华人习俗流程来进行,下午则是遵循西式的教堂婚礼流程。
  Mica让桑落住在外祖家里,也是为了让他方便跟拍。在认识桑落之前,Mica已经订好了摄影团队,在桑落应约之后,她也没有辞掉摄影团队。她给了桑落最大的自由,让他可以凭着自己的感觉随意记录,哪怕最后只有一张成片,她也会非常开心。
  桑落说他会好好拍,婚礼当天Mica只需要开开心心,幸福地出嫁。
  距离婚礼还有两天的时间,Mica说她给桑落安排了司机,可以带着他熟悉路线,也可以带他出去玩。
  新加坡是著名的旅游城市,更是有着“花园城市”之称,值得一玩的地方不比澳洲少,除了地标建筑鱼尾狮,还有融合了科技与自然的滨海湾花园,各种植物园、动物园、还有环球影城。
  如果这次季商没有跟来,桑落想要出去玩的兴趣可能不会那么高。但现在桑落要追季商,必然是很想和季商一起出去玩的,就像想和他一起去看心形礁一样。
  在两人交谈的过程中,窗外雨势逐渐减小,闪电也没再亮起,更没有雷声响起。桑落莫名有些失望,不过当他查到明日天气,看到白天降雨概率低于百分之三十之后,又感到庆幸。
  Mica离开之后,桑落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走到了季商的门口,敲响了门。
  不多时,季商过来开门。
  他还穿着下飞机时穿的那件衬衫,耳朵上戴着蓝牙耳机。透过门缝,桑落看到床边的办公桌上的电脑屏幕亮着,旁边放着拆开的烟盒和没拆的糖盒,像是在工作,还是不轻松的工作。
  “还在工作吗?”
  “嗯。”季商点头,“怎么了?”
  桑落皱了皱眉,站在门口没动,问他:“你明天也要工作吗?”
  季商脚步一顿,转头看向他:“上午有一个会。”
  “几点能结束?”桑落问。
  季商想了想说:“十点左右。”
  桑落点了点头,用很随意的口吻说:“明天我打算先去婚礼现场踩点,你陪我一起,然后……”他顿了一下,说,“我们出去玩。”
  可能是因为季商答应了桑落的条件,他们现在的关系变成了追求者和被追求者,不是哥哥和弟弟。桑落约季商出去玩,少见地有了那么一点不自在,或许还是在担心季商不答应。
  但没想到季商很干脆地就“嗯”了一声,还问他:“去哪里玩?有些地方需要预约。”
  桑落愣了一瞬,然后说:“环球影城吧。”
  “嗯,知道了。”季商说着又回到了电脑前,桑落也就没再打扰他,自己回了房间。
  等到桑落躺回自己床上,迷迷糊糊睡过去之前才想到或许他应该更主动一点,比如自己去买好入场票,定好游玩行程,不要像从前一样,每次出去玩就完全依赖季商,让季商做攻略,让季商定行程,然后自己只需要跟在后面玩玩吃吃笑笑。
  现在毕竟是他在追人,他应该更体贴一点。
  然而想是这么想,桑落还是没有去这么做,他实在很喜欢这种依赖季商的感觉,不确定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在这份体贴不再属于自己之前,还是珍惜比较好,就当他贪心吧。
  可能是惩罚他的贪心,桑落睡着没多久就被一声炸雷惊醒。
  他睁开眼,看到窗帘都无法遮挡的白光闪过,窗外雨势滂沱,雷声不断。
  这一次他几乎没有犹豫,从床上坐起,起身走出了房间,敲响了季商的门。
  季商房间的灯还亮着,桑落在门口等了几秒不见门开,便试探着喊了两声“季商”。不多时,房门打开,穿着睡衣的季商出现在桑落面前。
  他衣着整齐,眼神清明,冷白的光打在他脸上,显出些许冷峻,显然是一直没睡。
  “你怎么还没睡?”季商下意识开口,问完才发现桑落头发有些乱,眼下的皮肤上还有一道浅粉色压痕,睡衣歪歪斜斜,露出锁骨以及半个肩头。
  季商视线匆匆扫过,停在他踩在地砖上的赤足。
  “打雷了,”桑落说,“我怕你一个人睡不着,我来陪你。”
  季商嘴边“怎么不穿鞋”蓦地被吞了回去,他抬起头,视线移向桑落粉白的脸。
  他小狗似的眼睛眼皮有些轻微浮肿,但眼睛是亮的,装着明晃晃的忡忡,明明衣衫不整,却显出一种无辜的纯真。
  又是一道闪电划过,白光亮起的瞬间,桑落突然抬起双手,飞快地捂住了季商的耳朵。
  像是特效一般的耳鸣震颤着季商的听觉神经,桑落凌乱的衣领因为他的动作而恢复了原样,裸露皮肤被阻挡,气息却更加近距离地将季商包裹。
  “轰隆——”
  雷鸣适时乍起,季商心脏随之重重一跳,分不清是因为什么。
 
 
第14章 去约会吧
  上学时,桑落不止一次地听到同学们对季商的评价是——像个没有感情的学习机器,再复杂的难题都能在他冷静的思考下得出答案。
  之后毕业开始创业,季商在外也一直都是成熟稳重的形象,不管是怎么样的挫败,他都能很好地消化,然后处理,将事情完美解决。
  就连周明轩这种从小接受精英教育的二代都对季商感到钦佩,不然不会在季商创业初期就投了大笔资金,成为第一个天使投资者。
  在旁人看来,季商就好像没有弱点,好像不管面对什么都不会畏惧,退缩,是那种可以轻易获得他人赞许的人。
  只有桑落知道,季商是有弱点的,也有害怕的东西,比如他害怕电闪雷鸣,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在每一个打雷的夜晚,季商都会提心吊胆地枯坐至天明。
  六岁时的记忆大多都模糊了,桑落如今能记得的就是那一年夏天他失去了父亲,然后多了个哥哥,之后的记忆,每处都包含季商。
  第一次见到季商是在医院,他躺在病床上,头上包着纱布,身上盖着白色的被子。
  大片的纯白色里,只露出他紧闭双眼的一张小脸,同样带着苍白,脸颊上几道血痕可能是唯一的其他颜色。
  在父亲去世之后,桑落一度很排斥医院,那天是桑榆告诉他,她给他找了个哥哥,他们要一起去接哥哥回家。
  见到季商的第一眼,桑落不由得握紧了桑榆的手,害怕一样小声地问:“姐姐,他也使了吗?”
  桑榆在和医生说话没听到他的问题,桑落便一直盯着床上的季商。
  在他害怕又担忧的目光里,季商眼睫轻颤,缓缓地睁开了眼。
  说来也是奇怪,季商睁眼之后,像是有种奇妙的感应,直接就朝着桑落望过来。
  和他苍白的脸不同,他的眼睛是浓墨一样的黑,平静无波地看过来时,带着点微妙的悚然。桑落有些被吓到,畏缩着往桑榆身后躲了一点,但视线却还是没有移开。
  想到这是桑榆给他找的新哥哥,于是牵起嘴角,冲他露了个笑脸。
  季商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他看,眼里的茫然在那一瞬间凝实又散开。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之后季商被接回了桑家,他们每天都会见面。
  季商刚来桑家的时候,和在医院一样,完全不说话,桑落一度认为他这个哥哥是哑巴。后来问了桑榆,桑榆哭笑不得,说季商不说话,是因为季商生病了,让桑落多和他说话,陪他玩,病好了季商就会说话了。
  当时季商因为坠楼伤到了后脑,有轻微的脑震荡,大概是由于大脑的保护机制,他的记忆变得模糊,很多事都记不清楚了,显得笨笨的。
  桑落认真地遵循姐姐的建议,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和哥哥问好,再从早餐说到他最爱看的晨间动画片。季商依旧一言不发,最大的回应就是眼睛一直盯着他看,然后把桑落剥得坑坑洼洼的水煮蛋一口吃掉。
  长久地输出没有回复,桑落对哥哥的好奇与热情消弭无影,甚至还有点讨厌这个哥哥,直到季商第一次开口和他说话。
  那是在一个雷雨夜。
  那晚桑榆有应酬,回来得很晚,家政阿姨把两个小孩哄睡之后就回了家,没过多久,雷雨下了起来,桑落没被雷声惊醒,而是被手臂处的痛感弄醒。
  他睁开眼,先是发现卧室里的灯被打开了,然后看到季商坐在了他旁边,两只手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腕,像是抱着浮木一样抱在怀里。
  因为关系不好,所以他们虽然睡在一个房间,但是两张小床。
  现在桑落还躺在自己的床上,而季商则已经离开他自己的床,坐在了桑落旁边。
  桑落手腕被握得很疼,一边喊疼一边要抽回手,季商毕竟年长,力气很大,也不松手。直到桑落哇哇大哭,哭声压过了屋外的雷鸣,季商这才像是突然从某种梦魇中回神,茫然又无措地看着桑落布满眼泪的脸。
  “你是坏蛋,好疼好疼。”桑落哭着喊,抽回手就去打他。
  季商一动不动,也不躲,好久才说了一句:“对不起。”
  桑落突然就不哭了,他瞪着眼睛看向季商,看见季商额头上都是汗,顺着脸滑下来,也像是哭了一样。
  “你会说话哇。”桑落坐起来,胡乱地抹了一把自己的脸,抽抽噎噎地问,“你干吗捏我?我又没有欺负你。”
  季商还是说对不起。
  手腕上的痛感已经没那么强了,桑落刚说一句“算了,我不生气了”,一道闪电亮起,季商像是受惊的兔子一样,又是一把抓住了桑落的手,身体也往桑落旁边靠,几乎给他挤到了床角。
  季商大概是想要收着力气,但还是没能抵挡住本能,抓得桑落又开始哇哇乱叫,一直哭一直哭,哭得可伤心了,不过只有一半是因为手疼,另一半则是因为接下来炸天一样的雷声。
  桑落想把季商赶走,但雷声大得他害怕,又贪恋着他唯一的依靠,只好自己也抓回去,让季商也疼。
  后来桑落可能是哭累了,就这么和季商挤在一起,你拉着我我掐着你,八爪鱼一样纠缠着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吃早餐时,桑榆看到桑落手腕上的痕迹。
  因为曾经发生过桑落被保姆欺负的事情,所以桑榆很紧张,桑落立马指着季商告状:“这个大坏蛋掐的。”
  桑榆皱起了眉,转头去看闷不作声的季商:“是你掐的吗?”
  季商又变得沉默。
  桑落见桑榆好像要发火,又有点担心季商挨骂,于是说:“我也掐回来了。”
  说完他还献宝一样,走到季商旁边,把他的短袖撸起来,让桑榆看到他的杰作。
  季商虽然比桑落大四岁,但因为小时候营养摄入不足,他只比桑落高半个头,瘦骨伶仃,胳膊还没桑落藕节一样的手臂粗。
  此时那小细胳膊上除了原本残留的细长疤痕,还多了四五个鲜明的指甲印,渗血的那种,显然要比桑落手腕上那圈痕迹严重得多。
  桑落自己也傻了,他昨天好像也没有那么用力吧,怎么季商还能一声不吭。
  撞上桑榆看过来的凌厉目光,桑落心虚不已,然后想起来什么似的,大声转移话题:“姐姐,小哥哥会说话,昨天他说话了!”
  刚才还“大坏蛋”,现在就“小哥哥”了。
  桑榆懒得理他,最后两个人一起挨骂。桑榆取来药箱,手上给季商上药,嘴上教育他们不能打架。
  桑落吭吭哧哧地赖在旁边,几次想说话又说不出口,桑榆一眼看出自家弟弟的别扭性子,问他:“你说小商昨晚说话了,他跟你说什么了?”
  桑落很得意地说:“他说对不起。”
  桑榆意外地挑眉,瞥了一眼季商,又对桑落说:“那哥哥给你道歉,你是不是也要给哥哥道歉?”
  桑落也不扭捏,亲热地坐在季商旁边,笑眯眯地说:“哥哥,对不起。”
  季商刚开始没说话,看了一眼他泛红的手臂,等到桑榆拿着医药箱起身离开的时候,他小声说了一句“没关系”。
  桑落听到了,立刻大喊:“他又说话了!”
  桑榆哭笑不得:“行了,他本来就会说话。”
  桑落很高兴,吧嗒吧嗒一直叨叨:“哥哥,我跟你说,你要多说话,我跟你说话,你要回答我,不然去学校,人家把你当哑巴,欺负你。”
  然后季商很乖地说“哦”。
  桑榆走之前,回头看了一眼一静一动的俩小孩,又叮嘱了几句不能打架,桑落大声说“好”,说“姐姐再见”,季商却只是点点头。
  “怎么跟我又不说话了?”桑榆笑了一声,一边穿高跟鞋一边嘴上嘀咕着,“果然还是小孩跟小孩才能玩到一起去。”
  桑榆穿好鞋,拉开门走出去,背后传来噔噔噔的脚步声,桑榆回过头,看到季商站在门口。
  “怎么了?”桑榆问他。
  季商犹犹豫豫地抬起手,像是不怎么熟练地挥了挥,一板一眼地说:“姐姐,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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