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蔚明学钢管舞很多年了,男性的力量充足,体力更好,许多高难度的动作驾驭起来并不费劲,从这点上来说会比女性更适合跳。
他在酒吧跳过很多次,甚至好些人来霓澜就是为了看他跳舞,身材火辣性感的美女没有人会不喜欢。
许蔚明喜欢被注视欣赏的感觉,更享受在众目睽睽之下的那份畅快和自由。
他到底没忍住,从包里拿出几个钢夹把假发又固定了一遍,确保不会被甩掉,端起一杯酒一干二尽,起身走进舞池。
以他的身高,不管在任何地方出现都是亮点,当他进入舞池之后,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他身上, 绚丽的灯光打在那张美艳的脸上, 长发散落腰背,手臂抬起,甚至无人看清他是否用力身体已然悬空。
酒吧的音乐永远沸腾激昂,许蔚明跟上节拍,每一下都踩在点上,单手拉着钢管,以充盈的力道和流畅的技巧旋转,脱掉高跟鞋的双腿与钢管缠绵,足弓紧绷,腿部与腰部发力,身体呈现出劲道又漂亮的曲线。
高速的花式旋转令人移不开眼,有男性的刚硬又有女性的柔美,两者相得益彰,在灯光下的身姿点燃了整个酒吧的气氛,无数男人站起来吹哨鼓掌,欣赏又贪婪的目光里充斥着下流的欲望。
一舞毕,许蔚明体力消耗严重,身上出了汗,呼吸也有些乱,喘气时胸部上下起伏,红唇微张,不自觉地风情和诱惑。
他身边围满了男人,空气中萦绕着酒气与烟味,美色与烟酒刺激着所有人的神经。
每次当许蔚明跳舞之后都会出现这样的场面,他早已习惯,捡起地上的高跟鞋,就这么光着脚走回卡座。
没穿高跟鞋的他也很高,气场强势,撩了撩略微凌乱的头发别到耳后,露出了耳朵上的珍珠耳环。
许蔚明刚坐下喝了口酒,身边的沙发一沉,一个男人坐了过来。
“美女,一个人吗?”男人端着空酒杯晃了晃,“我来讨要杯酒,不知可不可以?”
许蔚明眸光微转,靠在椅背上打量着这个难得一见的比自己高的男人,勾起唇角问:“第一次来这个酒吧?”
男人挑眉:“你怎么知道?”
“这里的常客都不敢靠近我,”许蔚明似笑非笑地说,“你是这半年来的第一个。”
“那是他们太逊,”男人轻蔑道,直接上手撩起许蔚明的长发,“你这样的女人,只会激起男人的征服欲,而不是退缩。”
许蔚明面不改色,“你挺有胆。”
“那这个酒能不能分我一杯?”男人见他并未抗拒,得寸进尺地往跟前凑了凑,闻到了许蔚明的香水味,“喝闷酒有什么意思?酒得两个人喝才能品出味道。”
许蔚明反问:“你想泡我,却要喝我的酒,空手套白狼是不是有点儿过分?”
男人自然听得懂,立马叫来服务生点了两杯酒,递给许蔚明时手指微不可察地一动,“这杯请你,我干了,你随意。”
许蔚明接过高脚酒杯,里面的液体猩红,举起来灯光下晃了晃,光线昏暗,光用肉眼根本看不出什么。
男人镇定自若,下一秒就听到许蔚明一声低笑。
“下药就low了点儿吧?”许蔚明直接把酒倒掉,“都是出来玩儿的,讲究你情我愿的事儿,没说几句就玩儿这种手段?”
男人喉结微动,“你少胡说八道,拒绝就拒绝,找这种借口是不是有点儿离谱?”
许蔚明动作一停,杯子里的酒还剩了点儿,递过去,“那你喝一口?”
“……”
“喝了,我就跟你上床。”许蔚明嘴角噙着笑,眼睛透过玻璃杯看着对方迟疑的样子,讥讽道,“不敢?”
许蔚明把杯子放下,收回目光,完美的下颌线流畅锋利,勾勒出几近完美的侧脸,红唇吐出冷漠的字眼,“滚。”
男人似乎被激怒,一把攥住许蔚明的手腕,猛然逼近,几乎是贴着他的耳朵说话,“你在高傲什么?真以为别人看不出来你是男人?”
许蔚明一顿,对上他愠怒的双眼。
“从你进来我就察觉到了,”男人说,“你跳舞的时候我就更确定,所有人都去看你身材,只有我在看你这里。”
他指了指许蔚明的手臂。
“肌肉线条坚硬,高难度动作被你做得不费劲儿,可见手臂力量有多足。”男人的目光落在许蔚明的脖子上,“故意戴这种贴着脖子宽式项链,就是为了挡住你的喉结吧?”
许蔚明被戳破秘密不恼也不慌,“眼睛挺毒,是干什么的?”
“外科医生。”男人自信一笑,“我知道你是男的才过来的,怎么样?现在约不约?”
许蔚明看了他几秒,跟着笑了笑,起身道:“我要上洗手间。”
这像是一个暗示,让男人眼睛一亮,大步跟上去。
许蔚明是真的去上厕所的,这会儿接近零点,酒吧的舞台上在搞活动,气氛达到顶点,洗手间几乎没人,他直接走向男厕所。
现在的洗手间都有隔间,许蔚明刚推开隔间门,背后就压上一道炽热的身躯,急色的吻落在他香盈的后颈,男人的喘息传进耳里,大手直往裙子里钻,另一只手解着自己的皮带。
“哎,干什么?”许蔚明握住男人的手,手指收紧,力气比对方还大。
“嘶……”男人吃痛地倒吸一口气,呼吸粗重,拧眉道,“装什么?又当婊/ 子又立牌坊?都勾着我来这儿了,是不是坦诚一点比较好?”
许蔚明身上的味道让那人意乱情迷,兴致高涨,伸手去扯丝袜,“先让我操一次,在转场去酒店……呃啊——”
男人突然发出一声痛呼, 摸上丝袜的手指发出“咔哒”的脆响,是骨头被强行别到的声音。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许蔚明根本就没怎么用力,瞧着男人疼出冷汗的样子,嘴角勾起讥诮的笑,“我可不是下面那个,你如果愿意撅着屁股让我操,我倒是可以考虑跟你转场去酒店。”
男人一愣,疼痛都忘了,好似听到什么天方夜谭,“你是1?哈,你他妈开什么玩笑?!你穿着裙子还想操人?!”
许蔚明反问:“穿着裙子怎么不能当1了?况且——”
他伸出细长的手指拉开男人的裤裆看了看大小,轻笑道,“你的尺寸都没有我大,还相当1?”
涉及男性问题, 没有任何男人能容忍自己说不行。
果不其然,对方立刻怒火交加,“你他妈少放屁!老子是标准的十八!就你这细胳膊细腿儿还在我面前放肆?今天我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
话没说话,男人突然被背后的一股蛮力拽倒在地,一道义愤填膺的声音插 进来,“你要不要脸?这里是洗手间!公共场所就敢欺负女人,真把男人的脸丢尽了!”
许蔚明听着这话觉得好笑,多少年没见过在酒吧仗义出手的人了,抬眸看过去,一张长相英气周正的脸映入瞳孔。
对方看上去年纪不大,应该二十出头,穿着普通的衬衫外套和牛仔裤,肩宽挺拔,一股子青涩正气。
许是因为喝了酒的关系脸颊泛着红, 眼睛又圆又大,里面氤氲着些许水汽,被愤怒的情绪占满,横眉瞪眼的样子凶得不行,像一只炸毛的小豹子。
许蔚明的目光黏在他脸上须臾,眼睛微微眯起。
有趣。
第3章 帮忙
陆景初是被朋友强行拉着来酒吧的,为了庆祝离职后终于找到工作的事情,几个死党好友把他从房间里生拉硬拽地拉出门,游戏被迫挂机,强行塞进车里带了过来。
他是典型的宅男,能不出门就不出门,酒吧更是少来,这次来也是犟不过朋友。
上个工作离职一个多月了,当代大学生难找工作,特别是和专业对口的,如今好不容易找到,自然是缺不了一顿庆祝,朋友有心庆祝,他也半推半就。
本来和朋友喝得好好的,中途的一场激舞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那个高挑美艳女孩的钢管舞点燃了全场的气氛,也点亮了陆景初的眼睛。
陆景初看着风姿绰约的身段和漂亮昳丽的脸蛋,嘴里含着的酒都忘了吞下。
她在激昂又喧闹的音乐中如鱼得水,身体柔软妩媚,像一条和钢管交颈的蛇,在力量和魅惑之中迸发难以言喻的性感。
过于炽热的灯光打在她的头顶,那张绝美的脸在陆景初的瞳孔中放大,眼尾的风情在脑海中刻下一笔浓厚的墨彩,让他这个初入社会的毕业不到一年的大学生心跳加快,某种原始的冲动在体内流窜,身体麻痹迟钝。
“哎,擦擦你的哈喇子。”朋友推了推他的肩膀,笑着提醒他。
陆景初如梦初醒,赶紧用手擦嘴,干干净净哪儿什么口水。
朋友们哄笑,打趣道:“看入迷了啊?怎么着?被女神勾了魂?”
“哎,不是吧兄弟,”朋友搂着他的肩膀揶揄,“一见钟情啊?”
陆景初怪不好意思的,把嘴里的酒吞下,“没有,开什么玩笑。”
“真该把你刚刚的样子拍下来,跟个痴汉一样,让你自己看看是不是开玩笑。”
直男的嘴都是硬的,心里一清二楚,嘴上死不承认,“没有,别瞎说。”
朋友哼笑道:“让你平时多出来走走,跟个土鳖似的,这点儿小场面就入你的眼了。”
这话陆景初不太赞同,对别人评头论足的态度也心生抵触,“她确实很漂亮。”
朋友不屑,“漂亮是漂亮,可是像她这种人不知道被多少人睡过了,光有皮囊有什么用?”
陆景初蹙眉:“别这么说人家,你亲眼看到了?”
这就是他不喜欢和朋友来酒吧的原因,白天衣冠楚楚的社会精英,踏入这种声色场所之后就将骨子里的劣行暴露无遗,好似没了约束和面具,自持一双看透世事的眼睛,对一切美好的事物的恶意尽显。
好看女生会说婊子,秀气一点的男生就说鸭子。
他们欣赏美,却又诋毁美,那份“喜欢”带着下流的攻击性,酒过三巡,好似全世界都是自己的产物,狂妄自大,挥金如土。
“这要用看?”朋友轻嗤一声,“你第一次来不知道,这妞已经成了这个酒吧的景点了。每次来点一桌子酒,不约人也不拼桌,心情好了跳个舞,心情不好喝完酒就走。”
“装出一副有钱谁也看不上的样子,谁知道出了这个门上了多少人的床?”
其他人跟着一起猥琐地嘲笑,只有陆景初没有。
他知道这个世界充满皮肉交易,也知道这是在酒吧难免的,但他不愿意把每个人都想成那般低俗肮脏。
就算眼见未必为实,可保持尊重是最基本的善意。
“你不信?”朋友见陆景初一脸板正,抖了抖烟灰,嗤笑一声,让他回头看。
陆景初不明所以,转头看过去,一看就看到不久前在舞池里发散魅力的女人正和一位男人说话。
这时候服务生端来了酒,男人接过杯子,恰好一束光闪过,以陆景初的角度刚好可以看清他的手指动了一下。
陆景初眉心紧皱,正欲起身就被朋友按住肩膀。
朋友挂着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看到了?”
陆景初推开朋友的手,很是生气,“你干什么?那男的在给她……”
“我们知道啊,”朋友笑道,“所有人都知道,但我们不会插手,而且也知道她马上要变成婊/ 子了。”
“所以你看她在傲个什么劲儿?装出一副清高给谁看?” 另一个人说。
“不知道,可能故意的吧,就她那骚包劲儿,不是出来卖的有谁信?”
陆景初心生厌恶,后悔和他们一起出来。
他不明白,眼前都是从高中就玩儿得好的朋友,平日里也是体面的社会精英,几杯黄汤下肚,对女性恶意这么大。
一口一个婊子,让他反胃想吐。
这是陆景初第二次和他们来酒吧,也暗下决心是最后一次。
陆景初转头再次看过去,发现那位女人起身朝洗手间方向走去,给她下药的男人紧随其后,脸上还挂着得逞的笑容。
陆景初心下一惊,担心女生不知道对方的手段,起身想要跟上阻止。
“哎,你干什么?”朋友拉着他,“不会吧?你该不会想上去阻止吧?”
陆景初甩掉朋友的手,双眸因为情绪波动而有些湿润,“为什么不可以?她明显是被迫的!那是下药,是违法的!”
“那又怎么样?你放眼望过去,十个有八个都是这样,已经是常态,你难道想做救世主?一个个都拯救一遍?别太天真了。”
陆景初闭了闭眼,类似的话在不久前他就听过,可是每听一次还是忍不住地寒心作呕。
“常态不代表正常,”陆景初缓缓开口,“不代表理所应当。”
朋友一愣,另一个人开口,“你管什么闲事?没准儿人家你情我愿,那玩意儿只是助兴的呢?”
“如果他们真是你情我愿,那就当我多管闲事,”陆景初的眼睛生得圆亮,说这话时眸光更为坚定,“但如果不是,那个女孩为什么要受到这份凌辱?她只是出来玩儿、喝酒,去要被你们恶意揣测,冷眼旁观还不搭救?”
“人家做错什么了?就因为穿了漂亮裙子、有一张漂亮脸蛋,就要被你们叫婊/ 子?”
“你别天真了,如果真的是良家妇女,怎么会来酒吧?如果真的天真单纯,何必把男人往厕所引?”朋友叼着烟,满是讥讽,“陆景初,你就是酒吧来得太少了,见得少所以什么事儿都大惊小怪。我不怪你,毕竟你确实单纯,在社会上混,少说多做,见怪不怪才能走得平稳,上次你公司那事儿,还没长教训?差点儿打官司,除了得罪人还有什么收获?”
陆景初不想跟他们废话,端起杯子将满满一杯酒喝下,用手背擦了一下嘴,一字一顿道:“我说过了,常态不代表理所应当,以后别再叫我喝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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