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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星也不知道自己干的什么事儿，看也不看他俩，“你们赶紧回去吧。”
月考那天问候过北星的隔壁班的男生站着旁边，盯着北星，“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走了，你们不走的话。”北星一瘸一拐，转身离开。
去不了面馆了，北星掏出手机，下意识想打电话给温升。但是翻出号码时又犹豫了，算了，多大点事儿。
于是北星上了公交车，有点晃，他差点摔了。倒霉，北星一句话都不想说，下了车就径直回家。
“啥？又请假了？”
老班坐在讲台上，一边做明天上课用的PPT，一边说：“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北星容易吗？”
晚自习很安静，老班有点沧桑的声音显得突出，温升撑着头看了会儿书，也抬头看上面。
北星又请假了。
但是倔强的北帅哥，从来不肯向命运低头。第二天中午，北星踩着午休铃进教室。虽然一瘸一拐，可脸上依然若无其事。
这种坚强的品格实在是令人感动。“鼓掌！”邵贺突然大叫一声。
安静了几秒，掌声响起来。北星无语地回座位，发现隔过道的位置变成了温升。
温升表情淡然，看着无动于衷。北星看了他一会，扭头收拾课桌。不少人趴着睡觉了，周围除了翻书的轻微声响，只有风扬起窗帘的哗哗声。
“北星，你腿怎么样了？”
温升忽然小声地问他。
北星动了动腿，膝盖生疼。昨天晚上抹了点药，好像没什么效果。他朝温升伸出手，“水。”
“……”看他不想说，温升也不问了，把保温杯递过去。北星的手还是凉，温升僵硬地收回手。
第7章 试探
过了两天，学校发通知说准备弄个春季篮球赛，说是春天容易生病要多锻炼锻炼。2班会打篮球的的确不多，因为是纯文化班级，拼运动真不行。
班上倒是有几个会打篮球的女生，不过这……估计也不能上场。体育委员将希望寄托在温升身上。
“温升同学，希望你可以为班级争光，你是全班的希望。”见他无动于衷，体育委员只能夸他，“你看你，又高，成绩这么好，还帅。你知道吧？你一上场，我的天，就是全场的焦点！”
北星听不下去了。“喂，我呢？你之前还说我才是全场焦点。”
体育委员觑他一眼，十分同情地说，“北，你腿都废了，别勉强自己。”
“……”北星另外一只腿踹他，“废你大爷。”
俩人笑了一阵，体育委员再次问温升要不要上场。
温升勉强答应了。
“什么？你让我给你们拿水？”北星心里不乐意得很，哪有让废了腿的人去场上送水的道理？
体育委员解释：“不是的，是让你坐在看台边上，守着咱班的水，不用你去送。”
“哦。”这倒是可以。北星问他这次抽到的对手班级是哪个，体育委员忧愁地告诉他，十分不幸，第一场就要对上五班。
五班大部分是体育生，个个牛高马大，身体素质也很好。对上五班，感觉要完。
“北，你说咱班会不会第一场就输掉？”
北星不说话了。
春季篮球赛当天，操场上已经聚了不少人。2班一伙人到了操场，就听见五班的体育委员在吹牛：“二班那群人，根本不用担心。稳赢，他们班就那姓北的能打点，听说这次还上不了了。其他人就更菜了……”
北星慢慢走过去，面对着五班的人，语气很轻松地说：“哟嚯，这么有信心？”
“哟嚯，北星？你小心点，这腿别又出问题了。”一个男生哈哈笑着，“你们班拿什么赢？”
北星朝远处的温升一指，偏头道：“那个哥们看见没？就他。”
温升全然不知自己真的变成了“希望”，脑子里想的都是等一下结束了要去写什么试卷。
比赛开始。看台上人很多，北星怕腿又被踹一脚，挪到了边上去看。
然后，忽然全场轰动。
恢复平静后，经过了三十分钟以及一场加赛，再次沸腾起来。
“我去，衰啊五班！”旁边几个女生骂道，“这都能输？！”
北星抻头去看，没看见自己班的队伍。很快，面前出现了熟悉的身影。温升开口：“我们班赢了，我……”他刚刚走到离北星一级台阶的地方，被一群人推了一把。
于是话没说完，直接趴在了北星身上。
“我去……”北星十分痛苦，因为他的膝盖又被撞了！而且，一米八的温升真的不轻，更何况温升身上还趴了几个！
周围的人群被这“叠罗汉”吸引了目光，都扭头盯着他们 。北星挣扎着，要推开他们。
而耳边忽然落下了一个柔软的触碰。北星尴尬地转开脑袋，不动了。
没有人注意到刚刚两个人的细节。欢笑声，调侃声，还有喝彩声，近处和远处，北星没把持住，像忏悔似的脸红了。
“你腿没事吧……对不起……”温升也很尴尬地说。
北星心说，事情大了去了，敢占我便宜……而嘴上装作无所谓地说没事。
过了几分钟，压身上的人终于都起来了。北星搓了搓拳头，想着怎么样能一拳打死温升。后者当然不知道北星想什么，他以为北星是手疼，自然地抓起他手。
温升注意到他古怪的眼神，问他：“你怎么了？”
“你完了。”北星直接说。
温升：“……”
旁边的邵贺不知死活地问北星：“咋了？温升刚刚给我们班争光了，你为什么说他要完了？”
“他做了不该做的事。”
“？？”
因为全班的希望—温升以及逆天的好运气，二班不负老班的重望，拿下了春季篮球赛的高二年级第一名。
刚好结束比赛第二天是星期天，体育委员提议去聚餐，而且老班把奖金的三分之二都给他们篮球队了。
“我觉得可以吃老雷家的汤面。”北星突然说。
“……”其他人面面相觑，体育委员说：“这不太好吧？”不应该去撸串或者是火锅吗？
北星啧一声，说：“算了，你们去吧，我不去了。”腿不行，没办法。
说是这样说，到了晚上的聚餐，某人还是去了。定在一个烧烤店，老板是班上某同学的爹，班上不少人都跟老板很熟。
北星是跟温升一块儿来的，很坚强地一瘸一拐走过来，没让他扶。“温升，去给我倒杯水。”
温升停了一会，去旁边倒水。
北星坐在一边沙发上，看着其他人串烤串，晚上的风凉，从门口灌进来，他很快打了个喷嚏。“我去，明天要感冒了……”他有预感，最近是多事之秋。
“你的膝盖这么久还没好，要不要去看看医生？”温升过来，把水给他，问道。
“不看，万一要做手术怎么办。”
“……”温升有点想笑，“应该不会的，不过你还是去看看医生吧。”总归一直这样不方便。
北星敷衍地点点头。
“北星！温升！快点过来准备开吃了！”有人在里面包间喊。
他们进去后，发现桌子上还有几扎啤酒。“干嘛啊？你们还要喝酒？”北星问。
体育委员十分肯定地点头，“没错。”
“明天还要上课。”温升说。
“嘿，你俩一个个没劲儿。”他笑，“就喝一点点，没事儿。”
说是一点点，其实体育委员自己喝的最多，其次就是北星。看着北星一边说胡话一边吃东西，众人不禁担忧他的安全。“那个，我觉得北星可能会完蛋。”有人说。
“我也觉得。”又有人说。
于是纷纷看向温升，眼神示意他：让他走了！让他回宿舍了！
温升没看懂这复杂的眼神，他也喝了点酒，眼睛有点迷糊。“你们有话就说，眼睛怎么了？”
“……”
北星突然打了温升一拳，“温升，过来，我跟你说个事儿。”
温升伸头过去听，北星手臂用力圈住他，咬牙切齿地对温升说：“你完了。”
然后温升问他为什么，北星又不告诉他了。
最后是几个同学一块儿把北星拖出了烧烤店。北星靠在墙上，手里还抓着手机，界面提示“游戏开始”。他目光寻找到温升，然后糊涂地塞到他手里，忘记了温升不太擅长打游戏。
“……”温升低声提醒他，“输了你别骂人。”
“不。”北星握住他手，拍了两下，又开始胡说八道了，“北帅哥相信你，我不骂人，我不骂人……”
其他人相继离开，游戏很快结束了，还是没赢。温升看了看北星，最终问他：“我抱你回去？”
北星心想，是他想的抱吗？
不过很快，温升告诉了他，什么是“抱”。因为温升在他同意后，就把他扛起来了。
“……”北星感觉肚子有点难受，差点吐了，想给他一拳，嘴上骂他，“你有病啊？”
抱个屁，这是抱？！
温升很疑惑地扭头看他，“怎么了？你不舒服？”
“放我下来。”北星动了动身子，威胁他，“要么背我，要么我吐你头上。”
温升只好把他放下，又背起他。
“……我要请假，我要去看医生……”北星无语，闭上了眼睛。
温升费劲地从外套口袋里掏出手机，跟老班请了假，没说喝酒的事。老班特意叮嘱，注意安全。温升觉得，他可能是让他注意北星。
北星安静了一会，然后又亢奋起来，开始用力揪温升头发，跟有仇似的。温升头皮生疼，但又空不出手去阻止他，只能说：“北星你睡一下觉好不好？我带你去看医生。”
“哦。”他垂下脑袋，压着温升的肩膀，嘟囔着，“嗯，行呗，勉强可以……”然后松了手。
不一会儿，耳边传来北星很均匀的呼吸声。应该睡了，温升想，不知道这时候爷爷还在不在医馆。
“对不起北星。”温升侧目看了一眼，慢慢地说，“上次不小心弄到了你的膝盖。”
然后又说，“还有不小心……”亲了一下你的耳朵。温升说不出口了，脸皮发烫地往前走。
到了医馆，爷爷戴着眼镜在躺椅上看报纸，看见温升背着人进来，起身过去。“这是哪个？”
“爷爷，我同学，他之前伤了膝盖，前几天又被我踢了一脚。”温升说着，心里涌出一阵愧疚来，“你帮他看看吧？”
老头无语地看着他，半晌才说：“你们刚刚喝酒去了？一股味。”
温升把北星放在长椅上，自己则去给他找醒酒药。
拿着药过来时，爷爷刚好看完北星的膝盖，北星看起来好像睡着了。老头说：“他膝盖没什么毛病，贴膏药就好，等一下你把药也拿上，好好送他回去。”
温升问：“真的？”
老头瞪他，“我还能骗你？！”
“哦。”温升坐到一边去，无聊地看着天花板。
十分钟后，膏药贴完了，他拿上一袋药，又背着人离开了医馆。全过程北星都不知道，他睡得跟死猪一样，只是苦了温升。
到了北星家门口，手臂微麻地将北星从背上弄下来，北星一下子醒了，很惊诧地看着温升。“我回来了？”
“对。”他扶着他，抬手去北星衣兜里摸索钥匙。没找到，但有另外一只手探进来，握住他的手，声音散漫地告诉他：“我没带钥匙，你直接敲门，让小娃开门。”
温升有些僵硬地抽回手，一面敲门一面侧头问他，“你感觉怎么样？”其实他是想问，觉得膝盖怎么样。
北星“哦”一声，“勉强可以，挺热乎。”他以为他问，感觉他手怎么样。
“？”温升有点懵圈，但是门很快开了，北星慢动作抬腿，才发现膝盖有点异样的感觉。
“这什么东西？！”
“膏药，你刚刚睡着的时候贴的。”温升看他不走了，把他拉进去，“不用做手术，贴四天膏药就行。”
“我什么时候睡着了……”北星眯着眼睛回忆，语气有点飘然。
小娃被他们吵醒，困到不行，也没有围着他们闹就自己睡觉去了。
客厅里又只剩下他们，外面的灯光很稀疏，落到客厅地面上，像撒了一把碎玻璃。
第8章 错觉
“温升，你走开一下……”
深更半夜，温升做着噩梦，浑浑沌沌地被喊醒。然后他没来得及回答，马上感觉到身上压了个人。温升刚想问北星干什么，就被踩了一脚狠的，又很快移开。
隔着一层薄被，温升被他踩得腹部生疼。地板上的脚步声很快消失。
大概过了七八分钟，北星才趿拉着拖鞋回来。北星不走寻常路，还绕了一圈，偏要从温升那头上床，于是迷迷糊糊的温升又被踩清醒了……
温升翻身，把被子给他盖好，又捂着肚子说：“你踩到我了。”
“哦。”北星慢了几秒才回答他，“踩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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