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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遁后我成了白月光之子(玄幻灵异)——老大白猫

时间:2023-08-31 08:30:34  作者:老大白猫
  无栖和池砚经常会离开家在遗迹中走一走,不过最多离家两三天就回来了。这一次离开家足有七天,在路上的时候不觉得怎么样,一到家池砚就感觉到了时间的流逝。
  放下无栖之后,池砚变成了一尺长的小蛇。他在院子前的菜地中转悠着:“小栖你快看,咱家的菜长高了!”
  离开家时刚刚冒了头的菜苗现在已经长到一寸高了,嫩绿的菜苗舒展着身子显得鲜嫩可口。池砚的目光在菜苗上徘徊着,唇角泛着可疑的水光:“小栖,我们中午喝菜苗鸡蛋汤吧?”
  没等无栖回应,池砚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哦,不能吃鸡蛋了,咱得把鸡蛋留出来孵小鸡。”说着他快乐地爬向了鸡窝,“我去看看我们有几个蛋了~”
  这时无栖惊喜的声音唤住了池砚:“池砚你快来看,我们有好多蛋!”
  池砚嗷嗷爬向了屋子,“让我看看!”
  宁知给无栖准备的储物袋中,有一个袋子里面装满了食材。里面不止有鸡蛋,还有鸭蛋鹅蛋以及处理好的灵兽肉和修真界常见的菜蔬。每一种食材的分量和质量都上佳,一看就是宁知用心准备的。
  看到满满一袋子的好东西,池砚摇头晃脑感慨万分:“没白疼他,知道我喜欢吃蛋,他竟然找到了这么多好东西。”
  无栖:……
  到底是谁在宁知还在的时候天天嫌弃他来着?
  无栖将储物袋中的蛋挑出来放到了一边的竹篓子中,“你把能孵出小鸡的蛋挑出来,没有小鸡的一会儿煮成茶叶蛋。”
  池砚最喜欢这个工作,遇到碰坏的蛋蛋还能直接丢到嘴里。他乐颠颠回应着:“来了来了!”
  剩下的储物袋中除了需要加工的食材,还有种子和不少生活物资。池砚点名要的糖格外多,看分量足够他们酿造百年的葡萄酒了。
  池砚非常满意:“下一次遗迹再开的时候,我们再救几个修士,这样我们就能有很多很多的好吃的了。”
  无栖哭笑不得:“你以为救人像摘菜?哪里这么容易?”
  *
  吃完午饭后,生活变得悠闲,无栖和池砚的生活终于回归到了正常状态。
  空气中漂浮着炖煮茶叶蛋的香味,伴随着炖煮发出的“咕嘟”声,无栖泡了一杯茶躺在了门口的廊檐下打起了盹。池砚挂在门口的晾衣绳上懒洋洋地垂下身体,暖暖的阳光洒在身上晒得他昏昏欲睡,
  东南方向的天空中偶尔能看见划过的剑光,随着进入遗迹的人变多,搜索圣人的队伍变大,如今不用抬头都能看到五十年才能见到的盛景。
  但是这些人想要找到无栖居住的小房子还是挺有难度的。不只是因为房子小目标小,更因为房子附近的山头上有隐匿阵法,从空中看下来只能看到绵延的树林。
  想要找到他们的家,只能穿过茂密的树林。而树林中满是迷障,如果使用灵宝,反而容易迷失方向。
  听到无栖的呼吸声变得均匀又悠长,池砚抬头看向了天空。五颜六色的灵光划过天空时怪好看的,像极了小栖对他说过的烟花。
  池砚沿着晾衣绳向下滑去,熟练地爬到了无栖的身上小声嘀咕着,“小栖,外面的世界是不是很精彩?”
  无栖沉沉睡着了,没有回应池砚的问题。当然池砚也并不需要无栖的回答,他抬起上半身盯着无栖那张近乎无暇的面孔细细看着:“小栖,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顿了顿后小蛇盘曲了身体缩在了无栖怀中:“当然,不出去也可以,只要你开心就好。”
  这一觉睡得格外长,等无栖醒过来时太阳已经西斜。风吹在身上已经带了一点凉意,但是茶叶蛋的味道倒是更加浓郁了。
  无栖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池砚,茶叶蛋好了,你尝尝味道?”
  池砚打了个带着蛋味的嗝,“尝过了,好吃!”
  砂锅的盖子敞开着,火塘下方的灰烬中躺着一堆蛋壳。往火塘的方向瞅了一眼后,无栖唇角不由得抽了抽:“你到底吃了多少?”
  池砚嘿嘿笑了两声:“也就七八九十个吧~”
  *
  要不是神追短刀上有自己的一点神魂,舒子清已经在密林深处迷路了。没想到随手赐给弟子的法器能指引他找到挚友,想到这点他就无比庆幸:幸亏收弟子的时候没小气。
  山峦起伏丛林密布,遗迹对他的排斥之力让他的内脏像是压上了千斤重担。好在他能感觉到神魂越来越靠近,当他走过最后一道山岗时,眼前豁然开朗,躁动的神魂也安静了下来。
  眼前出现了一方打理得井井有条的良田,田中栽种着菜蔬和灵植。夕阳的余晖洒在长势良好的植物身上,隔着很远都能感受到蓬勃生机。
  田地中央有一座质朴的小屋,袅袅青烟从烟囱中冒出,随着夜风斜斜地荡开。小屋的门敞开着,屋中隐约传出了说话声。
  听到人声舒子清的心脏开始剧烈跳动了起来,屋中之人的声线和苏栖一模一样,就算闭着眼睛,他也能分辨出来。
  记得阿栖说过,他的梦想就是找一处世外桃源过安宁的日子。眼前不就是世外桃源吗?谁能想到遗迹深处的崇山峻岭中隐藏着这样一个福地洞天?
  门扉中有一道修长的人影正在晃动,那轮廓怎么看怎么像他日思夜想的人。舒子清心跳一声快似一声,双腿竟有些发软,竟然不敢向前继续前行了。
  之前总听人说近乡情怯,舒子清只觉得好笑:怎么会有人回到熟悉的地方反而会越不平静?此刻他切身体会到了这种滋味:明明思念的人近在眼前,可他却不敢靠近。
  他好害怕眼前的一切是一场梦,万一这只是一场梦,他再前行一步,梦岂不是会碎?
  舒子清不由得停下了脚步,深深呼吸了几口气,来平复狂乱跳动的心脏。他凝视着简陋的屋子给自己打气:好歹也是一宗之主,怎么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傻小子似的?冷静冷静,里面的人要真是他的好友,这该是一场期待已久的重逢。
  舒子清鼓起勇气向着屋子的方向走了几步,屋子的主人显然发现了屋外的动静。轻微的脚步声从门内传出,屋子的主人向着门外走了过来。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舒子清的心像是被一根无形的绳索捆住了,紧张得快要喘不过气来。当那人的面容完全展露在他面前时,他脸上的笑意渐渐凝结,眼中的狂喜渐渐变成了疑惑。
  屋子的主人很年轻,他左手提着一只怪模怪样的壶,右手掐着一条身体打着结的小金蛇。虽然穿着朴素的衣衫,通身的气度却无法遮掩。
  无论是身形还是面容,这人都和自己的挚友极为相似。可是他的气息却和阿栖有很大的不同,苏栖是上品木灵根,他的灵气犹如初春的草木蓬勃又温柔。眼前人的气息虽然弱,却像浩渺星辰。而且苏栖已经是大乘境修士只差一步就能飞升,这人只有金丹初期修为。
  舒子清眼神愈发凝重,他上下打量着眼前的青年,疑惑中升出了几分不安。
  苏栖的脸曾经被毒火灼烧过留下了可憎的伤疤,青年的脸却俊美非凡没有任何瑕疵。苏栖的右手腕上有一点红痣,这人的手腕上干干净净……
  越是观察,舒子清越是凝重:这人真是苏栖吗?
  青年爽朗地问道:“这位道友可是在山间迷路了?”
  听到他的话,舒子清眼神流露出几分苦涩。作为见多识广的大能,舒子清已经有了结论,但是他心中还有最后一点希望:万一眼前的人真是阿栖呢?万一他只是在遗迹中受了重伤修为受损呢?亦或是这些年自己变化太大,对方没有认出自己呢?
  想到这种可能,舒子清快步上前,不顾失礼一把扣住了青年的脉门,小金蛇趁机从青年手中滑出。他的速度很快,不等青年挣扎,灵气已经在对方体内转了一圈。
  就在青年要挣脱时,舒子清颓丧地松开了手。他面色发白,身形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口中喃喃道:“不是……”
  苏栖已有数千岁,而眼前人的根骨还不足百年。
  外貌可以变化,修为可以增减,但是根骨是骗不了人的。
  这人不是苏栖。
  可他不是苏栖,又会是谁?这脸,这身形,这气质,说他和苏栖没有关系,舒子清打死都不信。
  定了定心神后,舒子清强压下心中情绪,挤出温和的笑意缓声问道:“孩子啊,你,你认不认得我?”
  无栖握着被舒子清扣过的手腕,轻轻摸了摸后,垂下眼帘淡淡说道:“对不住,我并不认识前辈。”
  没想到第一个找上门的竟然是舒子清,虽然已经做好勇气同过去一刀两断,可是面对旧友,他还是无法坦然直视对方的双眼。
  闻言,舒子清失魂落魄,他讷讷地摸了摸衣袖失落道:“这,这样啊。我叫舒子清,我走了很远的路,能在你这里休息片刻吗?”
  无栖实在不忍心看到旧友这般模样,他缓声道:“舒前辈您先坐坐,我给您倒一杯水。”
  眼见无栖回了屋子,舒子清双目放空盯着他的背影。明知道对方不是自己要找的人,可他还是难以接受这个结果。
  突然间舒子清听到耳边传来了一道脆嫩的声音:“喂,你是谁?你认识我家小栖吗?”
  舒子清回神一看,只见屋檐下的晾衣绳上缠着一条金灿灿的小蛇。小蛇不满地垂着头:“你这人真没礼貌,怎么直勾勾看着我家小栖?”
  舒子清一怔:“你是那孩子的灵宠吗?你说那孩子……也叫小栖?”
  池砚应了一声:“是呀。凤栖梧桐的栖,好听吧?”
  连名字都一样!
  舒子清眼睛一亮,更为坚定这个年轻人同他的好友一定存在某种关系,他甚至有了一种猜测。忙问道:“那你知道那孩子还有什么亲人吗?”
  池砚眼珠一转脖子上扬,尖尖的小尾巴向着屋子东侧的山坡上指了指:“小栖的家里人除了我之外,其他的都躺在那里啦!”
  随着池砚尾巴的指向看去,只见向阳的山坡上立着两个小小的坟冢。坟冢已经有些年代,墓碑上的字迹已经斑驳,依稀能分辨出几个字。
  舒子清向着坟冢的方向快步走去,没一会他已经立在了坟冢前。
  两个坟冢前绽放着洁白的小野花,随风微动。左侧坟冢的墓碑上写着“苏栖之墓”四个字,右侧的墓碑则写着“婉仪之墓”。
  舒子清身体一僵如遭雷击,瞳孔剧烈收缩。
  眼眶滚烫,“阿栖……”
  对外一向庄重威严的无极仙宗宗主跪倒在坟冢前,掩面而泣,沙哑的嚎哭声断断续续响起:“阿栖啊……你怎么舍得?怎么舍得?!”
  夕阳下,长身玉立的青年端着一杯清水走出房屋,远远看着在坟冢掩面痛哭的昔日挚友。他目露不忍,轻轻闭上了眼。
 
 
第6章 
  入夜时分,天上刮起了大风,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不期而至。山中因为雨水的湿润气温骤降,即便是皮毛丰厚的鸟兽也早早躲在了巢穴中避雨御寒。
  田地中央的小木屋中燃起了篝火,橘黄色的火焰驱散了寒湿之气,也温暖了围坐在火塘旁边的两人一蛇。
  舒子清手捧木质的水杯,身披薄毯,双目放空盯着火塘。杯中的热水冒着氤氲的热气,温暖的火光在他的瞳孔中跳跃着,明明身处温暖的地方,可他看起来却像冷极了,身体在不自觉地微微颤抖着。
  无栖不着痕迹地叹了一口气,舒子清的反应在他的意料之中。如果是苏栖,这会儿早就想办法安慰失落的挚友了,然而他是无栖,能为旧友做的并不多。
  思考片刻后,无栖从储物袋中取出了几把粟米准备做点甜甜的杂粮粥。舒子清喜爱甜食,希望他喝了粥之后心情能稍微好受一些。
  随着粟米下锅,空气中浮起谷物独有的清香。无栖手握木勺轻轻搅了搅锅底,心不在焉地看着锅中的粥水被粟米染成淡淡的黄色。
  这时耳边传来了舒子清的声音:“贤侄。”
  无栖手一顿,木勺咚的一声掉进锅中溅出了几滴粥汤。虽然早就知道舒子清不着调,但没想到他能不着调成这样,什么事情都没问,就已经主观给他安了个身份。
  舒子清没有注意到无栖的僵硬,他放下手中的杯子跪坐:“虽然你之前没见过我,但是我其实是你爹的至交好友。贤侄,叔父得对你说一声抱歉。”
  说着舒子清弯下腰,额头抵在地上:“对不起,叔父之前不知道你的存在,让你爹娘和你在遗迹中孤苦无依。”
  大滴的泪砸在地上,舒子清再一次哽咽道:“怪我当时没有和你爹一起入遗迹,怪我这些年没有好好找你们,都怪我,才让你平白糟了这些年的罪。贤侄,贤侄,叔父对不起你爹娘,对不起你。对不起啊……”
  无栖连忙上前扶住了舒子清:“不,不,舒前辈您别这么说,我……”
  舒子清一把抱住无栖的腰嚎啕大哭:“你一定是怪我的,不然怎会一句叔父都不肯唤我。阿栖啊,阿栖你是不是在怨我没有来找你们一家?呜呜呜,你一定恨透了我,不然怎么舍得给孩子取这个名?”
  “呜呜呜,阿栖你好狠的心啊。说死就死,也不来给我托个梦。要不是我这次找来,你到底要什么时候才会让我知道你留了这么大个孩子在遗迹里面受罪啊?!呜呜呜呜,苏栖啊苏栖,你怎么忍心啊!”
  舒子清哭得伤心,化神境的修士哭得像个没人要的孩子。无栖听他断断续续的呜咽心中又酸涩又难受,还有几分哭笑不得。虽然早就知道舒子清跳脱,但是他做梦也没想到他会将自己认成自己的儿子。
  眼看舒子清哭得肝肠寸断,池砚张开嘴巴,口中的茶叶蛋咕噜噜滚到了地上。小金蛇本来想克制一下,可看到舒子清那张涕泪交加的脸,紫葡萄一样的蛇眼中突然就浸出了水光。
  池砚“噗嗤”一声没憋住,这一声后小蛇彻底放飞,他张开嘴巴笑得在地上直打滚:“哈哈哈哈哈……”
  小栖的这个朋友太好玩了!
  明明看起来是个仙风道骨庄重老成的人,可背地里竟然这么不经逗。
  舒子清悲痛地重复道:“你都不肯叫我一声叔父,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无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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