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越梧晟擦了一把脸将锄头递给凌侍卫,随即走到秋闻瑾面前,“咱们的朋友那儿如此多与众不同的吃食,不种一种总觉着浪费,正好此处后院有荒地,便试上一试,在此等我更衣?”
“嗯”
沐浴更衣出来,越梧晟便看着桌上的小圆筒陷入自己的思绪。
最终,将其中一个小圆筒递给凌侍卫,“昀景,今夜将此送去月明宫不易发现之处,记得将之开启。”
“是”
另外两支,越梧晟派了金影卫想法子送去景安伯府,剩下的两支,越梧晟决定将之留给自己父皇定夺。
既然皇上该知道的都知道了,那边没什么可隐瞒了。
四日后,秋闻瑾望着桌上像点心的所谓口粮,愣在原处。
萧礼的声音带着一如既往的冷,却满含好意,“这是压缩饼干,上次宵听不是说要给你带点我们这儿好用的东西嘛?这就是了,我们直接从工厂拿的,不带包装,这个非常适合行军……”
也不知李宵听他们究竟搜刮了多少他们口中的工厂,尽管秋闻瑾有内力在身,也足足忙碌了两个时辰,直到午膳时才将这压缩饼干收完。
此时,压缩饼干已经将楼下的书房都占了一大半位置,足够满足五千兵马半月饱腹。
“然后是糖果和肉干,虽说行军大都艰苦,但还是得顾及心情……”
待萧礼说完,秋闻瑾提笔问了一句,【为何?】
回话的人换成了李宵听,“我们这儿别看现在说世界和平,但几百年前还是有过战乱的,那时候可艰苦……”
说到这里,李宵听的嗓音听起来很是肃穆,“如果我能见到那些先辈,肯定也会做些什么的,可惜没有机会。”
“你们所在的朝代虽然我们的历史上不存在,但既然咱们用的语言一致,那我们就当都是自己人啦。帮助自己人,哪还需要什么理由?”
【多谢,这些对我们很有用】
【有用就好,改天我们再去找找做这些吃食的配方】
晚些时候,秋烨父子三人下值回来,便迎上小儿子/三弟略带激动的视线。
“爹,大哥二哥,你们快随我来。”
进到书房,父子三人便将堆砌到屋顶的小方块尽收眼底。
“这是?”
“李宵听和萧礼给咱们的,一块就能饱腹……”他将压缩饼干、糖果和肉干都说与父兄听,随即笑道,“此物若送往军营,再次遇上困境之时,将士们便不会再被围困致死了。”
本朝虽暂未遇上军中将士们遭到围困之事,但前朝却有,可怜将士们不是死于战场,却是死于饥饿,这对任何将士来说,都是耻辱。
秋烨望着堆到了屋顶的口粮,沉吟半晌,让三个儿子守在书房,自己则带着几块快马加鞭入宫面圣。
再度回府时,将府中精兵首领叫了过来。
“靖文,派一队人,将此三种口粮今日入夜前分批送往庄园粮仓内。记住,秘密行事。”
“是!”
……
六月底,早就有了苗头的蝗灾遮天蔽日,在已经遭受近三个月旱灾的各州府上空汇聚成大片大片的乌云。
“蝗灾,蝗灾……”
蝗灾到来之时,东宫军卫最远的那一批,才将将赶到所负责府城一日,还来不及与当地县令通个气。
没能及时与当地百姓沟通的军卫们万般无奈之下,未免百姓慌乱之时出现伤亡,只得动用武力,强行将在外面抵抗飞蝗,想提前采收的百姓们赶入一处庙宇看守。
军卫们兵分两路,一路前去见当地县令,另一路将饵料安排下去,留下几个能说会道之人留在庙宇,与正处于慌乱的百姓沟通。
“你们究竟是何人?蝗灾都来了,你们不让我们收粮,所图为何?”
好在百姓之中还有几个颇有威望的老人家尚且愿意讲理,其中一名军卫牢记太子殿下的命令,对几位越众而出的老人家以礼相待。
“老丈,我等东宫军卫,奉太子之命前来协助父老乡亲们治蝗。”
“治蝗?”他的话引起轩然大波,庙宇里人头攒动。
老人家似乎愣怔了片刻,才道,“可诸位军爷一来便将我等关在这破庙里,如何能治蝗灾?”
这时,一人足尖轻点,从外头掠入庙宇之中,冲说话的军卫点了个头。
说话的军卫顿时满脸喜色,对庙宇中的百姓说道,“多说无益,不如随我等前去一观?”
“好”
看似德高望重的老人家转身,“乡亲们请听老朽一言,军爷对咱以礼相待,一会儿出去不管发生什么,都请稍安勿躁。”
“好好好”“是是”“看这些军爷也不像其他军爷那样凶狠,应当可信”
一行人靠近田地之时,便惊呆了。
方才还遮天蔽日的蝗虫,此时已经有一大半死在了田地周围,剩下的,在田地周围一群一群不知围住了何物啃食。
除此之外,半空中时不时响起“噼噼啪啪”的声音,一些军卫正手持一物,追着蝗虫飞掠而过,手腕轻挥间便有数只飞蝗化为焦炭掉落。
待风平浪静之时,田地外侧,蝗尸堆积成一道奇特的风景线。
直到没了焦味儿,才有一年轻女子失声惊叫,“看那素色之物,这蝗虫应当是吃了此物中毒身亡?”
军卫笑了笑,“姑娘有眼光,正是此物。此物有奇香,比咱们益朝的粮食作物更为吸引蝗虫啃食,又有毒性,对蝗虫便是最好的杀灭之物。”
“虽说此物无法将人毒死,依旧于人有害,未免有人误食且扰乱我等行事,因此我等才不得不将诸位强行赶走,望诸位海涵。”
“不不不,是我等无状,给诸位军爷添麻烦了。”虽然未曾太过靠近粮食作物,但明眼人都能看到,这次蝗灾,较上次蝗灾而言,带来的破坏力简直可忽略不计。
见军卫们不知从哪儿拿来扫帚,将蝗虫扫做一堆,有机灵点儿的已经冲上前去,大着胆子抢了军爷的活。
解决了蝗灾,剩余的事务便简单了许多,除回收毒饵时有大半农人请求军卫们将毒饵留与他们作下回使用外,此次大功告成。
若非在路途中便验证了两者对蝗灾的效用,今日军卫们很可能也无法有如此快速反应。
错失先机,这结果可就不一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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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大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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蝗灾来的突然,被灭的更加快速,消息传到朝堂时,满朝哗然。
益朝四年之前的蝗灾,至今依旧让百姓们谈蝗色变。
可这回,蝗灾来此,几乎尽数被灭。
得知除蝗之事乃东宫军卫一力施为,其中还有昌阳侯府的影子之后,文武百官颜色各异。
皇上高坐龙椅,望着下方官员,眼中兴味盎然。
良久,一名武官站了出来,“皇上,臣认为,本次除蝗,太子殿下及昌阳侯府居功至伟,我朝有此奇物,亦是皇上得天护佑,乃万民之福。”
一记马屁拍得皇上眉开眼笑,“爱卿说的极是,既是有功,就该论功行赏。”
然而,另一名文官越众而出,提出异议,“皇上,听闻东宫军卫在杀灭蝗虫后,将能杀灭蝗虫之物尽数带回。”
“臣以为,此奇物既用于蝗虫,应当留与百姓家中才是,不知殿下为何如此行事?”
闻言,皇上扫了他一眼,看向被他抓来上朝的太子,“寻阳?”摆明了让他自己解释。
越梧晟不紧不慢,“自然有不得不收回的理由”
顿了顿,他看向容貌姣好,一身气势却不输武官的女子,“毒死蝗虫的饵具有极重的粮食气味,能毒死蝗虫,对人自然有害,如今已旱三月有余,百姓家中余粮所存不多,且孩童无知,若是误食,恐有生命之危。”
闻言,另一文官站了出来,“殿下心系百姓安危乃百姓之福,但下官也有疑问,听闻还有令一奇物,烧死蝗虫只需一瞬,此物为何也要收回?”
越梧晟皱了皱眉,刚要开口,皇上便打断了文官,“好了,既然蝗虫已灭,如今旱情已持续三月,诸位爱卿可有良策?”
……
朝堂一事,秋闻瑾并不知晓,今日,他在找李宵听读取这半月以来,月明宫中动向。
或许是越梧桐上次吃了大亏所致,这段日子,秋闻瑾过得舒心,都快忘了越梧桐其人。
可惜,此刻还是从镜头里见到了这个男人。
看得出来这段日子,越梧桐过得并不太好,武力值并不如皇兄的他,自从被打得鼻青脸肿有碍观瞻后,为了脸面,御医都不愿意请。
是以镜头里的男人,最初是以青一块紫一块的脸示人。
最初看不出来有问题,李宵听帮着点了快进,直到宁嘉出现在镜头之中才停下。
刚停下,秋闻瑾便听到了有用的信息。
“殿下,我爹派人过来说,待到七月初三,他会派人去烧了东疆和西疆军营粮草,届时,您买下来的粮食同样可以派上用场。”
闻言,精神略有些萎靡的越梧桐稍稍提起些许兴致,“宁伯伯不是说要将粮食拿去给百姓施粥吗?怎么改了?”
背对着宁嘉的越梧桐却没发现,听到此话的宁嘉,表情显得有些狰狞,“我爹接到密报,东宫军卫前些日子去了遭受旱灾各州府待命,手中有奇物能对付蝗灾。”
“只要熬过七月中旬,粮食便可收成,再施粥也无法达到目的。”虽说收成较以往少许多,但短时间内对粮食的需求并不高。
锦上添花可远远不如雪中送炭来的更让人感激。
【好家伙,你们那儿的军营都被敌方渗透啦?不然戒备森严的军营,特殊时期重中之重的粮草怎么能说烧就烧哦。】
看到李宵听的话,秋闻瑾长叹一口气,【英雄救美,放在此处一样通用】
【为什么是东疆和西疆?南疆和北疆呢?】
秋闻瑾按下手机录音,轻声道,“我朝五位正三品大将军,分别守护我朝四方及都城,其中东疆和西疆两位将领,为人处世更为圆滑,若要拉拢,从此二者身上下功夫总比另外三位来的更易取得突破口。”
更何况,西疆武元大将军,在明贵妃进宫前,与明贵妃之间关系为表兄妹。
且西疆与东疆虽说距离较远,然而两位大将军却是知交好友。
二者皆与南北接壤,先取得西疆东疆两位大将军的感激,剩下的两位便可徐徐图之。
至于守卫都城的,便是古南枫娘亲古月秋,自然不会成为景安伯拉拢的人选。
听到这里,李宵听忍不住问,【古南枫他娘是大将军,那他爹呢?】
【他爹姓林,是我朝户部尚书。】
【厉害了我的南枫兄?!一家三口都很强啊】
【那你们打算怎么做?】
【我只负责将此事跟寻阳哥说,剩余的,便是皇上和太子殿下的事了】
秋闻瑾猜不出皇上得知此事后会如何做,但太子殿下的话,很大可能会选择秘而不宣,待到关键时刻,将人瓮中捉鳖吧。
将半月以来,月明宫中值得注意事务写入密信,本想找金一帮忙送入东宫给太子,可还没等秋闻瑾唤金一出来,越梧晟便带着几个侍卫来到了昌阳侯府。
见到他,越梧晟顺手牵住,另一手将圣旨随意塞给秋闻瑾,无视昌阳侯府下人如何受到惊吓,对凌侍卫等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将皇上赏赐的金银财宝绫罗绸缎送入主院。
“本次除蝗有功,这是父皇给昌阳侯府的赏赐。”
说着,越梧晟低下头,悄声在秋闻瑾的耳边说道,“给你要来的圣旨,日后再得奇物,除父皇之外,无人能够过问。”
这是他今日在朝堂被官员问起为何要将毒饵和电网拍收回时,想到要问父皇要的赏赐。
有此圣旨,日后再拿出奇特物件,无论物件如何得来,作何处理,旁人不可过多置喙。
越梧晟能将圣旨随意对待,秋闻瑾可不行,恭恭敬敬地将圣旨请入自己的厢房之中好生安放,这才吁了一口气走出房门。
见他如此慎重,越梧晟哭笑不得,“你我将来若是成婚,便是自家人,不必在意虚礼。”
“要的”秋闻瑾反手抓住他的手掌,“我爹说过,礼部尚书为人刚正古板又执着,若是被他知晓,会日日在朝堂参我爹教子无方。”
到时,不止皇上烦躁,他爹那暴脾气没几日就得在朝堂上将礼部尚书揍一顿。
前世,他爹就被礼部尚书盯着弹劾,还因此在朝堂上将礼部尚书揍了一顿。
从那以后,他爹跟礼部尚书一见面便吹胡子瞪眼。
可秋家眼见被刚登基的越梧桐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之时,礼部尚书也曾在朝堂之上跟越梧桐据理力争,为秋家求情。
他不是那等太过拘礼之人,但若能避免横生枝节,他也乐意。
既然越梧晟来了,秋闻瑾便当面将月明宫诸事告知。
得知此事后,越梧晟冷哼一声,“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这么一个昏招都出,他当军营之中除了他的人,就全是蠢货不成?”
然而骂过之后,越梧晟却还是让凌侍卫将此事告知古南枫,令古南枫率领一批精兵,赶在七月初三之前到达军营。
若无事最好,有事便可及时将人抓到手里。
将此事吩咐下去后,两人相携上了阁楼。
“喵~~~”书桌上,不知何时趴了一只长毛狸奴,见到他们时软绵绵地叫了一声。
“嚯”秋闻瑾快步上前,试着伸手过去摸了摸。
长毛狸奴也不认生,随着秋闻瑾的触碰,在桌上摊开肚皮,两只爪子抱住他的手掌,叫声愈发绵软。
见到纸上没有暗号,秋闻瑾眉心微皱,“这可不行,若是哪日景安伯再次派人来此,这小家伙突然出现就糟了。”
长毛小家伙似乎对他们这里极为好奇,在秋闻瑾停下手后,从桌上一跃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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