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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他怎么能那么帅？”
周解的出现毫无疑问地在班里引起了一波骚动。
陈裕仁环视了一眼课室，瞧见何忧前面有一个空了的座位，就指了指那个位置说：“周解你今天就暂时先坐在那里。”
周解点头后就直接走到那个座位上坐下了，何忧见他走近，没说些什么，抬头看了他一眼后就将目光移向讲台上的陈裕仁了。
周解看见何忧的反应，并没有说什么，在放好书包后就在座位上坐好了。
陈裕仁拿起讲台上的那个玻璃杯，扭开盖子喝了一口里头装着的枸杞菊花茶后才慢悠悠地开口说：“你们上星期五做的那份开学摸底考卷子已经批改好了，一会袁侯你跟我去一趟办公室拿成绩单。”
“啊不是吧？怎么那么快啊！”
“完蛋了，我妈上星期五就开始问我考得怎么样了……她要是知道我这次考砸的话，我就没了啊！”
陈裕仁的这一番话显然是引起了班里部分同学的惨叫。
“我略略看了看你们的成绩，有些同学考得还是不错的，班平均分也挺好的，不过在整个高二里，也还只是中下的水平。”
陈裕仁顿了顿，视线扫过讲台下的每一个同学后，才继续说：“部分同学的成绩不算理想，在学习方面需要多加努力了！那些手机、游戏什么的，也都别玩那么多了。”
“你们下年就高三了，还是得专注于学业才行……”
陈裕仁念叨了一大堆话，内容无非还是那些让同学好好学习之类的话。
“对了，你们的座位我会根据你们的摸底考成绩调整一下，你们明天上早自习的时候就自己搬一下桌子吧。”陈裕仁讲完这句后，就让他们拿出语文书开始授课了。
何忧从桌肚里拿出了书本跟笔记后，便按着陈裕仁讲的内容开始记起了笔记。
赵元白见他这么认真的样子，凑过去压低声音问：“何忧，你觉得你摸底考考得怎么样？心里有底吗？”
何忧头都不抬，丢了句“上课别讲话”给赵元白后，就没有再搭理他了。
赵元白：“……”
无奈之下，赵元白只能跟他前桌搭话。
“诶诶，你摸底考心里有底吗？我这次感觉没啥底啊！你说老王他会不会念叨死我？”
……
周解是何忧的前桌，他们之间的聊天内容自然是被他尽收耳中，不过他并没有要加入的意思，只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何忧。
只是一眼，周解就转身看向黑板坐好了。
他怎么觉得，这人身上带着点熟悉感？
何忧额前的碎发半遮住了他的眼睛，周解看不清何忧的神情，但他也能猜到肯定是多少带着点不耐。
……
“铃——”钟声响起。
袁侯率先起身，大声地喊：“起立！”
“老师再见！”
袁侯跟着陈裕仁一起离开课室去办公室了。袁侯是九班的班长，因为名字跟“猿猴”二人谐音的关系，班里同学都喊他猴哥。
“完蛋了完蛋了，我赌一毛钱，一会我肯定要被叫去办公室！”眼见着袁侯他们越走越远，赵元白的心算是彻底凉了。
没过多久，袁侯就拿着一沓成绩单回来了，他将成绩单派给班里的同学后，赵元白就发现只有自己跟何忧没有收到成绩单。
完了，这波看来真的要被老王念叨了。
“赵元白、何忧，小陈让你俩去办公室见他。”
小陈也就是陈裕仁，他跟王世明一老一小，是华阳公认的一对儿，在处理学生的问题上，往往都是小陈唱红脸，老王唱白脸。
赵元白心如死灰：“何忧，我完蛋了。”
“你别那么戏精行不行？”袁侯对赵元白的反应表示出深深的鄙视：“你又不是第一次被老王骂。”
何忧脸上的神色没有半分变化，像是早有预料一样，他一把拽起赵元白的校服衣袖，将半死不活的赵元白拉出了座位。
“走了。”他丢下这两个字就松开赵元白，径直向着办公室去了。
赵元白见何忧真就头也不回的走了，顿时不装了，直接两步并作一步地追上去：“大哥！你等等我啊！”
“叩叩。”何忧抬上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果然，老王跟小陈都在。
“进来吧。”
老王手头上拿着一张成绩单，毫无疑问，那张就是赵元白的。
“你看看你自己这考了个什么成绩！”老王一把将赵元白的成绩单拍到办公桌上。
小陈见状心叫不好，忙上前一把拉住老王好生劝说：“冷静淡定！我们要有耐心，不要那么急躁，别吓到学生。”
“还冷静个屁！你看看他数学考了个什么出来，才106！你知道年级第一这次考了多少吗？人家146！”
“四十分！整整四十分！这代表了什么？代表你赵元白已经被别人彻底地拉开了差距！”
老王直接对着赵元白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怒吼。
赵元白没敢说话，只能站在老王的办公桌前面低着头挨训。
“顺顺气，顺顺气，别把自己气到了。”小陈生怕老王一个冲动就直接一个大嘴巴子盖赵元白脸上，只得先稳定一下小陈的情绪。
老王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语气略显稳定地问：“你之前考多少分的？你自己想想，你之前是考多少分的。”
“143……”，这是赵元白高一上学期期末考的数学成绩。
老王：“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成绩怎么下滑了这么多？从你高一下学期考试，你每一科的成绩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下滑，下学期期末考那次最严重，直接从年纪前五十掉出前五百。”
“你自己说，你还想不想考好大学了？”
老王不仅是九班的数学老师，也是一班的数学老师，他是眼睁睁地看着赵元白从高一时极高的成绩掉落到现如今这样的成绩。
小陈见老王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也就坐回去自己的位置了。
“何忧，你过来。”小陈抬手招呼自进办公室以来，一直站在办公室门口附近的何忧。
何忧走近小陈的办公桌之后就在桌上瞧见了自己的成绩单。
华阳高中2021届高二摸底考成绩单。
考生：何忧。
语文：96/150。
数学：67/150。
英语：89/150。
理综：143/300。
……
“何忧，你这成绩……”陈裕仁看着那张成绩单，眉头紧紧皱起，犹豫了半天，才开口说：“你这成绩实在是太过让我担心。”
何忧的头略略垂下，额前的碎发遮掩住了眉眼的凌厉，他没有说话，只是那般站着。
陈裕仁看不清他的神情，但只是看他这副模样，想起心里早已准备要说的话，心里闪过几丝不忍。
何忧自高一以来，一直是班里的边缘分子，很少讲话，挺守规矩，很多老师都觉得他的品性不错，但独独是成绩这一块，却是怎么抓都抓不起来。
陈裕仁顿了顿，换了个比较柔和的说法，“你是在学习方面有什么困难吗？你今年高二了，下年就高三了，以你目前的成绩，到时候要上个好大学的话，可能会比较困难。”
“你有想过这样要怎么解决吗？”
何忧微微抬起头，说：“老师，我尽力了。”
他眼中没有夹杂任何情绪，眸底一片清明，他这样看着陈裕仁，陈裕仁却是为难了起来。
除了学习之外，总会有其他出路的，可能他有什么特长呢？陈裕仁在心里安慰着自己，注意语气、注意态度，不要着急！
他想了想，问：“你未来有什么打算？或者说，有什么想做的职业？”
何忧：“暂时没有想过。”
小陈顿时一阵沉默，他把话在心里过了好几遍才打算继续开口，可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上课的铃声就响起了。
“算了，何忧你先回课室上课吧，这些事情之后再说。”
“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老师知道你很努力，你也尽力了。别想太多，专心上课。”小陈安慰了一下何忧后就向老王使了个眼色，让何忧跟赵元白先回课室了。
他们回到课室之后，老师还没到课室，一班学生自然也不可能安安份份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等待，课室里自然也是十分吵闹的。
何忧回到座位后，他前面周解的座位已经被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周解，一会儿中午一起吃饭呗！”袁侯对着周解挤眉弄眼地问他。
韩意脸上是大写的不屑，“猴哥你是想打游戏吧？”。
“游戏？”原本还算安静的赵元白听到他们中午约着一块打游戏的事情时，顿时眼都亮了，“加我一块？”
何忧对他们打游戏的事情丝毫不感兴趣，听着他们在自己周围讲话只觉得吵闹，从桌肚里摸出蓝白相间的校服外套往脑袋上一套就趴在桌子上睡觉了。
直到上课的老师步伐匆匆地踏入课室时，众人才算是安静下来。
……
放学后，何忧在课桌上趴到所有学生都离开后，才起身收拾东西。
他从桌肚里摸出了一份习题集，随手打开翻了翻后，打算走的时候顺便拿去图书馆里还了。
图书馆里没多少学生，他走到还书处前还书后，就直接离开了学校。
何忧看了眼时间，差不多六点了，时间快来不及了，原本还想着回去换身衣服的，想想还是算了。他没再耽误时间，直接就抄了学校附近的小巷，赶去一家便利店。
差不多快到便利店的时候，何忧在小巷里听到了打斗声，他对此并不感到惊讶，这些事在小巷里很常见。
不过当他抬头看清是谁在打架的时候，他却是不禁挑起了眉头。
是陈裕仁口中的好学生。
周解。
准确来说，不是在打架，是周解单方面在殴打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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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2.新同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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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场景没让何忧的脚步停下丝毫，甚至都没能让他因此感到哪怕只是一点的惊讶，因为时间实在是快来不及了。
要是现在时间还充裕的话，他不会选择露面，只会站在一旁等周解他们离开后再走出去。
巷子内粗糙的地面上有着一个个积满了污水的水洼，每逢有人踩上那些水洼时，那些污水便会四溅而起。
周解听到那水渍溅起的声音，下意识地便是朝何忧的方向抬头。
此时，他的神情早已没了在学校表现出来的那种漫不经心，反而是满脸的戾气，那双桃花眼也不似先前那般多情。
何忧并不怵，也是微微抬了抬头朝他回望了过去。
一时间，两人的目光在空中再次交汇。
临近六点，日落黄昏，点点橙红的霞光照在了他们身上。在这夕阳西下，少年肆意张扬地展现着属于他们这个年纪的轻狂。
何忧不断地向前走着，两人之间的距离也是越发相近。
直到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足五米时，何忧才看清周解眼中翻滚着的情绪，那双眼睛有着怒意，也有不顾一切般的狠厉。
周解在看到何忧的那一刻起，眼中的情绪便开始收敛，两人之间的距离不断拉近，他眼中的情绪也逐渐被压下，不过只是转眼间就回复到了之前的漫不经心。
抬头见，视线再次跟何忧交汇时，他看见了何忧眼底的波澜不惊。
不知道为什么，周解这一刻突然很想笑。
他也没忍着，直接就笑了出来。
诡异。
在这种情况下，周解的那一声笑，像是掉落在平静湖泊的一颗小石子般，泛起一圈圈细小却悠长的波澜。
何忧皱了皱眉，心里是说不出来的怪异。
当他经过周解身边时，小巷里吹起了一阵风，那阵风带着属于夏日的燥意，像是在向人们宣告它还未彻底离去。
何忧额前的碎发的风吹开，露出了他的眉眼。
他的眼睛略显内双，眉毛像是烧焦了的木炭般浓黑，嘴唇略薄。
与周解的多情恰巧相反，他天生一副薄情相。
何忧的右眼眼尾处有一颗细小的痣，周解的目光并没有错过那一颗痣。
不过只是一眼，何忧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没有再给周解一个眼神，头也不回地走了。
周解虽然没有跟何忧讲过话，但他也从赵元白口中得知了他的名字，也记住了他这个人。
何忧……他在心里默默地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他不知道自己自己打架的样子是怎么样的，不过他也听别人提起过：看他打架，感觉像是要跟人家拼命。
想到这，他看着何忧的背影轻笑了声，桃花眼半弯，何忧他为什么……会毫无波澜？
……
便利店老板走后，他进员工休息室拿了一件深绿色的员工服套上后，就开始收拾货架上的货物。
收拾货物、点货、记账……做完这些事情后他才走到收银台那坐下，六点二十八分，这个时间段的客人一般都比较少。
何忧见没客人，便从书包里拿出今天老师布置的功课开始写。
高一暑假前，他在这家便利店找到了这个兼职的工作，只需要逢星期一、三、五，跟周末来上班就好，工资在这附近比起来算是不错，老板人也挺好。
老板知道何忧家里的情况后，在休息室里弄了一张二手的折叠小床，让何忧晚上的时候可以在那睡觉。
因为这些原因，所以开学之后他也没打算将这份工作辞掉，打算继续做下去。
何忧写作业的速度挺快，没多久就写完了一份数学卷子，不过一眼看下去，答案的正确率并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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