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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度镜湖月(古代架空)——积羽成扇

时间:2023-09-04 09:12:42  作者:积羽成扇
  萧和风阴鸷沉静的眼不易觉察地一缩。
  “哎呦。”那个人同样双手被绑在身后,受力被推,狼狈地倒在萧和风脚边。
  他看到头顶那张熟悉的脸,立即激动地大喊,
  “舅舅,舅舅救我!”
  跳动的烛火中,萧和风闭上眼,额上的青筋隐隐跳动。
  地上的人还想靠近呼救,被他毫不犹豫地一脚踹开。
  “闭嘴!”
  萧和风再次看向池洌,眸中盘旋的光,如同刀锋在月光下折射的白芒:
  “池洌,你大齐能杀死一个移喇波,就算再杀死一个大勒王,又能如何?”
  “萧大人消消气,”池洌示意星纪将地上的人带出去,重新阖上石室的门,“能握在掌中,用于谈判的筹码,当然要越多越好,不是吗?”
  萧和风漠然不语。
  池洌对他的不抵抗不合作并不在意,继续道:
  “你我都知道,战以止战,无谓的厮杀对双方都百害而无一利。战事每持续一天,伤亡的将士与受苦的百姓都会数不胜数。我大齐并非一个喜欢掠夺他人的民族。凡我大齐将士,擐甲执兵,只为守卫家国,护国佑民。”
  他走到萧和风面前,拉开一侧长椅,安然入座,将桌案上的茶杯举到萧和风眼前,
  “国之道,安而不扰为本[1]。萧大人,我今日请您来此,并不仅仅只是为了私人之事。相信萧大人冒险闯入万卷阁,也并非一时心血来潮,而是存着止戈之心。”
  同样是求和,占据先机的那一方总能更好地将一切掌握在手中。
  萧和风或许与他抱着同样的想法,才不愿后退半步。
  只可惜,如今砝码都在大齐手上,想不想退,可由不得萧和风。
  大约也是想到这点,萧和风不再负隅顽抗,稍稍松了些口风:“我同意和谈。只不过,瑄王,我只接受与你单对单地磋商。”
  “我们摄政王才是这次出征的主帅,你为何要提出这种要求。”
  “就当这是我最后的刁难,”萧和风毫不避讳他的险恶用心,朝二人冁然一笑,“我也想看看,在‘未知’之下,怀疑的种子是否会不断发芽,绞断信任的桁架。”
  “那定然是要让你失望了。”一直保持沉默的君溯起身,拉扯铜铃,让门外的人入内,给萧和风多捆了几把粗绳,“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狡诈多疑。”
  “……你如果不狡诈多疑,为什么要给我多加几条粗绳?”
  “只是防止某些人头脑发昏,暴起伤人。”
  在离开前,他在池洌身边停下,低声耳语,
  “你的安全最重要。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石墙再一次落下,阴冷的房间就只剩池洌与萧和风二人。
  “很难想象你们竟然是这种关系,看来世人大多愚昧,所谓的传言大多与真相不符。”萧和风望着摇曳的烛火,目光悠远,像是被短暂的回忆缠绕,“从抵达这里开始,你们能一直忍着不问解药的事,也是够沉得住气。”
  “你迟早会说,不是吗?”
  “呵。”萧和风摇头自哂,“池洌,我先前的话,并非全是妄言。一将难求,可过于强大的将领,总是会让君主与其他掌权者不安。若是你心悦于他,就更该想办法将一切掌控在手中。人心多变,唯有权势,才是我们这等人的立身之处。你若想要走上最高的那个位置,让他保住命,同时废去他的武艺,这是最好的选择……”
  “谁说我要那个位置?”池洌截断他的劝谏之言,“萧大人,你若真想谈判,就不要再说这些挑拨的话。我不爱听。”
  “你以为这是挑拨?池洌,我说你……”
  “萧和风,”池洌警告地瞥了对方一眼,这一眼平静安定,却不容质疑,“众所周知,‘瑄王’已死,你不用再说这些没用的话。”
  这一回,总算彻底领会话中深意的萧和风,蓦地睁大眼,第一次在池洌面前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池洌,难道你想……你疯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有人放着登顶的高位与执掌生杀的权柄不要,主动放弃这无上的一切。
  “你如今所拥有的一切,都因为你是瑄王。如果你不是大齐最尊贵的亲王,齐宪宗的嫡子,你以为你的属下还会听你的话,还会为你做事?”
  “你不曾见过不一样的天空,当然不会明白。”池洌不愿在这个话题上多谈,他也不指望能说服与他三观相异的王朝先民,“我相信你一定调查过我的身世。你不妨猜一猜,我在你们国都布下的这些暗线,我身边的那些鹤鸣之士,究竟是在成为瑄王之前,还是成为瑄王之后追随我的。”
  “你认祖归宗不过九年,成为亲王仅仅七年,若要在七年之内,将封单城渗透到这种程度……”萧和风不由后背发凉,现出看怪物一般的眼神,“移喇波与池熔招惹你这样的敌人,实在是自掘坟墓。”
  “倒也不用给我戴高帽,我是人,自然也有力所不及的地方。现在,你是不是可以收一收你那过分的‘关系’,专注我们最初的话题?”
  萧和风沉默许久,狼狈地泄了气:“你的所有猜测都格外精准。池济确实只想给文钰下了断绝内力的药,而他身上的慢性毒……是我国北相混加进去的。”
  “解药的药方?”
  “交给了舍妹,可以随时……”
  “有药方吗?”
  “……有。”
  “那就行了。药方给我。”
  每个谈判过程都失去掌控的感觉并不好受,萧和风不习惯地皱眉:“配置解药至少需要半日,而且必须是经验丰富的医学大家……”
  “这个不用你担心。我早已做好准备。”
  “那和谈之事……”
  “和谈是必须的,但在和谈之前,尚有个条件。”池洌靠近萧和风,在他骤然紧绷的神色中,一字一句地低语,“交出下毒的北相,还有……当年和池济勾结,害死昭怀太子与容皇后,陷害大齐忠良文宰相一家的幕后黑手。”
  短暂的局促刹那湮灭,萧和风即刻变了脸:“瑄王,你无权——”
  “萧大人,”池洌沉着脸从怀中取出一物,丢在萧和风眼前,“我想,你并没有拒绝的权利。”
  即便五岁之前的记忆几乎没有留下多少,可他的意识深处,仍然留着那些懵懂而温暖的情感。
  开朗美丽的母亲;温润博学而爱笑的嫡长兄;羞涩善良的长嫂;长嫂的父亲,看似严肃实则喜欢逗弄孩子的文宰相;机敏大气,在危急关头毫不犹豫地将他抱入怀中,带着他一路艰难逃亡的文夫人。
  这些人不仅是他与君溯的亲人,是活生生的人,更是不该被污名缠身、无辜枉死,死后还要被史书轻描淡写地染上墨色的政/治牺牲品。
  十多年的筹谋与经营,并非是对当下困境的未卜先知,而是为了还他们一个清白。
  他克制着眼中的红意,扣着萧和风的下巴,强迫他抬头与自己对视:
  “昭怀太子……我的兄长,当初绝非发疯弑君,而是中了你们的[封吻],对不对?”
  [1]安而不扰为本:宋代程颐。
 
 
第24章 结契
  池洌搞定一切,离开石室,还未进入通道的拐角,就被身后之人一把揽入怀中。
  “是不是……很难过?”
  在这个时候听到君溯的声音,所有压制的情绪都像是找到突破口,在体内横冲直撞。
  他叹了口气,索性放任自己往后一倒,让君溯成为他的支撑点。
  “还好,只是有些累了。”池洌懒洋洋地扬了扬手中的纸,将它小心地收入袖中,“东西拿到了,还得先确认真假。和谈的细则明天再谈,还要让你这位摄政王出面,和大齐那边先通个气……唉,没有做完的事还有很多。”
  温柔的触感在他前额一触即离。
  “辛苦了,我先送你回去。”
  “还是不了,检验这东西的真假要紧。”
  “交给我吧,你这几天已经很累了。”
  “可是我无法安心……”池洌仰头,望着视线中那张即使倒悬依然令他悸动不已的面容,“君溯,我不亲眼盯着验证的结果,我不能安心。”
  “那就一起去。”
  因为情绪起伏而有些发凉的手,被君溯揣入怀中,等到捂热一些,二人才携手离开地下通道,去找胡太医。
  胡太医的医术十分高绝,虽在宫中任职,是正统的杏林翘楚,但他对毒一道也有不浅的研究。
  当初为君溯遮掩脉象的药就是他开的。池洌初次得知虎狼之药的副作用时,确实有一些不太好的想法,直至知道这个药虽然伤身,却能暂时压制毒发时的异状,让君溯多次在战场上死里逃生,他才为之改观。
  药方先被匿名递给当地医者查看,确认无害,才落在胡太医手中。
  胡太医也验证了药方,几经斟酌,核定解药的效力,又配药查验,亲自尝了尝,确认无毒,才开始着力熬制。
  当成品解药送到君溯面前的时候,他们与萧和风已经确认好和谈的大部分事项,开始整顿撤离。
  离开前,萧和风深深地望了池洌一眼。
  “瑄王在我封单城留下那么多暗线,不怕被我一一查探出来,一根根拔去?”
  没想到临走前,萧和风还要在言语上找回颜面,池洌毫不犹豫地回敬道:“若萧大人有这个本事,大可一试。我倒是怕萧大人经此一役,夜里会不得安稳,甚至睡不着觉。”
  萧和风没有再回击,抬手行了一个大勒的赠别礼:“再会。”
  “再会?还是别了吧。”池洌跨上马,扬起马鞭,“若要再见面,只怕又是大动干戈之后。”
  “说的也是。”
  马蹄起,风沙鸣。
  商队打扮的一行人离开封单城,向着南方行进。
  “你知道吗?其实那天,在石室里,萧和风还与我说了别的事。”
  等回到函关边城,车队稍作休整的时候,池洌一边饮着温水,一边与君溯闲聊。
  “他告诉我——关于八十年前,那两位大勒王互相残杀的真相。”
  天边的白云厚实地堆在一处,掩去了一部分名为真实的日光。
  “昔日二人受奸宄挑拨,彼此猜忌,渐行渐远。后来,误会一步步加深,已经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池洌忍不住想到他和君溯。即使原因和过程都完全不同,当初他与君溯,也几乎完全站在了对立面。
  “稜皇王不想伤害移皇王,但他居于王位,所率领的势力并非只有他一个人。他的所有部将都极为忌惮移皇王,纷纷向稜皇王进言,希望除掉这个过于强大的政敌。稜皇王迫于压力,取了个折中的办法,希望废掉移皇王的武力,将他幽禁起来。”
  这并不是一个美好的故事,也太容易让人联想更多,君溯的眉宇一直不曾松开:
  “若是他们能彼此更信任一些,早日说开,解除误会……”
  话至一半,始料未及地卡住。
  君溯想起自己曾经做的一切,那些自以为爱护的隐瞒,不也是对爱人的不信任?
  一阵细密的,不强烈却让人难受至极的隐痛,让服下解药,渐渐恢复的脏腑又一次疼起来。
  还没等痛处扩散,一只温暖的手握住他的掌心。
  “就算到了迫不得已的那一步,我也不会做出稜皇王那样的事。”池洌收紧手,交叠的十指缓缓相扣,“权势对我而言,什么都不是。我所在意的只有家人,朋友……只有你。”
  在心跳几近凝滞的停摆中,君溯回握住那只手:“我非移皇,你也非稜皇。”
  曾经的悲剧,绝无可能在他们二人身上再现。
  “至于移皇……他其实暗中得到了消息,知道稜皇给自己下毒。但他以为稜皇给自己下的是剧毒[封吻],没有想到,稜皇只是想废去他的内力。”
  “纵横沙场的干城之将被废去武力,幽禁于宫中,与死了何异?”
  “你说得对,说不上哪种毒更残酷一些……直至最终,移皇王都以为稜皇王要给自己下剧毒[封吻],让自己疯癫而死。他当时做出一个决定,决定成全稜皇王,喝下那杯剧毒。”
  “可是……他下了解药。”
  “是的,因为他发现稜皇王也喝下那酒盏中的酒。他不想让稜皇王死,便想趁稜皇王不备,让稜皇王服用解药。”
  “……可是,那杯混着[抽髓]与[封吻]解药的酒,最终还是被移皇王喝了。”
  最后还让两种药剂合成新的剧毒,让移皇王药石无医,暴毙而亡。
  “这就是这个故事最悲哀的所在。稜皇王极为敏锐,移皇王无法当着面将解药投入稜皇王的杯中,他只能含在自己的口中,借接吻之机,将药剂强行渡入稜皇王口中。”
  代入当事人的视角,当时的稜皇王,一定会以为移皇王是因为发现了自己的异心,所以以牙还牙,反过来给自己投毒。
  可不知出于什么心思,稜皇王当时竟然没有反抗,任由移皇王将酒液渡入他的口中。
  最后,谁也没有想到,死去的竟然不是稜皇王,而是移皇王。
  “所以稜皇王根本没有中[封吻]这个毒,那么密札中写的,他在一个月后疯癫而死……”
  “他本不想杀移皇王,却因为向局势妥协,因为一念之差,让移皇王间接死在他的手上。见到所爱之人被无解的剧毒折磨整整一个月,一步步踏入无法挽回的死亡——亲手害死自己所爱之人,如何能不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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