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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放(近代现代)——茶叶二两

时间:2023-09-04 09:22:40  作者:茶叶二两
  “上吗?”
  没人回答。
  过了几秒,有人按捺不住,问了同样的问题。
  “上吗?”
  即使冒着能量在体内爆炸的极大风险,即使顶着工会条律犯错,但在诱人的利益面前,犹豫就是最大的不敬。几人低哑地应了一声,腰齐刷刷地弯下,伸出双手,埋头于能量堆里,再无犹豫。
  人性本来就抵不过第二遍拷问。
 
 
第一百零一章 他不会
  风里的味道似乎不太干净。
  方宸轻轻咳嗽,眉头微蹙。
  “犬科动物鼻子都这么灵?”温凉带着笑意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你闻到什么了?”
  “...腐烂的东西。”
  方宸略带嘶哑地开口,意识慢慢回笼,发现手脚竟然都被牢牢地捆了起来。
  他斜靠在温凉怀里,像是被拴住的猎犬,在主人怀里安憩。
  “...温、凉。”
  方宸的怒气值快要达到顶峰。
  “嘘,别说话。”
  温凉食指轻轻搁在方宸的唇畔,却反被狠狠地咬了一口。
  指腹上一圈鲜红的牙印,整整齐齐,温凉看着那咬痕,甚至笑了一笑,像极了面对家宠的溺爱,满是俯视的上位者姿态。
  他轻轻摸了摸方宸气得隐隐发抖的唇角,压低笑音,说:“咬伤了他,心疼的,不还是你吗?”
  “不,你想多了。等他回来,最懊悔的,应当是他,而不是我。”
  方宸的反驳很理智,没有预料中的暴跳如雷,温凉颇有些意外,低头看着怀里的人。
  方宸微微挑了唇,攻击性强烈地眯了眯眼睛:“你最好主动放开我。在我恢复体力自己挣脱以前,你还有机会纠正错误。”
  方宸的话十分平静,但温凉并不怀疑,一旦那只小狼被解开束缚,第一个就会冲过来咬断他的喉咙。
  “你不杀我,也不跟我一起死。现在,连让我抱一下都不肯?你以前,从不这么冷漠。”
  温凉从身后抱着方宸,双手环着哨兵劲瘦有力的腰,把头埋进了他的肩窝,用熟悉的声线说着方宸并不知晓的从前。
  方宸缓缓闭了眼,宛若磐石,不动也不说话。
  饶是如此,温凉还是能从方宸压抑的喘息中读出那人的愤怒、羞耻、杀意和委屈。
  温凉叹口气,说。
  “...你为什么不信我?你就是他。”
  “我不是他,你也不是他。我和你,两个替身,没什么交流的必要。”
  主宾交错,时空记忆紊乱,误解与隔阂让两人之间诞育不了任何信任。
  温凉却完全了解他的哨兵的倔强与决绝。
  他一旦认定的事情,就不会轻易改变。
  温凉又将方宸抱得紧了些,像是紧紧缠着木架的柔软青藤,让人有种缠绵的窒息。
  大抵是这个怀抱太过患得患失,方宸眼光斜瞥,竟真的望见了温凉泛红的眼角。
  ...他是,在哭?
  方宸喉结微微颤了颤,说不上是什么心情,只觉得复杂难言。
  温凉一系列疯子行径都没能让他服半分软,这近乎凄冷的一抱,倒让方宸生出点不忍来。
  他失去了哥哥,每每心痛难忍;温凉失去灵魂共鸣的哨兵,想必只会比他更痛苦。
  他遇见的温凉,没有过去的记忆,性格洒脱自由,像束不住的风,没有牵绊,故而招摇而温和;而现在觉醒的这个温凉,满是过去的痛苦,性格扭曲,怕是被哥哥的死一直困在了从前。
  方宸半是自嘲、半是认命地笑了一声。
  他绝望地闭了闭眼,抖着手,勉强勾了一下温凉冰冷的手掌心。
  仅仅是这一个妥协的动作,就仿佛抽干了方宸全身的力气。
  温凉将他抱得更紧,耳语缠绵,丝毫没有哭过的嘶哑,反而带着热乎气的挑逗。
  “这么简单,就放下了对我的戒心?”
  “……”
  方宸动作一顿,被玩弄的恼怒和耻辱卷走了所有的同情。
  而温凉明显没有停下的意图,还在方宸耳边兀自笑语。
  “之前还在怀疑,是我杀了你‘哥哥’;现在,只是因为我稍微露出了点脆弱,就把怀疑抛到九霄云外了?经历了那么多,怎么还是那么容易心软?”
  “……”
  “你不是向导,无法真正与他人共情。你读不懂别人真正的想法,你的善良,都是基于自己的想象。你觉得我脆弱,是因为你也不够坚强。你看着我,其实就是在看自己,看着,你在我身上的自我映射。”
  见方宸没有回应,温凉便捂着方宸的手,两人体温很接近,一样的冰冷。
  温凉另一只纤白的手挑开方宸的衬衫,捉着方宸的手指,慢慢深入,轻轻按揉着他腹部被李尧善打出的淤青。
  “你的善良太脆弱,不堪一击。当你被打这一拳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
  “让我听听你的心。”
  温凉贴近,用温热的唇贴着方宸的耳廓。热流涌入耳道,像是吹散了细细密密的蒲公英,带着笃信的话搔着方宸的意识,轻敲着方宸摇摇欲坠的精神壁垒。
  “嗯,不解,失望,疑惑,委屈。是啊,你其实也知道,人与人的信任比纸还脆弱。”
  方宸呼吸压抑急促,而温凉爱怜地用手指摩挲那人的唇角,极具同情地叹了口气。
  “自欺欺人的善良。”
  挑以愤怒,浇以同情,戳以痛处。
  温凉为方宸独家定制的精神牢笼,十分契合,几乎是贴着方宸的弱点而建,无言的倒刺,一根根扎进方宸的心底,毫不留情。
  温凉微笑,夜风拂过他的眉眼,像是花瓣尖轻颤,美得朦胧,可方宸只觉得背后一阵阵发寒。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温凉俯身吻住。
  冰凉柔软的唇瓣堵住了方宸的呼吸,而独属于温凉的味道像涨潮的海水淹没方宸的喉舌。
  他像是溺水,越挣扎,越沉溺。
  他的五感被温凉蛮横地塞住,仿佛被按在了泥沼里,口鼻被封住,耳畔只剩下急促的心跳声。
  而温凉带笑,仿佛向满身泥泞的他伸出了一根呼吸管,那是一片沼泽里唯一的生还希望。
  方宸拒绝承接温凉施舍而渡来的氧气,直至缺氧到晕眩,可蓦地,一道极具压迫的精神指令自穹顶而下,伴着一声极闲适而愉悦的笑,劈开了方宸严防死守的堡垒。
  “张嘴。”
  方宸红着眼眶,冲冠怒意化为唇舌间血腥味极重的喘息,而他不得不像个旁观者,看着双唇不受控制地为温凉而开。
  他猛地闭了闭眼,近乎于同归于尽地,将牙齿重重落下。
  “嘶...”
  温凉轻触着被咬伤的嘴角,唇间一点朱砂红,像极了爱情的灼烈。
  方宸却冷冷笑了一声。
  吻技不错。
  可惜。
  没有尊重的吻,只该是鲜血淋漓的。
  “不要抵抗。如果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盼望你平安幸福,那,只能是我。”
  “呵。”
  招牌冷笑适时上线,方宸几乎按捺不住后面接踵而至的嘲讽。
  而温凉却用指腹按住了方宸的唇。
  “我没有刻意抹黑人性,也不会像你一样试图美化罪恶。我来,是要教你,认清这个世界的颜色。”
  “...呼...呼...”
  方宸紧紧抿着唇,唇角发颤,愤怒和茫然交织,他只能闭上眼,拒绝再被温凉洗脑。
  可高级向导最能调动哨兵的情绪,方宸手心后脑发麻,手脚沉重,像是温凉手里的玩偶。
  他最痛恨这样失去自我控制的不堪。
  而温凉明明知道他不喜欢,却根本就不在乎。
  “睁开眼。”
  温凉轻轻敲了敲方宸的太阳穴,后者像是听从指控的机器人,不受控制地张开了眼。
  他近乎厌恶地别开了眼,躲开温凉,余光正瞥见一道道极微弱的火苗窜上天幕,炸出了一朵朵几乎不可见的黑红色烟花。
  而烟花碎屑是血肉做的雨,刺鼻的味道随风飘散,一阵阵地冲击着方宸的视嗅觉。
  而温凉在他面前笑,右手绅士胸前一礼,眼底滚着黑色的火。
  “欢迎来到真实的世界。”
  方宸看他。
  此刻的温凉仿佛跟这肮脏的世界融为一体,浓烈的血红、极致的深黑。
  耳畔的人肉烟火还在继续,血、骨头、肉块,‘砰’地炸开,而温凉踩着节奏鼓掌,像是见证最美的欢庆盛典。
  “...要么放开我,要么杀了我。”
  方宸给温凉下了最后通牒。
  “在你没有能力挣脱前,你没有资格给我选择。”
  温凉扶起方宸,将他抱在怀里,一个动作就几乎用尽了他的力气。
  他靠在方宸肩上咳,星点的血迹落在掌心,被毫不在意地拭去。
  “ 放开你,然后呢?你想救他们?为什么?是因为他们给你药,帮过你?”
  “……”
  “你以为他们给你药是为什么?怕你难受?恕我直言,你和我,跟他们平日面对的仪器没什么区别,甚至还不如机器。因为,机器坏了,耽误他们的工作进程;你我病了伤了,他们只会鼓掌大笑,搞特殊的关系户又少两个。”
  温凉的话里带了评头论足的戏谑,毫不留情打击着方宸的天真。
  那一枚转瞬即逝的焰火倒映在温凉毫无笑意的眼底,应和着那丝丝缕缕的暗红。
  他的精神触手缓缓延展,伸向夜色尽头。
  那些饱满、鲜活的贪欲已经消失了一大半,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痛意和对生的渴求。
  温凉闲闲拨弄着情感波动,轻轻握住方宸的手,那些汹涌而来的情绪一股脑地塞进方宸的脑海中,像是一群活蹦乱跳带刺的沙丁鱼,拍搅着方宸的心房。
  不同人叠加的痛苦如同难不可攀的高山、无数阴谋与算计像是深不见底的沟壑、绝望的悲鸣如同乌鸦齐鸣嘲哳难听,方宸双耳嗡鸣,心跳急速,几欲作呕。
  他回望,温凉的脸上却毫无变化,甚至习以为常地带了笑意。
  “矮瘦的那个,疼得最厉害,应该是断了两只胳膊。眼睛少了一只,连眼眶都被爆炸的能量弹出来了。”
  “戴眼镜的那个,一直在哭,可能是断了一只右手。可惜,这辈子晋升无望了。”
  温凉说着可惜,表情却颇有些兴味索然的淡漠。
  “嗯,最高的那个,倒是不错。脚没了,膝盖骨裂了,没哭没喊。只是一直在默念在医院里的儿子,怕不是交不起住院费,今晚就要被赶出去了。”
  见方宸的手腕剧烈地抖了一下,温凉轻抚他手臂绷起的青筋,温和地哄道:“为了儿子,就想要杀你和我?任何人都可以有苦衷,但这不是犯罪的理由,是不是?”
  方宸就这样定定地看着温凉,眼神有些陌生。
  温凉吻他的额头。
  “还有很多。但你不喜欢听,我就不说了。你别这么看着我。如果不是我,你现在大概已经被他们杀了。再说,我只是给他们指了一条明路,说到底,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作恶,然后死去。这不正是你喜欢的,善恶有报吗?”
  方宸的目光毫无动摇。他的目光像是澄澈的月光,毫无阻碍地照向温凉,带着拷问,直逼心间。而后者终于敛起脸上几分漫不经心的笑,轻轻地叹口气。
  “我只是推了一把,让戏快点开演。在你眼里,这也有罪?”
  “……”
  方宸明明没说话,可紧绷的嘴角已经写明了他的推拒。
  温凉失笑。
  不愧是他的哨兵。
  深陷精神泥潭的哨兵,竟然可以无视他灌注的负面信息,只死死地抱住一条他认为对的信念,以身化为利剑,径直劈开了温凉创造的黑暗逻辑。
  温凉孜孜不倦地教诲着方宸这个世界的黑暗法则,可明显,方宸再也听不下去,仿佛遭遇海难后的船员,只决绝地抱着船身碎片,像是抱着一整个宇宙的希望似的。
  温凉扶着额头,脸色苍白地笑了。
  他微微阖眼,强撑着的精神压迫一瞬溃散,方宸仿佛从蛛网中破壁而出,获得了自由。
  方宸反手就是一拳,破风声骇人,‘嗖嗖’地带着杀意,可最后,却还是停在温凉鼻梁处几厘米。
  拳身颤得厉害。
  在他出拳的一刻,温凉眼瞳间不可抑制地闪过一丝欣慰和激动的光亮,却在方宸停手时,换上了失望。
  “你还是不明白...”
  “不。我很明白,是你不懂。”方宸不耐烦地打断他,“上来就要自杀,自杀不成就怂恿别人去死。你把死亡看成什么了?垃圾的收容站?”
  温凉怔了怔,被方宸逗得偏过头憋着笑,又闷咳两声。
  “原来,我也被归类成垃圾了。”
  方宸冷冷看他,脸上没有半分笑颜色。
  “对。活着的人需要勇气,只想要去死的垃圾不用。”
  “……”
  “温凉说过,他会努力找回记忆,去面对真实。不管结果多么残酷,都不会再逃避。他看着避世,可比你勇敢。”
  “……”
  “你说我是自欺欺人的善良,可我看来,你是自以为是的清醒。”
  温凉看着他笑,眼底滚着黑与红。
  “只要是为了你,自以为是又如何?”
  方宸轻嗤一声。
  “你口口声声说要为了我,说什么,要教我看清楚这个世界。我用你教?”方宸冷冷淡淡地扯开了肩头的伤,“无视我的意愿精神控制我的人是你,被迫让我受伤的还是你。我告诉你,你根本没办法跟温凉相比。”
  “如果是他,也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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