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见识到了男子的薄情,阿檀又贵为公主,讲究着自在潇洒,不喜被人束缚,一直没有成婚。而幼帝称她一声姑姑,她又是长辈,也不能强迫阿檀给她找位驸马,所以她的婚事根本没人敢去插手。
直到三十岁那年,宁玉泽亲自前来跪娶,在这之前宁玉泽已将手中所有权势留给了帝王,不再留恋朝堂之事。
阿檀直言拒绝,在她看来宁玉泽来跪娶自己无非是为了让皇帝彻底放下戒心,再者宁玉泽从前还跟一个女子有说不清道不明的纠缠,那阿檀更是厌恶。
所以阿檀干脆请旨打算去江南游玩,怎知宁玉泽也追了上来,巧的是,她还在江南遇见了谭竹生。
她这一辈子都没有成婚,死后宁玉泽自刎,谭竹生剩下的余生则为这二人扫墓守候。
好好的一本爽文却被一个穿越女打破,她窥得先机,见到了阿檀的一生,她十分羡慕阿檀这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生活,隐隐还后悔自己怎么没穿到阿檀的身上。
所以穿越女在绑定了才女系统后,她毫不犹豫地选择夺走了阿檀的主角气运,这让穿越女的开挂人生更是所向披靡。后来她搅得天下鸡犬不宁,竟然迎来了乱世,坐收渔翁之利的她派人前去暗杀阿檀,让她死在了乱军的刀剑下。
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这乱世富贵险中求,她一路广收人才,凭藉着一系列的金手指,最终稳稳坐上了皇后之位。
因为她的蝴蝶效应,让本该安居乐业的百姓流离失所,死伤无数,可以说穿越女不仅伤害了阿檀,更伤害了无辜的百姓们。
再说回阿檀为什么会被人笑话,那自然和穿越女白玲珠有关。
京城里谁不知道福安公主挥霍无度喜欢铺张浪费,她只会奢靡享乐,双耳不闻旁事。这就使得白玲珠这个冰壶秋月人设的穿越女看不顺眼了,因而故意在一次茶宴上暗讽了阿檀,虽没有指名道姓,但在场的姑娘们都知道她指的就是阿檀。
她这是打算踩着阿檀名扬天下呢。
阿檀她懒洋洋地坐了起来,那葛纱衣轻薄的很,用手托住那葛纱衣都能将手指看的清清楚楚,所以这衣裳阿檀只在公主府的竹楼里穿,那淡粉荷莲的藕粉肚兜儿若隐若现,她肤白貌美,身娇体嫩,天生就是被人伺候的主儿。
“想瞧我笑话的人最后都会被狠狠打脸,所以006号你就不用为我操心了,还不如为我想想别的事情呢。”
系统006号有了精神,它追问着。
【什么事情什么事情呀?】
阿檀明润温和的眼眸里划过锐利,她转着扇柄,说道:“那当然是等着宁玉泽和白玲珠私会的时候被我给抓个正着咯。”
宁玉泽最后自刎了那又怎样?这人本就用心不纯,黏在自己身后多年还不是为了活命?谁让自己是皇帝小儿的姑姑呢。所以像这种上赶着来倒贴的人,阿檀自然不会对宁玉泽有过多的怜惜,巴不得让宁玉泽和白玲珠搅合在一块儿呢。
再说谭竹生这个男子,那还是哪凉快哪待着吧。美人与权势都想占有,那他还不如直接去死,或许下辈子投个好出身能占得两全其美。
阿檀这刚直起来的腰很快就软趴趴了下去,她纤指一抛,就把那团扇扔在了不远处,道:“我睡会儿,半个时辰后喊我。”
【遵命,公主殿下!】
阿檀娇娇地哼了声,翻了个身就甜甜入了梦。
竹楼外竹影晃动,闷青绿的颜色给人一种凉爽的感觉,嗅着那穿过竹林的风,好似味道都带上了几分竹子的清香。
系统006号闲来无事,就清理起了网络上残留的垃圾,它看着阿檀的睡颜,心思一动,调出了她感情进度条,上面的数值和系统006号猜测的一样。
现在是百分之二十,真是不易啊。
*
这夏日食冰对阿檀而言是每日必须要做的事情之一,就连外出“捉奸”也不能忘记冰酪,她坐在马车里,后腰枕着竹编的靠枕,手里托着的洁白无瑕的玉碗,正专心致志地吃着这冰酪呢。
“公主,奴婢只带出了这一碗,您可千万不能再贪吃了。”
阿檀抬眸望去,鹅黄衣裳的宫女面相清秀,一双大眼睛水灵灵的,让她想起了林间小鹿。
她不耐烦地说道:“晓得了,你就别啰嗦了,比嬷嬷还唠叨。”
她带了一碗也没关系,喜迎楼里总有卖冰酪的吧,到时候再买就得了呗。
阿檀很少会在这个时辰出门,按她的话来说,那就是热死个人了,能不出门就不出门。但暗卫可说了宁玉泽和白玲珠就在今日见面,还约在了喜迎楼,那阿檀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了。她一定会好好的当着宁玉泽的面前羞辱白玲珠一番的,毕竟郎有情妾有意,不是么?在心上人面前出丑,那才是杀人诛心呀。
阿檀想着想着就笑了起来,宫女采盼困惑地投来了目光,惹来阿檀足尖轻轻碰了碰采盼的腿,道:“瞧本宫作甚?还不快扇你的团扇?”
“奴婢只是好奇公主在开心什么呢。”
阿檀瞪了采盼一眼,怎么自己身边就养了个这么个没眼力劲儿的宫女呢?
“你赶紧闭嘴吧。”
采盼委屈地瘪瘪嘴,闷闷不乐地“哦”了一声。
毕竟是来做坏事的,那肯定得低调行事,阿檀特意让管家找来一辆没那么惹眼的马车,今个儿鬓发上的珠钗也少了许多,可即便如此,机灵的店小二还是一眼就看出这个模样比花还娇的姑娘出身绝对不凡,这身好气质,非一般家世能养得出来。
采盼对店小二说道:“天字二号房我们可定过了,还不快点带路?”
阿檀斜睨,总觉得这丫头是在学自己啊。
店小二接过对牌,连忙说道:“贵客您请这边来。”
临了店小二关门要走的那刻,阿檀说道:“上两碗冰酪。”
“姑娘!”采盼扯了扯阿檀的袖子,不赞同地看向她。
阿檀翘起手指戳了戳她的手臂,淡笑道:“另一碗是你的。”
采盼鼓了鼓脸颊,抱怨道:“姑娘什么时候会收买奴婢了?”
阿檀嫌弃地纠正道:“本..你卖身契还在我手里,你本来就是我的丫鬟,什么叫收买?你这丫头实在是不会说话。”
店小二看着她们两个人的斗嘴,忍住笑意道:“小的马上给贵客端来两碗冰酪。”
“去吧去吧。”
待在门外的店小二笑着摇了摇头,这对主仆感情可真好啊,虽然那姑娘说的话混不客气,但有心人一看就能知道那姑娘是个嘴硬心软的脾气。
阿檀来的时候,隔壁还没有人在,所以也不用一心一意地去留意着隔壁,她现在很有闲心地在跟采盼对比,到底公主府的厨子厨艺好,还是这喜迎楼的大厨手艺更好。
这一不留神,门就被人给敲了敲,随后推开了,隐藏在暗处的暗卫定睛一看,看见来人后,又重新藏匿了起来。
阿檀被吓地手一哆嗦,汤勺里的冰酪就从碗边流了出来,她不悦地说道:“大胆!”
结果,她抬头一看,人乐了。
阿檀用手帕擦了擦嘴角,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道:“怎么会是宁大人呢?宁大人闲来无事推开本宫的房门,为何意啊?”
宁玉泽青衫温润,面白唇红,身量颀长,气质温文尔雅,似那如玉君子,丝毫瞧不出是个快要而立之年的人。
他的眼眸很亮,眉眼间的清正让阿檀不禁用心开始打量着宁玉泽。
他举止优雅,不慌不忙地拱手道:“拜见公主,微臣..前来并无恶意,只是阴差阳错推错了房门。”
阿檀用手掩唇轻笑了几声,余光看到手边的另外一碗冰酪,她对采盼说道:“采盼,你出去守着。”
采盼行礼后,从宁玉泽的身边走过,她见宁玉泽还傻站着,便用力推了推他,力气大的让宁玉泽都眼露惊诧。
阿檀见到这一幕时,没忍住用手遮了遮眼睛,这采盼怎么能如此丢人啊!
自家公主的嫌弃,那采盼肯定没有察觉,她关上门老老实实地站在外面,心里还在想着:这宁大人还挺轻,自己没怎么用力就推动了呢,莫非是自己力气又变大了?嗳?不对呀,我现在出来了,那冰酪可怎么办!
房间里静悄悄地,宁玉泽就站在一旁,阿檀看他跟个柱子似的,抬了抬下颌道:“坐这儿,陪本宫吃冰酪。”
“微臣...”他正欲婉拒,但阿檀这性子哪能容忍他的反抗,抬手就用团扇磕了磕桌边,凌厉着眉眼,似笑非笑道:“宁大人不愧是辅政大臣,如今连公主之命都可敢违抗,不知日后,宁大人您...会不会反过来命令本宫了呢?”
这罪可就忒大了点儿,宁玉泽眸光微暗,意味深长地扯唇浅笑,他撩袍而坐,淡然道:“既然公主所言,那微臣定当遵守不敢违抗。”
“微臣就多谢公主款待了。”他这句话就有些阴阳怪气了,阿檀才不在乎他怎么想,反正她贵为公主,他是臣子,让他如何,那就必须要如何!
“宁大人来喜迎楼是要见何人?”
“微臣只是来用膳而已。”
“哦,你猜本宫信还是不信呢?”
宁玉泽无奈地皱起秀美的长眉,道:“公主,莫非微臣在什么时候得罪过您么?”
阿檀眨眨眼,“没有。”
“那您为何要...”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阿檀用团扇轻打下宁玉泽的手背,眼神警告着宁玉泽,道:“你破坏了本宫的好心情,推开了本宫的门,怎么,本宫还不能迁怒于你么?宁玉泽,宁大人?”
公主脾气一上来,宁玉泽即便能舌战群雄也不得不顺着她,宁玉泽起身,弯腰谦卑道:“微臣知错。”
“好好吃着,吃不完就休怪本宫罚你个不尊。”
别以为阿檀没看见宁玉泽的小把戏,汤勺只是沾了一丢丢冰酪,这是生怕自己给他下毒么?
本来阿檀留他在这儿,就想着刁难刁难他,刚才见到了宁玉泽的满脸不情愿后,阿檀觉得自己对他还是太温柔了,都敢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了,那就使劲捉弄捉弄他好咯。
宁玉泽抿了下薄唇,那里还残留着属于冰酪的凉爽,他轻叹一息,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阿檀,你该不会打算跟宁玉泽成为仇人吧?】
“不啊,我跟他又没仇没怨的。”
【那你现在这么做,不怕他记恨你?】
阿檀扫了眼默不作声的宁玉泽,笃定地说道:“这顶多就是姑娘家的小打小闹,凭什么要记恨我?他还没这么小气。”
两碗冰酪,现在都见了底。
他慢条斯理的模样好像一点也不着急会不会让白玲珠等急了他,宁玉泽收回了擦拭着唇边的手帕,出声道:“公主,您让微臣做的事情,微臣也做到了。微臣还有要事在身,就不再继续叨扰您了,告退。”
他始终低垂着眉眼,并未和阿檀有任何的眼神对视,好似担心自己会冒犯了阿檀。
其实不然,在他的心里,阿檀这位福安公主根本没有一丁点儿的重量,无非就是脾气骄纵了些,算是皇室里最单纯的一位了。
可是正当宁玉泽动身之时,腹部犹如被刀绞一般,突然出现的身体异样让宁玉泽这个泰然自若的人也失去了沉稳从容,他的脸色因为疼痛而变得苍白,就连双腿都在这一刻变得无力颤抖。
宁玉泽紧紧咬住唇瓣,顾不得尊卑,便想要迅速逃离此处。
再不逃,隐瞒了二十八年的秘密就要被外人知晓了!
无论宁玉泽再的如何神机妙算,也算不到今日一向不准的葵水会在这个时辰出现。
宁玉泽拖着发颤的双腿往前走,可葵水来临她根本无法抵抗。
“你站住!”
宁玉泽沉痛地闭上了双眼,一切都功亏一篑了。
阿檀沉声道:“都给本宫下去,没有本宫的命令,今日之事谁敢透露出去半分,本宫诛他九族!”
墙壁被人敲了敲,这是暗卫的回应。
现在的天子二号房,才是真正的只有她和宁玉泽两个人在。
阿檀慢慢悠悠地走到宁玉泽的跟前,用力地掐着宁玉泽的下巴,两个人终于有了眼神上的对视。
“你是女子。”
宁玉泽不必说谎,因为身后的衣服上已经有了铁证。
阿檀扯掉了她的发冠,失去束缚的青丝倾洒,柔顺的贴在了宁玉泽的面颊上。
在见到宁玉泽的时候,阿檀就知道此人模样出色,是雌雄难辨的秀美,但阿檀压根就没有往女子这一方面深想,只是觉得宁玉泽还真是男生女相。如今真相大白,什么男生女相,她分明就是个女儿身。
阿檀咂了咂嘴,扫了眼她的腹部,扬声道:“采盼,你进来。”
宁玉泽的眼神倏地有了改变,锐利冰冷,如寒冰一般震慑刺骨。
“现在知道害怕了?”
阿檀的态度实在是招人恨,从宁玉泽面部的肌肉用力就能看得出来。
“采盼会岐黄之术,且是本宫的心腹,宁大人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
宁玉泽紧盯着阿檀不放,哑声问道:“公主打算将微臣是女儿身的事情公之于众么?”
正因为她是你的人,我才放不下心。
阿檀就喜欢看宁玉泽这幅嘴硬的模样,明明那双眼睛透露出的情绪是恨不得把自己给杀了的,可她嘴上却还是那温润如玉的姿态。不知道宁玉泽的这份傲骨能撑到什么时候,阿檀觉得她越来越有趣儿了,对比之下,还是现在更为顺眼。
女扮男装,还成了辅政大臣,绝了,真真是绝了。
这宁玉泽的运气够好的啊,一骗就骗了众人这么多年。
现在就把她的身份给戳穿,那实在是太无趣儿了,这样的秘密太多人知道了那就不好玩了。
阿檀心里是这么想的,但说,就不是这么一回事儿了。阿檀勾勾嘴角,逗弄道:“宁大人不想本宫说出去,那可是要付出一定代价的。”
宁玉泽嗤笑着,抓住了她的手,即便腹痛难忍,但宁玉泽并不落下风。
她的指肚粗糙,不如阿檀那般养尊处优,宁玉泽就看见阿檀的手腕很快就泛起了红,好似她使了很大的力度,宁玉泽颇为惊讶,她思及二人现在的对立,还是沉眸压住了对阿檀的些许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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