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檀姐姐,我能不能永远留在你的身边。”
“好不好?”
虞向晚的乞求是卑微,渴望着阿檀能够允许她的这一点贪恋,她不会很过分的要求阿檀必须满足自己,哪怕她会拒绝自己,虞向晚也做不到放弃阿檀。
好不容易得到了别人的善待,虞向晚拼尽全力也要争取到阿檀的允许。
她遇见的人不少,但只有阿檀是真正的心疼着她的。
就像常年追不到月光的人,终于见到了月亮,那她一定会小心翼翼地守护着月亮,不让任何人将月亮的光芒给扑灭。
阿檀幽幽叹息,她将虞向晚搂在了怀里,说道:“你在我面前想说什么,想做什么,都是可以的。你是我的表妹,不待在我身边难道你想待在别人的身边?”
“不是的!”
她急切地想要解释,但阿檀的话很快让她双眸泛起了泪光,“这段日子里,我对你宠着惯着,不仅仅是因为你值得,更重要的原因是我希望你在我面前永远都不需要敏感自卑。你可以肆无忌惮的无法无天,也可以骄纵刁蛮,我呢,一直都会是你的后盾,只要有我在,谁都伤不了你。”
阿檀小心地修剪着虞向晚身上的尖刺,这些尖刺并不会给虞向晚带来保护,反而会伤到了自己本身,所以阿檀是位很尽责的花匠,轻手轻脚地剪去虞向晚身上那多余锐利的刺,她会慢慢等待着这株珍贵花卉的绽放,阿檀不急的,她有自信能等到那一日的到来。
虞向晚趴在阿檀的肩头上,纤薄的脊背在无声地颤抖着,她今年十五岁,从来没有人会对她讲这番话,告诉她可以尽情的振翅飞翔,不用为了考虑别人的感受去收敛自己的性情。多年以来,虞向晚听得最多的话就是“你要懂事一点”、“你应该学会照顾自己”,没有人会去关心她的心情,也没有人愿意分出心神去爱护她。
她就是株顽强的野草,大火烧过,明年还会再发新芽。
她不是什么娇贵的花卉,她就是一株长在何处都能发芽的野草。
可是,在金陵,在阿檀的面前,她终于明白了什么是被人珍视,这种感觉滚烫,烫得让她想要大哭一场。
“檀姐姐,我真的有这么好么?值得你这样对待么?”
虞向晚不自信地问着,泪眼朦胧,还带着哭腔,这一脸哭包的模样,惹得阿檀心疼地给她擦着眼泪,说道:“值得啊,为什么不值得?想对一个人好,不需要理由,你只需要记住,你是虞向晚,你就是配!”
阿檀鼓励着她,牵着虞向晚的手朝前走着,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阿檀说起了以前宫宴上有趣儿的事情,渐渐地,虞向晚就止住了泪意,她认真专注地望着阿檀,抓紧了对方的手掌,十指紧握。
自己喜欢檀姐姐,很喜欢很喜欢,这辈子都要待在她的身边,死也要死在一起。
“檀姐姐,你低头听我说个事儿。”虞向晚眼睛还是微微发红的,在面对这样子的虞向晚,阿檀说什么也不会去拒绝她的。
阿檀侧了侧耳,不解地问着:“什么事情啊,神神秘秘的。”
虞向晚在和李秀平待在一起的时候,听明白了一些事情,那就是阿檀年芳二八还未出嫁或是定亲,和当今太子有关系。那太子的荒唐恶名,虞向晚有所耳闻,当知道阿檀被这种坏人给缠上时,虞向晚便动了杀心。
什么太子不太子的,虞向晚根本不在乎,她只想找个捷径杀了这种人。
虞向晚没有对阿檀隐瞒她的心思,踮着脚尖压低了声音问道:“檀姐姐,我给你说件秘密。”
“什么呀?”
两个人交头接耳,看着神秘兮兮的,让后面跟着的丫鬟们无奈地笑了起来,尤其是翡紫和玉绿,对视着耸了耸肩头。
怎么觉得大姑娘一遇见虞姑娘就变幼稚了?这还是那个在宫里头叫她们反击太子的大姑娘么?
虞向晚虽然有这个坦白的准备,但说出来的时候还是有点紧张,生怕阿檀会对她产生惧意,心虚地说道:“檀姐姐,我的香粉可以是普通的香粉,也可以是..致命的毒粉。不过檀姐姐你放心,我是不会这样对待你的,真的,你千万要信我。”
阿檀不由得咧了咧嘴,听着虞向晚这番话,心里多少有点没谱儿,她装着吃惊的模样,捂着嘴左顾右盼,最后拉着虞向晚进了一座假山,说道:“我自是信你的,今儿个怎么突然说起这事儿了?”
虞向晚看着狭窄的假山躲藏处,朝阿檀靠近着,她鼓足勇气抱住了阿檀,说道:“檀姐姐,我听李姑娘说了你拒绝太子,但太子还一直对你死缠烂打,我可以研制香粉,毒死太子,这样就没有人可以抢走你了。”
她在试探,也是又一次勇敢地表达着自己的心意。
所以她心跳得很快,忐忑不安,她连看都不敢去看阿檀,只能抱着她的腰身,等待着阿檀的回应。
虞向晚的语出惊人令阿檀挑起了眉梢,意外,又不意外,阿檀从始至终就没有把虞向晚当成个不谙世事的人,她有自己心理阴暗的一面,她够狠,连自己都狠得下手下毒,何况是个跟她毫无关系只是个陌生人的太子呢?
阿檀抚着她的长发,柔顺极了,说道:“现在舍得对我坦露心里话了?我很荣幸可以得到表妹的信任。不过呢,不用对太子下毒了。”
虞向晚瞪圆了眸子,不解地反问着:“为什么呀?檀姐姐难道不讨厌他么?”
还是檀姐姐最好了,一点儿也没有被自己给吓到呢!
阿檀搂紧她的腰,唇部贴近她的耳畔,说道:“我当然讨厌他了,所以我今日进宫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他成了个太监!”
这下子,换成虞向晚捂唇惊愕了,她崇拜地看着阿檀,“檀姐姐,你好厉害!”
阿檀“噗嗤”笑出了声,揉着她的发,“你也好可爱呀。”
【好家伙,一个敢夸,一个敢信。】
阿檀笑脸僵硬了瞬,很快就恢复往常,她没好气地说道:“006号,你很烦。”
【你这分明是恼羞成怒呀,檀宝。】
阿檀轻蹙眉头,想要反驳006号的话,却感觉到虞向晚的手指抚平了眉心,她轻柔地说道:“檀姐姐是想起什么糟心事儿了么?”
“没有。”
虞向晚才不信她的话,猜测阿檀肯定是因为太子所以才会皱眉,也都怪她,提起了这件事情,阿檀会做下这样的决定,绝对是太子意图不轨,只是让他做了个太监,实在是太心善了。
“檀姐姐,那你现在能回来,莫非是太子还不知道自己成了个废人?”
阿檀思忖了下,说道:“这件事儿过段日子你就会明白了。”
虞向晚抿抿唇瓣,她不责怪阿檀对她的隐瞒,满心的担忧让虞向晚抱着她说道:“檀姐姐,不管你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陪着你的。”
“哪怕,我被人追杀?”
“对,我会陪着你。”
阿檀垂下眼眸,轻笑道:“不会让你过上这种日子的。”
“我不怕的!”虞向晚以为阿檀是在安抚她,在她看来,阿檀一定是给太子下了什么毒药,让他慢性中毒,等到毒发的那天才会知道他中了毒成了废人。阿檀的做法无疑是冒险的,可是虞向晚很赞同她的这种做法,太子得罪了人,就别想着能安全脱身。
阿檀笑着趴在她的肩头上,有几分撩人,而她也发现了虞向晚的耳垂在慢慢变红,她促狭地用手指捏了捏,轻叹道:“这么敏感?”
阿檀眸光深邃,唇角挂着一抹悠闲地笑意,就这么懒散着。
虞向晚缩了缩肩膀,想要避开阿檀的这个动作,她欲说还休地望着阿檀又很快躲开,白皙的脸颊已经红得不成样子。
“檀姐姐,你别捉弄我了。”
阿檀松开了对她耳垂的挟持,直起了腰,双手放在她的肩头上,说道:“咱们两个说好了,这辈子都不会分开。”
“嗯!”虞向晚眼眸亮晶晶的,刚刚被阿檀捏过的耳垂还在发热,这份热意传达在心房,让虞向晚快要抑制不住它。
她不是不喜欢阿檀对她的捉弄,只是害怕继续下去自己会露出什么丑态。可现在阿檀的手指离开了,虞向晚又有几分恋恋不舍,怀念着刚才的亲昵。
所以虞向晚咬着红唇,脸上烫的似火烧,她喃喃细语道:“檀姐姐,你可不可以再捏捏我呀?”
“嗯?”
阿檀忍住笑意,口是心非的虞向晚实在是有趣儿,她放在虞向晚肩头的手改换了方向,变成了托着她的脸蛋儿,让虞向晚和自己对视着。
“捏耳垂不好玩,我教表妹一件更好玩的事情,想学么?”
她的口吻带着引/诱,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深沉幽暗,阿檀的手指轻轻地摩挲着,再次问道:“想吗。”
此时的她妩媚多情,声线婉转动听,这一切都让虞向晚无法抵抗,又或者说是不愿意抵抗。
所以她像是虔诚的信徒,仰慕地说道:“想,檀姐姐说什么,我就听什么。”
阿檀唇角微扬,感慨道:“真是个乖孩子,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话么?”
“什么呀?”
“我说,我最喜欢像表妹这样的乖孩子。”
唇瓣相依,蜻蜓点水的一吻,让虞向晚瞪大了眼眸。
这就是,亲吻么?
作者有话要说:
小虞:在喜欢的人面前可以永远做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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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3章
疏星淡月,虫鸣声来带了夏夜。
丫鬟梅庭端着刚洗好的葡萄进了房,她在后厨听了件有意思的趣事儿,便打算说给虞向晚听呢,结果她一进来就看见了虞向晚还保持着之前的样子,这让熟悉虞向晚的梅庭都有几分纳闷儿,连忙快步走过去,关心地问着:“姑娘,有什么事你可以跟奴婢说一说的,你千万别吓奴婢呀。”
这种症状姑娘保持好几天没变了,经常会发呆,还会傻呵呵地笑出声音来,一次两次,自己还能接受,这次数多了,难免有点害怕呀。
梅庭的话被虞向晚当成了耳旁风,她坐在书桌前托着腮,一手还拿着根没有沾墨的毛笔,不知道在想什么,眉眼舒展,唇角上扬,笑得都有些憨傻,也难怪会让梅庭担心她是出了什么事儿。
梅庭把手中的瓷盘放在了一边,又把虞向晚手里拿着的那根毛笔给取了下来,搁置在笔架上,说道:“姑娘呀,奴婢走之前你就是这个模样,怎么奴婢把葡萄都洗干净了,你还是这个样子呀?”
她原先以为虞向晚是打算给谁写信,专门研好了墨才离开了这里,怎知走之前是什么样儿,回来后还是什么样儿。梅庭贴心研磨,虞向晚压根就没想着用它。
虞向晚这下子总算是回了神,娇嗔地瞪了瞪梅庭,傲娇地说道:“瞧你这胆子,比蚂蚁都小。我成天待在侯府里头能有什么事儿呀?”
梅庭不解地问着:“那姑娘最近神神叨叨的,又是发呆又是傻笑,奴婢能不担心你嘛。”
虞向晚嫌弃梅庭说出口的话,纠正道:“什么神神叨叨,你这丫头一点儿也不会讲话。”
“是是是,那姑娘总该为奴婢指点迷津了吧?别让奴婢蒙在鼓里了,独乐了不如众乐乐嘛。”
虞向晚灵动地转了转眸,那天自己和檀姐姐躲在假山里,所以丫鬟们都不知晓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儿,这梅庭也是自己信得过的人,再说卖身契还在手中捏着,也不怕这丫鬟会背叛自己。忍了三四日了,自己这心里头的欢愉还没有散去,梅庭如果不问到还好,这一问啊,自己真是忍不住了,特别想跟她分享自己的开心事呢。
这次梅庭渴望的目光没有让虞向晚忽视,她扯着梅庭的袖子,说道:“你坐下来,我跟你慢慢讲。”
“好勒好勒。”
梅庭屁颠屁颠地跑去搬来凳子,坐在了她的身边,眼巴巴地望着虞向晚,看着她对自己招手,梅庭期待地靠近,便听到虞向晚说道:“这段日子让我明白了件事儿,那就是我对檀姐姐超乎了普通人的喜欢,所以我想一辈子都跟她在一起,谁也不能把我们两个人分开。那天檀姐姐从宫宴回来后,我就铁了心地要跟她坦白。我那时就在想,如果被檀姐姐讨厌了,即便舔着脸我也不会离开长宁侯府,哪知道..”
虞向晚仰头笑了几声,说道:“檀姐姐非但没有讨厌我,她还同意了呢!梅庭,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开心?我当时脑子里空白一片,整个人都傻了,直到后来檀姐姐主动抱我,我才找回了自己的魂。”
梅庭倒吸了一口气,捂着嘴,瞪着圆溜溜的眼睛,问道:“姑娘,你..你不打算嫁人了呀?”
虞向晚就知道她会这么问自己,不以为然地说道:“嫁人有什么好的?咱们在罗州私下里售卖香粉的时候,听得那些荒唐事儿还少么?男子在外花天酒地,女子守在内宅里给他管着那些姨娘,这种日子,我可受不了。”
她想了想,又说道:“梅庭,我心悦檀姐姐和男女无关,我只是钟意她这个人,而她恰巧是个女子罢了。”
梅庭仿佛懂了,又仿佛没懂,但她看着虞向晚脸上的神态时,不由得也笑了起来,逾越地握住了虞向晚的手,真诚地说道:“奴婢不懂姑娘的深意,在奴婢的心里,什么都比不过姑娘。”
虞向晚回握住她的手,真情流露地摸了摸梅庭的发髻,说道:“等你懂得那天,应该就是有心悦之人了。”
“那姑娘你最近傻笑就是和这件事有关系呀?”
虞向晚毕竟还是个青涩的姑娘家,她当然不可能对梅庭说傻笑的原因,最重要的是她也不好意思说出原因,一个姑娘家竟然还在留恋着阿檀的那次轻吻,说出去多羞人啊。
所以虞向晚心虚地点点头,说道:“对呀,难不成还会有别的事情么?”
单纯的梅庭哪知道虞向晚心里的纠结和害羞,揶揄地说道:“不晓得姑娘还会欢喜多久,今晚该不会能再见到姑娘抱着薄被在床上打滚的画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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