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脸颊由青转紫,最后一片惨白,如同被泡了几天的尸体一样惨不忍睹。
这个最后立在夏油杰身侧的咒灵,穿着一身寻常的风衣,留着漆黑浓密的长发,只是隐藏在头发丝里,无数双眼睛滴溜溜地转。
裂口女长开自己的大口,口涎在上颚和下颚之间拉出细长的银丝,他完全看清了对方嘴里那一副不属于人类的牙齿。
“我,我,我,我美吗?”
阴冷的声音飘荡,这一句话才彻底点醒他的神志,男人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带,他发白的嘴唇颤抖着,杀猪般长嚎了一声。
恐惧似乎让他的喉咙干到发疼,这声呼救撕扯着他的喉咙都要破裂。
“啊————!!啊啊啊!!救救我!!救救我!!”
近距离非人鬼怪的冲击力,都远远大过了所有,但就算如此,他甚至都还没忽视夏油杰的存在。
穿着五条袈裟的男人站在裂口女的前面,面上的笑像是嘴角自带的弧度,锋利的不含一丝温度。
只和夏油杰对视一眼,三岛裕司就猛地卡住了自己的求救。
直觉告诉他,再得寸进尺的呼救,他就会变成裂口女这副模样,对方完全就是不在意人命的变态杀人魔!!
隔着几米距离另一间房间的秘书浑身猛地一抖,手指间的电话都差点泄力丢在了地上。
他又死死握住电话,指尖掐到发白,才抑制住喉咙里差点出声的尖叫。
“你那边怎么了?”条野采菊透过话筒听见了对面传来的三岛裕司的叫声,细长的眉毛微蹙,追问了一句。
秘书身体抖得像筛糠,强压下自己的恐惧,抓住这个唯一的救命稻草,吞了吞口水断断续续地说:“我…我也不知道,好像是三岛长官的声音,快来救救我们!”
前段时间斗南长官遇害,一起死亡的还有好几个高层。
秘书根本不敢赌外面歹徒的良心,为了自己的小命,他不含一丝犹豫,直接把外面的人定了身份。
“肯定是天人五衰的人!他们来报复了!条野长官!快来抓捕犯人啊!!”
为了增强自己的底气,秘书这句话都差点是吼出来的。
青紫色的怪物闻声转过脑袋,水肿粗大的手指点了点唇瓣,歪着点脑袋带着和它庞大身躯不符的呆萌。
“呼哧——呼哧———”
似乎它连气管都已经粗大,呼吸声愈发急促,不太聪明的单细胞脑袋操纵着它的动作,肢体里还留有动作吱呀扭开了大门。
“别过来别过来!!”
秘书心急如焚,恐惧促使着他立刻把手里的东西丢了出去,“咚——”的一声仿佛撞上了实心的球体。
他手脚并用爬到角落,惊恐地看着完全堵住门口像是怪物一样的改造人。
“救命!救命!快来救救我!!”
“嘟——嘟———”
电话应声挂断。
条野采菊皱了皱眉,对于对方说的是天人五衰存疑,但是对面的情况显然不容多等。
环视了一圈屋内的人,他没好气地站到了赤着上身,正在做俯卧撑的末广铁肠的身上。
“快起来,有紧急情况了。”
这通电话来的不巧,猎犬正在做关于“天人五衰”的会议,难得的人齐了不少,战斗人员除了他们的老大都已经到齐。
这个不巧并不是对猎犬,而是对着那位时间不凑巧敢在这个时间前去挑衅的罪犯。
代表着军警最强战力的猎犬,已经整装待发,理论而言甚至不该派出那么多的战力。
末广铁肠抬手正了正自己的帽子,扎着单边马尾的红发小萝莉仰起了个愉悦又冷意的笑。
“那么,现在开始工作。”
……
这座三十层高的大楼外表镶嵌着整块的玻璃,前卫的现代化设计让人能从外面隐隐看见里面的人影。
不同的怪物游走在各个楼层,这里面的枪声只响了两声就已经被按灭,谁也不知道有人已经单人挟持了整座政府大楼。
所有高官像是圈养的猪猡,被夏油杰集中在最高层的房间,职位低下没有价值的人被丢到了另一边,叠罗汉似的堆成了小山。
桌子上的装饰品文件被一扫而空,夏油杰支着腿坐在桌子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下面这群装晕真晕的高层。
“你等着你等着!”有人还不清情况的咒骂,色厉内茬地大吼:“你知不知道我是谁!还不快放了我!知不知道政府和咒高的关系!你知不知道五条悟是谁?!!”
即便咒高已经和政府撕破脸皮,但是在不知情的外人看来,他们的关系非常密切。
他自以为面前的是不知情的外人,下意识拿出了最高的战力威胁。
“哦?”
夏油杰从始至终眼神都是冷淡的,无论手下的咒灵改造人做了什么事,他都还是这一副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态度。
透给他们看见的,只是一种冰冷宛若非人的态度,此刻才不咸不淡地掀起眼皮,平波的海面被他这句话丢进了一颗不小的石子。
但是说话的人还以为自己说的话有效,心里划过一丝窃喜,梗着脖子接着怒喊:“现在知道怕了吧!现在赶紧放了我,不然等到五条悟来了……”
他喋喋不休地放着狠话,都没发现刚刚坐在桌子上的人已经悄无声息地来到他的面前。
空气静的过分,就连飘浮的尘埃都成了喧嚣的杂音。
他后知后觉地发觉了不对,战战兢兢地抬起脑袋。
“你…你……”
现在大楼里飘荡的改造人是真人还没被团成咒灵球前,胃袋里还存有的改造人,就在这个人还在出言不逊,直呼其名的时候,真人的术式提取已经完成。
夏油杰长腿蹲下,长长的袈裟堆积到地面,像是要淹没眼前之人的潮汐。
他根本不敢和那双狭长的眸子对视,身体蠕动着向后撤退。
刚刚大言不惭地也是他,现在惊吓地想要逃离的也是他。
但是夏油杰根本不给他机会,掌心贴近了他的小腿,眉目间的狠戾和冷凝如有实质。
“无为转变——”
“啊—啊—啊———!!”
他的双腿瞬间肿胀青紫,和外面的怪物别无二致。他抱着自己的腿,疼得在地上来回打滚。
夏油杰已经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俯视警告着他:“别提他的名字,猴子。”
从前他充当过六眼神子的善恶指标,现在则需要他强力压制住那些随手就想碾死这些蚂蚁的思想。
当真正的大开杀戒,屠戮这些并没有罪大恶极的普通人时,那边咒术师的净土,就将不会在欢迎他的到来。
这是现在唯一能桎梏着夏油杰的紧箍咒,然而和猴子共同呼吸一片空气都让他发自内心的厌恶。
这座四方的办公室装修精致,挂在墙壁上装饰用的刀剑微不可查地动了下。
“锃———”
锐利的刀剑破开风声,直接捅向他心脏的位置,不留一丝后手。
然而明明是背对着那面墙,可夏油杰仿佛后脑勺也长了眼睛,步子错开的不急不缓,早有预料般避开了这个攻击,甚至还伸手一把握住了剑身。
如同从上俯视众生的神明,每一步的动作都早已预料,攻击的人在他手里像是提线木偶一般。
刀剑在他手里奋力挣扎,夏油杰的指骨顶的发白,手臂上的青筋轻微的浮现,暴涨的咒力凝结在他握剑的右手,在所有人仰视的目光里,刀剑在他手里寸寸泯灭成灰。
三岛裕司的呼吸都慢了半拍,眼球鼓的好像一只丧尸,就连顺地打滚的男人都止住了痛呼,干疼的喉咙艰难咽下一口唾沫。
完全——完全———的武力碾压。
刚刚的那些程度只能说在和自己小打小闹。
被绑住手脚坐在边角的男人垂下头颅,白黑参杂的发丝挡住了他的镜片,被绑到现在他至今都没发一言。
可是如今,他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是这里职位最高的人,也知道很多辛密,这种操纵金属的异能,已经让他知道来人是谁了,可偏偏心中完全没有一丝能被救的喜悦。
那么现在,就该是判断他的猜测的时候了。
属于安德烈.纪德预知危险的异能也已经夏油杰抽取了出来,成为了他被动的异能。
强者之间都有着独特的感知,然而夏油杰并不想和他们心心相惜,昂起下巴看向门口,被他有意放出的改造人被糖葫芦一样串在了剑上,血迹染红了地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已经结束。
即便如此,夏油杰对于几人的评价,也不过是会点能力的猴子。
“那只老鼠,被关在了哪里。”
这才是他来这的真实的目的,某个被关起来还不安分的老鼠,那就该被剪去爪牙。
刚刚还贪生怕死的男人却在此刻纷纷闭嘴,一点信息都不愿意透露,不知道是来人给他们的自信,还是这突如其来生出的骨气。
费奥多尔被关的位置属于机密,夏油杰的气场已经被他们打上了同伙的标签。
能拯救他们的人已经出现,他们高筒的皮鞋踩在了地上,身后飘扬的红色的衣摆如同旗帜。
“阁下难道是天人五衰的一员吗?”
红色的军帽压住他的发丝,边角勾勒出的红色如同即将滴落的血痕。
条野采菊声音清越,闭着眼感受着面前的敌人。
夏油杰敛去了温柔的模样,此刻身穿袈裟不像佛祖,倒如同从地府爬出来复仇的修罗。
“复仇……”
条野采菊在心里默念起这两个字,而他对面的人既没否认也没承认,更准确地来说态度更像是无视。
做为盘星教教主,底下的教徒要送上无数真金白银才能见他一面,更何况面前的人并没有供奉。
那些串在一起的,他有见过的改造人,已经让条野采菊给夏油杰切实盖上了罪犯的名号。
东京失踪的人数众多,就连他们也接手了这份资料。真人改造失败无法带走的改造人,和夏油杰使用的是同一类型。
他的心脏不免沉了沉,为了那些逝世的普通人。
“阁下究竟是何人?”
既然有所求,那双方在一定程度上该是平等地才对。
然而猴子,是不能和人类同处于谈判桌上的。
这是夏油杰根深蒂固的傲慢。
他依旧不答,猎犬几人都被夏油杰的态度激怒,已经把手按在了刀身上,只等着时机,就让这个傲慢者付出自己该有的代价。
条野采菊也终于问出了个夏油杰稍微分点注意的问题。
“这就是天人五衰的恐袭计划吗?”
“恐袭?”夏油杰好笑地重复了下条野采菊的说辞,捂着肚子直接笑出声来:“这算什么恐袭?”
怕是除了这栋大楼的人,完全没人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然而条野采菊的话给夏油杰提供了新的灵感。
他的咒灵库稀奇古怪,五条悟还时不时给他带点特殊的“外卖”,如今这种情况,不做点什么简直对不起他们给安的名号。
夏油杰伸出左手,凝结成新的黑球,召唤出这个独特的咒灵。
它可以连接大屏转播画面,以前只能算是个他俩找乐子的存在。可现在夏油杰要用这个咒灵,给政府带来致命的一击。
“我想你们所有人都误会了一件事,我们并不是好人。”
游荡在这栋大楼里的咒灵都被夏油杰收回,在他身后凝结成巨大盘旋的圆盘,附带着汹涌的咒力,像极了是这个教主背后的□□。
比起佛祖照耀众生的金色光辉,他更像早已叛教的妖魔。
“赶快行动!!”
猎犬几人瞬间开始动作,调动起武器想立刻打断那带着深切不详气息的术式。
夏油杰张来双臂,宽大的袖子猎猎作响,如同神明降世赐下福祉。
“猴子就待好在自己的位置上,再敢冒犯,我不介意把整个横滨夷为平地。”
“极之番———漩涡。”
“不好!快退!!!”
立原道造立刻察觉到不对,对着已经急不可耐冲上的大仓烨子焦急地伸出手。
然而她根本不听,兴奋地瞳孔颤抖缩小,卷曲的红色发丝在漆黑卷动的不详中,如同天地间最灿烂的亮色。
“啊……我好像反派啊。”
朝鸟光年莫名有了这种感觉。
在动漫中,最常见的就是主角团队殴打最终反派,且无论色泽还是站位,夏油杰才像是主角团队呕心沥血,历经千辛要组团打败的最终BOSS。
人流最多的大街上,大屏被咒灵操纵,适时播放着室内的画面,就连夏油杰那句要摧毁横滨的发言都被收入其中。
所有人都紧握着手,心里暗暗给猎犬几人加油祈祷,如此的画面在横滨各大街角循环重复。
一刀一势在所有人的感官里时间无限放大,普通人肉眼无法捕捉画面里所有人的动作。
雪色和血色齐飞,浓墨的像是白雪画布上的红梅。
然而这场战斗,是由夏油杰划上了最后的休止符。
全灭。
如此惨烈的结局,超越者和异能者之间的武力差距,就好像凡人和神明间的鸿沟。
没有咒力保护灵魂,在无为转变面前脆弱的好像纸糊的老虎,若不是顾及着没有下死手,这场战斗将会更快结束。
“烨子……”没有近战的立原道造在他们中间伤势最轻,他转动着眼球,看着仰躺在地上生死不明的大仓烨子,焦急地唤了一声。
可这声音轻若蚊蝇,这种程度的伤势让他根本无法动弹。
只要体内还有一丝力气,哪怕手持细小的刀片,他们都会上前。
缩在角落里的政客已经昏死过了好几个,然而同在一间屋子里,反而他们的伤势最轻。
军警需要保护民众,不像夏油杰一样根本不在意他们的生死,大仓烨子更是直呼自己的同伴为正义的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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