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2

反派被迫营业(穿越重生)——翻云袖

时间:2023-09-12 13:40:28  作者:翻云袖
  于观真觉得自己还不如真正被踹到江水里头去,好歹头脑能清醒点,不必如现在这样忐忑不安,既不知该进,也不知道如何退。甚至有一瞬间他都想放弃,露出与平日无二的笑容,跟崔嵬说清楚这不过是一场恶劣的玩笑,他们还能留有朋友的体面。
  体面……呵,那东西要来何用。
  “崔嵬,你当真是个了不得的好人。”于观真慢慢攥紧了手,他思索方才种种,却无法确定是不是自己多心,是不是自己多想,他靠近时极慢,给足了崔嵬时间反应,本以为对方不避不闪是对自己有意,可如今看来,似乎并非如此。
  难道谁对你做这样的事都可以?
  于观真根本没有吃醋的立场,此刻却忍不住颤抖起来,语调暗藏讥讽,“旁人这样轻薄你,你竟也耐心劝导。不过也是,男子与女子毕竟不同……对此等小事确实是不太放在心上,我倒是没想到你连男人都不太介意。”
  听他说得越发荒唐,崔嵬不由得皱起眉头:“你是想惹恼我吗?”
  我怎会想惹恼你?
  于观真身子一僵,他低下头来,手指紧紧攥住崔嵬的衣服,几乎要落下泪来,知晓自己索求的已经有些过分了。
  不喜欢自己并非是崔嵬的过错,这个好人无怨无悔地为他做了许多事,甚至连性命都拼上了。
  这些时日以来,他们过得非常融洽,非常快乐,与那几个徒弟相比,崔嵬几乎不受任何印象与过往干扰,他不似其他人对待缥缈主人那般对待着自己,而是确确实实以平常心对待着于观真。
  可是于观真并不是特殊的,只有崔嵬是特殊的,他对任何人都如此,都如此好,如此尊重,如此客气……
  是自己过于贪婪。
  “我上次吻你,是在庚树爷那里,轻轻在你脸上吻了一记。”于观真酝酿了片刻,慢慢松开了手,“不错,是乘人之危,我也承认,那时我想也许没有下一次机会了,谁知未来如何。更何况你要是没有昏迷,我恐怕难以得手。”
  崔嵬不知怎的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慌,他有心想要避开:“你今日累了,快睡吧。”
  哪料他的袖子叫于观真扯住,那人望着他,眼睛里盈荡着映满月色的水波:“你不打我么?你不恨我么?”
  为什么好像……我一点儿痕迹都留不下。
  崔嵬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哪知后头已是退无可退,只好站在晚风里,觉得有几分凄惶,显出些许无助来:“我并不恨你,也不怪你,世间并无长久之物,你不过是一时痴恋,随性而为。你并不明白自己在索求什么,又在要求什么,倘若你真正得到了,就会觉得无趣乏味,想要随手丢弃。”
  “到那时,你就会开始后悔自己今日的行为。”
  “你不愿喜欢我,只需要说这几个字就好了。不必如此婉拒我,让人听得不快。”于观真听出他声音之中的无力与仓皇,顿觉心跳加快,又牵起他的手抚在自己脸上,低声道,“我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这样碰你的,对不对?”
  他轻轻在崔嵬的手指上吻了一下。
  武者修行,惯用刀剑的大多手指十分敏锐,崔嵬的手同样如此,他僵硬了片刻,动弹不得。
  “崔嵬,你我都会腐烂消散,日月星辰皆会崩溃坍塌,你凭什么索求永生之物,你并不无情,却太贪婪了,真正不明白的人是你。”于观真十分温柔地看着他,“你为何还要如此关心我呢?还是你关心的是自己,你想要一生一世永恒不变的情意,生怕自己会步上父母的后尘,只因你还在意他们,你根本无法摆脱自己的情感,因此干脆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要。”
  崔嵬说不出一句话。
  “倘若你不想要我,就说一句你不喜欢我,你不想要我,是我痴心妄想,你对谁都是一样的,就这样告诉我。”于观真紧紧握住他的手,生怕他挣脱开来,其实全无必要用这么大的力气,崔嵬根本无法动弹,自然不可能拒绝,“你说了,我就会死心,我不准你顾左右而言他。”
  “我……”崔嵬喑哑道,“我……”
  他怎么说得出来,倘若在对抗大巫祝之前,要是在更早之前,也许崔嵬还能说得出口,能毫无犹豫地拒绝对方,就如同对方多次试探时那样。
  可在藏锋刀刺入大巫祝胸膛的那一刻,崔嵬就明白,真正输的人是自己。
  “我不知晓缥缈主人曾做了什么,也并无成为他的实感。”不知何时,江上竟慢慢起了雾气,于观真垂着脸对他说话的样子都如梦境般,“在他带给我的所有好处与坏处里,只有你是我真正想要的,甚至……甚至令我感激。”
  于观真的语调十分温柔,然而措辞却相当强硬:“你不敢说,你不愿意拒绝我。你愚昧地退守在底线处不肯跨越,竭力阻止这一切发生,无非是因为你无法克制,这种行为恰恰好又是你最憎恨的,当你满怀敬畏地去做这件事时,以为自己的心会恢复平静,然而你的心从那一刻起,就再也没有平静过。”
  “你为什么不说话?”
  崔嵬深深地吸了口气,只是怔怔瞧着他的脸庞:“你期望我说什么?你不是已将话都说尽了,你想听的话我说不出口,你不愿意听的话,我更是说不出口来。”
  于观真轻轻叹了口气,他慢慢松开手,却叫崔嵬反握住了。
  “你……你为什么松开手?”崔嵬下意识问道,“你已不喜欢我了吗?”
  于观真终于忍不住笑起来,他低头瞧了瞧崔嵬的手,只觉得愉快至极:“我听明白你的回答了,自然不必困着你不准走开。你不是说我累了么,我现在要去睡觉,当然要松开手,难不成与你牵手到天荒地老不成。不过这一下我才知道你到底有多喜欢我。”
  崔嵬难得犯了一次傻,闪电般收回手去。
  “崔嵬,我不知晓缥缈主人到底做了什么事才使得我出现在世间。”于观真正色道,“我听说有些人恢复失忆之后,就再不记得失忆时发生的事了,我从不将自己当成他,也不知晓有一日会不会又再变成缥缈主人。”
  “因此我今日才告诉你,免得你一生一世都不知晓我的情意。”
  崔嵬道:“别说这样的傻话。”
  “这不是傻话。”于观真摇了摇头,“我只是想着,倘若我找寻前因后果时,又变成原来的缥缈主人,最坏的结果就是世上再没有于观真此人了。到那时候,你就真正拥有一个一心一意爱你的人,从生到死,片刻未消。”
  “我便是这样喜欢你。”
  崔嵬从来知晓眼前此人知情识趣,却不知晓他竟能说出如此动听的情话,只觉得喉咙干哑,顿时成了个哑巴,只不过在于观真吻上来那一刻,他就已成了个哑巴。
  他从未品尝过情爱,现下方才明白过来,原来全然的忠诚还不足够,他还要这个人长命百岁,倘若早早死了,自己仍是痛苦难过,难以自拔,一时间心中酸胀甜蜜,无法言说。
  “你不准我不用刀,亦不准我不回答。”崔嵬低语道,“如今,我也不准你做一件事。”
  崔嵬向来封闭,绝不强求别人做任何事,对任何人都无期望,对任何人也都不勉强,此举固然合适,却难免显得冷淡,因此于观真听他有所求,异常喜出望外:“你说。”
  “我不准你死。”
  于观真目光柔和下来,轻轻叹息。
  “我怎舍得死。”
 
 
第99章 
  船在水中,行得再慢也终有尽头。
  于观真才与崔嵬互通心意,哪料得又即分别,心中自然依依不舍,甚至冒出荒唐的想法来,只愿天涯海角跟着崔嵬一道远行,管那几个弟子与缥缈主人去死,好不容易才按捺下来。
  此次分别与上次崔嵬去找玄素子大有不同,船只靠岸时,于观真更显得恋恋不舍。
  崔嵬倒没有什么反应,他送于观真下船后,忽道:“你将手伸出来。”
  于观真听他与自己说话,甚是开心,欣然伸出手来问道:“怎么?”
  只见崔嵬手指往咽喉处探去,指尖没入衣物,窸窸窣窣了阵,很快就解下来一样事物放在于观真的掌心之中,珠光温润,黑沉沉,青冷冷,不过指头大小,想来就是那颗黑珍珠。
  天才破晓,晨曦映照在这颗黑珍珠上,被无声无息地吞入,只见光华内蕴,黑雾缭绕,中心有一道裂缝,将珠子分作两瓣,在日光之下稍稍转动,犹如活生生的蛇瞳,确是不凡。
  于观真不禁心疼,他仔细看看这颗珠子:“怎么裂开了?”
  “藏锋刀材质特殊,我平日将它寄存珠内。”崔嵬为于观真系上黑珍珠,又特意将它藏在衣领之下,“虺蛊去后,你失了趁手的武器,藏锋刀坚而无刃,是杀是恕,全由你心意而定。”
  “这……这到底是灵夫人的一番心意。”于观真摇头婉拒,“我可以收下藏锋刀,可黑珍珠委实贵重,我不能收。”
  崔嵬凝望着他,目光渐露怜爱之色,柔声道:“倘若这是贵重之物,我便不会允诺给方觉始做酬谢了,你不必如此小心谨慎。”
  “难道你与方觉始当时不是在说笑!”于观真吓了一跳,“此物是灵夫人所赠,如此珍贵,你真想给方觉始磨药粉不成?”
  崔嵬淡淡道:“珍贵的是所寄托的情意,而非是赠送之人,倘若我当真将它视若至宝,绝不会拿来轻易许诺交易,甚至是与他人玩笑。方觉始若真将你治好,我自然会双手奉上,叫它物尽其用,说到底金银财宝不过身外之物,如何比得上一条性命更贵重。”
  “你还是不肯原谅灵夫人吗?”于观真忍不住微微叹起气来,“为何要说这样赌气的话呢,你要是不在意,又怎会时时刻刻佩在身上。”
  “这并不是赌气的话。”崔嵬伸手抚过于观真的长发,爱怜温柔之意极浓,然而话语之中更见冷淡漠然,“纵然我曾经有过那样的想法,如今也全然不再有了。我当初收下此礼,只因她若不能达成所愿,必然想出更多的法子来与我见面,我方才应允。至于此珠,无非是为人母一片心意,我何必迁怒,自当珍爱。”
  于观真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头皮发麻,下意识松开手:“你何必待她如此残忍。”
  他说完顿感后悔,不由得心绪大乱,其实这种家庭问题完全属于大忌,他所知晓的崔嵬并非是意气用事的人,自己似乎干涉对方太快太急,恐怕要叫崔嵬恼怒。
  分离本已令人难过,又再为自己并不在乎的事吵闹,实在划不来。
  崔嵬并未生气,反而柔声问他:“你希望我对她好吗?”
  “……我自顾自的胡言,是不是叫你恼了?”于观真用手抚着自己衣下那颗圆滚滚的黑珍珠,愧疚道,“其实你爹爹妈妈的事,我所想并非是你所想,实在不该多嘴什么。”
  “不要紧。”崔嵬握着他的手,学他之前的模样轻轻贴在自己脸颊上,轻轻道,“我知晓你是喜我爱我,盼着世上我与爹娘和解,叫我更开心些。”
  于观真凑过去,与他抵着头:“嗯,我是很可怜灵夫人,最怕是你为难自己。”
  崔嵬叹息了一声,低声与他说道:“我幼时幸福美满,后来母亲离去,父亲与徐夫人成亲,众人待我小心翼翼,生怕冷落慢待了我,凡我所求,无不应允,只怕要星星却摘错月亮来。”
  这样的宠溺爱护,没将崔嵬宠坏真是个奇迹。
  于观真心中暗想,不觉脸上带出笑意。
  “他们待我很好,然而我又是什么?”崔嵬平淡道,“我令父亲伤怀,使母亲绊足,叫徐夫人敬畏,致幼弟受了束缚。有时候纵是我的不是,徐夫人也要归咎于他贪玩,其实稚童天性本没什么,我与她说了话,请她不要责难,她却好似得了天大的恩惠一般。”
  “他们都是天性善良的人,因此才无怨无悔地待我好,然而我又何能报答万一。”崔嵬轻声道,“我是个平白被带来世上的陌路人。”
  “我并不憎恨他们,只不过幼时就已明白他们会许下一次次诺言,又一次次失信,毕竟世上总有太多无奈,太多意外,太多他们无法抗拒的事非。甚至我至今走来,的的确确觉得如此,因此不敢轻率任何一个誓言,免叫他人受此期望,又如此失望。”
  崔嵬的语气平静得令人心痛:“我知晓,人对至亲之人难免有所偏爱,期望他多看自己,多偏向自己,我的父母如今都已是他人的至亲了。”
  “我拜入剑尊门下,并非仰仗尊崇他的剑术,只因他是个大大的好人,令人崇敬,我倘若跟了他去,众人不必担心忧虑,更不必想着如何令我开怀却忽略更重要的人。”
  于观真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动了动嘴唇,轻轻抚过崔嵬的脸颊,柔声道:“你何必这样想呢,这都是你应得的,灵夫人与崔伯父纵然另外成家,也绝不会忘记你。”
  “那徐夫人的心思呢?”崔嵬反问道,“为我而冷落的幼弟呢。”
  于观真语塞,他想起准备启程去苗疆那日,阿灵在秋千上所说的埋怨,还有崔嵬那全然不近人情的冷言冷语。
  【“我不喜欢别人将我说得很重很重,心里却把我放得很轻很轻。”】
  如今他才终于明白,崔嵬当日所说的那句话究竟饱含多少深意,又是多少年来早已冷却的期待。
  阿灵与崔明之的陌路从一开始就已断开他们与崔嵬之间的缘分,再多关怀爱护,都如使断裂的绳索重新打结,日后不免由于种种原因再次松脱。
  崔嵬只是看得清楚明白,自己早已是局外人。
  于观真心中溢满酸胀苦楚,有些不讲道理地憎恨起灵夫人来,他伸手抱住崔嵬,想到幼年的崔嵬孤身决定自己的命运,不觉流下泪来:“你若恨他们,会不会好受些。”
  崔嵬叹息一声:“你为何如此难过?我与你说这些话,不过想要告诉你,我所作所为其实全为一己之私,没有什么可为难的。又何必憎恨他们,他们各有自己的意愿,我纵然是他们的血亲,也不当强求他们为我的意愿勉强在一起。”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