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靡言(近代现代)——回南雀

时间:2023-09-12 13:41:35  作者:回南雀
  他的手起先只是任我胡乱蹭着,并不动作,后来我开始控制不住地亲吻他的指尖,甚至伸出舌尖舔舐他的掌心,像是猫闻到猫薄荷一样欲罢不能,他才艰难地将手抽离。
  我没了“安抚玩具”,开始着急,想要撑坐起来,又被他推着肩膀按回床上。
  “抢不过什么?”他垂着眼眸,表情淡定。
  “抢不过山君……害怕,掉到海里去……”我用自己大部分区域已经瘫痪的大脑,努力梳理这里面的逻辑,“但我现在已经不怕了,我会……和你一起待在海里……”
  我伸出手,揪着他的衣襟,一点点将他扯向自己。
  他并不反抗,俯下身,双手撑在我身体两侧。
  呼吸交错,酒香萦身,我昂起脑袋,想要亲吻近在咫尺的薄唇,摩川却在我即将碰到他的时候往后退了退。
  “不做朋友了?”
  这人真的……
  “不做了。”我收紧手,着急地将他更往自己这边拉扯,“让我亲一下。我喝醉了,是我强迫你的,山君不会怪罪的。”
  他这次没有再退,老老实实任我亲吻。舌尖探进湿软的口腔扫荡一番,我的大脑是麻的,四肢是麻的,连舌头也是麻的,其实没多少感觉,主要还是满足心理上的欲望。
  浅尝即止,我亲完就要退,唇舌才一分开,他又追过来,狠狠咬了一口我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舌尖。
  我吃痛地惊叫一声,差点以为自己的舌头要断了。
  嘴里迅速血味弥漫,破口处火辣辣地疼,疼得我酒都快醒了。
  而他没有任何解释,表情带着一丝恨意,再次吻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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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苦集灭道,又称为“四圣谛”,圣为正,谛为理,就是四条真理的意思。出自《心经》,表示脱离人生苦恼,获得永恒快乐的四阶段。
 
 
第44章 又要说自己忘了?
  “那个少数民族,一副好了不起的样子,看着就烦。”
  我正要推开厕所隔间的门,听到外头响动,整个静止下来。
  “你是因为吴妍喜欢他夸他帅才不爽吧哈哈?不过听说他以后是要做什么言官的,不能娶妻生子,吴妍应该没希望,你放心。”
  “哗!”湍急的水声响起,外头的人拧开了水龙头。
  “这世道多得是欺世盗名的,谁知道他是不是真的不近女色?说不定他和那些假和尚一样,表面无欲无求,背后烟酒都来的。”
  “没准不是女色就不要紧,你没看郑老师对他那热情劲儿?那么多油画模特,为什么偏偏要我们画他啊?”
  “同性恋啊?”男声不屑地嗤了声,“我们系真是捅了同性恋的窝了。”
  “你要真看不顺眼那个层禄人,我这儿有个法子……”另一个男声渐低,我努力竖起耳朵想要听清,但两个人的谈话被水流声掩盖,实在难以拼凑完整。
  “哇,你这家伙,挺恶毒啊!”
  不多会儿,水声渐止,两人的声音又清晰起来。
  “又死不了人……”
  外头人声远去,厕所再次恢复寂静。
  “咔嗒”,我拉开插销,推门而出,狭长的洗手池前,有两个水龙头还在往下滴水。我拧开其中一个,就着肥皂洗了个手。
  原本留在水池里,由各种颜色混合在一起的污水被肥皂水一冲,向着排水孔而去,顷刻间,洗手池便干干净净,什么也没留下。
  那时候我已经知道摩川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MK,尽管对于曾经的那段网恋可以说深恶痛绝,恨不得一辈子都不要再见到他。但我讨厌一个人,一定会表现得明明白白,要讨厌也是堂堂正正的讨厌,绝不会背后玩阴的。
  搞艺术的,大多觉得自己特立独行,遗世清醒,好的很好,恶心人的……也很恶心。
  我猜测厕所里的那两人应该是同我一起上油画选修课的家伙,不知道他们要搞什么,就发了个信息给严初文,让他提醒摩川最近小心些。
  【?怎么了?】
  【我刚在厕所不小心听到,有人要搞他。】
  【啊??】
  作为一个正义路人,我已经完成了自己应尽的义务。至于摩川怎么应对,后续如何,那就不是我能干预的了,我也不想管这闲事。
  就这么过了一个星期,油画课一派平静,严初文那儿也没听说摩川有被人暗巷套麻袋,我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对方可能就是嘴贱一下,没想真的付诸实践。
  下课铃响,郑老师说着大家休息一下,拿着自己的大茶缸出了教室。
  油画选修课一学期有48课时,分到每周就是两节90分钟的大课,每45分钟会休息十分钟。
  所有人都动了起来,连模特台上的摩川也放下手中翻阅的书籍,揉着后颈转了转脖子。
  “柏胤,走,抽一根去。”相熟的同学朝我示意,并着两指,做了个抽烟的姿势。
  我放下画笔,起身时,又看了眼摩川。
  他拿起地上的保温杯,拧开盖子递到唇边,忽然顿住,拿开一点,盯着手里的杯子看了半晌,又把它放下了。
  “走吧。”我移开视线,与自己班的几个同学去了外面。
  直到上课铃响我们才往回走,几个人慢悠悠晃回教室,刚到后门就见摩川从里头冲出来。油画教室在一楼,护栏外对着绿化带。他趴到护栏上,五指在咽喉与锁骨处抓出一道道红痕,边吐边咳,整个人显得痛苦又狼狈。
  我不由自主朝他迈了一步。
  而这时,郑老师与几个同学纷纷从教室里赶出来,关心地聚拢到对方身边。
  “怎么了这是?”
  “摩川你没事吧?”
  “是不是呛到了?我看他喝了口水就这样了……”
  水?
  想到某种可能,我调转脚步走进教室,看到倒在地上的保温杯,拿起来往里扫了眼,神色一凛,将里头的东西倒到了地上。
  “啊,这什么啊?”有女生惊呼。
  和水一同倒出来的是一块肉,一块泛着血丝的生牛肉。兴许是在热水里泡得太久,表面已经微微发白,但只是静置一会儿,鲜红的血水就从肉块里丝丝缕缕冒了出来。
  摩川是言官的继任者,从小不食荤腥,连和我们一起出去吃饭,都是从来只吃蔬菜和鸡蛋,这肉用膝盖想都知道不可能是他自己放的。
  “谁做的?”我沉着脸,教室里一个个面孔扫过去,
  众人面面相觑,气氛有些凝滞,但谁也没站出来。
  “没人承认是吧?”我拿了自己的水,又抽了几张纸巾,包住地上那块肉后,转身往外走。
  身体一时受不了冲击而产生的呕吐已经止住了,只是摩川的脸色仍然不好,眼尾泛红,唇也没了颜色。
  “老师,有人往摩川的水杯里丢了这东西。”我摊开掌心,让郑老师看。
  “这……”郑老师眉头一下皱起来。
  “你还走不走得动?我带你去看医生。”我将手里的矿泉水给到摩川,让他漱口,“看完医生咱们就报警。”
  这种事可大可小,但学校一般都不希望学生闹大,所以郑老师一听我要报警,马上下意识地劝阻。
  “柏胤你先别冲动,同学间的恶作剧而已,没有这么严重的。你交给老师,老师会给摩川一个交代的,你放心吧。”
  “恶作剧?他今天敢丢肉,明天就敢投毒。老师,出了人命你付得起责任吗?”我质问对方。
  郑老师堂堂一首都大学艺术系教授,走哪儿都是备受尊敬与恭维的存在,骤然被我这样不留情面地呛声,脸上青一阵红一阵,说话也不客气起来。
  “这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凑什么热闹?摩川,你跟老师去趟办公室,这事咱们慢慢沟通。”
  一时,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摩川身上。他对着矿泉水瓶,缓缓喝下半瓶水,垂眸思索良久,没有言语。
  捏紧手里的纸巾,我被他的沉默搞得心浮气躁,忍不住催促。
  “你走不走?不走我走了。”
  那时候就觉得我好心好意为他出头,这么简单的选择题他竟然还要犹豫,心里又气又急,说出来的话都不能深思——为什么他不走我就要走?我好好的课不上我要去哪儿?
  我作势要走,才转身,手腕便被人从后面一把抓住。
  回过头,摩川当着所有人的面作出选择:“我跟你走。”他说着,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笼罩在心头的郁闷一下就散开了,我反手握住他的手,拉着就走,边走还边回头嚣张道:“老师,这事你赶快通报院领导吧,别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我们不吃这套!”
  郑老师那表情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依然历历在目。后来,这件事闹得挺大,摩川身份特殊,要搞大,那真的可以很大。
  最后那两个人没等警察去找,就自己熬不住“投案自首”了。两人统统记过处分,其中一个觉得没脸再待在学校,没多久就休学回家了。
  当时不及细思,后来分开了,有时候回忆往昔,我总忍不住想……他真的没有察觉水杯里的异样吗?他真的需要我的保护吗?
  或许正如那两个腌臜货臆测的,真正的摩川,并不如表面看起来那样无欲无求,超凡脱俗。
  他也有凡人的欲望,只是藏得很深很深……
  从睡梦中睁开眼,恍惚中我有点不知今夕是何夕,对全然陌生的环境感到迷茫。
  过了一分钟,记忆回笼,我想起自己这是在左昌村昆宏屠姨妈家,扶着胀痛的额头从床上撑坐起来。
  窗户微敞着,从室外涌进新鲜的空气,带着些许雨后清晨的水汽。
  室内不见摩川,我挪到床边,穿了鞋要起身,腿一软又一屁股坐回去。
  低头注视着自己的下身,更多的记忆被唤醒,我呻吟一声,头更痛了。
  “操唔……”舌头也好痛!
  昨天在这张床上,我跟摩川吻得难舍难分,谁想结束了,另一个人就会缠上去继续,如此循环往复,到最后我酒精上头,竟然抓着摩川的手就往我下头引。
  摩川不肯,我就往他手上蹭,一遍遍哄他,告诉他不要紧的,都是我强迫他的,谁都不会怪他。
  其实喝成那样,根本就没感觉,但哪怕是看着那只修长的手没进裤腰,对大脑也是一种巨大的刺激。
  这手平时捧的是圣具,抄得是经文,我何德何能,居然让层禄族的神子为我做这种事。
  “摩川……摩川……”我坐在那里,痴痴叫着他的名字,难耐地用脑袋不住蹭他的肩膀和脖颈。
  突然,嘴就被捂住了,摩川的掌心湿热一片,眼眸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幽深:“你太吵了。”
  呵着气,我伸出舌尖舔他的手心,他一下表情就变了。
  “你这种淫态……到底是跟谁学的。”
  他改由捏住我的两颊,我痛呼一声,这次却不是因为舌头。
  没感觉也要分程度,疼痛等级盖过麻痹,再醉都知道疼了。
  我说不了话,只得讨好地去摸裤子里的手,揉捏他的手臂,直至他一点点松开五指。后面的记忆就有点模糊,好像是自己没了骨头一样缠着他,贴着他,抱着他……这么闹了半宿才混乱地睡去。
  昨天我喝的到底是葡萄酒还是壮阳酒??!怎么能人格都变了??
  我呆呆坐在床上反思,房门这时被人轻轻推开。
  摩川单手捧着个托盘,见我醒了,反手关上门,道:“去洗漱一下,然后过来吃早饭。”
  我穿了鞋,有些不好意思地挠着头,朝他走去:“昨天晚上……”
  他将托盘放到桌上,闻言睨向我,轻轻吐字:“怎么,又要说自己忘了?”
  我一抖,忙不迭摇头:“没有没有,都记得,都记得呢!”
 
 
第45章 我就是要带坏他
  早饭比较简单,一碗粥,一张烙饼,一个煮鸡蛋。我一手喝粥一手拿饼,不时抬头关注摩川的表情。
  他仔细剥着手里的鸡蛋,似乎并没有察觉我的窥视。
  我俩这算……成了吗?
  “我们什么时候回去?”我咽下嘴里的食物,打破寂静。
  鸡蛋可能煮得时间比较短,蛋壳有些难剥,摩川一点一点地剥着,很快桌上就堆积起了白色的细小蛋壳。
  “今天回不去。路被石头堵了,雷朗已经联系人清路,但没那么快,起码到明天吧。”
  我一怔,先是庆幸昨天还好没有冒雨回去,随即心里生出一丝不足为外人道的欣喜。
  在这里虽然是住在别人家,多有不便,可我总觉得好像要比棚葛自由一些。摩川不用一天到晚拘在神庙里,我也能安心大胆地和他同塌而眠。
  “怪不得都说‘想致富,先修路’,路不好,什么都出不去,也进不了,实在很影响经济。”
  剥掉最后一块蛋壳,摩川将那枚白玉可爱的鸡蛋递到我面前:“左昌已经是厝岩崧发展得比较好的村子,村里人靠种葡萄卖给酒厂,每户年收入能有两、三万。这些钱在海城可能买不到一块砖,但在这里,可以养活一家人。”
  我其实没有怎么关心他在说什么,注意力完全被眼前的鸡蛋吸引去。
  放下碗,我颇有些受宠若惊地接过鸡蛋:“……谢谢。”
  不知道是农家自己养的土鸡蛋本来如此还是一些心理因素,我一口咬下去,只觉齿颊留香,竟然生出种……这是我平生所吃到过最好吃的鸡蛋的感慨。
  吃完了早饭,摩川说自己还要与雷朗一起在村里走走,巡查一下葡萄园。雨季是葡萄病虫害高发季节,他不太放心。
  “那我和你们一起去?”端着托盘,我同摩川前后走出房间。
  “不用,你的鞋不适合去雨后的葡萄园。”他说着回头看了看我脚上米白的运动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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