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靡言(近代现代)——回南雀

时间:2023-09-12 13:41:35  作者:回南雀
  我欺近他,兴奋到声音都在颤抖:“人类或许征服不了自然,但你可以征服我。”
  我们从玄关开始亲吻,急切地渴求着彼此,一路跌跌撞撞,经过客厅,来到沙发上。
  皮质的沙发十分柔软,我仰躺在上面,双眼渐渐适应屋内的光线,可以看清摩川的样子。
  花不知道去了哪里,他的西服外套也不知道去了哪里,领带松散地垂在胸前,衬衫也不再平整,配合他有些凌乱的呼吸,颇有几分斯文败类的观感。
  单膝跪在沙发上,他伸手要去解马甲扣子,被我制止了。
  “别脱……”手指缠着他的领带,将他往下拉,我喘息着道,“就这么做。”
  柏齐峰的事没有着落,马上又要过年,年后贺南鸢可能还要来海城,与摩川商量过后,我下次回棚葛起码要到一月份。
  素几个月才能吃一口荤腥,自然要吃个尽兴。
  谁浅尝即止谁就是傻子!
  沙发上、落地窗前,还有卧室的大床上,我们整晚狂欢,在屋子里留下各种痕迹。
  最后我其实已经不行了,身上,头发里,连睫毛上都是汗水,体内所有的液体都好像被蒸干了,但还是不肯放开摩川。
  他很喜欢让我坐在他的身上,类似欢喜佛的姿势,这个姿势极度的亲密,也极度的难熬。
  “不要……”我本能地拒绝,双手却紧紧环抱住摩川,抠抓着他的脊背。
  他停下动作,五指插进我汗湿地发中,异常地好说话:“……那就结束,好不好?”
  我张开嘴,大口呼吸:“不要……”
  还是那两个字,却是不同的含义。
  他搂住我,瞥了眼窗外:“天快亮了。”
  我更紧地缠住他,鼻子抵在他的肩上,第三次颤声重复:“不要。”
  摩川咬住我的耳廓,含糊道:“那就继续。”
  等我清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客厅里一片明亮,已经看不到任何暧昧的痕迹。
  餐桌上摆放着一瓶娇艳欲滴的玫瑰,嗅闻着它的气息,脑海里不自觉就会浮现昨夜的疯狂。
  我耳尖发热地直起身,看向另一边。
  蛋炒饭用保鲜膜包裹,筷子下压着一张便签条——我走了,你好好休息,记得吃饭。
  我拿起那张便条,笑着在落款“摩川”处印上一吻。
  很快,寒假来临。摩川将贺明博的事告诉了贺南鸢,让他自己做决定,要不要现在见对方。
  贺南鸢选择了见。
  山南到海城几千公里,本来我是要给贺南鸢买机票的,买个商务座,但摩川不让,说我这样会宠坏小孩子。
  “你不用管,让他自己坐火车过去。我以前担心他还太小,没办法处理这些事,现在发现是自己多虑了,他都快成年了,也该把他当大人看待了。”
  他都这样说了,我便没再坚持。
  到了贺南鸢来海城那天,我算好时间去火车站接他。
  许多旅客都在路边等车,但贺南鸢格外显眼。穿着层禄服饰,扎着马尾,一八几的身高,鹤立鸡群一般的存在。
  过往行人不时会朝他看去,他全不在意,冷着脸拿鼻孔看人的样子,活像个骄傲的异族小王子。
  我停在他面前,下车去帮他拿行李:“辛苦了,累吗?”
  他先一步拿起行李往车后走:“还好。”
  我给他开了后车盖,他自己把行李箱抬了上去。
  回到车上,系好安全带,我刚将导航设好,他忽然开口:“我这次能不能不住你家?我同学……让我去他家住。”
  他这是在征求我的同意吗?
  “你海城还有同学?”尽管有些受宠若惊,但还是要问清楚。
  “就是上次带着整个年级起义那个夏人。”
  “哦,他啊。”收衣服那个。
  我巴不得他跟夏人处好关系,对我的偏见也少一些,自然不会阻止他与对方来往。
  “行,我送你过去。”问贺南鸢要了定位,我直接改了目的地,送他去同学那儿。
  令我没想到的是,对方给的地址居然位于海城有名的别墅富人区。
  我啧啧称奇,这家父母也挺奇怪,竟然把儿子送到那么远的地方读书。
  这几天下了雪,大家开得都慢,加上正好是晚高峰,路上堵得不行。本来一个小时的路程,足足开了快两个小时。
  等到小区门口时,远远就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蹲在大门口打电话,整个人缩在一件黑色的羽绒服里,头上撑着一把透明的雨伞,宛若一朵忧郁的蘑菇。
  我将车停在对方面前,贺南鸢降下车窗,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那小孩儿义愤填膺的声音跟电话对面的人说:“……五十抽,一个新SSR都没有,这合理吗?啊呸!垃圾,专门骗女孩子钱的垃圾!女孩子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啊?无良游戏,唾弃你们!”
  骂完了,他忽地一静,似乎是发现了贺南鸢的存在。
  “……看你在打电话,就没打扰你。”贺南鸢道。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电话。”后车门被拉开,对方坐进车里。
  小孩儿挺招人喜欢,跟贺南鸢是完全不一样的性格,都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成为朋友的。不过反过来想,我和摩川的性格也差了很远,还不是一样在一起了?
  小孩儿一边给我指路,一边嘴甜地叫我“哥”。
  我告诉他可以直接叫我“柏胤”,他觉得这样不礼貌,我只好说:“你叫我哥,叫摩川舅舅,不是差辈了吗?”
  小孩儿一下来了兴趣:“舅舅叫摩川啊?”
  “是啊……”
  “别再叫他这个名字了。”贺南鸢忽然开口打断我的话,“你也不想给他带来麻烦吧。”
  我:“……”
  才刚觉得他态度好了点,又给我犯浑。
  我透过后视镜扫了他一眼,他直接别开脸,看向车外。
  总觉得……他是不是知道了点什么?是我和摩川在神庙里亲热的时候被他无意撞见了,还是他自己猜到了?不然实在难以解释他微妙的态度变化。
  车里安静下来,一时气氛有些冷凝。好在很快就到了地方,贺南鸢和他的小朋友一道下了车。
  “哥……不是,叔,再见,路上小心!”小孩儿大力挥动手臂,天气虽冷,他的笑脸却比夏日的阳光还要灿烂。
  真是个好孩子。
  降下玻璃窗,我冲对方摆了摆手:“再见。”随后转向贺南鸢,对比出差距,表情都淡了些,“别忘了给你舅舅报平安。”
  “嗯。”他看也不看我。
  小兔崽子。
 
 
第64章 唯爱得永恒(完)
  之后贺南鸢在海城的情况,我都是通过摩川间接得知的。
  贺明博在年前回了海城,贺南鸢第一时间与对方联系,约定地点归还白珍的信印。
  我有问过摩川,贺南鸢去见贺明博的时候,要不要跟着,也好有个保障。但摩川还是那句话,贺南鸢已经是个大人了,既然放手了,就该彻底相信他自己能处理好。
  作为高中生,贺南鸢确实是比较稳重的,海城也是个文明安全的大都市,我想着最多就是贺南鸢把渣男痛打一顿,别的问题应该不会有了。
  结果除夕那天,沈静给我发了一则新闻链接。
  我点进去一看,标题相当的震撼——男艺术家痴迷小男生,网恋一个接一个。
  新闻以八卦小报的语气,叙述了前两日发生在一家咖啡馆的闹剧。
  我快速看了一遍,总结起来就是:贺明博被人泼了咖啡,对方是个十几岁的少年,自称是贺明博的网恋对象,被贺明博欺骗了感情,而贺明博彼时正在骗另一个少年。
  底下还配了路人拍摄的视频,俩小孩都打了码,贺明博脸上则一干二净,什么也没有。
  我:“……”
  尽管看不到脸,但层禄服饰实在太好认了,我几乎是一瞬间就认出了其中一个小孩是贺南鸢,那另一个,我浅猜一下,应该是收衣服那个。
  【老渣男太恶心了吧,连小孩子都不放过?!】
  沈静出离愤怒,恨不得现场手撕渣男。
  我没有跟她说太多,只是跟着一块儿骂。
  【一日畜牲,终生畜牲。】
  贺明博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名人,这新闻在社会上没有引起太大的轰动,在圈内却已是无人不晓的程度。哪怕他事后出来说是误会,洋相也算是出尽了。
  虽说不知道这其中到底出了什么事,但不得不说,挺爽的。
  像贺明博这样的人,假清高,真小人,败坏他的名声,往往比打他一顿更能让他难受。
  我随即将新闻链接转发给了摩川,自从经历了上次信息没发出去的乌龙后,他现在也开始用微信了。
  【小鸢确实是长大了,这事办得大快人心。】
  不一会儿,摩川回过来信息。
  【他没有和我提起这事,就说信印已经要回来了。泼咖啡的是收衣服那个?】
  【看着像。】
  【是个好孩子。】
  除夕的晚上,街上行人寥寥,我开了窗,趴在阳台上抽烟,身上就算裹着羽绒服,还是被扑面而来的寒风冻得一哆嗦。
  很远的地方,可能是外环了,可以看到闪烁的烟花痕迹。
  真热闹啊。我看了眼手机左上角,才十点多。
  不对……已经这么晚了,摩川怎么还没睡?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没手打字,我直接发的语音。
  “今天除夕。”
  摩川的声音十分清醒,回得也很快。
  听了他的回答,我更纳闷了:“你们层禄族也过夏人的年?”
  没听说过啊。
  “我们不过……”他停顿须臾,“但你过。”
  心脏重重跳动了一下,远处隐约的烟花仿佛是在我胸腔内炸开了,纵然寒风凌冽,亦吹不散我心间热意。
  我直接发起了语音通话,才响了一声,对面就接了起来。
  “你这是陪我一起守岁吗?”我夹着烟,笑问。
  “嗯。”
  “不困?”
  他静了静,说:“我下午喝了很多浓茶。”
  我笑得更厉害了,也真是难为他了。
  抽完一支烟,我转身回了屋里。
  “话说,你这次回去是不是没止语?”
  睡了我的床,还与我行了那样多非梵行,照道理他妥妥是要止语的,这次却没见他止,实在稀奇。
  摩川没有要遮掩的意思,大方承认:“冬丰节止不了语,况且……离得远,算了。”
  我一愣。离得远,是指离山君远吗?他现在的借口真是越来越多了,我心里好笑。
  破戒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也就无关痛痒了。胜利就在眼前,感觉再过个一年半载,他就可以彻底不用理会那什劳子九色鹿了。
  外头还有点杂音,到了室内便彻底静下来,耳边能听到隐隐翻书声,我问他在干嘛,他说在看从贺南鸢书架上找到的悬疑小说。
  我有些奇怪:“怎么看这个?”
  “想看点刺激的,不容易犯困。”话音才落,他就打了个呵欠。
  我脱了外套,躺到床上:“看来刺激强度不够啊。”
  “写得不怎么样。”
  “那要不换我刺激刺激你?”
  摩川好半晌没有接话。
  我从床上起来,走进衣帽间,打开镶嵌其中的保险箱,取出一条由红宝石、蓝宝石、祖母绿制作而成的腰链。
  “我给你做了一条腰链,你下次和‘不灭’一起戴给我看吧……”我怕他不能完全领会我的意思,补了一句,“不穿衣服那种。”
  绿色的叶片,红色的浆果,蓝色的花朵,编织成色彩绚丽的水果锦囊,中间一颗矢车菊蓝的蓝宝石为主石,赤身佩戴在腰间的时候,正好可以自然垂坠在下腹的暧昧地带。
  当然,穿衣服戴也一样好看,但我还是喜欢摩川戴着我给他做的首饰,呈现出只有我能看到的状态——华美又圣洁,庄严又堕落。
  想想都让人兴奋。
  “这条叫什么?”我拍了照发给摩川,过了会儿,他问。
  “伊甸园。”
  美丽繁华的神界花园,引人遐想的禁忌果实,天堂与欲望,纯真与诱惑,实在没有比“伊甸园”三个字更适合这条腰链,更适合摩川的名字了。
  “伊甸园……”摩川喃喃重复着,听声音,似乎是比方才精神点了,“穿衣服不能戴吗?”
  我把腰链放回保险箱,闻言忍笑道:“也可以,就是效果差点。对了,年后你来海城开会,就别住学校里了,住我家吧,我每天送你去海大。”
  一想到很快又能在海城见面,还是难得的两人世界,我就心情雀跃,快乐地想哼歌。
  然而,摩川很快就打碎了我的幻想。
  “今年可能来不了了。”
  我本来都躺床上了,听他这样一说又直起身,脸都垮下来:“为什么?”
  “恰骨明天回来,带着他的小朋友一起。别人来做客,我总不能不在。”摩川解释。
  “他们明天就回去了?”
  “嗯。”
  “那我跟他们一起吧,你都不来了我还待在这儿干嘛?我也走了。”我快速做了决定,起身把衣帽间的行李箱拖出来,摊在地上就开始往里头装衣服,“他们怎么回去?飞机?”
  “高铁转火车。”
  “那得坐多久,几十个小时?太累了。你跟小鸢说,让他们和我一道坐飞机回去。”怕摩川不肯,觉得我宠孩子,我紧接着道,“小鸢一个人就算了,他还带着一个小朋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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