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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操基操，”齐清语拍拍孙延的肩，安慰道，“没事，你就是看了也是咱们班倒数第一。”
孙延撇撇嘴，看上去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秦然“啧”了声，有点儿没眼看了。
“哎，然然，你们学校试卷怎么样啊？难不难？”裴深转过身，手臂自然的搭在椅背上，问，“你觉得我能考几分？”
秦然心道我怎么知道你能考几分，我又不是预言
他手上的笔尖一动，抬手指向黑板上刚才周琪留的电话号码，“看到最后那三个数字了吗，我觉得你能考那个分。”
裴深疑惑的往黑板上看过去，最后三个数字……
250。
裴深：“……”
果然，他就不该问的。
“不难，你放心。”秦然又说。
刚被秦然摆了一道，他才不会信秦然的话，又不是傻子。
裴深压低声音，拇指往后翘了一下，“那你觉得他能考多少？”
秦然不明白裴深问林亦琛干嘛，看见林亦琛他就烦，都懒得去看黑板了。
他敷衍道：“就我刚说你分数的前面三个。”
裴深又看了眼黑板。
722。
操。
裴深此刻怀疑秦然就是故意的。
好不容易熬到了中午下课，铃声一响，教室里的人全都开始往外冲。
没几秒，教室就只剩下窗边最后两排的三个人了。
裴深被这阵仗吓了一跳：“我去然然，你们学校的学生干饭一直这么疯？”
“晚到几分钟就只有剩菜剩饭了，你说呢？”秦然淡淡瞥了裴深一眼。
“卧槽，那我们不跑？”
“现在跑过去有用？”
“好像也是……”
正当裴深打算问秦然他们去吃什么的时候，教室后门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秦然。”那人喊了声秦然的名字。
闻言，秦然偏了下头朝门口望去，那人不知道是哪个班的，还戴着口罩，卫衣的帽子也兜在脑袋上，大白天捂这么严实也不怕闷死，反正秦然对他没什么印象。
秦然淡淡开口，问那人，“你谁，有事？”
“三班的，我有事找你谈谈。”那人说。
分了班后，他现在自己班上的人都没认全，更别说其他班的人。
再说了，他都不认识对方，能有什么事可以谈的？
而且这声音，听着有些耳熟，但莫名想吐是怎么回事？
秦然收回了视线：“不谈。”
门口那人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他只是用指腹轻轻划过另一只手的骨节，慢条斯理的看着秦然的侧脸说，“上学期我俩才谈过的。”
还在写题的林亦琛指尖一顿，转头往说话的那人脸上淡淡看了过去。
随即冷嗤出声。
立马打消了刚才心里突然冒出来的那个想法。
秦然听见这句话，表情瞬间冷了下来，眉宇间瞬间被阴戾和不耐烦渲染。
他冷冷吐出一个字：“行。”
“裴深，我还有事，你先去吃饭，不用等我。”说完这句话，秦然起身就离开了教室。
裴深听他们对话听得一愣一愣的，他立在原地，人都走了还反应过来，等他回过神的时候，秦然已经消失在了门口。
不是，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
一句话的功夫而已，怎么了这是？
秦然的表情明显不对，裴深不太放心，右眼也突突的在跳，像是在预示着什么，反正总感觉会发生不太好的事。
丝毫没注意到刚才还在旁边做作业的人，早就不见了身影。
他管不了那么多了，立马跑了出去，结果跑到走廊上时才发现他根本不知道秦然跟那个三班的人去了哪儿。
“操，秦然你可千万别出事。”裴深暗暗祈祷了一句。
午饭什么的也顾不上了，先找到秦然再说。
秦然跟着那个人去了对面西楼的厕所，推门进去的时候，一股烟味儿扑面而来。
秦然被熏了一脸二手烟，脸上表情更难看了。
厕所里好几个人，秦然一个都不认识，没有一个穿校服，也不知道从哪儿找的。
每个人手上都夹着根烟，整个厕所都被尼古丁燃烧后的烟雾缭绕着。
这些人看着不像学生，倒更像是一些混社会的地痞流氓。
秦然都懒得用正眼看他们。
秦然懒洋洋的把手揣进了校服衣兜里，朝对方支了下头，“说吧，找我干什么。”
“秦然，你不会觉得上学期我和你那事儿真完了吧？”
秦然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没忍住仰头笑了，“郑轩扬，你不会觉得你带了这么多人，我就怕你，不敢打你了？”
“你还有脸跟我提上学期的事？”秦然表情很淡然，语气却很嫌恶，“听见你的声音我都反胃，恶心。”
郑轩扬站不住了，几步上前狠狠地抓住了秦然的校服衣领，把他往自己这边一扯，秦然整个人几乎快贴着他的校服。
“我不就是说我喜欢你吗？你至于反应这么大，还转手给了我一拳？”
秦然冷嗤，那他妈叫说了一句？
“我现在后悔当初怎么没踹死你。”秦然说完唇角轻扯，然后飞快抬起膝盖往郑轩扬肚子上一顶。
郑轩扬没料到此时秦然会突然出手，立马吃痛的松开了抓住秦然衣领的手。
被秦然这么一顶，胃酸差点给他顶了出来。
“秦然你他妈找死。”郑轩扬彻底被激怒了，他身后的那群人全都把烟丢在了地上，目不斜视的盯着秦然。
郑轩扬语气平和了一些：“说句实话吧秦然，我知道今天出了这厕所你肯定会去举报我，说不定你现在就在录音。”
刚走的时候太急，秦然根本没想到拿手机，现在还在教室的桌肚里放着的。
“你手上有证据，出这么大事儿我被开除是肯定的，但我也绝对不会让你讨到好果子吃。”
说完这句话，郑轩扬语气倏地一变：“给我扒了他衣服。”
秦然好久没打架了，特别是对方还有这么多人。
他的表情还隐隐有些期待。
这时厕所门突然被踹打开，“嘭”的一声重重砸在墙上。
郑轩扬被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好几步。
秦然转身一看，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他微微一怔，完全没想到林亦琛会出现在这里。
林亦琛眼底的情绪晦暗不明，明明嘴角带着笑意，却让人感受不到一丝温度。
郑轩扬看着林亦琛那张脸只觉得脊背发凉，身后的那几个人更是不敢说话。
林亦琛走到秦然旁边，确认秦然没什么事后，又慢慢地走到比他矮了一个脑袋的郑轩扬面前，低头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他语气很冷，但分明是笑着的。
“要不你再说一遍？”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阅读～
——
第9章
刚才看见秦然跟这个人走了之后，林亦琛也一路跟了过去，却看见秦然和三班那人进了厕所。
厕所外面的门还被关上了。
这种情况一般不会发生什么好事。
他拧眉，立马放轻脚步声走到门边，尝试着按了下门把手，按不动。
门从里边反锁了。
林亦琛脸色沉了下来，正准备踹门，却听见里面传出几句说话声。
他淡淡掏出手机，点开了录音器。
听着里面一句句的对话，林亦琛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直到听见那个叫郑轩扬的说出那句话，他手臂青筋凸起，抬起脚猛地踹开了厕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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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说了？”林亦琛看着郑轩扬一脸惊恐的表情，似乎确定了他不敢再开口，最后轻嗤了一声，转身朝秦然走去，未再多做言语。
他轻声喊了一句：“秦然。”
秦然的视线被身前的人挡住，眼前四周都暗了下来，一股幽幽的，几乎淡到可以忽略不计的清香钻进了秦然的鼻腔，他这才怔然的回过了神。
“你怎么……”秦然蹙着眉想问林亦琛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话音未落，秦然脸色突然骤变。
他反应迅速的伸手拽住林亦琛的手腕往旁边一扯，随即一脚踹在了郑轩扬的腹部处，把对方踢出去几米远，最后重重摔在了湿濡肮脏的地上。
“郑轩扬，还想动手是不是？”秦然压下心里暴起的怒意，锐利的眸子一眯，冷然的看着地面上狼狈不堪的人，“就你这样的废物，还他妈好意思说你喜欢我是我的福气？哪儿来的脸？”
“郑轩扬，我给过你机会的，还有记住了，老子是你爹，少打你爹的主意。”
林亦琛眉梢微挑，有些意外。
郑轩扬捂着自己肚子，在地上痛得蜷缩在了一起。
根本来不及再说什么话。
秦然淡淡看了这群人一眼，拉着林亦琛走了。
—
秦然双手靠在教室外走廊上的护栏上，垂着眼看着虚无的一点。
“你都听到了？”他问了旁边人一句。
林亦琛也靠着，闻言低低应了一声：“嗯。”
秦然不知道在思索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林亦琛才听见秦然的声音。
“算了，就一破事儿，被人知道了也没什么，”秦然话音一转，没忍住轻啧道，“早知道带手机去了。”
“录音？”
“不然呢？”秦然现在是越想越后悔，怎么就忘记带手机了，靠。
话音一落，一只手突然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对方的手掌处还放着一个东西，秦然低眸一看，发现是个手机。
他转头微微疑惑的看着林亦琛，问：“干什么？”
“上面有我刚才录的音。”林亦琛说。
秦然沉默片刻，最后只憋出两个字来：“……你行。”
“秦然！”裴深远远的就在对面西楼看见秦然了，立马大喊一声跑了过来。
整栋尚书楼都回荡着裴深的声音。
秦然循声侧过了头，“裴深？”
裴深稳稳停在秦然身旁，微弓着腰喘粗气，“你刚才去哪儿了？没出什么事儿吧？我这眼皮一直在跳。”
“没事。”秦然顿了下，还是没跟裴深说刚才的事。
看上去确实没什么事，裴深放下了心。
他注意到旁边的林亦琛，“又问秦然，“你俩怎么在一块儿的？”
“上厕所碰到的。”秦然随口胡扯道。
“哦，”裴深了然，“你刚才上厕所去了啊？我看着你那表情，还以为你要去打架。”
差点就打了。
秦然心道。
一个中午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一半。
秦然回了宿舍，林亦琛跟他一起回的。
小道两旁种着黄桷树，上午才下了雨，这会儿茂密的枝叶上全是雨水，正东一滴西一滴的往下掉。
刚好有一滴雨水滴落在秦然的发梢上。
秦然鸟都没鸟它。
“你有微信没？”秦然拿出手机，打开了微信，朝林亦琛支了下头。
林亦琛脚步稍顿：“有。”
“我扫你还是你扫我？”秦然问他。
还没等林亦琛回答，秦然直接划开了自己的二维码，把手机递在林亦琛面前，“还是你扫我。”
林亦琛的视线落在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上，就这么盯着看了几秒，然后拿出手机打开微信扫了下。
结果屏幕上出现的不是“添加到通讯录”，而是“发消息”这三个字。
林亦琛指尖一顿，才反应过来是昨天晚上跟秦然聊完天后微信号忘记切换了。
他面无表情的退了出去，点开设置重新切换了账号。
秦然手机举了大半天，隐隐有些发酸，他木着脸看着林亦琛。
扫个码加个好友怎么这么慢？
林亦琛收回手道：“发过去了。”
林亦琛的微信名很简单，就一个点，头像一片黑。
他点了通过，然后把备注改成了林亦琛，一个点的昵称看着容易上火。
“录音发我一份，”秦然舔了舔嘴唇，又道，“谢谢。”
林亦琛没有丝毫犹豫的把录音发给了秦然。
秦然直接下载了下来，保存在文档里。
林亦琛沉默了几秒：“你不怕？”
“我怕什么？怕别人知道有男的喜欢我？还是怕被记过？”
秦然懒洋洋道，“又不是我喜欢男的，况且是他先动的手，记过也不会记在我身上。”
“你……”林亦琛微顿，像是在组织措辞，“你很反感同性喜欢你？”
这都哪儿跟哪儿？
秦然莫名其妙的看着林亦琛：“没啊，正常点的同性喜欢我我肯定不反感，爱喜欢谁喜欢谁。”
意思大概是在说那个叫郑轩扬的不是个正常人。
不反感同性喜欢他，林亦琛莞尔。
再开口时，他的语气恢复得和往常一样：“懂了。”
秦然：“？”
这话听上去怎么有点儿熟悉？
他也懒得去想了，加快脚步回了宿舍。
秦然在浴室里洗了把脸，他低着头，水顺着脸颊往下流，心情算不上有多烦躁，但就是累。
上学期那件事发生过后，大部分老师都以为他和郑轩扬只是在厕所里对骂那么简单，最后让他们二人互相道个歉就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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