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安静下来。
邱逸分析道,“你看,在你需要这样的人的时候,沈清浅就出现了,相貌不错、身世悲惨好拿捏、品行上佳、走投无路,样样合你心意,他来之后短短时间,天天都开口说话了……”
说到这里,柏晟修想起昨晚偷看到的,柏年和沈清浅斗嘴的样子。
柔软、可怜、纤弱,却怼得柏年哑口无言……
沈清浅并非表面上那样无害。
邱逸看了看柏晟修的表情,知道自己应该是说中了,“他付出这么大的牺牲,应该是图谋不小,晟修,你们最近是不是在筹划什么新项目?”
柏晟修默认。
盛世集团研发的智能机器人取得了飞跃突破,上市之后,会对整个制造业产生颠覆性的影响。
新项目的市值,确实不是区区五千万能比得上的。
他想起不久前,沈清浅执意要在书房查资料,还有一次,沈清浅主动到书房找他……
种种迹象证明,邱逸的猜测很有可能是真的。
章宇歌:“商业间谍?你们比我还离谱,我坚持我的观点,清浅就是……”
邱逸和柏晟修同时看过去,章宇歌悻悻地闭上嘴。
邱逸:“接下来怎么办?给点钱打发了?”
柏晟修:“先看看,主要天天刚有好转,医生也不建议换人。”
邱逸:“你把项目资料带一份回去试试?如果是真的,还是尽早打发得好,虽然你没公开,他毕竟是你名义上的伴侣,要是他利用身份做点什么,到时候真的很不好办。”
“如果万一,我的意思是万一,万一你出了意外,你名下的股份、资产他有继承权。”
章宇歌:“越说越玄,清浅在你们眼里成蛇蝎美人了。柏晟修你小心点,万一精尽而亡,到时候媒体可开心了,一整年的KPI都不用愁了。”
柏晟修:“你闭嘴!”
不知道是因为生气还是想到章宇歌说到的场景,柏晟修的耳后有些灼热。
他拨通助理的电话,“沈先生现在在干什么?”
助理:“年少爷要纹身,天天少爷要开挖掘机,沈先生准备先带年少爷去纹身,纹完身再带天天少爷上工地。”
章宇歌:“商业间谍不该趁你不在翻你书房吗?又要纹身又要上工地,现在的商业间谍可真不好当。”
柏晟修:“……”
重点难道不是年年要纹身?
章宇歌:“啊,我知道了,清浅是不是想收买年年和天天,到时候两个孩子离不开他,他才有理由霸占你!”
柏晟修:“……阿逸,把他拖走。”
~
虽然做了手工活,沈清浅晚上依然睡得不踏实。
生怕睡着睡着,就被人给哔了。
迷迷糊糊两三点才睡过去。
一觉睡到九点半,发现抵在卧室门上的床头柜毫无挪动痕迹,表明柏晟修昨晚没有来过,甚至没有尝试将门打开。
沈清浅一喜,看来昨天赌对了。
他拿出日历算了算,从穿来到现在,已经过了17天,柏晟修的忍耐力度在十七天上下。
下个十七天的时候,再做一次手工活就行。
他穿好衣服下楼,看见柏年在客厅看电视。
“今天不上学?”
柏年:“周末。”
丧心病狂的后妈,周末都不让他休息是吧?
沈清浅喝了杯水,到厨房找了个面包啃。黄毛发来消息,问他今天要不要去开挖掘机。
大半个月都不用担心陪睡,沈清浅一点也不慌,回了个不去。
柏天天看到人,迈着企鹅腿儿哒哒哒跑过来,伸出手要抱抱。
沈清浅昨天被累坏了,在胖奶娃脸上捏了一把,让保姆过来抱。
柏天天拉着沈清浅的衣角,奶声奶气道,“天天要开挖挖机吗?”
沈清浅甜甜一笑,“不要。”
今天他要休息一下。
去赛车俱乐部看看,为重返赛道做做准备。
柏天天惊呆了。
后妈说好了要带他开挖挖机的,怎么能如此言而无信!
拒绝得这么理直气壮!
可坏了!
柏天天找到哥哥告状。
胖奶娃一手拿着挖掘机,一手指着沈清浅,小嘴撅成一朵喇叭花。
坏银!
柏年安慰道,“别怕,看我怎么收拾他!”
胖奶娃点点脑袋,一脸同仇敌忾。
他抱着手臂,小尾巴似得跟在哥哥身后。
希望不要把后妈收拾得太惨,给他留口气上工地。
柏年拽着一张臭脸坐到沈清浅对面,冷哼一声,“架子真大,我奶奶来了都不见人,没礼貌。”
沈清浅眼皮都没抬,阴阳怪气道:“晟修不让我出来,我有什么办法呢?”
“这事真怪不了我,我最懂礼貌了。”
他懒洋洋地拖着音调,看见继子气得只能原地无能狂怒,觉得好爽。
忽然get到了绿茶的快乐。
是真快乐。
柏年:“……”
狐狸精!真会甩锅!
柏天天在旁边捏紧了拳头,急得用手搓小脸。
哥哥好笨,第一回合完败。
柏年伸手在天天头上揉了揉,示意对方稍安勿躁,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柏天天用眼神为哥哥加油。
柏年拿出电话,给王女士打了过去,说了几句之后,柏年将电话递给沈清浅,“我奶奶有话对你说。”
呵,他爸宠后妈,他奶奶可不会宠。
所谓一物降一物,豪门婆婆是儿媳克星!
后妈小说可不是白看的。
沈清浅抿了抿嘴,昨天好不容易推脱不见婆婆,这个逆子就是故意的。
他接过电话,小心翼翼喊了声,“妈?”
喊陌生人妈,好别扭。
电话那边传来王女士毫无波动的声音:“小浅,你好啊。”
“……妈,你好。”
“年年说要纹身,我老了,不懂,你带他去看看呗。”
沈清浅:“……晟修不让。”
“纹身这点小事,犯不着麻烦晟修,他工作又忙,孩子交给你,我放心。孩子三分钟热度,带他去看看,说不定看一下就不想纹了。还有天天想开挖掘机,说是你答应了的,答应了孩子的事可千万要做到。今天天气变化,我老寒腿发作了,要是没发作,我都来带两个孙子了,人老了就是没用,小浅啊真是麻烦你了。”
沈清浅看了眼窗外的蓝天白云:“哦。”
婆婆开口就让他带柏年去纹身,柏晟修知道后也是怪他。
豪门婆婆真的不好应付。
两人隔空交流了一番,挂了电话。
柏年得意洋洋地看向沈清浅,“走吧,现在出发,时间不早了。天天,go!”
柏天天扭着小屁股让保姆带上保温杯。
哥哥赛高!ヾ(≧▽≦*)o
沈清浅端着水杯,神情凝重地看向柏年。
柏年:“我奶奶说的,你没听清楚?要不我再让奶奶给你说一遍。”
沈清浅:“听清楚了,纹身、开挖掘机。”
柏年:“那还不走!准备告诉我爸?”
沈清浅:“不是。”
他不准备告诉柏晟修。
上次柏年要买机车,大内特助打电话让他解决。
告诉柏晟修,估计也是让他解决,还会得罪婆婆。
这事儿告诉柏晟修没用。
“有个重要的问题要先告诉你。”
柏年:“少糊弄我,纹身有啥重要的?”
沈清浅一脸严肃,口气认真:“纹身之后可是没有资格考公的!”
柏年:“……”
“你看我像是要考公的样子?”
沈清浅:“确实不像。”
大少爷是要继承家业的。
柏年:“那走吧。”
三人坐车来到商场,保姆先带着天天去商场儿童区玩耍,柏年和沈清浅到楼上公寓纹身。
坐电梯的时候,沈清浅道:“先说好……”
柏年:“想反悔?”
沈清浅:“不是。”
柏年:“那是什么?”
沈清浅:“纹身的钱你自己出。”
柏年:“……”
抠门后妈。
纹身工作室在十七楼一个公寓里,老板是两个年轻人,因为事先预约,店里只有沈清浅和柏年两个客人。
“有没有喜欢的图案?”老板拿出几本画册让两人选。
柏年选了个蜂鸟的图案。
沈清浅看着对方选好的小鸟,真诚发问,“就这?”
气势喧嚣地闹着来纹身,就纹只硬币大小的麻雀?
柏年抬起头,“切,你懂什么?”
沈清浅将图册递给老板:“给小朋友纹只小鸟,给我纹这个花臂。”
柏年:“……”
沈清浅柔声道:“看着我干什么,给钱啊。”
第16章
纹身店老板拿着POS机,“请问怎么付款?”
沈清浅将柏年推到前面,柏大少爷很豪爽,手机支付。
付完之后,柏年才觉得没对,“我付我自己的,为什么连你的也要我付?”
沈清浅:“因为你是爸爸的好大儿。”
柏年:“……”
吸氧.jpg
老板:“你们感情真好。”
沈清浅:“父爱伟大。”
柏年:“……”
两人选定图案之后,纹身师开始工作。纹身师手臂上纹了一朵非常漂亮的玫瑰,后背纹了条龙。龙头部分延伸到脖子处,看起来酷毙了。
纹之前,沈清浅问了一句,“痛吗?”
纹身师看了眼沈清浅,第一眼见到人的时候,还以为他是女生,毕竟很少有男生长那么漂亮。
睫毛纤长浓密,明眸皓齿,皮肤白净无暇。
说话声音也细软好听,就是说话的内容有点冲。
旁边这个纹鸟的小帅哥看起来脾气不太好,被怼得眼冒金星,最后也忍了,还买单。
果然,人们对长得好看的人容忍度很高。
就是不知道两人什么关系。
纹身师有些八卦地瞄了两人一眼,“看个人体质还有纹的部位,一般锁骨、手臂内侧会比较痛。你的图案大,纹的时间长,痛感肯定会有。”
“能敷麻药吗?”
沈清浅其实不太怕痛,但这俱身体非常敏感,轻轻一碰就疼得不行。
上次被熊小孩踢了一脚,小腿上的青紫一周才消,在床头柜上的碰伤现在都没好,有时候不小心触碰,钻心似得痛。
“能敷,但没什么作用,在纹的过程中麻药会被擦掉。”纹身师解释道,“可以吃止痛药。”
沈清浅想了想,看向柏年,“你先纹。”
柏年冷哼道,“为什么我先,你先。”
拿他当小白鼠,想得到美。
沈清浅伸出手:“公平一点,我们剪刀石头布。”
柏年:“我给的钱,你先。”
“好吧。”
给钱的是大爷。
沈清浅能屈能伸,将外套脱了,露出手臂,“让你看看什么是真男人!”
柏年心里冷笑,等着看弱鸡后妈痛得哭爹喊娘。
纹身师先给手臂消毒,然后涂上转印膏,将事先描好的图案贴上去。
沈清浅选的是一张狮子玫瑰花臂图,图案中的狮子张开血盆大口,嗜血又霸道,配以娇艳的玫瑰,给人一股强烈的视觉冲击。
他以前就想纹了,图案都选好了,结果还没来得及纹就穿书了,现在纹,也算实现了愿望。
纹身师拿着图案比了一下,“不行,纹不了。”
沈清浅:“为什么?”
纹身师:“你手太细了,图案要重新设计,去掉一些元素。”
柏年一看,果然,后妈的手臂好细,似乎一握就断。
男人的胳膊怎么能那么细?
怪不得后妈经常躲他爸,这小身板,天天被他爸压,可能会坏。
纹身师重新描图案的时候,两人看了一些纹身照片。等图案描好,重新给手臂消毒,将图案转印到要纹的位置之后,纹身师拿着机器开始在皮肤上割线。
机器刚一碰上皮肤,沈清浅深吸了一口大气。
妈的,好痛啊!
一条完整的线割完,纹身师停下来,“怎么,痛?”
沈清浅眼眶里蓄满了眼泪,瞬间雾蒙蒙一片,痛得抽气。
怎么那么痛,这具身体的痛感神经叠加buff了?!
纹身师:“实在受不了可以吃止痛片,敷麻药。”
沈清浅:“不用,你继续。”
他要给好大儿做榜样。
纹身师看了他一眼,埋头继续。
割完一朵玫瑰,沈清浅早已痛得泪流满面,满头大汗,瞳孔都快涣散了。
纹身师让他休息一会儿继续。
柏年坐到他旁边,小声问道,“真那么痛?”
沈清浅瘫软在沙发上,眼帘半阖着,像一条被抽了筋的猫,眼皮都懒得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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