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轮到薛锐疑惑了:“‘吃狗粮’?”
上网冲浪十级选手熊乐晨回道:“就是,看别人情侣秀恩爱的单身人士,把情侣之间的恩爱互动称为‘撒狗粮’,把看到这种场景称作‘吃狗粮’。”
“这世界的语言系统可真够混乱的。”薛锐道,“看到,称为‘吃’?”
“也叫‘磕’?”熊乐晨想了想,“杜芳芳说,‘磕CP’,也是喜欢看情侣互动的意思。”
“奇怪的爱好……”薛锐指着平板的屏幕道,“就像这视频里其他人,因为这场求婚而显得很亢奋吗?”
“是吧。”熊乐晨也看向那跳回视频第一幕的屏幕,评价道,“说起来,这个世界的求婚要跪下,我以前只见过这个动作表示臣服。”
“某种程度上,也能算一种‘臣服’。”薛锐倒是理解得很快,“在感情关系里,也可以臣服。”
熊乐晨没太明白:“是表示这个女孩是关系里的主导吗?”
薛锐好笑:“不一定。可能是她主导,也可能是关系对等,也可能是男的主导。”
熊乐晨更茫然了:“我不懂。”
“情感关系里的情感成分高,用逻辑是想不通的。”薛锐道,“甚至于,有时候在平时看来恶意的话、恶意的行为,在亲密关系里可能都是令人愉悦的好事。”
熊乐晨:“……啊?”
薛锐看他的模样,心里觉得好笑,又有点无奈。可薛锐也不想就这么放过懵哒哒的熊乐晨,于是道:“那我这么说,放在平时,无缘无故攻击你,肯定是恶意的,对吧?”
熊乐晨点头:“对。”
薛锐随即抓住他的手,举到嘴边,然后在手腕上狠狠一咬!
熊乐晨没挣扎,甚至被咬的手臂都没动一下。他只是望着薛锐,问道:“怎么了?”
薛锐抬眼瞥他,看他眼睛里平静的神色,缓缓松了口。再垂眼,只见熊乐晨的手腕已经被他咬出了深深的痕迹,鲜血也缓缓冒了出来。虽然很清楚这都是熊乐晨模拟出来的,但依旧能让薛锐觉得相当刺眼。
他由衷感叹:“看得我都替你疼。”
“我不疼。”熊乐晨道,“我可以不模拟伤口出来。”
“咬你你还说没事不疼,你是不是傻?”薛锐轻叹一声,“本来想给你举个例子,结果你不挣扎,还说不疼,搞得我还想做点更过分的事。”
熊乐晨望着他:“什么过分的事?”
薛锐轻轻一挑眉:“怎么,还真想我对你做?”
熊乐晨想了想:“你可以,别人不行。”
“你都不知道是什么事,就说我可以做,你可真是……”薛锐垂眼失笑,随后又重新望向他,“那我这么说吧。我平时肯定不会攻击你的,是不是?”
熊乐晨点头:“是。”
“虽然我平时不会,但有时候,我会掐你一下。甚至像这样,恨不得咬你一口。”薛锐轻轻抚过熊乐晨手腕上的伤口,血迹就沾在他的拇指上,“你说,我这是厌恶你,在恶意攻击你吗?”
熊乐晨回道:“不是。”
薛锐凝视着他:“你是真知道不是,还是逻辑推理的不是,又或者是单纯为了顺着我的话,才回答不是?”
“我大致能感觉到,你不是带着负面情绪在咬我。”熊乐晨道,“反而有点……高兴?”
薛锐这才笑了笑:“是高兴。”
熊乐晨愈发不懂了:“咬我,会令你高兴吗?”
“准确来说,我有时候对你会有些情绪,挺复杂的,积累在心里会有点闷。咬你一下,是我情绪的发泄和表达。表达出来了,我就心情舒畅一些。”薛锐回道,“不过我是知道你不会真的受伤,才这么做的。我要是真的要伤害你,不会不带一点能量地纯纯咬你,你明白吧?”
熊乐晨这下听懂了:“明白。”
他又问:“那你以后会想要这样来发泄情绪吗?需要我加点疼痛反应吗?”
“……你还是别说了。”薛锐再次叹气,“我又不是靠伤害亲近之人来取悦自己的。我只是想告诉你,在某些时候,这种轻度的伤害其实是代表令人愉快的亲近。”
说着,他轻轻舔了一下熊乐晨的伤口。
熊乐晨还没来得及问为什么,薛锐就扯开了衣襟,接着整个人抱过来:“算了,换你咬我一下。”
熊乐晨的脑袋搭在他的肩膀上,下巴直接贴着他的肩膀和颈侧的肌肤:“……啊?”
“咬吧。”薛锐摁着他的后脑勺,“就这么咬,我已经把周身防护撤了。”
熊乐晨迟疑了一瞬,动了动脑袋,当真咬了。
薛锐的身体一下紧绷起来,搂着熊乐晨的双臂也不由得更用力。熊乐晨被他摁在怀里,像是被鼓励了似的,于是当真狠狠咬了一下。
可惜薛锐已经是金刚不坏之体,就算防护全撤了,就算熊乐晨确实用力了,留下的也只有一个没出血的深深齿痕。
熊乐晨观察了一眼,随后报告:“咬完了。但是我没能咬穿你的皮肤……”
“没关系。”薛锐抱着他的姿势没变,声音却变得有些低沉,“那你就这么的,能感受到我被你咬之后,是高兴还是不悦吗?”
熊乐晨又不是真的靠眼睛去看的。
他轻易察觉了薛锐无声的笑意,回道:“你在高兴。”
“回答正确。”薛锐圈着他,“所以就是这样,我让你伤害我、不反抗,不代表我就比你弱;你用力咬我了,不代表我会生气。恰恰相反,这种理论上略带伤害的行为,在亲密的关系中,带来的是正面刺激。”
熊乐晨似懂非懂:“那是要我以后也咬你吗?”
“……我提出这事的时候再咬吧。”薛锐低笑,“这么想让我高兴?”
熊乐晨道:“如果你想的话……”
“再好吃的东西,天天吃,那就显得没那么珍贵了。而且还得是最合适的情况下这么做,才更令我高兴。”到了这会儿,薛锐终于稍微退开些,在近处凝视他,“对了,你可别去咬别人。是对方要求的也不行。”
“我当然不会这么做,不管是别人想咬我,还是想要我咬他。”熊乐晨道,“我没必要取悦别人。”
这个说法,极大取悦了薛锐。
他还问:“那要是别人说想咬我呢?”
熊乐晨这下反应快了:“不行。”
“为什么?”
“……总之不行。”熊乐晨其实也没弄明白,为什么自己不愿意看到别人这么咬一口薛锐,只能抬出之前已经明确的说法,“只有我能吃你。”
薛锐失笑。
我说的“吃”,可不是你说的“吃”啊。
“好,我也不会让别人这么对我。”薛锐望着熊乐晨,缓缓道,“那我们再回到最初的问题:求爱的时候,单膝跪下,你还觉得单单表示一种地位上的臣服吗?还会觉得下跪是会令人不快的屈辱吗?”
熊乐晨原本觉得这也不是多重要的问题。可薛锐花了这么多功夫,最后回到这个问题,熊乐晨也认真回答了:“不觉得了。应该就是……表达自己的心情?”
“回答正确。”薛锐笑了笑,“就算是我冲你跪下了,也不是要拜你当尊主,明白吗?”
熊乐晨:“……哦。”
——好像更不明白了怎么办?
第69章 ——半夜办案
这天下午,熊乐晨和薛锐就去某个警局,见了目击天蛾人的观星爱好者们。
彼时熊乐晨的伤口已经恢复正常,薛锐肩膀上的痕迹倒是留着。不是薛锐不能轻易恢复这点痕迹,是他特意保留下来的——还是在熊乐晨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以后熊乐晨发现后薛锐是什么反应和说辞,此为后话。
总之,两人见到了前天刚经过求婚的年轻人,和他们的朋友们。
“你们也没近距离看到它的长相?”
熊乐晨拿着杜芳芳给的问题列表,一个个问下来:“那你们看清了它的什么部分?”
“只看到了眼睛,因为发红光,很明显。但后来它飞下来的时候,我们都吓死了,就下意识躲避。后来它也没冲我们露出正面,实在没办法看清楚。”当日求婚的男人回道,“不过我看到了,那个东西不是羽毛的翅膀,是像飞蛾、蝴蝶那样的形状。我一下就想起了看过的怪谈——天蛾人!”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仔细观察了熊乐晨和薛锐的表情,问道:“呃,两位警官,你们相信我说的话吗?”
“相不相信是我们的事,你继续说。”熊乐晨回道,“看到了翅膀的形状,还有呢?”
“别的我也没看清什么了。它飞得很快,抓起玉米——哦,就是她的宠物狗——就飞走了。”男人说完,又转头看向自己的未婚妻和其他同伴,“你们呢?”
其他人都摇头,只有狗主人说了一句:“应该是用手……反正是上肢,抓住的玉米。玉米是土狗,很强壮的,四十多斤呢,而且肯定挣扎了。但那个东西就这样把它带走了,还飞了挺远。警察同志,我已经把玉米最后的定位信息发给你们了,你们去调查没啊?”
其实她的态度有点冲,但毕竟狗没了,可以理解。何况熊乐晨根本无所谓这种情绪压迫,所以他的语气依旧淡然:“和你们沟通完就去。”
狗主人皱眉道:“昨天就发了,现在还没去吗?”
熊乐晨不吃她这套,径直跳过这个话题,继续问:“那东西还有什么特征?除了外形,还听到了什么声音吗?”
“没,基本上很安静。”众人道,“之前有警官说可能是猫头鹰,但猫头鹰怎么可能那么大,我们也没听到过附近有猫头鹰的叫声。”
熊乐晨又问:“它试图袭击你们吗?”
“没……呃,也不好说。”求婚男人回道,“我们当时都凑在一起,也可能是它觉得我们这么多人,不一定好对付?不过我查了,见到天蛾人之后的半年,精神方面可能会出问题!我们已经准备去看心理医生了。”
熊乐晨不置可否,反正这也不关他的事。又简单确认了一下当时的情形后,熊乐晨和薛锐就准备告辞了。
“等等,你们要去找玉米了吗?”狗主人赶紧道,“我能一起去吗?我真是太担心了,我平时都把玉米当家人的……”
熊乐晨闻言,和薛锐对视了一眼,薛锐就冷冷道:“不行,可能有危险。”
狗主人道:“那个定位在山里,那我就在附近的山下等不行吗?”
薛锐道:“我们不限制你的行为,不保证你的安全。”
“你……”狗主人皱起眉,还想说点什么,但又顾忌眼前两人的身份,忍住了。
直到调查结束,观星爱好者们一行人出了警局,狗主人才忍不住跟朋友抱怨:“刚才那两个警察,什么态度啊!不让去就不让去,说什么不保证我的安全,这是警察该说出来的话吗?”
“那什么,可能他们真的不用保证你的安全……”倩倩倒是有不同看法,掏出手机,一边划拉一边回道,“他们也许、大概、有可能……不完全是警察。”
“啊?”狗主人道,“不是警察,他们能进警局来调查我们?”
“我给你们发个帖子。”倩倩动了动手指,“你们看,这几张照片,是不是那个长头发的?”
“什么什么?”同伴们立刻掏出手机点进群里,打开倩倩发来的帖子,“卧槽,还真是那个长头发的帅哥!”
“什么帅哥?”倩倩的未婚夫没自己打开手机去看,而是顺势看向未婚妻的手机,“这帖子说什么的?”
“就是刚才那两个人,在‘野湖白雾’和‘森林楼梯’的异常案件现场都出现过。之前还有个主播想在直播里拍他们,他们也完全不想出镜,后来那个主播还因为想偷拍保密现场而被抓去拘留了呢。”倩倩也直接回他道,“我发出来的这个帖子讨论度不高,是因为网上一些转发评论比较高的帖子,都会被删掉,像是被官方限制传播了。大家都猜测,他们是专门解决这种怪异事件的人,所以才会这么神秘!”
听到这样的身份定位,未婚夫终于来了兴趣:“这么说,他们是官方解决怪异事件的能人异士?你们有谁拿到了他们的联系方式吗?我们可以联系他们问问案子进度啊。”
“没有。”众人摇头,“是之前联系的警官让我们来再做一次调查,我们就来了。”
“唉,好吧。”未婚夫自己琢磨起来,“那我回头问看联系我们的警官,能不能把他们的联系方式给一下。反正我们是报案人嘛,还要找狗呢……”
***
被事主惦记着联系方式的熊乐晨和薛锐,确实当天就去了狗身上GPS最后显示的地方。
但不是从警局出来之后就去的,而是大晚上。
准确来说,是深夜前往,对标前天的流星雨时段。对于其他人来说,这种时段、去郊外的深山老林,对于没车、也不会开车的人来说,是有点麻烦的。杜芳芳还提醒过,外勤期间的车费食宿费记得拿发票,都可以报销。不过这对于薛锐和熊乐晨来说,完全不是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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